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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長相思,在長安 第074章 蘭陵行(二) 文 / 宛裕子

    第074章蘭陵行(二)

    已經將近中午,蕭睿抬頭看了看頭頂的烈日,便打馬到了蕭瑀的馬車前,對著馬車高喊到:「叔祖,孫兒有事求見!」

    「敏德,何事?」蕭瑀掀開車簾,問到。

    「叔祖,如今天氣炎熱,將近中午,不若在前面尋找一驛站,先做歇息,待下午再趕路,不知道叔祖以為如何?」蕭睿朗聲詢問。

    蕭瑀抬頭看到艷陽高照,炙熱無比,又看到蕭睿汗流浹背,也就點頭同意了:「也好!」

    「前面不遠似乎就是鄭州,不若現在管城驛休息,叔祖以為呢?」

    「就在管城驛吧。」

    鄭州,武德四年以管城、中牟、原武、陽武、新鄭置管州,又治須水、清池二縣,治虎牢城。

    貞觀元年廢州,省須水、清池二縣,以管城、原武、陽武、新鄭為鄭州,中牟該隸汴州,七年州治由虎牢徙於管城。

    進入管城縣城之後,車隊便直奔管城驛而去。

    聽到驛站外馬鳴車喧,正在驛站內的驛丞接到門子的通報便匆匆趕了出來。蕭睿下馬,剛好和他碰在一塊兒。

    看到迎上來的郎君衣著華麗,眉清目秀,驛丞心中就肯定這郎君定然不凡,便趨步上前,小心恭敬的朝著蕭睿彎腰抱拳,問到:「下官管城驛丞王志,敢問郎君是……」

    抬頭看到驛丞恭恭敬敬朝自己行禮,蕭睿便笑了起來,抱拳道:「某蕭睿,護送宋國公歸鄉。如今已是中午,天氣炎熱,想到貴驛休息一番,不知貴驛可方便?」

    王志一聽是宋國公的車隊,不敢怠慢,急忙口道:「方便,方便!郎君請!」

    「我就先不進去了,還是麻煩王驛丞先讓人將飯菜備好,我們休息片刻,就要用餐,下午還有趕路。」蕭睿擺擺手,說到。

    「下官這就去吩咐!」王志立即答應了下來,隨即又伸頭向外望去,一臉的期盼,口中說到。「只是宋國公他……」

    蕭睿見他這副模樣,怎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便笑了起來:「你且先去準備飯菜即可,想要見叔祖的話,等會兒我替你引薦!」

    說罷,也不再理他,逕自下了階梯去指揮僕役們停放車馬。

    「多謝郎君!」王志向蕭睿道謝,看著他遠去,王志一邊朝驛站裡賣弄走去一邊心道:「原來是宋國公的族孫,果然是蘭陵蕭氏,也只有這樣的家族,方能有如此優秀的子弟啊。」

    蕭瑀一行人在驛站一直休息到下午未時過半,此時太陽已經偏西,氣溫也略有下降。眾人剛要動身時,卻突然間聽到驛丞王志稟報說鄭州刺史王福疇持名帖求見宋國公。蕭瑀一心趕路,聽到此時有人拜訪,心中怏怏不快,不過聽到是本地刺史時也不得不見,所以便讓王志請他進來。

    對於這個王福疇的名字,蕭睿感覺有些熟悉,不過無論如何卻也想不起來,便詢問起蕭瑀:「叔祖,這王福疇是誰?」

    「這王福疇,是太原王氏旁支,你可能不知道他,不過說起他的父親,你應該知道。」蕭瑀說到。「他的父親,就是已經去世多年,被稱為『文中子』的王通王仲淹。」

    王通,字仲淹,謚號「文中子」,外號「王孔子」。絳州龍門人,為太原王氏的旁支。生於開皇四年,十八歲時舉秀才及第,可謂是少年得志。仁壽三年,游大興(即長安),覲見隋文帝楊堅,上書「太平十二策」,不過卻未受重用,遂吟《東征之歌》而歸。後被同鄉當時的大儒河東薛氏族人薛道衡舉薦,為蜀郡戶書佐、蜀王侍郎。

    不過他不久就辭官歸家,「以著書講學為業」,在家鄉北山白牛溪授徒自給,有學生多人,世人稱為「河汾門下」。「門人常以百數,唯河南董恆、南陽程元、中山賈瓊、河東薛收、太山姚義、太原溫彥博、京兆杜淹等十餘人為俊穎,而以姚義慷慨,方之仲由;薛收理識,方之莊周」。而已經逝世的魏征也是他的弟子之一。

    後隋室四度徵召,王通均不仕。大業十三年逝世於家鄉,年三十八歲。其弟子取《周易·坤卦·象辭》「黃裳元吉,文在中也」私謚「文中子」。著作有《續六經》(又稱《王氏六經》,已佚)和《文中子中說》(又稱《中說》)。他的學說對於宋代興起的理學影響甚大。

    如此說來,王福疇也是名門子弟。不過,真正讓蕭睿記住的,則是他的另外一個身份,「初唐四傑」之一的王勃的老爹。

    當然,那個吟出「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和作出《滕王閣序》的王子安還沒有出生,一直到三年後也就是永徽元年方才出生。

    歷史上王福疇是否任過鄭州刺史蕭睿不得而知,反正是如今他是鄭州刺史。

    因為是王勃的父親,所以王福疇進來的時候,蕭睿不免多看了幾眼。如今的王福疇三十餘歲,一身白衣,頷下留著短鬚,面容俊美,自由一副儒雅氣息,讓蕭睿心中不由讚歎「果然不愧是世家子弟」,這份儒雅自己可是學不來。渾不知自己如今在世人尤其是士林眼中也是近宗師的地位,比之王福疇地位可是高了許多。

    王福疇一身白衣,而不是官服,很顯然是以私人身份,這讓蕭瑀看到以後臉色緩和了幾分。到了大廳,蕭瑀和蕭睿起身相迎。

    王福疇熱情地大步上前,朝著蕭瑀一禮,大笑道:「蕭伯父,請恕侄兒來遲!」

    「哪裡,哪裡。」蕭瑀老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王福疇隨即臉色一沉,說到:「伯父,您來鄭州,也不告知侄兒一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侄兒不會待客,不願見您呢。」

    「老夫也只是路過罷了,也就沒想著打擾叔壽。」蕭瑀笑著道。

    聽到這話,王福疇這才笑了起來,看到蕭瑀身後站著一位年輕人,便好奇地問到:「伯父,這位郎君是?」

    蕭瑀一回頭,看到他說的是蕭睿,便笑著為王福疇介紹到:「這是老夫的族孫,蕭睿。敏德,還不給你王叔父打聲招呼。」

    「王叔父好!」蕭睿朝著王福疇行禮。

    「可是『芙蓉君』?」王福疇急忙看向蕭瑀,問到。

    蕭睿納悶不已,自己怎麼又成了「芙蓉君」了。這「芙蓉公子」是民間對蕭睿的稱呼,而這「芙蓉君」卻是士林中的稱呼。至於原因,還是他在曲江池的那三首蓮花詩。

    「不錯!」蕭瑀點了點頭。

    「呀,原來真的是『芙蓉君』!」王福疇拉著蕭睿的手,大為高興。「我家小兒慕『芙蓉君』之名已久,整日吵著要我帶著他們去拜訪『芙蓉君』,不成想今日竟然有緣一見。早知今日能見『芙蓉君』,我定然將小兒帶來。不知道『芙蓉君』可願意隨我到家中一坐?哦,對了,『芙蓉君』不是一直在長安嘛,怎麼今日?」

    「叔父直呼我敏德便是了。」蕭睿勉強笑道。「此番睿是陪著叔祖歸鄉認祖。」

    「呀,原來『芙蓉君』竟然是蘭陵人!」王福疇驚訝到,隨即一笑。「我還真不知道!罪過,罪過!我只是聽聞伯父族人有散落在外的,卻沒想到竟然是『芙蓉君』。如今『芙蓉君』認祖歸宗,好,好!人啊,就是不能忘了自己祖宗啊!若是如此,與畜生何異?」

    蕭瑀聽到這話,心中卻是惱怒不已;蕭睿也是心中極為不痛快。王福疇這話明是驚訝,暗中卻是諷刺和挑撥意味甚重。

    前一番話,明是邀請蕭睿到自己家中,實際上卻是和他與家奴想比,要他去見自己兒子;而後一番話卻是挑撥意味太重了,蘭陵蕭氏有族人散落在外,如今蕭睿剛好說自己就是蘭陵蕭氏族人,這中間值得深思的可就多了。萬一這蕭睿是冒充你蕭氏族人呢?

    所以,王福疇一離開,蕭瑀和蕭睿都陰沉著臉。

    蕭睿忍不住便問到:「叔祖,他是什麼意思?」

    「示威罷了。」蕭瑀陰沉著臉,說到。

    「示威?可是這也……」蕭睿說到。

    「太幼稚,對嗎?」蕭瑀接著蕭睿的話,說到。

    「不錯!」蕭睿點點頭。

    「你以為他該怎樣示威?」蕭瑀反問到。

    「這……」蕭睿一時語塞。

    「如今的太子妃是誰?」蕭瑀說了一句。

    蕭睿恍然大悟!

    「嘿嘿,別忘了他們以前可是我蕭氏臣子。」蕭瑀笑到。南朝齊梁時代,太原王氏許多人都在南朝為官,諸如王僧辯等人;而齊梁的皇帝可都是出自蘭陵蕭氏。

    「今日之辱,來日必報!」蕭睿說到。

    「報仇?怎麼報?」蕭瑀問到。

    「今日是太子妃,明日也可以是庶人。」蕭睿嘿嘿一笑。歷史上太原王氏可不是被武則天硬生生給打敗了,打不了自己再推一把就是了。

    「呵呵……」蕭瑀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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