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頭曼見漢軍又變化成了一種大陣,而且直覺感到此陣比前陣更具殺傷力,不由看了張景一眼,問道:「此陣又叫什麼名字?」
張景眼睛一瞇,道:「此陣名叫雁形陣,乃最適於開闊地游騎兵作戰的攻擊陣型,兩翼快速運行中弓箭攻擊效果最佳,殺傷力兩翼最強,中間主要以防禦為主,如為步兵,草原騎兵絕對難以撼動,不過,對方在這部分竟然部署了騎兵,因而成為了此陣最薄弱的環節,只要集中優勢兵力衝擊中間,中間既潰,其兩翼自然被分割包圍,此陣即刻可破。」
丁零將軍圖古納馬上明白了張景的意思,敵軍兩翼可自由移動,不懼對方兵力優勢,而中間防禦的騎兵則不然了,沒有任何機動性可言,硬碰硬地作戰力大者勝,以己方的優勢兵力衝擊對方的劣勢騎兵,可謂勝券在握,不由點了點頭,讚道:「張先生妙策,本將看可行。」
張景眼中閃過一絲狠辣,道:「眼前大陣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看見中間那金黃色的九龍大旗了嗎,如果在下猜得不錯的話,漢王凌雲志已把他的指揮系統移到了雁形大陣中間的前部,這是擺出了一副身先士卒的架勢,乃激發士氣最佳的方法,可惜素聞凌雲志以謀智出名,手無縛雞之力,卻將自己置於險地,我軍正好可派將邀戰於他,哼!他若不敢出戰,激發士氣反而變成了打擊士氣,若出戰,正好趁機除掉他,使漢軍群龍無首,不戰自敗!」
頭曼聞言,牛眼圓睜,射出狂熱的光芒,大嘴一張,大聲道:「特拔。何在!」
一個鐵塔般的大漢,手握狼牙棒,騎著一匹高頭大馬從頭曼身後閃了出來,甕聲甕氣地大聲道:「單于,末將在!」此人力大無比,勇猛無敵,每戰未逢三招之敵,乃匈奴第一勇士。
頭曼一指敵陣。厲聲喝道:「可往敵陣邀漢王一決,取凌雲志項上人頭,賞土地千里,賜奴過萬,馬牛羊各五千!」
特拔雙眼冒光,也不回話,迫不及待地打馬向兩軍陣前疾馳,五百親兵緊隨,停於兩軍中間,舉棒厲聲大喝道:「我乃匈奴特拔也!凌雲志小兒可敢與我決一死戰?」聲如巨雷。四野迴盪。
凌雲志見一大漢手提粗大狼牙棒出馬。知其力士也,不可力敵,只宜巧取。心中有數,待要出馬一戰,凌衛、鄧賁同時搶出,請求一戰。
凌衛善射,而不善技擊,因此凌雲志命鄧賁出戰,囑其「不可力敵!」
鄧賁提槍縱馬,率數百騎,來到陣前,把數百騎一字擺開。
壓住陣腳,提槍大聲喝道:「鼠輩小兒,也敢與日月爭輝!何用漢王親出,本將即可輕取爾命,還不拿命來!」目射神光,威風抖擻,挺搶搦戰。
特拔大怒道:「你焉敢小覷我!」也不問姓名,舉棒躍馬,直取鄧賁。
鄧賁催馬挺搶迎了上去。一條槍舞動起來,槍花朵朵,虛實難辨,爆出點點星光,直奔特拔而去。
特拔也不管槍花之真假,兩馬相交,狼牙棒從右往左勢大力沉地掃去,幾十斤的狼牙棒藉著馬勢,橫掃過來,呼呼生風,勢不可擋,若硬碰硬的碰上,定難逃槍飛臂斷的結局。
鄧賁不當怠慢,打槍急忙回抽,讓過狼牙棒,手腕一抖,大槍快若閃電,靈蛇般竄出,直奔特拔身前的空門。
未等槍到,天生神力的特拔快速無比地把狼牙棒又掃了回來「其回轉之速度,大出鄧賁意料之外,直覺得大槍傳回一股龐大無比的力道,直奔手臂而來,鄧賁大驚失色,難敢恃強,當機立斷扔掉大槍,打馬就逃,羞慚回到本陣。
匈奴、丁零大軍中爆出震天地喝彩之聲,士氣大振。
特拔也不追趕,巨雷般地大笑,高舉狼牙棒,大聲喝道:「凌雲志小兒,這等熊包也敢派出,哈哈!膽小如鼠之輩,還不出來受死!」
漢軍無光,諸將不平,凌雲志望了一眼滿臉羞慚的鄧賁,溫聲道:
「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在意?」然後兩眼射出凌厲殺氣,望向耀武揚威的蠻徒,渾身隨即散溢出濃濃的殺氣,顯然他已經動了真怒。
仇戈拔劍在手,一提馬韁,搶在凌雲志之前,縱馬而出,眼裡閃耀著冷幽幽的光芒,淡聲道:「末將請戰。」聲音依舊冰冷,人卻立時像是變了一個人,渾身上下充滿野豹般的侵略性氣息,整個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劍一樣鋒利而森冷。
凌雲志對心腹愛將充滿信心,見他請戰,微微一笑道:「好,要乾淨利落!」那絲絲的笑意中也充滿了無限地殺機。
仇戈也不搭話,一提馬韁,單馬獨騎,風馳電掣一般馳向陣前,距離特拔二十米遠近,一勒馬韁,褐色的高大天馬穩穩地即刻停下,他抬眼冷冷地望向一臉得意的特拔,那眼神,就像望著一個死人一般。
特拔立刻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倏地收起得意笑容,全身戒備地望著對面若劍般鋒利的挺拔男子,大聲喝道:「來將何人?先通姓名,然後廝殺!」氣勢頓時弱了許多。
仇戈先是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以生硬的語氣開口道:「仇戈!拿命來!」身子一挺,縱馬向對方衝去。
特拔不敢怠慢,提馬對沖,狼牙棒高舉,兩馬相交之際,他藉著馬的衝勢,全身用力,勢大力沉地快速揮舞起狼牙棒,直奔仇戈掃去,此番聲勢更盛之前,隱隱有雷鳴之聲,相伴狼牙棒掃勢,凌厲勁風籠罩方圓幾丈。
兩軍將士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目不轉睛地盯著特拔恍若天神般揮舞的巨大狼牙棒,眼看就要掃到仇戈的身上,很多人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即將發生的慘狀。很多人在心裡喊道:「他怎麼不躲呢,這不是去送死嗎?」
匈奴、丁玲地大軍隨後開始了歡呼,驚天震地地歡呼聲剛剛發出,忽然又嘎然而止,大地一片寂靜,餘下一片難以置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