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宰輔之唐相

第二卷 永徽,永徽 第133章 驚恐,韓瑗無助 文 / 宛裕子

    第133章驚恐,韓瑗無助

    盧照鄰。字升之,自號幽憂子,漢族,幽州范陽(治今河北省涿州市)人。他與王勃、楊炯、駱賓王以文詞齊名,世稱「王楊盧駱」,號為「初唐四傑」。

    這年輕的士子,竟然是「初唐四傑」之一的盧照鄰,蕭睿不由多打量了一番。歷史上的盧照鄰似乎是得了叫做「風疾」的類似於小兒麻痺症或者是麻風病之類的病症,最後肌肉萎縮,投穎水而亡,不過似乎現在還沒有啊,看他這模樣。

    盧照鄰看蕭睿不停地看自己,感覺很奇怪,便左右看了看,發自按自己沒有哪裡不妥啊,便忍不住問道:「師兄,是我哪裡不對嗎?」

    「不是!不是!」蕭睿搖著頭笑著說到。「不要誤會啊,我沒有惡意,只是看一看我這小師弟是不是一表人才,如今看來果然師傅收的徒弟還都是一表人才。呵呵……」

    「你這油嘴滑舌的腔調時候會改一改?」孫思邈聞言笑罵到。

    「在師傅面前,不用改的。嘿嘿,在五台山的時候您就知道了。」蕭睿笑道。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蕭睿突然間想了起來,回頭問盧照鄰。

    「師兄好記性,今日就在刑部大堂外面。」盧照鄰笑著對蕭睿一拱手,回答到。

    「對了,是了,是了。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蕭睿這才想了起來。「你看我這記性。」

    務本坊,房家。

    現在雖然是初秋,但是房府門前的梧桐樹,葉子卻早已經落得七七八八,剩餘的葉子大多數也早已經枯黃,只有少許還算有些青色,比之周圍的其餘家,是蕭索了許多。

    這門前,有多久沒有熱鬧過了,是三年?還是四年?往日的門庭若市車馬如織,今日卻是門可羅雀淒涼無比。什麼時候會有往昔的盛況啊?

    盧夫人站在自家的大門口,望著這株陪伴了自家三十多年將近四十年的梧桐樹,怔怔地想著。今日是房遺愛謀反案最終審判的日子,在那日蕭睿暴打了房遺直之後,盧夫人便一直閉門不出,因為她傷心了。為自己的兩個兒子傷心,丈夫逝世前百般教育自己的三個兒子,要兄友弟恭,禮讓與人,不可驕橫,可是如今呢?三子是平平庸庸,她不擔心;而最讓她擔心的長子和次子,果然是惹出了禍端,惹下了謀反案,而這舉報之人竟然是自己的長子。所以,她傷心了,心死了,閉門不出,也禁止自己的長子再踏進自己的院子一步。而房遺直,也知道自己惹了母親失望,未曾再來盧夫人的院中一步。

    今日一大早,房遺直在絕跡了盧夫人院子一個月後突然間來到了大門外,想要進去,不過還是被忠心耿耿的房安攔在了門外。

    房安看到是房遺直,歎了一口氣,說到:「大郎君,娘子是不會見你的,你還是回去吧,莫要讓老僕為難。」

    「阿翁,我知道。來這裡,我希望阿翁能幫我轉告娘親一句話。」房遺直希冀地看著房安,希望他能夠答應自己的要求。

    「大郎君您說吧,老僕一定想娘子轉告,至於娘子會不會聽,老僕就不敢向大郎君您保證了。」房安心一軟,答應了下來。

    「只要阿翁您轉告娘親就可以了。」房遺直深吸一口氣,隨即有些低沉,但是又喊著悲壯的聲音說到。「阿翁,請您告訴娘親。今日,孩兒一定將二郎帶回來,若是帶不回來,您就當沒有生過我這個兒子。」話說完,房遺直頭也不回便轉身離開了。

    房安聽到房遺直的話,一下子呆住了,他又豈能不明白房遺直這句話的意思。要麼,他帶著房遺愛,兄弟二人一同回來;要麼,就不會房遺愛,他陪著自己的弟弟一同去死,在沒有第三種可能。他開著房遺直遠去的身影,伸出手想要攔住他,說些什麼,可是一直到房遺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他也沒有喊出口。

    當房安將房遺直的話,轉述給盧夫人的時候,正跪在自己家佛堂中念佛經的盧夫人默然無語,只有手中轉動的佛珠停頓了一下,盧夫人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便再無表示。不過,房安還是看到自己家娘子的身體一顫,他知道自家娘子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其實,如今的房家的形勢也是如此。若是房遺愛沒有謀反,那麼房家一切相安無事;但是若是房遺愛一旦被證明謀反,那麼整個房家跟著一起毀滅,在沒有其它路可走。

    也正是有了房遺直今日早上的一句話,這方才有了盧夫人在大門口守望著,期望自己的兩個兒子可以雙雙歸來。其實,哪怕是沒有房遺直今日這一番話,她也會站在自己的大門口,期盼著自己兒子的歸來。

    望著蕭瑟梧桐,通過淡藍的蒼穹,盧夫人的思緒飄出了長安,飄過了潼關,飄過了幾十年的光陰,飄到了一個叫做清河的地方,那個地方是房氏家鄉……

    那時,他是聲名遠播的才子,飽讀經籍,十八歲舉進士轟動天下,他有一個後人敬仰的名字,房喬;那時,她是花季少女,范陽盧氏的嫡房女,她在史書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記,她被後人稱為盧氏,但她聽到這位十八歲的進士的時候,心中便有了他影子,閨房中,想著自己嫁給這位才子的情形,還被自己的婢女說不知羞。

    終於有一天,她實現了自己的願望。她穿著自己試了千百回的嫁衣,坐上自己的婚車,出了范陽,出了幽州,一路向南,跨過了涿水,跨過了河水,到了清河。再那裡,她成了他的娘子,他成了他的郎君。

    她愛極了他,不願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子靠近他,哪怕是別人說她善妒,她也不在乎,她只求他是屬於自己的,完完整整屬於自己;不僅屬於自己一時,更屬於自己一輩子。所以,她為了抱住自己能夠完整擁有他,她可以不惜一切。他可以有別的女人,但是要等到她離開這個人世,化為片片殘花,化為朵朵白雲,化為粒粒塵土,寧願自己笑靨如花的死去,也不願哀傷不已的活著。所以,當先帝就愛那個美婢和毒酒放在她的面前要她選擇時,她選擇呃那杯毒酒,而不是選擇屈服。因為,她愛她!

    她喝下了那杯讓她化為塵土,化為煙雲,香消玉損的毒酒,看向他的眼中滿是淚水,但更是甜甜笑容。她知道,從自己喝下那杯酒開始,自己再也不能擁有他了。但是她已經滿足,因為她曾經擁有過,因為她看到了他為自己流下的淚水,她知道,他愛著自己,她勝利了!那美婢再美麗,卻也永遠得不到他的愛,得不到他的絲毫感情。因為,他的心房,會隨著自己倒下而永遠關閉。那一刻,她流淚了,那是幸福的淚水!她用自己的生命捍衛著自己的愛情。你可以奪走我的丈夫,但是你永遠奪不走我的愛情。那一刻,她折服了那個被後人讚為「千古一帝」的君主!因為,那個君主明白了她的愛情真諦!因為,那是她的愛情!

    他病重了,眼看就要喪命,他告訴她,若是他去世了,她可以改嫁。那一刻,她心中哀傷不已,不僅因為他行將離世,也因為他還沒有完全明白自己對他的愛情。我完整擁有了你,而也是有你可以擁有我,完整的!所以,她剜去了自己的一隻眼,向他表明著自己的態度!他不再說話了,因為他懂了自己妻子的行動,因為那是她的愛情,而他的愛情,也會如同她的愛情一樣,不會再有其他人。因為,你中有我,而我中,也有你!

    所以,後來他病好了。所以,當四年前他離世的那一刻,他看向她的眼中含著笑,而她也報之以笑容。因為,他們為都知道,他們的愛情會永遠下去,不管是此生,不管是來世!

    時間回歸了,思緒回歸了,梧桐也回歸了。盧夫人的眼前,蒼穹依舊湛藍,梧桐依舊蕭瑟,而這房門前的街道上,依舊未見到自己期盼的身影。難道他去了,這個家也要跟著煙消雲散嗎?如此也好,只是卻對不起他的囑托,他的兒子未能將他的家延續下去……

    盧夫人望著街道的盡頭,怔怔出神。

    「娘子,大郎君和二郎君回來了。」一道興奮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回了現實,那是管理了這個家幾十年的老管家房安的聲音。

    「啊,哪裡?」盧夫人也高興起來了,她的兒子回來了,這個家可以延續下去了。

    「那裡,就在那裡!」房安用手為自家娘子指著方向。盧夫人順著自家老管家只得方向望去,一輛馬車朝著自己而來。

    韓府,韓瑗書房。

    此時的書房中一片狼藉,桌子被掀翻在地,筆墨紙硯也灑落在地。其餘的花瓶也好,把玩的玩物也好,都被摔得粉碎。

    這間屋子的主人,此時正喘著粗氣,而眼中這明顯蘊含著恐懼。

    是的,他恐懼了!當刑部的審理結果被他得知的時候,他就恐懼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