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裊裊同心巧笑分,粉霞紅綬藉紅裙。軟翠柔藍擎不定,曉妝勻。醉露屏前雙朵朵,舞風庭下一群群。不肯嫣然回一顧,為思君。
——楊慎
只見廳內寬敞明亮,佈置雅而不俗,四牆點綴著竹絲小籃,籃中滿是鮮花,散溢出一股股的清香。放置有序的白玉石案幾,淡黃色的竹絲編織的涼席,讓人覺得滿目清涼。
窗外是一個開滿荷花的池塘,旁邊假山聳立,垂柳如雲。微風徐來,柳條輕蕩,香氣襲人。
凌雲志讚歎不已,由物及人,顯示出主人高雅不俗的情趣,也只有這樣寫意的所在,才能配得上寧吟這位絕世的佳人。
「凌先生,請不要拘謹,隨意坐。」慵懶圓潤的聲音傳來,溫潤曲繞,撩人心魄,讓凌雲志不覺心裡微微一蕩。
凌雲志一愣,回頭望去,只見從樓上下來一位絕美的婦人,這美婦人舉動優雅,風韻萬千,流溢出高雅的絕世風華,一張精緻的美麗臉龐十分誘人,嫩滑的肌膚白裡透紅,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望之猶如二十幾許。
一雙黑寶石般的眸子中,如夢的美麗中流露出三十歲女人的成熟。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麻布衣衫,素雅質樸,卻難掩絕世風韻,踏著韻律迷人的碎步走來,陣陣迷人的幽香從她的嬌軀上散發出來。
凌雲志非常意外,約見自己的人竟然不是寧吟,不過,他還是從這絕色美婦的眉宇間看到了寧吟的影子,此人應該與寧吟有所關聯。
絕色美婦微微一笑,如蕩起一陣春風,說道:「老身是寧吟的母親,凌先生請隨意坐。」圓潤的聲音婉轉間透露出一股天然的驕傲和妖媚,聽得人心神搖曳,卻又不敢生出冒犯之心。
凌雲志聞言,摒棄住心中的飄蕩,舉止優雅對絕色美婦行了一禮,朗聲道:「晚生拜見伯母。」寧吟的母親當前,他豈能不好好表現一番。
絕色美婦優雅坐下,望著凌雲志,柔聲道:「你叫我寧夫人吧,在我這裡你不用拘束,說起來我們這已經是第二次見面,也算是熟人了。」
凌雲志一邊坐下,一邊暗道,自己什麼時候跟她見過面了?極力思索,忽然一點靈光閃現,他脫口說道:「您就是曾在寧靈畫舫上現身的前輩?」
寧夫人美目朝凌雲志微微一瞟,低頭摸索了一陣,再抬起頭來已經變成了寧靈畫舫上的那位中年美婦的相貌,然後輕輕一揭,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出現在她的手中。
凌雲志好奇地問道:「這就是人皮面具?好神奇啊,一點也看不出破綻。」
寧夫人美目閃過一絲異色,說道:「是你師傅告訴你有關人皮面具的吧?他現在還好嗎?」
凌雲志早在寧靈的畫舫上就猜測過中年美婦與師傅的關係,只是不得要領。後來接連發生了很多事,再見鬱林師傅時忘記問起這件事了。現在聽寧夫人的語氣,她跟師傅之間不但認識,而且還非泛泛之交。他好奇心大起,不過,對方是寧吟的母親,他還沒有傻得冒著冒犯她的危險去探究此事。
凌雲志老實地回答道:「是的,老師曾經說過這世上有一種非常逼真的人皮面具,而且製作這種人皮面具的工藝只有一人掌握,是誰老師沒有說。鬱林老師一切都好,他和晚生的另一位師傅淳於髡曾在晚生的領地住過一陣子,目前他們已經前往各地周遊去了。」
「他倒是活得挺滋潤的,還是他命好收了個好徒弟,耀武揚威地四處給他創名聲。對了,他不是還有個女兒的嗎?怎麼捨得把女兒扔在家中,自己跑出去玩樂?」寧夫人頗帶異味地說道。
凌雲志心中一樂,聽寧夫人的口氣,他們兩人之間肯定有感情糾葛,沒想到師傅也會有花邊新聞,忍住笑意,說道:「晚輩豈敢耀武揚威,夫人一定是聽了不實傳言。」稍微一頓,又道:「師傅已經將她的女兒許配給晚輩了,目前她正在領地主持大局。」
寧夫人美目頓時變得嚴肅起來,緊隨著那張精緻的美麗臉蛋馬上冷了下來,說道:「你既然已經有了妻子,為何還要對吟兒糾纏不清,而且老身聽說你現在可是不止一房妻子,什麼東胡公主、高夷公主、高夷內政大臣,而且還將越國公主迷得失魂落魄的。你倒是胃口挺大啊!」說罷,美目卻是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笑意。
凌雲志對此早有心理準備,本來是準備跟寧吟說的,沒想到現在她母親先發難了,正好用此回應。俯身一禮,說道:「夫人息怒,請聽晚輩一言。晚輩雖然有些濫情,實性情使然,誰叫這世上的美女都叫晚輩遇上了呢,而且她們也都喜歡晚輩,兩情相悅的事情是誰也控制不了的,如強行控制豈不是違背天道,連儒家大聖人孔子都說過『食色性也。』可見兩情相悅,就像人每天必須吃飯一樣,乃人之天性。不過晚輩自信對每一位愛慕的女子都是真心相對的,而且給予她們的地位都是相等的,無分妻妾,都是晚輩的妻子身份。」
孔子的儒家學說經過一代代儒家學者的廣泛傳播,到了戰國中期雖然仍不被各國當政者所重視,但在民間還是流傳非常廣泛,影響至深,所以凌雲志打出孔子的旗號,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寧夫人美目閃過一絲讚歎,嗔道:「誰說的什麼無關緊要,主要是你這人還有可取之處,不分妻妾雖然有些怪異,不過對你的妻子們來說還算公平。你在困難的時候還能想著幫助那些流離失所的難民們,這是老身最為看重你的地方。仁者仁心,說說容易,又有幾人能夠真正做到。」
凌雲志心中大喜,如果能順利過了寧夫人這關,以自己的追女手段,寧吟還不是手到擒來。忙謝道:「謝謝夫人能理解晚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