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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 醉酒當歌 文 / 人生逆旅不言敗

    在具有傳統文化的社會裡,酒是人際關係的催化劑,這句話很有道理,起碼肖志華是深表同意。推杯換盞之間,幾個人的關係拉近了許多,言談也隨便起來。

    「喬森,你是法學畢業,對西洋諸法律可有精研?」蔡元培放下酒杯問道。

    「不敢說精研,可也知之甚深。」肖志華現在多少瞭解了章太炎的脾氣,對有學問的態度要好一些,索性把謙虛放下,讓自己顯得自信,效果應該更好吧!

    「那經濟學呢?」蔡元培接著問道。

    「呵呵,不是說狂話,小子已經發現了西洋經濟理論的缺陷和不足。」肖志華自得地說道:「當然,任何理論要跟上形勢的發展,都要不斷的創新和改進。」

    「小子狂妄。」章太炎笑罵了一句,然後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

    嘿嘿,肖志華乾笑了兩聲,見章太炎正把攻擊目標放在美食上,也放下了心。

    「愛國學社的師資力量不夠,特別是法學和經濟學。」蔡元培緩緩地說道:「法可治國,經濟可強國,但學習西洋之物,不能照本宣科,喬森既有精研,可否為愛國學社編寫教案?」

    肖志華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這沒問題,聖約翰書院也準備開法學課程,所以,法學的教案小子已經編寫了大部分,經濟學的恐怕要等些時間。」

    「太好了。」蔡元培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感慨地說道:「喬森實是個不世出的天才,只是國家不幸,不能使你盡展才華。我在報上聽聞,如若你發明的新藥得以證實,很有獲諾貝爾獎的可能。以美籍華人的身份領獎,這多少會讓國人覺得遺憾。」

    肖志華一口喝了個滿杯,歷史上,磺胺的發明人確實因此獲得過諾貝爾獎,但他卻不是很在意這件事。讓他感到鬱悶的是放著中國國籍不敢入,非要頂著個洋鬼子的身份干革命。

    「不管怎樣,要是真獲了獎,也是華人的驕傲。」鄒容在旁勸解道。

    「甭因為他答應出版你的書,你就向著他說話。」章太炎翻著眼睛說道:「這小子明明就是怕死,頂個洋鬼子的身份,還想幹些出格的事情,朝廷卻奈何不了他。你說,我說的可對?」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章先生也。」肖志華訕笑著舉杯再飲。

    章太炎一生孤鯁,半世佯狂,對反動統治者極盡嬉笑怒罵之能事,膽色是一般書生難以望其項背的。他狠批龍鱗、猛跺虎尾而大難不死,但他始終不肯縮回脖子,側轉身子,改變樣子,逃之夭夭。而且對看不順眼的人,他總是疾言厲色,恨不得將對方的耳朵擰下來,炒一碟下酒菜。現在藉著酒勁,又要發神經,瞠目便要大罵,卻被蔡元培恰好伸過來的酒杯堵住了嘴。

    鄒容崇尚流血革命,仰慕譚嗣同,曾作詩曰:「赫赫譚君故,湘湖士氣衰。惟冀後來者,繼起志勿灰。」而且他血氣方剛,以龜縮一隅為恥,有大丈夫勇於擔當的氣概,這也是蘇報案後,他昂然自首的原因。所以,他對肖志華一口承認了此事,也覺得難以接受,但一來年紀小,二來肖志華又答應免費出版他的《革命軍》,這惡言也就說不出口,只好喝酒不語。

    「罵吧,儘管罵好了。」肖志華已經連喝了三杯,捏著酒杯無所謂地說道:「留有用之身,行有為之事,這就是我的人生信條。無謂的流血,盲目的犧牲,我不喜歡。散發著腐臭味的行將崩潰的滿清政權,推翻它難道真要那麼多的熱血青年和社會精英作祭品,我想不通,我不甘心,我不想在剛看到黎明曙光的時候就倒下,是的,不想,不想……」他的話音越來越低,頭也越來越下垂。

    「喬森,我理解你的心情。」蔡元培輕輕拍了拍肖志華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只要目的一致,方法不同,也無可厚非。」

    「我叫肖志華,請蔡先生以後就叫志華。」肖志華醉眼朦朧地說道。

    「好,志在中華,大丈夫行事,不必拘泥小節,我以後就稱呼你志華兄。」鄒容大聲說道。

    章太炎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無奈地說道:「小子,今天我就不罵了,看你以後的表現吧!」

    …………………

    寧折不彎,勇往直前,不畏犧牲,這個時代真正的革命者都具有這種高貴而固執的品格。肖志華對此既欽佩又有些惋惜,觀念的不同,是不同時代形成的代溝,這很難改變。

    不過現在把話說清楚了,也暫時得到了理解,肖志華的心情多少好了些。

    「志華兄,在張園所唱的歌讓人聽了熱血沸騰,不知是何人所寫?」鄒容見章太炎噴著酒氣在唱梁啟超所作的《愛國歌》,不禁想起了張園裡肖志華所率領的小樂隊。

    「這個--是我的拙作,嘿嘿。」肖志華瞇著醉眼,大言不慚地說道。

    「通俗易唱,慷慨激昂,當廣為傳唱。」鄒容誇獎了一句,又轉向蔡元培說道:「先生,志華兄所作的歌曲應該讓愛國學社的學生們學習演唱,對革命宣傳大有益處。」

    「哦,志華還擅長音律?」蔡元培好奇地說道:「唱來聽聽,如真如鄒容小弟所說,我便將其作為校歌。」

    「最好組織個合唱團,我肚裡的歌可是不少啊!」肖志華感覺身子有些發飄,頭腦有些發熱,今天的酒有些過了,好像回到了在卡廳鬼哭狼嚎的時候。

    「起來,不願作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怎麼樣,夠熱血,夠激昂吧?」

    「不錯,不錯,真的很不錯,作校歌有些委屈了,應該唱遍大江南北……」

    「才不錯呀,我再給你們唱一首。」肖志華渾身發熱,將西服一把脫下,隨手操起個酒瓶,對著嘴,搖搖晃晃地唱道:「河山只在我夢縈,祖國已多年未親近,可是不管怎樣也改變不了,我的中國心。洋裝雖然穿在身……」

    光,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人未進屋,聲音就傳了過來,「誰他*媽*的在鬼叫?擾了大爺的酒興,馬上閉嘴,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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