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信君身邊的謀臣中有楚國的奸細,所以越國的內戰必須馬上結束,否則楚國大軍一旦找到介入的借口,越國必將亡國!」凌雲志的聲音並不高昂,卻如晴天霹靂一般震響在南天、南遜的耳邊,兩人臉上同時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神色。
「凌兄可能確定?我們一直也很警惕楚、齊等國趁我國內亂之機乘虛而入,所以一向都有密探監視兩**隊的調動跡象,未曾得聞楚**隊向邊境地區集結啊?再則楚國現在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針對貴國的反漢聯盟上,那還有餘力來對付我國呢?」南天慎重地說道。
凌雲志充滿睿智地望著南天、南遜,肯定地說道:「南兄,豈不聞聲東擊西、瞞天過海之計乎?我國與楚相隔千里、素無瓜葛,楚國為何要這麼積極地參加反漢聯盟呢?他們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從表面來看,可以說對付漢國對於楚國沒有任何利益可言,對於毫無利益的事楚國仍然這麼積極地推動,只能說明他們希望將所有諸侯的視線都吸引到反漢上來,以掩蓋他們即將採取的大行動,與齊侵前燕之前所為如出一轍。
我們再來分析一下,楚國究竟會對周邊哪個國家採取大行動呢?
楚、秦、齊實力相當,若採取行動,掩飾根本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可以排除秦、齊的可能性;宋有齊為盟友,韓、魏與秦結盟,楚若對宋、韓、魏其一用兵,必召來齊或秦的干涉、反對,遮掩也沒什麼作用;只有貴國地處楚國東南,國勢微弱,難以抵抗楚軍的攻勢,乃楚國素來用兵擴張的一個重要方向。加之貴國與齊、宋交惡,若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佔領貴國,其他諸侯因不管自己痛癢。既成事實,應不會招致激烈反對,此楚國如意算盤也,南兄不得不察啊。
再則在下不久就能證明此事,南兄、南將軍還是早做打算為妥。」
凌雲志的分析絲絲入扣,有條有理,讓人信服,南天、南遜臉色劇變。聯想到此事嚴重的後果,臉色慘白,兩人對視一眼。
南天起身對凌雲志一禮,道:「大王的隆情厚意,敝國上下感恩戴德。不過,此事關重大,不知大王如何證明呢?」軍國大事非同等閒,南天也只好失禮而刨根問底了。
凌雲志大度地一笑,溫聲道:「越信君身邊的第一謀臣軍師趙滑,實乃楚國大臣。
昭、屈、景三大貴族之一昭族的族人昭滑也。本王已派人前去掠他,相信不久必回,到時楚國陰謀自然大白。」
南天、南遜臉色頓時如灰。漢王地話等於落實了此事,南天不由地踱起步來,良久,回身望著凌雲志,艱澀地說道:「如今唯有馬上結束內戰、全國一致對外,才可避免慘禍。可是,越信君謀逆已久,豈甘放棄已有的聲勢,俯首降服,如之奈何?」
凌雲志歉意地看了嫣公主一眼。然後堅定地望著南天、南遜,沉聲道:「為今之計,只有大膽地破而後立了。說動越王退位禪讓給越信君,越信君此人素有膽略,果敢善斷,比之越王應該跟適合擔任國王,貴國內亂自然迎刃而解,越王自有本王接回漢國頤養天年,為了越國的千秋傳承。何樂而不為之?」
越嫣、南天、南遜、姚子魚一片震驚,漢王所言已經超出了他們思維範圍,過於匪夷所思了,屋裡一片寂靜,良久,姚子魚最先反應過來,眼裡充滿了敬服和崇拜,差點就沒拜倒在這位膽大妄為、卻又英明無比的君主腳下。
越嫣秋水般深沉迷人的眸子如起波瀾般,變幻出千般色彩,震驚、驚懼、睿智、信任諸般情感接連折射而出。
南天、南遜則目瞪口呆地瞪著漢王,繼而面紅耳赤,透著無限的怒意。
凌雲志將姚子魚、越嫣的神色收入眼裡,心中甚慰,眼睛微瞇望著當局者迷的南天叔侄,緩緩地說道:「貴國王性格懦弱,優柔寡斷,致使朝廷**滋生蔓延,窮奢極欲,禍國殃民地奸佞讒臣大行其道,嫉賢納賄,為非作歹,致使國疲民貧,國勢日漸微弱,國之根基已病入膏肓,積重難返,非猛藥而不能治也。若芶延喘息,又能挺上幾年?從長遠發展看,也只有破而後立這唯一之途也。此時正需要越信君這般果敢善斷、手段狠決的君王出來大力整治一番,貴國才可能出現一線生機,這不正是南兄所希望看到的嗎?」
南天怒色稍減,露出沉思之色,南遜則仍然憤怒不已。稍許,南天終於冷靜下來,沖漢王凌雲志一拱手,道:「此事事關重大,容小弟思量周詳再做定奪。大王一路勞累,還請略作歇息,小弟先行告退。」
然後帶著怒火正旺的南遜退出堂廳。
凌雲志再未多言,溫和一笑,目送南天、南遜離去,姚子魚急忙起身代大王送客。
待南天、南遜身影消失,凌雲志扭頭歉意地向愛妻望去,溫聲道:
「嫣兒,對不起,此乃救越國的唯一途徑。」
越嫣如水秋波蕩漾著無限的信任,柔聲道:「夫君,你不用說了,賤妾明白你的苦心,這樣的歸宿對於父王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一種最完滿的結局。」
凌雲志露出開心的笑容,起身輕輕攬住愛妻地香肩,柔聲道:「嫣兒冰雪聰明,善解人意,得妻如此,真是為夫天大地福氣。」
越嫣輕輕靠在凌雲志的身上,溫柔一笑,然後美目輕闔,不無擔憂地輕聲說道:「希望父王能夠理解夫君的這番苦心,掙脫開權利之心,有個悠閒、幸福地下半生。」
凌雲志露出開朗而自信的笑容,朗聲道:「嫣兒,放心。為夫一定好好勸說你的父王,並安排好他在漢國的一切,這樣你我也可以長聚於他老人家的身邊盡盡孝心,讓他過的美滿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