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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永徽,永徽 第192章 勾心 文 / 宛裕子

    第192章勾心

    蕭嗣業部衝入突厥大營,使得被來就群龍無首的突厥徹底打亂;而伊吾唐軍的出擊對於突厥人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蕭嗣業帶著兵馬衝入突厥大營後,第一時間就突厥帥帳而來,所謂「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只要抓住阿史那賀雲,使突厥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面,唐軍大敗突厥就容易多了。可以說,蕭嗣業和蕭睿想到了一塊兒。

    快要趕到突厥帥帳的時候,跟在蕭嗣業身後的一名親兵指著前面的層層人群大聲喊到:「將軍,您看那裡是誰?」

    蕭嗣業順聲望去,卻看到蕭睿正把刀架在一個人的脖子上,緊張的和周圍的突厥兵對峙著。看到這情況,也也顧不得去猜測被蕭睿擒拿住的到底是誰,他急忙大聲道:「衝過去!將蕭將軍救出來!」

    蕭睿周圍的突厥兵突然間四散逃去,這讓蕭睿感到一驚,再抬頭望去時,看到蕭嗣業正衝破人群,踏馬而來,心中大喜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蕭嗣業帶兵過來了,一切就好辦了。

    這個時候,周圍除了阿史那賀雲的親兵隊長和十餘個親兵依舊堅持著。不過,很顯然,他們也沒有和蕭睿魚死網破的念頭,他們只是想著個自己的主帥一同赴死,因為那是他們親兵的職責,哪怕是死,也要和主將死在一起,死在主將的前面。

    「你們,輸了!」聽到外面傳來的殺喊聲,看到遠處大亂的突厥人,蕭睿笑著看向阿史那賀雲,吐出了四個字!

    阿史那賀雲恨恨的瞪了蕭睿一眼,之後便垂下了自己的頭顱。

    突厥人,確實失敗了!

    自阿史那賀雲被擒那一刻起,伊吾突厥人就注定了滅亡。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當兩路唐軍出現在突厥大營的時候,本來還有心抵抗的突厥人抵抗的念頭就如同冰雪遇到了陽光一樣,迅速的消退,再加上大營中熊熊燃燒的大火,突厥人在這一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跑!盡快離開這個地獄!

    突厥人再也不是兇猛的虎狼,而是一瞬間變成了溫順待宰的羔羊。突厥人四散逃離,在他們的後面,唐軍則像是趕羊一樣追逐著他們。

    「敏德,安然無恙否?」衝散了人群,來到蕭睿的面前,第一時間下馬的蕭嗣業一臉焦急地問到,而眼睛則上下打量著蕭睿是否受傷。

    「兄長,安然無恙,而且撈到了一條大魚。」看到蕭嗣業,蕭睿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阿史那賀雲,眨了眨眼睛又道。「大兄,猜猜這個是誰?」

    「阿史那賀雲!」看了一眼被綁著的突厥大將,蕭嗣業脫口而去。

    話說完,蕭嗣業和蕭睿對望了眼,哈哈大笑起來。

    至於之後的戰鬥,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完成,也不用他們人再去操心。若是連追逐殘軍,收繳戰利品也要他們兩個人親力親為,乾脆累死算了。

    將阿史那賀雲交給一旁的下屬之後,蕭睿便和蕭嗣業一同進入了突厥大帳。掃了一眼周圍,蕭睿走到一個角落,隨手搬出了一個罈子。

    「這是什麼?」蕭嗣業好奇地問了一句。

    「若是沒錯的話,就是酒了。」蕭睿聞了聞味道,笑了笑,打開了之後一看罈子,有些興奮的說到。「哈哈,果然被我猜中了,還真是酒!」

    話說完,蕭睿將酒罈放在阿史那賀雲平日用的案牘上,隨手從一旁拿出兩個酒杯,清洗了之後,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蕭嗣業,笑道:「兄長,乾杯!」

    「乾杯!」蕭嗣業和蕭睿碰了一下之後,將酒一飲而盡。

    「這酒還挺好喝,這是什麼酒啊?」喝完了之後,蕭睿看了看酒,嘀咕了一句。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酒應該是三勒漿!」蕭嗣業道。

    「三勒漿?好酒!」蕭睿讚了一聲,接著說到。「兄長啊,接下來還要麻煩你一下,押著阿史那賀雲,到納職縣辛苦一趟了。」

    「不辛苦,不辛苦!」蕭嗣業笑瞇瞇道。「輕鬆得很,剩下的那些小魚小蝦,我只要讓阿史那賀雲樓露露臉兒,那些突厥人還不束手就擒啊!」

    蕭睿的意思,蕭嗣業豈不明白,所以也沒有矯情,直接接了下來,心中也對蕭睿有些佩服。若是一般人,生怕別人和自己搶了功勞,而自己這個族弟竟然要將功勞往外推。不過,他這樣做也好,風頭太盛,終究不好。

    「不錯!」蕭睿點點頭。「有兄長出馬,突厥小兒們,定然束手就擒!」

    「好了,我走了!你就在這裡慢慢品嚐三勒漿吧。」蕭嗣業放下酒杯,大步向外面走去。

    「嘿嘿,如此美酒,歸我一人,沒有人對飲,實在是可惜啊。」看著遠去的蕭嗣業,蕭睿很裝逼地搖了搖頭,歎息不已。

    還沒出帳的蕭嗣業聽到這話,又是一陣大笑。

    蕭嗣業走出大帳的時候,外面的突厥兵早已經四散逃離,兵器弓箭散落的到處都是。確定突厥兵已經不成氣候之後,他便聚齊八百人馬,押著阿史那賀雲朝納職縣而去。

    納職縣是伊州三縣之一,哪裡原本駐紮著一萬五千人的突厥兵。不過,阿史那賀雲在昨日抽調了五千兵馬到伊吾大營,所以如今納職還有一萬突厥兵駐紮。

    蕭嗣業押著阿史那賀雲到了納職突厥大營之後,看到阿史那賀雲被捉,大營中果然是一陣慌亂。蕭嗣業趁機招降,但是納職突厥主將卻是拒不投降,反而命令大營中的所有弓箭手將他們射退。

    蕭嗣業大怒,彎弓搭箭,在超過一般弓箭一倍的距離之外將突厥將領一箭射死,突厥上下為之震驚不已。

    蕭嗣業趁機命令身後騎兵出擊,一舉衝入突厥大營。突厥大營頓時大亂,最終被唐軍平定。

    至此,伊州境內所有突厥大軍五萬餘人被唐軍兩千兵馬全軍戰敗,無一逃脫。

    蕭睿耗時不足十日,果然解伊州之圍。

    此次戰役,唐軍上下傷亡近五百;而突厥上下,傷亡兩萬餘人,其餘近三萬兵馬,全部被俘。唐軍也俘獲兵馬無數,至於敵軍糧草則被焚燒一空。

    「呵呵,老夫就知道敏德行的!」接到大獲全勝的戰報,程知節在自己的帥帳中高興不已,將自己的案牘拍的吱吱作響。

    「大總管慧眼識珠,蕭將軍用兵如神啊!」一旁的王文度笑著道。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心中不由鄙夷了起來。最開始時就是你這個副總管質疑的吧,還逼得蕭睿立下了十天解伊州之圍的軍令狀。如今十天不到,這伊州之圍已解,不但不羞愧啊,反而在這裡安然端坐,真是不知羞啊。

    蘇定方等人還能忍住心中的鄙夷,但是蘇海政卻是個火爆脾氣,王文度話音剛落,他就冷哼了一聲,道:「有些人還真是厚顏無恥,明明之前還一個勁兒的反對,逼著蕭將軍立下軍令狀,如今反而恬不知恥地坐在這裡,真是不知羞!」

    「二郎!」一旁的蘇定方急忙出聲斥責,示意蘇海政不要再說下去。

    「蘇海政,你說誰呢?」王文度聞言,暴跳如雷,指著蘇海政的鼻子大聲嚷嚷到。

    「我說誰,誰心裡面清楚,再說了我又沒指名道姓說你,你著什麼急?難道我說的那個人就是你?」蘇海政可不吃王文度這一套,反唇相譏。

    「蘇海政,你這是以下犯上。來人!拉出去打五十軍棍!」王文度聽到這話,心中怒火沖天,大聲朝帳外喊到。

    「王副總管!」這時,程知節喊了一聲,話語中的不高興明顯留露了出來,警告的以為十分明顯。

    王文度心中一驚,知道自己犯錯了,這裡是程知節這個蔥山道行軍總管的帥帳,可不是自己的大帳,自己如今命令衛兵將蘇海政拉出去打軍棍,明顯是不將程知節和這個總管放在眼中嘛。想到這裡,他額頭之上冷汗直流,顫聲道:「大,大總管!」

    「王總管這是想要幹什麼?」程知節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行軍總管不如你啊?」

    大帳之內,一片寧靜,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這……」王文度汗如雨下,一時語塞。臉上羞愧難耐,心裡面卻是將蘇海政恨得要死,連帶著將蘇海政的族叔蘇定方也恨上了。因為在他看來,蘇海政就是一個大老粗,什麼都不知道,這些話肯定是蘇定方暗中教他的。「大總管息怒,屬下不敢!屬下只是……」

    「好了,好了,都不要說了。我也不是瞎子聾子,又不是沒有看到,用得著你在這裡胡亂聒噪嗎?」程知節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是!」王文度只好退到一旁,噤聲不語。

    「蘇海政!」程知節衝著蘇海政喊了一聲。

    「大總管,屬下在!」蘇海政來到大帳中央,高聲喝道。

    「咆哮上官,違反軍紀,拉出去杖責三十!」程知節斟酌著說到,看了一眼蘇海政。「你可服氣?」

    「屬下心服!」蘇海政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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