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明裡派出的使者都是文官,暗裡派出就必須是武將,統一三晉是需要實力的,不是嘴上說說的,最直接的就是需要兵力支持,而武將才有絕對的發言權。
「好了,目前我們的目標就是這樣,我們現在討論一下出使三國的人選!」白千羽和眾人仔細的分析了三國的情況之後,開始商量人選。
「大人,不知道你心裡有沒有既定的人選?」韓愈首先發言,一般來說每一次都是韓愈首先發言,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幾乎成了一種習慣。
營帳內除了陽千里和呂明子之外所有的將領都在這裡,陽千里和呂明子依然擔負著震懾外圍的任務。
「首先我們要定下來,到底哪個國家才是我們這次說服的最重要國家,我們不能夠期望同時說服三國,據我所知,三國之間曾經為了三晉合一,使用了多次聯姻,他們之間的血統極為複雜,趙王后據說就是韓國的公主,而韓王的寵妃是魏王的一個遠房表妹!所以我們只能選擇一個國家來實施這樣的計劃,否則就有穿幫的可能!」
「大人,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很麻煩,我們這樣的計劃必然會被透露出去,最後搞到三個國家都知道!」項燕提出了疑問。
白千羽神秘一笑道:「我要的就是他們全部都知道,而且是那種偷偷摸摸的知道,流言有時候比武器更有殺傷力!」
項燕一呆,有些不明白的退了下去。
「人的想像力和傳播流言的能力是無窮的,如果你是趙王,從秘密渠道聽說魏王和我們秘密商量三晉合一的事情,你會怎麼想?」白千羽微笑著解釋道。
「我們就是要他們猜疑,一件東西藏在迷霧之中若隱若現,永遠要比暴露在陽光下恐怖,沒有看到的東西他們會產生很多的聯想!」尉僚開口了,自從正式擔任了新一任鬼谷子之後,他變的更加有自信了。
「正是如此,我們就是需要這樣,大家認為哪個國家才是我們這次主攻的目標呢?」
「我認為魏國!」齊蓬考慮了一下站起來道。
「理由!」白千羽的話很簡潔。
「魏國是三國之中唯一一個和齊國接壤的國家,任何需要支援齊國的軍隊必須通過魏國,而且魏王沒有趙王和韓王這麼昏庸,他新上任,一定滿腹的雄心大志,想成就一番前人不能完成的偉業,而統一三晉就是這樣的偉業,只要說服魏王和我們合作,其他兩個國家就休想干涉到齊國的事情,嗯,我們可以關起門來打狗!而韓國一向弱小,就算我們想幫他們,他們考慮了自身的能力也多數會退縮,韓王已經當了二十多年王了,實在是一個很蠢的人,韓非子這樣的人才他都可以往外推,我覺得這韓王是最沒有可能有這種雄心大志的人!一統三晉這種話,恐怕他們做夢都不敢講,所以韓國不可能。再來說趙國,趙國倒是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野心,這次秦國進攻楚國,趙國可以完全拋棄後顧之憂,若是被他們假戲真做統一了三晉,我們以後就麻煩了,畢竟現在的韓魏受不了趙國的攻擊。我們不能夠為了消滅齊國培養出一個比齊國還要可怕的對手,趙國無疑有這個實力,關鍵是他們有李牧!」
白千羽點點頭,環顧眾人,帳中倒是有一大半人同意齊蓬的觀點。
「還有不同意見嗎?」
「大人,末將認為還是從趙國下手比較好!」廉頗猶豫了一下還是站了出來。
白千羽眼裡露出一絲讚賞之色,廉頗能夠站出來推薦趙國至少可以認為經過連場的征戰自己已經真正的收服到自己的麾下了。
「理由!」
「魏王喜的確有雄心,剛才齊將軍講的也是一個很充分的理由,但是問題是魏王喜能不能中計?」
「老將軍認為魏王喜不容易中計嗎?」齊蓬疑惑的問道:「聽說魏王喜是個好大喜功,沒有多少能力的人啊!」
「不錯,魏王喜這個人實在不值一提,但是他有一個好的臣子,而糟糕的是魏王喜很聽這個人的話,簡直是言聽計從,我們能否讓魏王喜中計是一回事,能否讓那個人中計又是另外一回事,重要的是那個人很厲害,不是這種計策可以騙過的,而且那個人很清醒,不會被我們描繪的沒好未來所打動的!」廉頗歎了口氣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
韓愈挑挑眉頭道:「龍陽君!」
「不錯,魏王喜的確是對龍陽君言聽計從,就像當年楚王對春申君言聽計從一樣,他們兩個同樣的相似之處就是楚王當年當質子的時候是多虧了春申君才能夠救回來,並且當上了楚王,魏王喜也是這樣,要不是龍陽君,他早就死在秦國了,尤其是龍陽君算是兩朝元老了,能夠扳倒信陵君的人物,怎麼都不是個庸才!」尉僚附和道。
「龍陽君這個人的小心簡直讓人很難相信,他寧願放棄可能得到的東西,也會守住自己手裡的東西,穩紮穩打就是他的作風,在軍事上面也這樣,這也是為什麼魏國出現防禦力很強的重甲步兵的原因,他把自己的風格帶到了軍隊,無論什麼事情,龍陽君首先想的必然是如何立於不敗之地,而如果贏的話,那是額外的利潤,所以碰到善攻的王翦他會敗的這麼慘,若是他能夠冒險一點的話,王翦哪這麼容易打到大梁,就是龍陽君太小心了,處處延誤戰機,王翦用兵又喜歡出險招。對付龍陽君這種人,我們還是不要期望可以在這個方面說服他吧,只要龍陽君不答應,魏王喜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廉頗頓了一下看了眼白千羽,白千羽示意他說下去,當然了對於龍陽君應該說沒有人會比眼前的廉頗更加瞭解了,廉頗當初就是在信陵君的府上為門客!
「而韓國,就像齊將軍說的,很弱小,沒有這個能力,但是韓國有也有厲害的人物!」廉頗撫著自己的鬍鬚,有些傷感的說道:「韓國厲害的人物不在國內,而在趙國,就是現在趙國王后晶,韓晶是韓國人,是韓王的妹妹,是個相當厲害的人物,很有野心,如果我們選擇趙國,有很多好處,首先趙王是個極為好大喜功的人物,耳根子又很軟,聽別人擺弄幾句就會上當的傻瓜,只要我們定下合適的戰略,他一定會上當,他手下的第一權臣郭開是個小人,喜好金錢珠寶和美色,我們可以重金賄賂他,而王后晶也會支持三晉合一,如果趙國真的統一了三晉,那麼她手上的權力會大很多,將來她的兒子為趙王的話,可以恢復韓國的王室地位,可以變相的認為是韓國統一了三晉,這是她唯一光大韓國王室的機會,她絕對不會放過,趙王雖然愛好男色,但是也因為這個原因他對王后晶有一絲歉疚,所以王后晶的話也有很大的作用!」
「趙國真正的兵權掌握在李牧和龐暖手裡,龐暖大敗之後,趙國一半的兵力在李牧手裡,李牧對於趙國的意義就好像大人對我們的意義一般,而李牧是個厲害人物,他一定會反對的,李牧的話趙王再怎麼說也會聽一點吧!」蕭以山提出了最後的疑問。
這個問題大家都知道,趙國的基石就是李牧,沒了李牧的趙國非但不是老虎,而且還是一個老鼠,秦國對趙國久攻不下,可以很肯定的說一句,完全是李牧一個人的功勞,甚至要不是朝中有人拖後腿,李牧可能已經打到咸陽去了,生在趙國,碰到趙孝成王這樣的主人實在是李牧的悲哀!
「哈哈!」廉頗笑了起來,笑的有些淒涼:「李牧,李牧,唉,一員良將啊,良將啊!可惜,趙王非但是個好大喜功的笨蛋,還是一個極為多疑的人,這次李牧擅自離開自己的防區,雖然立下大功,但是我敢保證,趙王已經對李牧沒有多少耐心了,李牧救了趙國,而在趙王的眼裡他只看到李牧違反他的命令,沒有把他這個君王放在眼裡,哼,現在李牧聲望如日中天,說是功高震主一點都不錯,趙王容的下他?秦國已經放棄攻打趙國,把攻擊的重心轉到我們楚國,我敢肯定,趙王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回李牧,閒置起來,收回李牧的兵權,我跟了趙王二十年,他的脾氣我還不知道!說不定現在李牧已經在回邯鄲的路上了,悲哀啊,良將的悲哀啊,趙王認可李牧的忠心,認可李牧的能力,可是就是沒有容忍李牧的胸襟,若是趙王能夠有半分大人的胸襟,根本不需要他多英明,至少可以肯定現在的秦國絕對不敢這麼囂張!」
在場的眾人都想起,當初長平之戰就是趙王臨陣換將,中了別人的離間計,導致廉頗現在這個地步,仔細想想幾次趙國大敗,好像無一例外,都是趙王中了秦人的離間計,這樣多疑的君王著實少見,難得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載在離間計上,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白千羽沉吟一下道:「如果利用趙國的話,多疑的龍陽君反而不敢出兵幫助齊國,少了趙國和魏國,韓國肯定也不會出兵,倒是一舉數的。廉將軍的想法和我一樣,尉僚聽令!」
尉僚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末將在!」
「我令你出使趙國,一切文書證明我會讓公孫先生準備好,自己挑選護衛,你馬上上路,另外需要的財物你可以在途徑魏國的時候暫時和郭縱支取,我會補償他的,一定要勾起趙王的野心,告訴他,我們會幫他拖住秦國,反正你隨便開條件就是了,一切事情你便宜行事!」
「末將聽令!」
白千羽很是放心尉僚的能力實際上尉僚也是最合適的人選,他亦文亦武,身為鬼谷子的他對於談判當然沒問題,別忘了鬼谷派可是出過蘇秦和張儀這樣歷史上大名鼎鼎的談判家,身為鬼谷子的尉僚也不會差到哪裡去,還有對尉僚有利的是鬼谷派在各地苦心經營,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一些勢力,以鬼谷派的風格每個人都應該混的不錯,這是一個很大的助力,加上自己,秦國給他營造的環境,完成這樣一個任務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看著尉僚出去,白千羽思路轉了回來:「各位,現在我們就要考慮一下如何攻破北海,或者說策反田單了!也許邊境的燕人可以利用一下!」
白千羽狡猾的眨眨眼睛,嗯,沒錯是狡猾!
「我們已經圍了北海四個月了,後方後勤的壓力很大,但是北海裡面的情況也不怎麼樣,雖然齊王發出了召集令,不過從目前來看,援軍基本上已經被我們打退了,各地的官員都在觀望狀態,他們還沒有徹底的選好邊到底站在我們這邊還是站在齊王那邊他們無法決定,從開戰到現在,一共出現了十三路的援兵,最大的兩股是來自邊境的守軍,其他的都是一些地方兵種,屬於半農半兵的狀態!」說到這裡韓愈抱怨道:「也不知道齊國怎麼搞的,照理說齊國不是貧瘠的地方,他們百姓的素質有北方人的魁梧,只要加以訓練應該是不錯的士兵,但是那些看是勇武的士兵,總是被我們一擊即潰,完全沒有一點點軍人的樣子!除了邊疆來的兩股援兵對我們造成了一點點麻煩之外,其他的我們都沒有動手過!」
白千羽笑了起來:「他們勢弱,我們應該高興才對,韓愈你怎麼還抱怨呢!」
韓愈嘿嘿一笑抓抓頭皮道,正要說話,白千羽臉色一整道:「齊國其實並非沒有實力,他能夠在幾次大戰中,幾次我們連橫對付秦國的時候扯我們的後腿,光從這一點來看,至少齊國邊境的幾支軍隊是精銳,而這次齊軍侵略的軍隊,雖然比起秦軍和我們的精銳有很明顯的差距,但是和來支援的齊軍比戰鬥力完全不同!我們大楚和齊國的邊境線上戰事本來就不多,那些缺少真正實戰的齊軍有這樣的戰鬥力已經算是很出色了,而邊境的其他齊軍就不一樣,尤其是齊燕邊疆的齊軍,完全不應該是這種戰鬥力,倒是齊國境內的那些士兵是這樣的戰鬥力我沒有意外,想當年燕國可以以五萬之數連下齊國十六城,佔了大半個齊國,我仔細的研究過,齊國就是一個雞蛋!」
「雞蛋?」眾人一愣,不知道為什麼白千羽會提出這樣一個比喻,很是奇怪。
「不錯,就是雞蛋,齊國最精銳的兵馬都放在了邊境線上,只要擊破這一點,齊國內部就是沒有反擊的力量,而臨淄和北海組成的蛋黃防線,可以利用它的粘稠度,悶死圍攻的軍隊,我們現在就在蛋黃裡面,有力道卻使不上。現在的情況就是齊國真正的精銳還沒有出現!」
「大人,按照你的說法,齊軍現在到底想幹什麼呢?我們圍而不攻,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田單和李園理論上的內鬥還沒有出現,甚至按照我們得到的情報,李園和田單相處很是融洽,尤其是田單,他讓出了手上部分權力對李園示好!」
「他們兩個都在等!」白千羽自信的點頭道。
「等,在等什麼?難道等我們退兵?」夏侯燕雲上前一步問道。
「他們兩個都在等機會置對方於死地,從田單目前的表現來看,李園應該佔了上風,所以田單
不得不忍下去,而李園也在忌憚田單的潛在影響力,他缺少一個借口,不過這個借口很快就出現了,哼哼,李園已經等不下去了!」
韓愈和蕭以山同時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其他人還在迷惑。
「關鍵還是在於秦國,相信所有的齊人都知道,秦國是他們最可靠的希望,他們在蓄積力量配合秦國的出兵,而巴蜀的忽然獨立對秦國造成了巨大衝擊,巴蜀的地位特殊,所以他的獨立有旗兵的味道,我想越來越多的不滿於秦國統治的城市會叛亂,其中不少應該是成蛟策動的吧!所以現在嬴政也不敢動,他只有暫時把楚國放一放,兵力囤積起來,讓某些人不敢作出太大的舉動,不過該來的還是會來的,二十萬大軍不是一個小數目,他們不像我們我們這邊十萬軍隊可以吃郭縱的,用郭縱的,而且我們楚國本來就富裕,秦國乃是苦寒之地,少了巴蜀每年這麼多的進貢他們就少了一些底氣,尤其是在巴蜀沒叛之前,他們還可以節約後勤運輸的路線,而現在,哼哼,嬴政想來也是由於一些後勤方面的緣故才停下來的吧,應該快了,他的進攻會在這個月打響,而李園一定會配合他,我們期待已久的齊軍走出北海城的局面馬上就要出現了,想來李園也知道齊軍怎麼都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而且北海加上臨淄的齊軍雖然有二十萬,但是這二十萬不是李園可以調動的,至少十萬近衛軍就不是李園可以調動的,怕死的齊王怎麼可能給李園自己最後的軍隊,所以李園一定會動手,說不定就在明天!楚國新兵在源源不斷的召集中,我昨天受到的消息,楚國已經完成了四十萬新兵的召集,巴蜀支援了不少武器裝備,這一批新兵的武器倒是不缺,現在正在訓練中,只要我們拿下齊國,可以拉這批新兵還守齊國,對付秦軍他們不過實力,但是鎮壓一下齊國的百姓他們還是沒有問題的!」
「大人,剛才你說齊軍真正的精銳還在邊疆沒有動?」
「不錯,田單是什麼人,手上怎麼可能不握兵權,現在看來,邊疆的守將應該是田單的人,邊疆送來一批弱兵就是給齊王一個樣子,意思說他們已經出兵了,現在齊國邊疆的兵力是田單將來翻身的籌碼,他怎麼都不會投到這裡來的,要說起來,如果不把這兩支軍隊搞掉,田單還不會和我們合作,只有輸光的人才好控制!」
「我們離邊境至少十五日路程,可能還要二十日,這裡只有十萬軍隊,怎麼可能擊潰邊疆的守軍呢?」項燕有點瞠目結舌。
白千羽的嘴角勾起一個邪惡的微笑:「誰說一定要我們動手的!」
「不是我們動手?」
「燕國和齊國是世仇,燕國雖然打著拯救友邦的旗號,靠,怎麼這麼虛偽的旗號,但是齊人不會賣帳的,現在齊國邊境虛弱,至少比平時要虛弱很多,八萬人,就算全是垃圾,也是一批很大的數目,只要燕人不是笨蛋,或者說他們真的偉大到要拯救齊國的地步,他們一定會和齊人交戰的,我們需要的就是在中間挑撥一下,搞搞暗殺之類的;而另外一邊魏國和齊國的邊境處就比較麻煩,作為魏國在防禦趙國三晉合一陰謀的同時,想讓他們出兵攻打齊國,有點難度,不過魏王也知道現在齊國的情況此時不咬以後就沒有機會了,或者,我們可以給他們一點幫助!」
白千羽磨挲著自己的下巴:「傳令,讓陽千里和呂明子,呂明子進攻齊國邊境的東阿關,陽千里偷襲樂安,幫上燕國一把!只要邊境一亂,我倒要看看田單還坐不坐的住!哼!」
「廉將軍!」
「末將在!」
「你帶領本部五千人快馬速回西函關,務必要在秦軍攻破西函關之前趕到!接替那邊的防務,你有權徵調所有沿路的楚軍,除了十萬禁軍,任何軍隊都可以徵調,一定要守住西函關,至少也要守到秦國出內亂,如果兩個月內,秦國內亂的話,我要你拖著秦軍不得讓他們後退,如果可以殲滅他們就更好了!」
「末將聽令!」
「大人,西函關本來就有六萬守軍,現在又有十萬巴蜀軍隊相助,應該無恙吧!」
「不,六萬守軍的戰鬥力很一般,或者說是很差,而巴蜀十萬軍隊,畢竟不是在守衛自己的地方,能夠出多少力我還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們絕對不會死守的,他們應該會戰略性的丟掉西函關,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丟掉西函關,拉長秦軍的補給線,是一個好主意,但是我們絕對不能夠給嬴政打勝仗,我們要把王翦和恆齮的聲望壓下去,把嬴政的聲望壓下去,讓他打敗仗就是最好的辦法,以武立國的秦國最重視的就是軍功,如果嬴政第一次御駕親征就打敗仗,哼哼,以後對付他容易多了,可惜巴蜀能不能領會我的思想還不知道,由於我們是盟軍,他不是我的下屬,我只能夠建議他們死守,但是不能夠要求他們,何況巴蜀的突然獨立,巴蜀王的壓力也不小,巴和蜀向來不和,如果這次巴蜀軍隊死傷太多,巴蜀王也危險,所以我需要廉將軍去守城!」
廉頗認真的拱手道:「大人放心,末將一定穩守西函關,不退一步,我倒是要領教一下號稱白起之後的第一名將有多大能耐!」
說起來,戰國諸將中也只有廉頗,李牧兩個人有這個資格這樣子說話,因為只有他們兩個才對秦國百戰百勝!
白千羽這次給予廉頗的權力極大,除了禁軍以外所有的士兵都聽廉頗號令,這是對廉頗的信任,也是對廉頗能力的肯定!
廉頗老而成精,這一點當然明白,自從離開趙國以後,他四處受到白眼,就算是信陵君禮待他,那也只是禮待,曾幾時,他以為他已經沒有機會上戰場,無法完成自己的心願,白千羽給了他這個機會。
軍人求的就是血戰沙場,馬革裹屍!
想來這場戰爭中最鬱悶的就是北海城內的守軍了,眼巴巴的看著白千羽的軍隊在離城牆不到一千步的距離,練兵,休息,散漫的閒聊,態度之囂張,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一開始的時候還好,最近越來越過分了,居然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幾十個人同時對著城牆的方向撒尿!
氣的北海城頭的齊軍渾身發抖,齊軍雖然戰鬥力不行,但是怎麼說他們也是有熱血的軍人啊,於是他們每天請戰三次,但是該死的北海城守就是不同意。
一天復一天,期待中的援兵沒有來,本來以為的攻城也沒有出現,而白千羽的軍隊絲毫沒有退兵的打算,他們難道要在北海城下過這個冬天嗎?
北海不是北方,相反它還是沿海的地方,冬天並不是寒冷的讓人無法忍受,那些裝備精良的楚軍也根本不在乎這樣的一點溫度。
白千羽當然不急,他在慢慢的穩固自己打下來的城池,從楚國邊境到北海一線,所有的城池都在白千羽的掌握之中了,也就是說大半個齊國已經慢慢的落入了白千羽的手中,每多過一天,白千羽在這些城池的勢力,控制力就多一分,穩一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的後勤運輸線就變的很穩固,不再有一開始那麼困難。
北海城的守軍終於開始亂了,白千羽故意漏過了讓齊人驚恐萬分的消息。
田單所倚仗的兩支邊疆精銳部隊,分別遭到魏國和燕國的攻擊,已經不可能來救援北海了,北海和臨淄已經被完全的孤立了起來。
陽千里和呂明子很聰明的把戰火燒到了魏軍和燕人的身上,早就眼紅齊國的兩**隊,在這樣的挑撥之下還不動手,雖然現在是冬天外面的氣溫很低,但是邊境要塞的爭奪戰,愈發的火熱起來了。
而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面,臨淄發生刺殺事件,一夜之間一共有十六位大臣被刺殺,齊王當場氣的吐血昏迷!
收到這個消息白千羽高興的跳了起來,他知道李園終於動手了,他也知道李園並沒有殺掉田單,並不是他不想殺,而是沒殺掉,李園還是習慣性的自大了一些,小看了田單,田單縱橫齊國這麼多年也不是什麼廢材型人物,而可以稱的上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梟雄,他從一個小小的城官發家,做到今天的位置,甚至當初田單在他們家族裡面也是一個小人物,能夠這樣一步步爬到這個位子,田單這麼容易死嗎?
李園是殺了田單,不過殺的是田單的替身,被刺殺的田單,立刻動用了手裡所有的力量將自己保護起來,就算李園再厲害也不可能在被幾千人包圍的田單住所裡面殺田單。
而更加讓李園想不到的是,他想盡辦法利用自己身邊女人的美色迷惑齊王,暗中給齊王下毒,讓他無法主理朝政,同時奪走禁軍的控制權,刺殺了絕對忠於齊王的禁軍將領,卻沒有想到他的刺殺居然幫了田單的大忙,四名禁軍的副將,李園控制了一個,田單確在暗地裡控制了三個,李園畢竟在齊國時日尚淺,沒有田單這樣的根基,一翻臉之後,居然反而被田單掌握了主動。
最讓李園鬱悶的還是齊王,他想盡辦法控制齊王,讓齊王癱而不死,利用齊王的名義發出了很多聖旨,可惜,聖旨發出去了,下面的官員全是陰奉陽違,就是一個拖字,擺明了全是田單的人,氣的李園想殺人。
田單不急,他悠哉游哉的每天接見官員,他就是在等齊王掛掉,只要齊王一掛,那太子田建就是齊王了,到時候李園手裡最大的籌碼都沒有了,憑什麼和自己鬥?
反而田單很是擔心北海城外的白千羽,他的兩路援兵已經沒有辦法來救援了,如果白千羽再從楚國調軍過來恨下心來,不計傷亡的話,恐怕自己的位子到頭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到頭了,所以雖然他佔了上風,但是他還是不敢和李園交戰,自己手裡有柒萬禁軍,李園手裡也不少,有三萬,加上兩萬城衛也被李園控制了,如果兩邊交戰,自己能夠勝利是必然的,但是損失也會大的讓自己無法承受,他還是有些想不通,為什麼李園會在這個時候和自己翻臉,這個時機無論是對於自己還是對於李園都沒有好處,他應該等,等秦軍攻下楚國的西函關之後,等秦軍大破楚軍的時候再出手,那個時候沒有外部的威脅,現在就算掌握了大局又如何,時日無多啊!
當然話是這麼說,田單是絕對不會放棄手裡的權力的,哪怕因此齊國滅亡也不會放棄,他知道只要自己放棄,齊國倒是有可能有救,但是自己是死定了。
與其這樣,不如一起死,田單還沒有偉大到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地步!
李園也是苦不堪言,他沒辦法啊,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好時機,但是嬴政那邊壓力很大,十幾萬秦軍的傷亡,讓王翦承受很大的壓力,呂不韋,朱姬,嫪毐,恆樊都在拿這件事來做文章,如果嬴政已經登基了,已經是大王了,那麼只要他一句話,誰敢說句不?
但是現在嬴政還是個儲君,只是個預備役的大王,預備役也就是還不是,這個世界很多事情都會變的,尤其是當大王這種重要的事情,更加會變,
如果王翦倒了,嬴政就會大受影響,兩個上將和一個上將的區別實在是太大了,如果嬴政沒有了軍權上面的優勢,他的地位和小命就如同風中的蠟燭,搖啊,晃啊,隨時可能熄滅!
現在嬴政帶著二十萬秦軍在外,一天不解決王翦的事情,他一天不得安身,所以李園要快速的行動,掌握齊國,要是他不快點,說不定呂不韋那群人還會拿齊國當借口,齊國畢竟是秦國花了大力氣,大代價拉攏的盟友,要不是齊國,秦國早在幾次五國合縱中國力大損了,哪有現在的威風,所以,齊國要救,如果齊國順利的落到自己的手裡,情況就馬上變的不同了,控制齊國那是多大的軍功啊,嬴政絕對可以贏得大部分軍人的支持,到時候嬴政的位子要多穩就有多穩。
李園的位子和嬴政密切相關,如果嬴政倒了,天下雖大,但是沒有了李園的容身之所!
所以李園無奈的發動了,可惜一向自大的他,有一次低估了自己的對手,低估了田單,就好像上次低估白千羽一樣。
臨淄的情況僵持了下來,田單和李園都在焦急的等待下一個變數,只要出現下一個變數,自己就可以行動了。
這個變數田單和李園想的一樣,那就是趙國的參戰!
只要趙人能夠加入到齊國的亂局中來,白千羽就難受了,趙軍可是等同於秦國的精銳啊!
可惜現在的趙國在幹什麼呢?
貧瘠並沒有給趙國的都城帶來什麼影響,連連的戰敗也無法影響到這座醉生夢死的城市,貧瘠的趙國卻有著全天下,最繁華,最奢侈的首都邯鄲!
好大喜功的趙王根本不會去關心,邯鄲的百姓有沒有飯吃,有沒有衣服穿,他只關心今天會有什麼好玩的,今天自己的情人給自己帶來什麼禮物!
人民生活的貧苦和皇家的奢侈,成為一個可笑而又鮮明的對比,為了顯示這座城市的富裕,普通布衣者不允許上街,如此可笑的規定,在趙王看來居然是很正常的,首都就要有首都的形象,滿大街的窮苦百姓豈不是給偉大而又富裕的趙國抹黑形象,尤其是邯鄲外的那些人,要想進入邯鄲,那就要有一個光鮮的外表,所以邯鄲就出現了天下間少有的奇觀,連街上的叫化子都穿著綢緞衣物,已經是冬天的,邯鄲的冬天很冷,但是很多百姓還是穿著綢緞衣物,沒錢買衣服怎麼辦,破舊的棉襖是不能夠穿出來的,無奈只好躲在家裡。
只有數不清的高官達人才聽著酒囊飯袋一般的肚子,高傲的在街上走著,窮人越窮,富人越富!
尉僚坐在馬車裡,歎息著看著這一切,趙國已經腐爛的,全身都爬滿了蛀蟲,流著腥臭的血,偶爾有一塊好肉也被其他人認為是不合群的害群之馬,遲早死在自己人手裡,李牧,為了這樣一個國家,為了這樣的君王,為了這樣的趙國,值得你為他付出所有,甚至於自己的生命嗎?
尉僚拉上了車窗,收回目光,想起李牧,趙國最後一個有用的器官,你還能夠支持多久?
尉僚已經到了邯鄲三天了,他並沒有急著去接觸那個王侯大臣,他知道在對付他們之前,首先需要得到完整的情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句話,永遠是正確的。
鬼谷派在邯鄲的情報網迅速的行動了起來,三天時間,尉僚就已經得到了所有他需要的東西,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經知道,現在趙國最有權勢的人,除了
趙王之外,還有兩個一個是郭開,一個是王后晶。
王后晶長期待在內宮不是說見就見的,所以尉僚把目標放在了郭開身上,相對於王后晶來說,郭開還容易說服一些,郭開的愛好實在是多了一些,從錢財到美女,基本上稀有的東西他都喜歡!
但是郭開也不是這麼容易見到的,郭開雖然貪財好色,但是為人極為小心,沒有摸對路子,休想打動郭開這個老狐狸,郭開能夠做到宰相的位子,拍馬屁的功夫固然了得,但也不是一個廢物什麼都不懂,相反郭開還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是正統的學士出身,說句誇張點的話,郭開上曉天文,下知地理,見識極為廣博,眼光也很獨到,愛好廣博,但是對每一行,尤其是和錢財有關的行業,頗為精通,而且從年輕的時候,郭開就被貫有富有急智的名頭,這個人腦子很靈活,唯一可惜的就是他的都是小聰明,對於有關國家大計的東西,他就不懂了,他當什麼都適合,就是當宰相不適和,他沒有這個能力,不過趙王很信任他,就是因為他的博學。
當然郭開肚子裡那點貨色,用來糊弄同樣只會吃喝玩樂的趙王是絕對足夠的。
雖說郭開為人狡猾不懂國家大事,但是他還是知曉一些大事的,他知道趙國絕對不能滅亡,要是趙國滅了,他也就沒有好日子了,所以李牧是絕對不能死的,可笑的是,每次都是秦國從郭開身上下手,利用郭開對付李牧,讓李牧對付秦國的時候束手束腳,每次李牧抗旨的時候趙王大發雷霆要殺了李牧,都是郭開勸阻趙王,保住李牧,李牧是趙國的支柱,雖然功高震主,完全看不起郭開,但是郭開還是要依靠李牧保護趙國。
這次勸說趙國一統三晉,一定要利用趙王好大喜功的特點!
尉僚歎了口氣,馬車吱吱嘎嘎的停了下來,目的地到了,這裡並非郭開家,而是城衛將軍樂乘的家,和郭開想比,樂乘對趙王的影響力顯然小很多,不過樂乘是軍方人物,尤其樂乘和龐暖的關係極好,當初就是上下級關係,郭開一直在刻意籠絡樂乘,希望樂乘能夠投入他的陣營。
樂乘一直態度曖昧,搞的郭開不上不下,也不知道樂乘是怎麼想的!
楚國派出的正統使者已經到達了趙國,不過由於楚國上次五國聯軍的時候,拖了趙國的後腿,狠狠的害了趙國一把,雖然那是春申君的所為,不過顯然趙國把這筆帳算在了楚國頭上,所以這個使者真是嘗盡了冷眼,到趙國五天,連趙王的毛都沒見到一根!
「趙國依然還把自己當成當初橫行無忌的那個超級大國啊!」尉僚如是斷定的,他叮囑那個使者不要急,反正,他也沒必要著急!
尉僚下了馬車,整理了一下衣服,身邊的隨從,上到樂府門前去,剛跨上台階,門口守衛的士兵,猛喝一聲:「來者何人?」
「麻煩這位軍爺通報一聲,我家尉老爺求見樂將軍!」那隨從彎著腰笑瞇瞇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名刺遞了過去,同時在底下塞了兩錠小小的金錠!
那士兵偷偷瞄了一眼下面的金錠,馬上就換了一個臉孔:「稍等一下!」
端著名刺快步往裡面走去,不一會一個滿臉精明之色管家打扮的人走了出來:「誰要見我家老爺啊!」
那人懶洋洋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眼睛倒是好像張在額頭上一般,喜歡用鼻孔看人,很是高傲的樣子。
尉僚的那個家僕最擅長的就是和這些人打交道,看到那管家這副模樣還不知道,還不是要點好處,自己的名刺都送上去了,那管家還特意問一聲,無非是想撈點好處!
「嘿,這位大人,是我家老爺!」那家僕彎著腰,臉上帶著笑意上前一步。
那管家斜著眼睛看了看站在遠處的尉僚,鼻子裡嗤的一聲道:「老爺正在處理軍務,不」
話還沒有說完,那家僕已經在底下塞了一件物事過去,那管家斜著眼睛偷偷一瞄,心臟噗噗的急速跳動起來,居然是一顆足有拇指頭大小的珍珠,看那在陽光下折射的乳白色澤,絕對是個好貨色,那管家可是一個識貨的人,所以他的話馬上就轉了個彎!
「嗯,不知道老爺什麼時候有空,請進!」
尉僚微微一笑,心道:有其主就有其僕,一個下人都如此貪財,那麼主人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進了大門,過了一道走廊,走了有一會才到了樂乘會客的地方。
「這位先生稍等,我去知會我家老爺一聲,但是什麼時候見,我就不知道了!」那管家的臉上帶著一絲討好的微笑和一開始那高傲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人不得不佩服,這個世界金錢的威力!
「有勞了!」尉僚微笑著拱拱手,對著邊上的那家僕使了個眼色,那家僕笑瞇瞇上前去,又是一顆珠光圓潤的珍珠塞過去:「還麻煩先生多多幫忙!」
那管家笑的更加討好了:「一定一定!來人啊,還不上茶!」
管家退下去以後,尉僚開始打量周圍的擺設,看樣子這兩年樂乘坐上了城守的位置,成為軍方數的上的人物之後很會撈錢,這宅子裡面的擺設不是一個將軍可以負擔的,別的不說光看這個宅子佔地達到了十幾畝就知道了,這樣的大宅子,少說也有上百個僕人,一個將軍怎麼負擔得起?
不過樂乘越貪財,自己好處就越多!
等了不一會,那管家就回來了,他假裝擦了下額頭的汗水,意思自己跑得很辛苦,你那兩顆珍珠沒有白費!
「這位先生,我家老爺正在處理公務,馬上就到,你稍等一下!」
「有勞了!」尉僚客氣了一下。
那管家慢慢的退了出去,跑到偏僻處掏出那兩顆珍珠喜滋滋的把玩了起來:「好珠啊,嘿,今晚上拿去給小桃紅一顆,讓她也得意一下!」
尉僚並沒有等多久樂乘就來了,看到尉僚,樂乘第一個動作就是去抓腰間的佩劍:「你不是李大官人,你是誰?你怎麼會拿著李大官人的名刺?」
樂乘的眼裡充滿了狐疑,要不是尉僚身上沒有任何武器,恐怕他就要喊護衛抓人了!
「樂將軍,在下是李大官人的好友!」
「哼,口說無憑!」樂乘很小心的看著尉僚。
「在下的名字是尉僚!」
樂乘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大喊道:「刺客!」
嘩啦一陣雜亂,門外湧進一大堆全副武裝的護衛,赫然是正統的士兵,也不能怪樂乘,自從他當上了城衛之後固然手上權勢大增,巴結他的人也大增,但是對頭也是不少,位高權重者,那個沒有一兩個對頭,尤其是樂乘最嗜好虐殺良家婦女,這些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他手裡家破人亡,他不小心一點,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何況尉僚這個名字實在是太讓他震驚了,他當然知道尉僚乃是楚國白千羽手下的重要人物,白千羽正在對付齊國,而尉僚忽然出現在這裡,是友是敵還不知道,當然先要謹慎一點!
尉僚笑瞇瞇的看著那全副武裝的那些士兵,眼光越過他們落在了樂乘身上:「樂將軍何須如此,本人來此全無敵意,我孤身前來,身上沒有任何凶器,就是為了說明我的誠意!」
樂乘看了看尉僚,臉色變幻一陣,揮揮手,上前一個軍士,仔細的搜查了尉僚一番,果然沒有發現任何武器。
樂乘的臉色好看了一些,揮手讓眾人下去,踱步坐在了上守。
「尉大人,你是楚國之臣,我乃是趙國之臣,這樣子私下底會面不太好吧!何況,上次楚國身為連橫縱長居然丟下聯軍,單獨逃竄,要不是我大趙將士勇武過人就被你們害慘了,你們楚國人還有臉來見我們趙國!」
這番話就說的比較難聽一些,尉僚也不生氣:「樂將軍,你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上次連橫之事,具體的情況全是春申君一人所為,而春申君也已經為他的愚蠢付出了代價,吾主白千羽白大人和春申君乃是對立之人,早就看不慣春申君種種背信棄義的行為。樂將軍此一時,彼一時也,現在的楚國已經完全不同以往日的楚國,相信你應該非常清楚吧!」
樂乘哼了哼,也不答話,但是臉上的戒備之色稍微少了一些!
「閒話休說,你這次來到底所為何事?」樂乘沉默了一會終於開口了,他很是奇怪白千羽為什麼會派人來找他,莫非是為了齊國之事?
「樂將軍,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這次奉了吾主白大人的命令來送給樂將軍一樁好事!」尉僚神秘的笑了笑。
「好事?」樂乘嗤笑一聲,他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怎麼會不清楚,這個世界沒有白送上來的好事:「我倒要聽聽這白千羽能夠有什麼好事便宜本將軍的!」
「大人,敢問一句,大人志向何為?」
「本將軍志向何為無須告訴你!」
「大人乃是軍方的人物,城守之位雖然重要,有實權,而且油水豐厚,但是從官職來說只是一個二流的職位!」
樂乘臉色一變沒有想到尉僚居然說出這番話,這可就戳中了他的痛處了,他正要發火。
尉僚已經搶先說道:「以大人的才華如此二流之位怎麼配的上大人,大人難道不想加官進爵,封候拜相嗎?是沒有機會嗎?現在趙**方李牧如日中天,龐暖是後起之秀,大人雖然和龐暖交好,但是恐怕在利益面前再好的朋友也沒有交情可講!」
「你到底想說什麼?難道白千羽派你來,就是為了挑撥我和龐暖之間的關係,哼哼,恐怕你要失望了!」樂乘冷哼著說道。
「非也,非也,我只是受我家大人所托,來和樂將軍聯盟而已,眼前有一樁現成的好事擺在大人面前,就不知道大人有沒有膽量去做!」
「現成的好事,哈哈,這話本將軍聽的多了,白千羽會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便宜我?」樂乘哈哈笑了起來。
「將軍,所謂好事並不是說只對將軍有利,而是對雙方有利的才叫好事,這件事情如果將軍能夠做到,尉某保證將軍日後前途無限,當然我家大人也是好處多多!」
「前途無限!哼,我樂乘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城守將軍,但是手握重兵,算是實權人物,這邯鄲城內誰不給我幾分面子,前途無限!哼,來人,送客!」樂乘大手一揮。
尉僚依然不生氣:「將軍所言極是,但是大人,尉某有兩個疑問,在邯鄲大人當然吃的開,邯鄲是天子腳下,恐怕大人每天也是提心吊膽吧!李牧死死的壓著大人一頭,龐暖早就想取代李牧的位子,大人到底站在哪邊呢?吾主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吾主說出這句話,當然有他的把握,大人可以想一想,吾主什麼時候做過沒有把握吃虧的事情?」
「若是大人有什麼想法的話,本人隨時恭候,本人暫住李大官人府上!」尉僚微笑著後退,慢慢的出了門口。
尉僚這番話說的不上不下的,搞的樂乘很是難受,到底是什麼事情樂乘還沒有搞清楚,但是聽尉僚的口氣好像很有把握,對於白千羽,樂乘是真的研究過,樂乘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他很懂得做人要適可而止的這個道理,他的胃口很大但是絕對不會吃超過自己胃口的東西,寧願不吃,丟掉也不會讓自己撐壞,同時又會左右逢源,領軍打仗他只能說中規中舉,說到做官他可是出類拔萃!
白千羽出道短短幾年時間,掌握滇國,扳倒李權,春申君,一下子就控制了整個楚國,甚至齊國二十萬大軍在白千羽面前也是大敗而回,現在齊國更是被白千羽打的快要滅國,這樣的人物,厲害的出乎所有人的想像,就算別人認為白千羽有今日的權勢全是因為他運氣好,樂乘卻不這麼認為,他認為白千羽把握機會的能力超出了所有人,可以說這些年來,楚國最厲害的就是白千羽,比之春申君不知道高明多少。
撇開自己國家和楚國的恩怨不談,如果自己能夠和白千羽聯合的話,那就在外面多了一個強援,對自己的仕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只是白千羽忽然給自己拋出了繡球,多疑的樂乘還是猶豫不決,但是無可否認,他已經心動了,至少他很想知道白千羽所說的好事到底是什麼?自己到底有沒有胃口吃下去。
既然打定了主意,樂乘開始利用手頭的權力注意尉僚的動作。
尉僚四處拜訪官員,雖然樂乘不知道尉僚到底和那些官員說了些什麼,但是他可以肯定,尉僚這次來是真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尋找合作者。
無論這件事情是什麼,自己總要知道一下,把握一下機會,樂乘如是想著,終於決定再見一次尉僚。
以樂乘的地位當然不可能登門拜訪,所以最後還是尉僚接到了樂乘的邀請。
接到樂乘的邀請,尉僚知道自己旁敲側擊的手段已經成功了,也不枉費自己送出了那麼多貴重禮品。
其實尉僚找其他人只是去送送禮品,號稱想要改善一下楚國和趙國之間的關係,但是在有心人眼裡他怎麼可能相信尉僚和其他官員只是講這些廢話,他越發相信尉僚絕對有什麼事情,而和尉僚交談的那些官員也絕對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想要瞞著別人的事情,不是偷雞摸狗的壞事,就是能夠讓人平步青雲的好事,不可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無論是什麼事情,樂乘都要瞭解一下。
樂乘多疑的性格被尉僚計算的一清二楚,也完全的落到了尉僚的計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