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水落石出
歐文直直地坐在餐桌旁，陰沉著臉看著赫爾說道：「你想要幹什麼，赫爾？」
赫爾站起來，慢慢地從餐桌的客席走到正對的主席，俯視著歐文失落地說道：「問題的重點不是我想要幹什麼，而是你想要做什麼！歐文，我以前不是沒有懷疑過。我並不是傻子！我只是不願意相信，不願意相信害得我失去一切的人就是你。我問你，那真的是你做的嗎？」
歐文垂下眼瞼，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抬起頭看著赫爾歎息道：「赫爾，你不應該回來的！」
「我為什麼不能夠回來？」
赫爾俯下身，緊緊地盯著歐文。
歐文抬起頭，定定地看著赫爾，一臉苦澀的說道：「我知道你回來是想要奪回你的以前所有。可是，你卻不知道你會面對怎樣的敵人！你真的以為我是你的敵人？不！我是在保護你，你知道嗎？我只是想讓人將你打昏，然後讓人帶你離開這裡——」
赫爾皺起眉頭，一把抓著歐文的肩膀激動地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歐文？誰是我的敵人？告訴我，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我不能夠說。」歐文很為難地低下頭。
赫爾一聽，瞪大雙眼用力地搖了搖歐文的身體，怒吼道：「告訴我！」
「好吧，」歐文抬起頭，一臉怯弱地說道，「那個人就是……」
「是誰？」赫爾緊張地追問道。
歐文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突然大笑著說道：「是我——」
說著，他突然從袖口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向著赫爾的胸口刺過去。
「——夠了！」
黎明突然出現在赫爾身旁，一把抓住歐文握刀的右手的手腕一扭，將歐文的右手扭得骨折發出一陣辟里啪啦的響聲。
「啊——」
歐文一聲慘叫，卻如同受傷的野獸一樣舉起右手向著黎明的太陽穴打去。
這時，赫爾卻已經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歐文的左手，用巨大的力量將歐文的左手手腕如同充氣的氣球一樣捏扁。
「哦啊——」
歐文又是一聲慘叫，痛得雙眼翻白接近昏闕。
「住手！快住手啊——」
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伊芙看到歐文的慘狀，嚇得連聲驚叫。
這時，黎明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用力過度了，說不定這個歐文會被這一下弄死。於是，他連忙鬆開手，放開右手已經被他扭斷的歐文。與此同時，赫爾看到伊芙撲過來，也鬆開了抓著歐文的左手腕的手掌。
失去了他們兩人的扶持，已經接近昏闕的歐文一下子向後倒去，和撲過來抱著他的伊芙躺倒在地上。
「歐文！歐文——」
伊芙用力地抱著歐文，在地上泣不成聲。
「哦——」
黎明看著在地上的歐文和伊芙無趣地搖搖頭，然後轉頭對赫爾笑道：「你知道嗎，赫爾？現在的這一幕，讓我覺得我們就像是反派，心中充滿了罪惡感。」
「嗯……」
赫爾臉色難看地看著地上的歐文和伊芙，魂不守舍地應了一聲。
黎明一看，用力地拍了拍赫爾的肩膀，湊過去面對面的看著赫爾說道：「嗨，赫爾，你沒事吧？如果你覺得你無法面對他們，我可以幫你解決。但是，你千萬不要太難為自己了，好嗎？」
赫爾聽了黎明的話，看了看地上的歐文和伊芙，然後舉起雙手用力地抹了抹臉，最後轉過頭去沉聲說道：「拜託你了，本！」
「好吧！」
黎明看著走到窗邊的赫爾歎了一口氣，沒有推辭。
雖然他沒有那個資格說理解赫爾的感受，但是他卻能夠體諒赫爾此刻的軟弱。他知道，很多時候，能夠讓一個人傷得最深的不是敵人，而是其最信任、最親密的人。所以，縱使今天赫爾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優柔寡斷、毫無男人氣概，但是他卻並沒有為此而有任何看輕赫爾的意思。因為換做是他，如果遭到卡嘉莉和赫爾他們的背叛，他同樣也會一蹶不振。
只是，他能夠體諒赫爾，卻不代表他會像赫爾一樣對背叛赫爾的歐文和伊芙手軟。
「赫爾，」黎明轉過身面對著地上歐文和伊芙，背對著赫爾說道，「也許你可以到莊園之外轉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不——」
在地上抱著歐文哭泣的伊芙一聽到黎明這麼說，立即驚恐地叫道：「赫爾，不要這樣對待我們！」
「為什麼不呢？」
黎明走到伊芙面前，慢慢地蹲下身冷笑著說道：「想想你們對赫爾做的事情，想想你們做下的一切罪惡，你有什麼理由向赫爾請求寬恕呢？」
一邊說著，黎明一邊催動鬥氣，張開雙手拉出一條電光閃爍的雷電。
「等等——」伊芙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尖聲叫了起來，「赫爾的父親不是我們殺的！」
「哦！如果不是你們做的，那麼是誰做的？你可以告訴我嗎？！」
黎明輕喟一聲，冷冷地看著伊芙問道。
伊芙看了看懷中的歐文，又看了看背對著她的赫爾，吞了吞口水，突然強硬地要求道：「如果我說出來了，你要保護我們，赫爾！」
赫爾回過頭，怔怔地看著伊芙，嘴唇微微地抖動。
「保護！？」
黎明一看赫爾的神情，就知道他忘不了舊情，於是連忙開口將赫爾的話堵回去。接著，他微微一笑，從個人攜帶空間之中拿出一枚銅幣在伊芙面前晃了晃，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一枚銅幣？」
伊芙驚疑地看著黎明手中的銅幣，原本俏麗的臉孔有些發青。
「對，一枚銅幣！」
黎明點了點頭，讚許地說道。
「圓形，半徑為1.5分米，厚度為3厘米，重量是50克。非常普通的，價值只夠小孩子買一顆麥芽糖的銅幣！可是，只要使用方法正確，這一枚銅幣也會成為大殺傷性武器——」
黎明悠悠地說著，用磁力控制著銅幣漂浮在手心之上飛速地旋轉，讓劇烈的空氣摩擦將銅幣化為一團銅汁。接著，他一揮手，一道熾烈的火柱便從餐廳那破碎的窗戶飛射而出，映紅了整個夜空。那殘留在餐廳之內的溫度，一下子就讓伊芙額頭之前的頭髮焦捲起來。
「呵——」
伊芙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黎明對著伊芙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冷聲說道：「現在，你明白我想要說什麼了嗎？」
「明白了！」
回答黎明的人不是伊芙，而是剛才被黎明和赫爾兩人錯手整得半死的歐文。他出神地看著半空之中殘留的火星，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放過我們，我會告訴你們所有的一切！」
黎明回過頭與赫爾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正色說道：「如果你讓我們滿意的話！」
「謝謝！」
歐文掙扎著坐直了一些，然後看著赫爾說道：「赫爾，你知道的。我和伊芙都是旁系子弟，沒權沒勢，不像你。你雖然也是旁系，但是最起碼還有一個有能力的父親，衣食無憂，而且還擁有你父親的爵位和領地的繼承權。
所以，我們在5年前答應了一個人，加入他的勢力幫他做事情，然後他給予我們我們想要的權利和地位。而他給我們安排的任務，就是讓我成為你的兄弟，伊芙成為你的戀人。」
赫爾慢慢地走過來，斜眼看著躺在地上的歐文，澀聲問道：「這麼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了？我們的兄弟之情，還有伊芙對我的愛！」
「不，不是這樣的！」
歐文急聲說道。他喘息了兩下，緊張地看著赫爾赫爾說道：「伊芙是愛你的。只不過在那之前，她已經愛上了我。而我，我也將你看做兄弟。相信我，赫爾。如果不是有我一直保護你，你早就跟著伯父死去了，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到菲菲裡斯鎮！」
赫爾嗤了一聲，冷笑道：「也許你只是出於愧疚？你假裝是我的兄弟，殺死了我的父親，奪走了我的戀人，奪走了我的爵位和領地，然後，你突然良心發現了，打算放過我？」
「我沒有殺死伯父！」
歐文突然大聲怒吼。接著，他的臉色一白，愧疚地說道：「我不知道會那樣的！他答應了如果我幫他做事，他就給予我權利和地位。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麼一種結果。你知道嗎，赫爾！我從來沒有覺得這一切是屬於我的。所以，這裡的一花一草，我都沒有改變過，一直都保存的好好的——」
赫爾定定地看著歐文，默然不語。黎明一看，呼一口氣向歐文問道：「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要襲擊我們？」
「我只是有些害怕！」
歐文淚流滿面，看著赫爾說道：「赫爾，突然看到你回來，我嚇了一大跳！你的眼神告訴我，你要報復，報復所有的一切。所以，為了保護伊芙，我不得不……」
「夠了！」
赫爾低頭一聲咆哮，打斷了歐文的哭訴。他將臉撇到一邊，冷聲問道：「他是誰？是誰指使你做的這一切？」
「溫斯特，溫斯特·萊茵斯特長老！」
歐文弱弱地回答道。
「他？為什麼？他不也是旁系出身嗎？」
赫爾有些驚訝和不敢置信。
「他想要奪權。他想要成為族長。但是伯父確實中立派，既不支持直系，也不支持旁系。所以……」
「所以，他就精心策劃，殺死父親，將你扶上位是嗎？」
赫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陰冷地說道。
一剎那間，餐廳起風了。情緒劇烈波動的赫爾控制不住自己的氣場，將一直收斂的氣勢全部釋放出來，驟然形成了一個狂暴的風源。那熾烈的狂風，將餐廳之內的一切事物通通掀起，撞擊到餐廳的牆壁之上。
歐文和伊芙驚駭地看著這一幕，呆了。雖然他們已經知道赫爾不再是他們所認識的赫爾，但是此刻赫爾的實力卻遠遠地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如同魔神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