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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長相思,在長安 第093章 青蓮風波 文 / 宛裕子

    第093章青蓮風波

    雖然很早就知道房玄齡會去世,也做好了準備,但是在他真正去世的時候,蕭睿心中依舊傷心不已。不單單是因為大唐失去了一位千古宰相,更是因為自己失去了一位良師。畢竟,房玄齡對他幫助甚多。

    而最讓他感動的則是房玄齡在最後一刻,還在惦記著國事,希望李世民停下再次北伐高麗的事情。

    在去世的前幾天,曾被李世民召入玉華宮,並賜其御食,他對自己的諸子說到:「吾自度危篤,而恩澤轉深,若孤負聖君,則死有餘責。當今天下清謐,鹹得其宜,唯東討高麗不止,方為國患。主上含怒意決,臣下莫敢犯顏;吾知而不言,則銜恨入地。」

    而在去世前一天,更是上奏:「臣聞兵惡不戢,武貴止戈。當今聖化所覃,無遠不屆,洎上古所不臣者,陛下皆能臣之,所不制者,皆能制之。詳觀今古,為中國患害者,無如突厥。遂能坐運神策,不下殿堂,大小可汗,相次束手,分典禁衛,執戟行間。其後延陀鴟張,尋就夷滅;鐵勒慕義,請置州縣,沙漠以北,萬里無塵。至如高昌叛渙於流沙,吐渾首鼠於積石,偏師薄伐,俱從平蕩。高麗歷代逋誅,莫能討擊。陛下責其逆亂,弒主虐人,親總六軍,問罪遼、碣。未經旬月,即拔遼東,前後虜獲,數十萬計,分配諸州,無處不滿。雪往代之宿恥,掩崤陵之枯骨,比功較德,萬倍前王。此聖心之所自知,微臣安敢備說。且陛下仁風被於率土,孝德彰於配天。睹夷狄之將亡,則指期數歲;授將帥之節度,則決機萬里。屈指而候驛,視景而望書,符應若神,算無遺策。擢將於行伍之中,取士於凡庸之末。遠夷單使,一見不忘;小臣之名,未嘗再問。箭穿七札,弓貫六鈞。加以留情墳典,屬意篇什,筆邁鍾、張,辭窮班、馬。文鋒既振,則管磬自諧;輕翰暫飛,則花競發。撫萬姓以慈,遇群臣以禮。褒秋毫之善,解吞舟之網。逆耳之諫必聽,膚受之訴斯絕。好生之德,焚障塞於江湖;惡殺之仁,息鼓刀於屠肆。鳧鶴荷稻粱之惠,犬馬蒙帷蓋之恩。降乘吮思摩之瘡,登堂臨魏徵之柩。哭戰亡之卒,則哀動六軍;負填道之薪,則精感天地。重黔黎之大命,特盡心於庶獄。臣心識昏憒,豈足論聖功之深遠,談天德之高大哉!陛下兼眾美而有之,靡不備具,微臣深為陛下惜之重之,愛之寶之。《周易》曰:『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又曰:『知進退存亡,不失其正者,惟聖人乎!』由此言之,進有退之義,存有亡之機,得有喪之理,老臣所以為陛下惜之者,蓋此謂也。老子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謂陛下威名功德,亦可足矣;拓地開疆,亦可止矣。彼高麗者,邊夷賤類,不足待以仁義,不可責以常禮。古來以魚鱉畜之,宜從闊略。若必欲絕其種類,恐獸窮則搏。且陛下每決一死囚,必令三覆五奏,進素食、停音樂者,蓋以人命所重,感動聖慈也。況今兵士之徒,無一罪戾,無故驅之於行陣之間,委之於鋒刃之下,使肝腦塗地,魂魄無歸,令其老父孤兒、寡妻慈母,望轊車而掩泣,抱枯骨以摧心,足以變動陰陽,感傷和氣,實天下冤痛也。且兵者凶器,戰者危事,不得已而用之。向使高麗違失臣節,陛下誅之可也;侵擾百姓,而陛下滅之可也;久長能為中國患,而陛下除之可也。有一於此,雖日殺萬夫,不足為愧。今無此三條,坐煩中國,內為舊王雪恥,外為新羅報仇,豈非所存者小,所損者大?願陛下遵皇祖老子止足之誡,以保萬代巍巍之名。發霈然之恩,降寬大之詔,順陽春以布澤,許高麗以自新。焚凌波之船,罷應募之眾,自然華夷慶賴,遠肅邇安。臣老病三公,旦夕入地,所恨竟無塵露,微增海岳。謹罄殘魂余息,預代結草之誠。倘蒙錄此哀鳴,即臣死且不朽。」

    李世民親眼見到房玄齡逝世,哀痛不已。詔為之廢朝三日,贈太尉,并州都督。太常寺為其謚曰「文昭」,李世民詔曰可。給東園秘器,陪葬昭陵。其長子房遺直襲梁國公爵位。

    蕭睿從司空府回到家中,下午時聽聞房玄齡逝世,悲傷不已,積極奔赴房府奔喪。

    蕭睿趕到了房府的時候,房府大門前的燈籠在已經改為了代表白事的白燈籠,府內也已經是白練皚皚,哀聲震天,闔府上下都沉浸在一片悲傷之中。

    房遺直站在靈堂門口外,迎接前來拜祭房玄齡的眾人,看到蕭睿,他也只是木訥地點了點頭。蕭睿剛想上前安慰兩句,但是看到他空洞無神的雙眼,又忍了下來,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到:「房家大兄,如今司空去世,整個房家上下全要靠你來支持,你一定要振作,千萬不要應為司空的去世而萎靡不振,你若是……」

    蕭睿說到這裡就再也說不下去了。房遺直聽懂了蕭睿的意思,拍了拍蕭睿的肩膀,道:「敏德,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能支撐的住!」

    「大兄明白就好,那小弟先進去了。」蕭睿點點頭,說到。房遺直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蕭睿也就轉身進去了。

    剛進到靈堂中,蕭睿就看到了李世民和李治。蕭睿剛要上前行禮,卻被李世民制止住,哀聲說到:「敏德啊,不要多禮了。」

    李世民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很顯然還沉浸在自己心腹大臣逝世的哀傷中。李世民的身子如今也大不如前,時不時生病,蕭睿怕他哀傷過度,再病倒了,那本來因為房玄齡就有些混亂的朝政只會更亂,所以勸到:「陛下,房司空去世,滿朝上下都很悲傷。臣也知陛下憂傷,但請陛下一定要保重龍體。您若是再龍體有恙,那這朝廷上下可就真亂了。」

    「是啊,父皇。敏德的話很對,父皇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啊……」李治也勸到。

    李世民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這邊剛勸了李世民,靈堂門口突然間一片驚呼聲。李世民、李治和蕭睿遁聲望去,去看到房玄齡的夫人盧氏正使勁兒往靈堂方向掙扎,周圍的人都在死死地拉住她:「夫人,您就別鬧了!別鬧了……」

    「讓開!讓我去死!讓我去死……」盧夫人掙扎著撕心裂肺地喊到。

    蕭睿急忙上前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因為父親生病和去世而哀傷不已、如今削瘦不已的房玄齡一邊拉著自己的母親,一邊對蕭睿道:「娘親她要自殺!」

    「啊!」蕭睿吃了一驚。

    「讓我去死!你們不要管我,讓我去死!夫君……」這時,盧夫人依舊掙扎著。聽到她的話,蕭睿算是明白過來了,這位以妒忌聞名的夫人對丈夫的去世悲痛不已,要殉夫。再想到盧夫人平日的一些傳聞,蕭睿唏噓不已,這就是愛啊!

    眼看著眾人就要拉不住盧夫人了,蕭睿一咬牙,上前一步,朝著盧夫人身後打了一下,正在掙扎的她隨即暈了過去。

    房遺愛感激的朝蕭睿看了一眼,隨即對周圍的侍女道:「將娘親抬回屋內,讓她好好休息吧,一定要看護好!」

    盧夫人被攙扶下去之後,房遺愛就要上前與李世民和李治見禮,也被攔了下來。

    房玄齡已經下葬了好幾日,不過蕭睿心裡面還是有些怏怏不快。

    這天,蕭睿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突然間一輛馬車停到了他跟前。蕭睿抬頭看去,卻看到馬車車簾裡卻是和自己有一面之緣的青蓮。

    青蓮笑著對蕭睿道;「蕭公子,怎麼無精打采的?可是有什麼心事?」

    「原來是青蓮姑娘。」蕭睿強笑道。

    「看來公子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不知公子可願聽奴家彈一曲,為公子解悶兒?」青蓮笑道。

    「這……」蕭睿看著這絕世容顏,心中不免有些意動。

    「怎麼,公子難道還怕公主怪罪不成?」青蓮似笑非笑道。

    「好!」蕭睿一衝動,道。

    隨即,蕭睿便跟著青蓮到了百花樓。不過,隨即也惹出了一樁不大不小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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