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塞拉弗公爵閣下請允許我向您表示祝賀!這一次叛軍在河口被您完整地收編真是大陸軍事史上的一個奇跡!上帝保佑您上帝保佑特立尼達!」
「您誇獎得太過了勳爵閣下。我認為這只是一場過於簡單的賭博罷了我們擁有天時、地利、人和而對方僅僅只有著一張看似凶狠的表皮他們又怎能不失敗呢?」
「羊永遠也不會變成獅子。」馬提尼克勳爵感慨地說道。
此刻他是在第3艦隊的旗艦「大阿拉貢」號甲板上迎接這位乘坐快槳艇與他會合的最高領袖。
「皮薩羅犯了幾個致命的錯誤。」塞拉弗迎著風站立向在四周致以崇敬目光並肅立敬禮的軍官們淡淡點了點頭「第一他實際上並沒能完全控制住巴西的軍隊雖然他把3個師建制完全打亂並安插了他的不少部下作為骨幹但他沒有吃透這種新式軍隊的運行規律因此當我振臂一呼最基層的中低級軍官反而群起響應立刻就架空了他的那套班子。這些人直到失敗還不明白自己的軍隊怎麼會突然間就無法控制了。第二他太過於輕敵。他始終認為在波伊科托爾動政變以後整個公國政治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他動用了這麼大的力量無非是想製造委內瑞拉省的恐慌氣氛從而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理想境界。但是他沒有想到我正好在這裡並且直接參與了作戰指揮!第三他的戰略和戰術部署謬誤百出實在讓我想像不出這個人的水平究竟有多低!如果我是他這1o多萬人的部隊絕對不會分開來使用因為這並不是一支訓練有素並且懂得配合的精銳而不過是群素質低下的散兵游勇!再說了我需要達到什麼目的?最緊要的是什麼?他動用5萬人來攻擊河口用了3萬5千人進攻蓬邁只用了1萬多人奔赴雅奇瑪從這種佈置上就可以看出他對金幣的重視遠遠高於對糧食的需要。而事實上呢巴西境內已經開始缺糧了自從科爾特斯擔任總督以前對巴西總督領的糧產工作就一直沒有做過明確的要求畢竟光委內瑞拉省就能生產出足夠全國供應的糧食他們只要搞好經濟建設就行了。聽說最近巴西每磅生玉米的價格已經上漲到13個艾居了由此便可預見皮薩羅等人最終的命運了!」
塞索斯向領袖投以炙熱的目光他站得筆直聆聽對方的講話。
塞拉弗忽然微微一笑他不禁覺得別人對這位勳爵先生所評價的「謹小慎微」四個字並非空穴來風。即使此人的身份已經躍居到政府高層的前列他仍然保持著基層官員的謙遜勁絲毫也不會懈怠。
公爵閣下擺了擺手示意隨從和那些簇擁者們都各自散去「將軍我想這一次就看你的了克薩達並不是個好對付的傢伙雖然他可能沒有親自前來指揮但如果想獲得一場完美的勝利恐怕不是容易的事。」
塞索斯兩腳一併「您說得不錯公爵閣下。我已經搜集到敵艦隊的情報一共是16條船其中1艘是大型商船光水手就有65o人。」
「葡萄牙大帆船確實是我們最頭疼的競爭對手之一。」塞拉弗冷冷一哼「最近幾年他們也在拚命地造大船試圖在遠東和馬六甲地區與我們一爭短長。不過那不足為懼。商船畢竟是商船就算載了炮也不能算作軍艦。」
塞索斯「嘿」了一聲情不自禁地一擊掌「這句話太對了公爵閣下!我原本就想這麼說可又擔心您會責怪我輕敵。」
「想做什麼就儘管去做我親愛的勳爵。」塞拉弗淡淡地看了對方一眼盡量顯得和靄地笑起來「您才是這艘船的指揮官。而我只是一位普通乘客罷了我來這裡的目的是要找機會和波伊科托爾先生談談看看能否早日和平地達成共識。」
塞索斯聽到這句咬牙切齒的話不禁感覺身後汗毛倒豎起了一排雞皮疙瘩「這我想這個人可能不會冒險出現在戰場上。畢竟大海是受我們主宰的場所在這裡他們從來也沒有討到過任何便宜。」
「困獸猶斗啊。狗急了還會跳牆呢我的勳爵閣下。」塞拉弗意味深長地一笑「不過如果他來到海上想要回去恐怕很難了。無論如何將軍見了他只能給他兩條路或者投降或者死亡。」
「我會讓他選擇的公爵閣下!」塞索斯鏗鏘有力地說道。
夜幕降臨後遠處的特立尼達島在淡淡的霧氣中顯得灰暗而毫無生機。黑黝黝的礁石有的矗立在海邊無可奈何地接受海浪的侵襲與拍打孤獨的影子讓人心中平添一分寂寞。
這一幕情景顯得那麼地別有滋味又那麼地與眾不同。所有在甲板上執勤的水手都不禁將目光深深投注在島嶼的方向。甚至無數半開半闔的炮門邊上也有無數雙眼睛閃爍情感脆弱的傢伙們想到被殺害的親人、朋友們往往還會流下淚來。
「塞索斯你是個敏感的人。」塞拉弗彎著腰趴靠在舷欄上姿勢非常隨意「我是說非常謹慎而小心很注意別人的態度這和當初我們在戰場上相遇時你的性格完全不同。」
海軍中將臉上掠過一絲苦澀的笑容「我已經習慣了公爵閣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一個曾經投降的外國人嗎?」塞拉弗懶洋洋地說道不過這句話卻在對方心裡掀起軒然大波。
公爵閣下轉過身一隻腳反踩在下側的隔檔兩隻手肘撐在欄杆上更顯得有點不羈的樣子他望著臉色鐵青的塞索斯忽然大笑起來。
「我親愛的略薩先生我真不知道您是從哪裡突然冒出這樣荒誕的念頭的!不錯您曾經是西班牙人但現在卻不是了。您是特立尼達人您是國家的有功之臣!您完全不必在乎別人怎麼看你的眼光塞索斯那樣只會讓你的性格生可怕的變異。您瞧瞧您有著非凡的預見在政變之前就帶著家族成員上了船但這種自保的方式有沒有給別人一種信號那就是您根本還不屬於這裡而只是一個過客只是一個什麼事情都想置身於其外的外國人嗎?」
塞索斯陷入沉思他的鼻尖上開始滲出汗珠來。
「您應該融入公國的這個大集體來塞索斯。」塞拉弗搖晃了一下腦袋好讓海風將他的頭吹到合適的位置而不是亂蓬蓬的「您應該廣交朋友並且合法合理地行使國家賦予您的權利那就是國防部副主官而不單單是第3艦隊的指揮。您還應該多參加各種聚會同樣也要讓您的家人也參加。如果您覺得您的身份尷尬那我的身份就更加尷尬了說起來新大陸上除了印第安人又有誰不是外國人呢?我為什麼能處之泰然您就不行?這不是性格或習慣決定的而是您的內心決定的。說到底您究竟是願意當西班牙人還是當一個純樸的、沒有心機的、善良而喜歡熱鬧的公國人這才是最重要的因素。」
塞索斯沒有馬上答覆他的話縈繞在嘴邊卻彷彿重逾千斤吐都吐不出來。
塞拉弗看著他有些顫抖的嘴唇微笑起來「別緊張我的勳爵您不是在和長官談話而只是在和一個普通朋友對話。我不要你說出什麼慷慨萬分的保證或誓言那些話留給騎士們去說吧你只要在心底能夠逐漸領會甚至接受這種想法我就很高興了。」
「謝謝。」塞索斯不知道自己在感謝什麼但他自內心地想要說這一聲感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