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風狂嘯,血旗招展,獵獵作響,場中的氣氛壓抑而沉悶,如同那九天之上的陰雲,籠罩在人的頭頂,帶來的是死一般的寂滅之意。
眾多圍觀者都緊緊閉上了嘴巴,等待著對峙雙方的爆發,四周安靜的只能聽見雪花落地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站在對面的藍色華袍青年長聲道:「九弟,今日你氣勢洶洶來此,不知有何貴幹?七哥何時得罪你了嗎?」
聽了李戰的話,李瀟放聲長笑,笑聲滾滾蕩蕩,籠罩了整個天地,讓無數圍觀者心神顫動,不能自已,看向李瀟的目光頓時充滿了尊敬之色。
當笑聲盡皆散去,李瀟冷聲道:「李戰,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做了什麼自己心中清楚,我今日到此的目的,你想必也明白。」
聽了李瀟的話,李戰似乎依然一無所覺,皺了皺眉頭道:「九弟,我想你一定是搞錯了,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得罪了你,惹得你今日氣勢洶洶地殺到我的青罡殿前。」
看到李戰到這種時候還在裝傻,李瀟臉上譏嘲之色一閃而過,凝聲道:「李戰,不用做戲了,既然事情已經做下了,又何必遮遮掩掩不痛快,徒惹人笑話。白家一事,你派人暗殺我的未婚妻,至今她仍舊昏迷不醒,生命危在旦夕。霜月街上,你又派人暗殺我的娘親,如今,我娘親也被你的人打傷了。你說我該不該找你說道說道。李戰,我告訴你,你的屬下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前一段時間秦淮河的事情,你就是幕後主使者之一,今日你又傷我妻子,傷我娘親,我們之間已經勢不兩立,今日你若不給我個交代,這青罡殿我是圍定了。」
話音落地,頓時四週一片議論聲,無數道目光集中在了李瀟的身上,總算明白了讓這位最近風頭最勁的李九公子發下雷霆之怒的原因。
妻子將死,娘親被傷,如此深仇大恨,難怪李九公子帶人打上門來。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誰的身上也會如此做。
不由得,一個個圍觀者看向李瀟的目光佈滿了同情憐惜之情,隱隱的已經開始支持李瀟。
這時,一陣苦笑聲響起,李戰一臉無辜道:「九弟,我想你一定是搞錯了,這兩件事情我一件也沒有做過,我想你一定是被人蒙蔽了……」
看著仍舊死不承認的李戰,李瀟狂聲道:「夠了,李戰,今日任你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會放過你,證據事實我的手中都有,這兩件事你李戰統統都參與了,想要幾句話推乾淨,你是想也不要想。今日,要麼你接受血色挑戰,我們公平一戰萬事皆休。要麼就讓我把這桿血色戰旗立在你的青罡殿前,等什麼時候你接受了,我再放下。」
聽了李瀟的話,李戰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放聲怒道:「李廢柴,你不要欺人太甚,若是惹得老子惱了,讓你飛灰湮滅。」
李瀟淡淡一笑:「李戰,是你逼我太甚,非是我逼你,不要賊喊捉賊裝模作樣,是男人的就給個痛快話,要不要接受這血色挑戰?」
李戰獰聲道:「我是看在你是我九弟的份上,方才不跟你計較,你莫要得寸進尺給鼻子就上臉,那兩件事老子沒有做,你可以滾了。」
看著獰笑的李戰,李瀟面沉如水:「李戰,我告訴你,若非李家家規規定家族子女之間不能進行黑色挑戰,今日我必對你發起黑色戰書,到時間必將你滅殺,方能解我心頭之恨。今日,你只有兩條路可走,到底這血色戰書你接是不接?」
聽了李瀟狠辣決然的話,圍觀的人群再次炸開了,實在沒有想到李九公子居然對李七公子恨到了這種程度,本是同根生,相焦何太急。兩人都是上華城第一家族李家的嫡系子女,相互為兄弟,可是雙方的仇怨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但是仔細想一想,卻也算是正常,李七公子先是在秦淮河對李九公子的屬下進行暗殺,接著今日又把手伸到了其家人身上,若是李九公子再不有所行動,還能忍下去,那麼其下一個目標,恐怕就是李九公子了。
如此逼人太甚欺人之極,換個人誰也不能忍受,今日李九公子沒有上來就拚死廝殺,已經算是不錯了。不過,要是真的拼了起來,李九公子怕是打不過李七公子。
畢竟李七公子的屬下那麼多的頂尖強者,四十多級的玄尊,五十多級的玄將無一不缺,而看李九公子,四十多級的玄尊寥寥無幾,五十多級的玄將一個也無,嗯,打起來真的很懸。
這樣想著,圍觀的眾人已經紛紛議論了起來。
人群中,一名嫵媚靚麗,明艷無鑄的少女看著紫袍少年有些落寞的身影,眸子裡忽然有淡淡的晶光流過,心忽然很痛很痛。蕭戀雪注視著那個長身玉立有些淒涼的少年,輕聲道:「李大哥,你要保重,雖然如兒小姐也許不行了,可是你還有娘親,還有很多很多喜歡你的人,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
風雪捲飛,冰寒刺骨,鋪天蓋地的是冷風蕭瑟,枯枝寒鴉,萬里大地一片銀白,銀白的世界裡,氣勢恢宏的青罡殿屹立在漫天風雪之中,向世人盡情地展示著他的豪邁。
壯觀雄偉的青罡殿前,這座殿堂的主人正做著一個進退兩難的決定。
看著對面咄咄逼人的李瀟,李戰的心底一片冰冷,已經在心中罵開了花。李風嘯這個王八蛋,不是說過了我對付李廢柴的未婚妻和娘親,他對付李瀟的嗎。可是為什麼這個李廢柴到現在還活蹦亂跳,屁事都沒有,還打上門來了,這可如何是好。
到底要不要接受這血色挑戰,這個李廢柴連鐵少主那個混蛋都能打敗,可恨我連鐵少主都不是對手,又怎麼可能是李廢柴的敵手,接下來了不過是白白挨打罷了,甚至他要是像對待李元強那個笨蛋一樣也將我給廢了,那我可就徹底完了。想到李元強被廢了之後的淒慘模樣,連動也不能稍動,整天只能躺在床上坐等老死,那副慘狀,那副淒涼的模樣。
一念及此,李戰不由打了個寒顫,渾身發冷,幾乎動彈不得。
可是若不接下這次的血色挑戰,被李廢柴把那桿破旗立到了青罡殿的門前,他的面子可就要丟盡了,估計到時候整個上華城都要把他當做笑柄了,這輩子都難以抬得起頭,其後果不比接受血色挑戰輕多少。
一時之間,李戰已經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