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記掛著屬下的安全,李瀟確定那三名追殺自己的白衣蒙面人走後,立即從冬樹叢中逃了出來,朝著怡心院快速地趕了回去。
回到怡心院,李瀟見到了安然無恙的青竹二老,兩人都沒有什麼事情,甚至連受傷都沒有,對方的目標畢竟是自己,對於青竹二老則毫無意思,而且若是想要殺傷青竹二老,以對方的實力,即使有一位五十級的玄將級大高手還有兩名四十多級的玄尊強者,那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所以對方並沒有和青竹二老死磕,只是纏住了他們救援李瀟的腳步,兩位老者看到李瀟回來,都十分的激動,當即向李瀟請罪,對於兩人沒有攔住那幾名四十級以上的高手,李瀟並不放在心上,畢竟對方的總體實力太強了,攔不住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不能責怪青竹二老。所以當即制止了兩位老人,讓青竹二老對李瀟又多了幾分忠心。
青竹二老並沒有什麼事情,可是那四十幾名凌煙閣的護衛,卻死了近乎一半,損失慘重,不過那些白衣蒙面人也沒落到什麼便宜,也死了數人。對於死去的凌煙閣護衛,李瀟從府庫中取了一大筆的撫恤金交給他們的家人,並且安排了一些人照顧這些死者的家屬。
而在李瀟忙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李瀟在大街上遇刺之事的詳細經過,也已經被青竹二老完完整整地上報給了李氏家族的高層。
對於此,李家高層震怒,當即派遣兩名五十級以上的玄將大高手以及十幾位四十級以上的強者前去緝拿那些敢於行刺,上華城第一家族李氏家族嫡系子孫的白衣蒙面人。
李家子女之間的爭鬥雖然極為激烈,可是那僅僅限於李家子女之間,一旦涉及了外人,李家的人被其他家族的人欺負了,那麼整個李家都會團結起來,立即成為鐵板一塊,向敵人施以血腥的報復。
我們家族內部的人可以打可以傷,可以自相殘殺,但是別人你若是敢欺負我上華城第一家族李家的人,那說不得,就必須接受整個李家所有人的刀槍。
如今,竟然有來歷不明的白衣蒙面人竟然敢當街暗殺李家的九公子,這件事已經引起了李家長老的關注,事情剛剛匯報上去,整個李家就沸騰了,無數的強者如同離群的狂蜂,朝著上華城各處搜掠了過去。
演武堂的大批武者此時此刻已經個個全副武裝,把李瀟遇刺所在的大街牢牢地包圍了起來,挨家挨戶地搜查,尋找任何關於敵人的蛛絲馬跡。
整個上華城,隨著李家九公子的遇刺,再次熱鬧了起來。
風雪狂舞,烏鴉嘶吼,獨立小院子裡,李瀟靜靜站著,滿臉陰沉之色,靜靜地思考著這些日子發生在身邊的事情,猜測著幕後的真正主使者到底是誰。
雪花漫卷,將他捲入落雪繽紛的畫卷中,少年如雪中的精靈,俊美非凡。身後憐香惜玉滿臉擔憂地望著李瀟,手中端著極品美酒還魂香。
不知過了多久,當李瀟的腦海中隱隱有了一些感覺時,從院子外面突然飛快地跑進來一個玄衣大袍的中年人,見到李瀟,中年人當即有些驚慌地道:「院主大人,不好了,如兒小姐出事了。」
李瀟面色大變,一看來者,是凌煙閣的閣主韓城,瞧著韓城有些驚慌的面容,李瀟凝聲道:「韓閣主,發生了什麼事情,如兒怎麼了?」
韓城低頭道:「院主大人,如兒小姐在閨中密友白家白玉堂小姐的花園中遊玩時,被人暗殺,如今已經受了重傷,現在仍舊昏迷不醒。」
話音落地,韓城耳邊已經傳來一陣巨大的崩爆聲,抬頭一看,李瀟腳下一塊風景石已經化作碎末。
看著有些慌亂的韓城,李瀟的面色已經變得蒼白,一點血色也找不到了,聲音如同從冰縫中擠出來的:「韓閣主,現在,立即帶我去白家,另外,吩咐秘營,讓他們帶領所有高手馬上趕往白家,不得有誤。」
聽著李瀟冰冷之極的聲音,看著李瀟面沉如水的模樣,韓城分明從李瀟的話語中感受到了鋪天蓋地的殺機,以及壓抑不住的萬丈怒火,心中一顫,韓城立即躬身道:「是,院主大人。」
說罷,轉身正要領路前行,從院子外面慌慌張張再次跑進來一個人,高聲道:「少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聽了這人的話,李瀟循聲看去,卻是江年,不由漠然道:「江管家,出了什麼事情?」
江年躬身低頭道:「少爺,老夫人在霜月街買東西時,遇到十幾個三十五級以上的蒙面人刺殺,幸虧少爺您安排了靈舞衛的高手前去保護,老夫人這才有驚無險地躲了過去。不過也受了一點小傷,手臂被劃破了。如今王府中的醫師正在為老夫人醫治,另外,少爺,靈舞衛在與那些暗殺者激戰的時候,兩位四十多級的靈舞衛強者活捉了對方一個三十九級的玄衛統領。」
聽完了江年的話,韓城暗道要遭,果然李瀟已經忍不住一拳轟擊在身前的水池中,頓時大雪紛飛,冰塊亂舞,水浪捲起足足有幾十丈,瀰漫了整個獨立的小院子。
在霧濛濛的院子裡,李瀟的話語如同從萬丈深的冰窟中滲了出來,切齒道:「江管家,立即詔令怡心院所有武者,全院警戒,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有硬闖者,格殺勿論。」
狂雪亂舞,枯枝指天,凌厲的北風捲起陣陣血腥之氣,送入了小小的白家小院。
白家大小姐白玉堂的閨房中,一張精緻典雅的白玉床上,此時此刻正躺著一位絕美的佳人,甜美嬌俏,清純可人,美的似天上的公主仙女,不可方物,只是這一會這位漂亮的少女臉上卻佈滿了痛苦之色,玉臉蒼白如雪看起來分外的惹人憐惜。
這般楚楚動人的少女,傾國傾城的麗人,究竟是誰,捨得讓她這般痛苦。
少女的床頭,此刻正坐著一個紫袍金帶的少年,俊美非凡,雍容華貴,臉上佈滿了心疼之色。李瀟靜靜地看著玉床上那位絕代的佳人,忽然感覺心很疼很疼,疼的他幾乎不能夠呼吸,不能夠稍動。
屋子裡,兩名上華城一等一的知名醫師靜靜地站著,滿臉惶恐之色,等待著李九公子的問話。
閨房外面的白家庭院裡,此時此刻已經站滿了滿臉冷酷的秘營高手,數百名三十五級以上的秘營強者個個身穿黑色大袍,腰間血紅色的長劍耀花了人的眼睛。大雪紛飛,狂風席捲,紛紛揚揚的大雪把這些秘營強者統統覆蓋住了,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稍動分毫,任憑大雪將他們淹沒在雪花的世界。
在這些秘營高手的旁邊,白家的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等待在一邊,低頭躬身,同樣一動不動,每個人的臉上都含滿了驚恐之色。
白家家主白日貫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雖然現在大雪飄揚,天寒地凍,可是他的額頭上卻佈滿了冷汗,心中已經填滿了恐懼。
李家九公子的未婚妻楊如在他的李家遇到刺殺,至今生死不知,雖然並不是他做的,但是若真要追究起來,他們白家也逃不脫被牽連,到時九公子雷霆一怒之下,他們小小的白家,可能就要永遠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到那時,李家怕是一個人也留不下來。
一想到白家將要滿門被屠的下場,白日貫的心就揪了起來,不自覺的已經在心中不停地祈禱,不停地求拜,希望楊如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希望李九公子莫要把這件事情算在他們白家的頭上,否則,白家可就要完了。
在白家家主白日貫不停地祈禱的時候,白玉堂的閨房中,李瀟輕聲道:「兩位老先生,請問怎樣才能夠救她?」
聽了李瀟的話,兩位名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無語,終於一個身穿藍白色大袍的醫師開口道:「九公子,您的未婚妻臟腑受損,如今已經回天乏術了,除非現在有一顆地級上品靈藥養心丹為她重塑臟腑,修復傷口,這才有可能活命。可是這種逆天的丹藥,在整個天劍國已經數十年沒有出現了,現在還有沒有還是一個疑問。即使能夠找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
聽了這名醫師的話,李瀟心中一顫,語氣顫抖地道:「你的意思是?」
那名身穿藍白色大袍的醫師低頭道:「九公子,請節哀,您的未婚妻活不過三日了。」
話音落地,李瀟只感覺自己的耳邊有千萬顆炸雷在爆響,炸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重重地捂著胸口,再也說不出話,眼角一滴淚水緩緩滴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當真的憂傷到來,又有那個男兒能夠不流淚。
看著床上靜靜躺著的少女,看著那比雪還要蒼白的容顏,李瀟的心很疼很疼。
眼前忽然有些恍惚了,恍惚中,一幕幕畫捲出現在少年的面前,如同走馬燈一般,一個接著一個。
邀月湖邊,如兒為他做美味香魚。
清清湖水中,泛舟同游,相依相偎,看夕陽西下,萬荷如傘。
古巷道中,飲美酒,吃火鍋,好不快樂。
秋月山上,看落葉繽紛,欣賞如畫江山。
放馬曠野,游於畫舫,親吻閨房,懷抱溫柔。
兩世的愛人,多年的真情,難道就要結束了。
李瀟握緊了自己的手,拳頭攥的很牢很牢,有血水從拳頭中流出,刺眼至極。
傷心到了絕望,痛苦到了極點,李瀟的心在一點一點地破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