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陽千里的兩萬騎兵已經深入到了齊國境內開始先鋒的游擊戰。
而白千羽考慮過後決定先擊潰了另外一路齊兵,會合了所有人馬再來攻打齊國。
白千羽沒有趕上大決戰,等他帶著那批還沒成長起來的新兵到達淮安的時候,淮安已經被攻破了,十萬齊兵只有四萬還活著,全部被俘虜了。
本來齊軍要是死守的話,廉頗他們要攻破城池還要一番麻煩,但是那齊將實在白癡,居然中了蕭以山的離間計,相信蕭以山說,只要他們願意消滅秦軍就放他們走的屁話,結果當晚淮安城內就內戰四起,秦軍雖然戰鬥力出眾,無奈人數太少,加上被偷襲在先,一下子就被全部制服,正當齊兵得意洋洋出城的時候,被廉頗打的正著,大敗而輸!
白千羽不費吹灰之力就收回了淮安城,秦軍全部戰死,而齊兵加上在淄臨城俘虜的,一共達到了六萬多人!
陽千里在前方傳來的利好消息,齊國境內簡直就是一馬平川,沒有任何大規模的防守,感情他們以為楚國沒有反擊之力。
陽千里佔領了幾個小城池,而大城池他還沒有實力吃下去,就等待白千羽的大軍。
出征齊國之前的最後一次軍事會議!
見到久違的蕭以山,齊蓬,韓愈,白千羽當然非常高興,只是現在時間緊迫,寒暄了幾句之後,白千羽馬上進入了正題。
「現在我們手頭一共有多少兵力?」
「回稟大人,我們現在的總兵力是十五萬,其中來自百越的勇士有兩萬,來自滇國和夜郎的一共有五萬,楚國的軍隊一共八萬,這八萬之中有四萬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還有三萬是新兵,一萬是醫療隊伍及伙夫。至於呂將軍手頭另外的那些兵力,下官沒有計算進去!」
白千羽面無表情的看了呂明子一眼,這幾天來他想了很多關於呂明子的這種戰術,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當然暫時這個結論還不能夠說出來。
「這一點我知道,現說說我們的後勤情況!」白千羽揮揮手。
一個胖胖的官員站了起來:「回稟大人,夏季的糧食已經收了上來,而且現在這個時候馬匹的飼料根本不缺,我們現在的糧草足夠吃一個月,只要各地的糧草押運沒有問題的話,我們的糧草也不會有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武器方面,由於我們連場大戰,武器消耗很大,尤其是弓箭方面,廉將軍一直使用箭矢壓制戰,我們的箭矢已經吃緊了,雖然公孫大人已經緊急調派了一批箭矢和武器過來,但是依照現在我們的武器儲備,可能有一部分戰士需要佩戴已經有些破損的鎧甲!」
「我們俘虜了那麼多齊兵,他們身上的鎧甲呢,他們的後勤輜重難道我們沒有繳獲到嗎?」
「回稟大人,齊兵的鎧甲已經算在裡面了,我們最缺的是武器方面,一把上好的武器最多可以砍殺十個敵人,如果算上兵器的交擊,鎧甲的因素,一場戰鬥下來,基本上武器都會報廢一半。雖然我們已經大規模的
裝備了鐵製兵器,鐵製兵器比起青銅兵器已經耐用了很多,但是楚國這兩年來,大力壓制兵器私坊,而製造司的兵器質量遠沒有民間的兵器質量好,裡面偷工減料的情況太多,加上之前很多官員,將軍吃空餉和製造司的官員勾結等等,我們的武器儲備一直以來都不多!」
白千羽心裡歎氣,這楚國雖然富裕,但是在軍備方面反而還沒有其他貧瘠的國家出色,楚孝烈王和春申君真是兩個飯桶!
就算沒有武器,白千羽還是一樣要出戰,現在只希望後方的公孫龍有辦法了,對了,聯繫一下巴蜀那邊看他們能夠支援自己一些不,只是巴蜀離這裡實在太遠了,這一來一回就是一兩個月,等兵器運到,恐怕已經晚了。
白千羽暗自苦惱,一邊的韓愈思索了一下站起來道:「大人,說起這個解決武器的問題,我倒是想起一個人!」
「什麼人?」
「郭縱!」
「郭縱?他不是魏國的武器大王嗎?聽說郭縱手裡的兵器可以武裝一個國家!」白千羽忽然想起一個人郭明,郭縱的兒子,當初好像自己還和那個郭明見過一面,在東宛城內,春申君招待自己的那個晚上,韓愈忽然提起郭縱難道是他抓到了郭明?
「不錯,這次在淮安城內,我們抓到了一條大魚!嘿嘿!」
「郭明,你們抓到郭明瞭?」白千羽驚喜了起來。
這下輪到韓愈一群人呆住了:「大大人,你怎麼知道的?」
「^哈哈,果然是他,我們還見過一面!」白千羽高興了起來:「魏國和齊國是接壤的,只要郭縱願意提供我們武器,我們非但解決了武器的問題,而且還少了後勤運輸的壓力,現在就看郭縱有多在乎他這個兒子了!」
白千羽的意思當然是要郭縱拿武器來贖他兒子,但是韓愈搖搖頭道:「大人,末將認為,郭縱可以和我們長久的合作,而並非是露水姻緣!」
「此話怎講?」
「根據郭明給我們的信息,早在春申君造反之前就已經和郭縱合作了,由於魏國國力日漸衰敗,郭家也在給自己尋找出路,所以他和春申君勾搭在了一起,以商業合作為前提,慢慢的將他的大本營轉移到楚國來,郭明來這裡就是談判來的,本來春申君是打算控制了楚國之後再和郭明談,借助手裡的實力,狠狠的敲詐郭縱一把,沒想到春申君事敗身死,等郭明收到消息,已經逃不出楚國了,在淮安他又和齊軍勾搭在了一起,本來打算借助齊人來回到楚國,沒想到又被我們抓了,現在我們有代替春申君的實力,不如將這個計劃繼續下去,郭縱需要的我們也可以給他,甚至還要比春申君給的更多,相信郭縱是不會拒絕我們的!」
白千羽點頭道:「說的不錯,如果能夠得到郭縱的支持我們征服齊國可能要少走很多彎路,像郭縱這種大商人影響力絕對不會只是在魏國而已!」
「那麼武器的問題我們暫時先放一邊,我們先考慮這次進軍的路線!」白千羽說著攤開一副巨大的地圖。
「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這裡,這個是陽千里陽將軍暫時的活動路線!」白千羽抓起邊上的毛筆,小心的繪製了一條路線:「我們從這裡出發,按照正常的行軍路線,需要一個月才能到達齊國的都城臨淄,這還是計算沒有多少抵抗的情況之下,若是遭到抵抗的話,可能我們需要花超過三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臨淄城,根據楚國多年以來的資料,結合我們在齊國的細作回報,我們現在初步估計齊國的總兵力在四十萬左右,當然這個不包括私兵,這四十萬有十五萬是在北線,也就是這裡,由於燕國和齊國關係不和,加上齊國總是拖五國聯盟的後腿,所以齊國在邊境一向都是安排重兵把守,相對他們內部反而倒是比較空虛,要不然當年燕國也不可能以五萬大軍連下十六城,攻佔了大半個齊國了,而這次我們的機會就在於齊楚邊境的守軍已經全部被我們消滅了,我們已經打通了這條大路,雖然他的邊關仍然在,但是從他們沒有出兵對付繞道的陽將軍這一點來看,邊關的兵力應該已經所剩無幾,我們不需要擔心,我們可以一路直接殺到這裡!」
白千羽移動的手指猛地停了下來,他所指的地方不是臨淄,而是臨淄前面的武裝重城北海城!
「當今齊王最是怕死,除了邊關之外,所有的齊兵基本上都集中在了北海和臨淄兩座城市,尤其是北海,要想攻克臨淄那就一定要攻克北海,北海城極為特殊,因為他有兩座小城保護,形成一個三角形,這種兩翼齊飛的城市佈局還是當年齊桓公留下來的,很難破解,只有依靠兵力壓制打法,北海和臨淄都是雄城,城防的規模比之壽春還要出色,如果我們有時間的話,我們當然可以慢慢的打,慢慢的耗死他們,而現在我們面臨的問題非但是齊國邊境的援兵,而且還有其他國家給我們的壓力,沒有一個國家願意看到另外一個強秦出現,所以他們一定會死保齊國,到時候我們就會面對很多敵人,所以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對手!」
「相信大家已經清楚我們目前的情況了,各位好好修整一天,後天出兵!不拿下齊國,我誓不回師!」白千羽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大聲的喝道。
眾將士精神一振,齊齊稱是!
白千羽滿意的點點頭道:「各位先散了吧,呂明子,韓愈,蕭以山,齊蓬,還有廉老將軍,項燕,夏侯你們留下來!」
白千羽點名的那幾員是白千羽的心腹,除了廉頗和蕭以山還有呂明子其他人都是白千羽的老部下,將來若是白千羽能夠立國,這幾員就是開國元勳。
本來有些擁擠的大堂馬上就走得空蕩蕩的。
白千羽不說話,氣氛有些沉悶,韓愈和白千羽關係最好,首先開口道:「大人,留我們下來不知道有什麼吩咐?」
白千羽輕咳一聲道:「如果這次能夠順利攻下齊國,我打算登基為王!」
眾人聞言大喜,項燕和夏侯雁雲雖然已經大概知道這件事,但是聽到白千羽親口說出來自然大不一樣,當然如果白千羽登基為王的話,在座的各位那就是開國元勳啊,將來子孫後代豈不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更何況自己還可以留名青史,那真的是想想都讓人興奮。
白千羽淡淡的一眼看過眾人,眾人雖然興奮,但是都沒有無法自制,說明這些人並不是光看中榮華富貴的小人物,最奇怪的是呂明子和廉頗,廉頗一臉的平靜,似乎白千羽說的和他無關一般,白千羽略一思索就知道,廉頗什麼樣的榮華富貴,什麼樣的榮譽沒有得到過?他現在牽掛的只是自己的仇恨而已,至於榮華富貴,子孫後代,他已經孤家寡人一個了,哪有什麼子孫!
而呂明子雖然也興奮,但是他眼裡的興奮和韓愈他們不同,他眼裡的興奮是一種嗜殺的光芒,有若野獸一般的興奮光芒!
白千羽看在眼裡有些觸目驚心,尉僚啊,你到底給了我一個什麼樣的人才!
「咳!」白千羽又是一聲輕咳,收回各人的注意力:「留各位下來,主要是為了一件事情,呂明子!」
呂明子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上前一步道:「末將在!」
「你說一下你攻克四城的情況給我聽一下!」白千羽名義上是說給自己聽,實際上是要他說給其他人聽。
呂明子臉色平淡的將他攻克四城的過程講了一遍,舉重若輕的講了一遍。
在場的人個個聽的汗流浹背,饒是白千羽已經知道了過程,現在聽到呂明子用一種平淡到極點的語氣說出來,依然是有些毛骨悚然。
「呂將軍,你真的放任那些士兵燒殺搶劫?」齊蓬有些顫抖的問道,他知道那些士兵如果放任他們燒殺擄掠的話,會造成多大的破壞力。
呂明子淡淡的看了齊蓬一眼道:「當然了,這是緩解壓力的最好辦法,也是快速提高士兵戰鬥力的辦法!」
「可是他們是平民,而且是我們楚國的平民,呂將軍你這樣做」項燕有些激動的叫了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激動,除了白千羽和廉頗。
白千羽微微一擺手,止住眾人說話:「廉將軍,你如何看?」
廉頗微微一愣,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千羽,那目光好像要看透白千羽整個人一般,在白千羽的眼裡,廉頗看到了認真,白千羽是認真的問他的想法,而不是單純的想試探自己!
「大人,老將認為呂將軍的做法看起來很殘酷,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但實際上呂大人的做法非但沒有損害大人的威嚴,反而呂大人的做法隊大人益處多多!從軍事的角度來說,呂大人在七天之內連下四城,而自己的傷亡只有那麼一點,如果算上新軍的話,甚至比戰之前還多了一倍,這等戰果,老將自愧不如。這才是真正的以戰養戰!」廉頗認真的說道。
白千羽微笑著點點頭,呂明子開始認真的打量廉頗,韓愈露出深思的神情,蕭以山也開始思考,而其他人的反應還是稍微慢了一點,有些疑惑的看著廉頗。
「以戰養戰,本來是北方的遊牧民族所發明的戰術,由於遊牧民族來去如風,他們依靠的主要攻擊手段就是騎兵,所以他們每攻打完一個地方就會大肆的掠奪,等補充完了他們所需要的物資,馬上向下一個地方進發,他們以破壞為第一目的,而不是佔據,他們知道身為外族人的他們很難徹底額佔領一個地方,相反的若是他們想佔領的話,會拖掉他們手裡本來就不多的兵力!雖說北方的匈奴是這種戰術的發起者,但是真正發揚光大的是秦國,秦國本就是北方遊牧民族出身的,當年他們由於保駕大周王朝有功,所以被賜予了封地,從本質上來說他們還是遊牧民族,加上他們騎兵出色,除了已經實行了胡服騎射的趙人,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秦國開始的戰術就是以戰養戰,他們的目的不是佔據,而是掠奪,他們要的不是土地而是資源,由於秦國地處邊疆,他們身後有無限廣闊的土地供他們開發,更由於他們本是遊牧民族出身,讓趙國頭疼不已的匈奴人隊秦國來說也不是很大的問題,他們缺少的就是物資。攻城,搶完就跑那就是秦軍的戰鬥方式,一開始的秦國並不強大,諸人都認為商鞅變法讓秦國徹底的強大了起來,但是他們都沒有看到之前或者之後秦人利用掠奪手法得到的資源才是他們徹底強大起來的另外一個元素!」
「趙國有著威震天下的軍隊,有著天下無敵的將領,為什麼趙國的國勢會日漸衰敗,當然最大的原因就是國王昏庸,不過要知道現在的趙王在剛剛上任的時候也是滿懷大志想當一個出色的明君,結果呢?趙國貧瘠的資源徹底的拖垮了他的理想,拖垮了他的銳氣,如果趙國有楚國這樣的資源,有楚人這樣的富裕,現在威震天下的就不一定是秦國,而是趙國!」
「破壞要遠比建設容易的多,秦人在掠奪的過程中第一增加了自己的資源,第二給對手增加了很大的壓力,要知道重新建立起被秦人破壞的城池需要多大的物力和人力,一個國家本來就不多的資源就這樣被秦國的戰術一點點的拖垮!」
「趙國的大臣容易被物質所引誘,就是因為他們本來的生活貧瘠,秦人利用腐化的戰術,慢慢消磨趙王的銳氣,用酒持肉林來腐化趙國的王室,秦人的戰術就是一劑慢性毒藥!要不是趙國基礎雄厚,早就滅亡了,而現在也只是在苟延殘喘!」
廉頗說著,說著臉上露出了一絲哀傷,無論無何趙國是他生長的地方,雖然他對趙王恨之入骨,但是對趙國他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經歷了趙國的強大到衰敗的他,能夠份外清楚的感覺到帝國遲暮的悲哀!
白千羽有一些沉默,對於趙國廉頗這員老將自然有絕對的發言權,趙國本來最有希望統一這個天下的國家啊!
「廉將軍,話是這麼說,趙國和秦國現在的地位正是表現了當初秦國戰術的優秀,說真的,秦國利用這種戰術實在是很狠毒,就算趙國君主和屬下都能夠保持廉潔,趙國的國力還不是一樣被慢慢的腐蝕,只是需要的時間長一些而已!」呂明子忽然開口了,他似乎對於趙國和秦國之間的戰術很敢興趣。
顯然呂明子的話,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除了白千羽以外,要知道若是秦國對自己利用這種戰術的話,自己也很難破解,除非自己的兵足夠強悍,足夠保護城池!
「哼,這種以戰養戰看起來很難破解,其實不然,只要有足夠的兵力保護,秦人能否佔到便宜也是個問題,就算秦人的攻擊力出眾,將領都是天才一級的人物,只要趙國王室有壯士斷腕的決心,秦人這種劑量怎麼都不可能逼到趙國如此地步!」
「壯士斷腕?」韓愈有些疑惑的問道。
「大人,不知道您是如何看待這個問題的呢?」呂明子忽然轉頭對著白千羽恭恭敬敬的問道。
白千羽心裡一凜,這個呂明子還真的是個桀驁不訓的人物,居然藉機試探自己的份量,呂明子無疑是一個出色的將領甚至可以說是有成為不世名將的潛力,可惜似乎太傲氣了一些,這種人物絕對是一把雙刃劍,如果可以收服他為自己所用那麼他就是自己將來最大的助力,相反若是讓他心生小覷,自己可要留心了,遲早出亂子!
想想鬼谷派曾經出過孫武,吳起這樣的人物,白千羽的心頭就有些發麻,這呂明子還真的有超越那兩人的本事,要是讓他做起亂來,那真的是恐怖。
好看的東西有危險,好用而出色到才華橫溢的將領同樣有危險,要得到天下同樣要有得到天下的器量。
想想看歷史上哪一個開創朝代的君王手下沒有這樣的危險人物,就拿最近的嬴政來說他手底下還不是一樣有那種桀驁不訓的人物。
不拿點實力出來,還讓你呂明子小看了!白千羽心裡冷哼一聲:我可是還想著你為我老老實實的打仗。
要說真正的打仗,無論是廉頗,韓愈,甚至蕭以山可能都不會比呂明子差,不過兩方面有著明顯的不同,呂明子就是一隻壁虎,一隻隨時可以把自己的尾巴斷掉的壁虎,看他攻下四城的戰鬥,雖然呂明子是為了白千羽考慮而使用這種手段,但是換了其他人絕對不會用這種手段,而偏偏這種手段是最殘忍,最有效的手段,呂明子是一個真正把士兵,百姓甚至國家當成了棋子的人物,他為了勝利可以毫不猶豫的拋棄任何人!
無情就是成為名將的第一要素,而在這一點上面,在場眾人,包括廉頗,白千羽都比之呂明子差了一些,怪不得尉僚留下口訊,要自己派人在一邊看管呂明子。
尉僚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確,呂明子有帥才,但是只能讓他為將,要不然會禍害一方!
不過白千羽豈是平常人,既然已經下定決心用呂明子,就不會給他拘束,亂世用重典,這呂明子就是亂世中的重典,楚國想來是溫吞水一般的國家,需要呂明子這把猛火把它燒旺,這樣才可以鎮住其他國家。
面對一個沒有人性的對手,無論誰想和他碰面,心裡都會有一些猶豫吧!
白千羽所要做的就是牢牢的把呂明子掌握在手中!
千般念頭在白千羽腦中一晃而過,他已經知道如何做了!
「只要趙王有魄力的話,秦國這種戰術很容易破解!」白千羽冷哼一聲:「趙王有野心但是沒有足夠大的忍耐力,如果我是趙王,我就利用堅清壁野戰術,該放棄的就放棄,秦人勢大那就放棄那些城池,乾脆把這些空城不設防的送給秦國,絲毫不要去管秦國如何處置那些城池,他來打,我就讓,說是以戰養戰,所是沒有戰爭,秦國靠什麼來養,秦國出兵必然需要不菲的軍費,我利用這種戰術第一保存了自己的實力,第二加重了秦國的軍費負擔,秦國出兵一次沒能夠得到好處可能
他內部的聲音秦王可以壓制下去,如果兩次,三次之後他沒有任何的收穫,朝中必定有言語,只要秦國佔據了那些城池,他們離敗亡也就不遠了,秦國和趙國一樣,資源並不是足夠的豐富,如果他吃下了自己消化不了的食物,他就會被撐死,建設這些城池會消耗秦國的國力,相反趙國把力量集中了起來變成一個點,銳不可當!秦國就是一個吃的肚子撐起來,但是內部空空的胖子,而趙國就變成了一支精鋼打造的長劍,只要把握時機,一劍捅下去,秦國立馬崩潰!」
「那大人認為趙國讓出多少土地會造成秦國吃撐的情況呢?」呂明子忍不住問道。
「一半!」白千羽毫不思索的回答道:「趙國讓出一半的城池,秦國就滅亡!就算是現在,趙國若是願意白白讓出一半的國土的話,秦國也變的不好受!」
「此話怎講?」呂明子這下有點迷糊了,所有人都有些迷糊,現在的形式秦國之強大毫無疑問,若是白白得了趙國一半的國土,怎麼可能不好受呢?
「關鍵還是在於六國聯盟上面,眾所周知,趙國是秦國的最大敵手,若是趙國損失了一半的國土,形式危機,你們認為其他國家還會不會在聯盟的時候搞鬼?」白千羽淡淡的說道:「秦國這些年來,不打楚國,不打韓國,就是一直在消耗趙國的實力,就是出自這個念頭,他不停的消耗趙國的實力,趙國雖然國土不少,但是國力已經大大的消耗,表面上看起來,秦國的國土沒有增加多少,而趙國後方的燕國,齊國等等都有趙國擋在前面安枕無憂,可是實際上呢?趙國只要李牧一去,馬上就淪落到和其他國家差不多的水平線上,到時候,秦國幾面出擊,攻楚滅韓,趙國無力回天,而趙國後面的燕國,齊國由於趙國的存在還是心存僥倖,殊不知趙國已經只剩下空殼子了!危機意識,沒有危機意識就是六國敗亡的主要因素!」
眾人歎服,呂明子更是雙目放光,顯得很是興奮。
「若是,大人能夠早出世五年,天下的局勢就不是這般了!」廉頗歎道。
「廉將軍,現在也不晚!」呂明子打斷廉頗的話道:「只要能夠攻下齊國,楚國就可以替代趙國成為秦國第一敵手,到時候我們只要可以和趙國聯合起來,秦國就是兩面受敵!」
「齊國,要想徹底攻下談何容易!田單也不是無名之輩,就算我們攻下臨淄,也不一定能夠收服齊國!」
白千羽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微笑:「不,我們也許不需要攻下臨淄就可以收服齊國!」
眾人皆驚,不知道白千羽何處此言,還沒等他們追問,白千羽已經轉移話題道:「這是呂明子攻打四城,實在是可以稱之為以戰養戰的典型戰役,非但不缺少補給,反而兵越打越多!」
項燕撇撇嘴,沒有說話。
白千羽看在眼裡,微笑道:「不錯,呂明子是殺了不少平民百姓,這種血腥的戰術實在不應該用在自己的百姓身上,可是,項燕!」
白千羽忽然點名項燕,項燕一愣連忙回答道:「末將在!」
「你來說說呂明子這種戰術實施的是那幾個城池!」
項燕點點頭:「是靈壁,彭城和淮陰!」
「嗯,這三座城本來是屬於誰的?」
「是屬於春申君的大兒子,七子和十一子!啊,我明白了!」項燕忽然恍然大悟。
「不錯,這三座城無論如何都不是屬於我們的,之前可能是屬於楚國的,但是春申君作亂以後,這三座城就已經起兵作亂了,他們應該屬於叛逆一黨,按照現在的規矩就算是屠城也不為過,何況他們又投降了齊國,那在我們收回來之前他們是屬於齊國的城池,既然那些人如此願意為春申君或者齊人賣命,我們何必同情他們,哼,我關心的是我的子民,而不是別人的子民,春申君的江東十三城本來就有些不穩,畢竟春申君在這裡經營這麼多年,我們是新人,雖然我們代表楚王,但是那些已經習慣了看春申君臉色的大小官員怎麼會把我們放在眼裡,這次齊人攻打我們還不是看準了我們這邊形式不穩,乘機佔便宜來了,這裡本是舊吳和舊越之地,現在楚國經歷大亂,那些高舉著復辟大旗的人,蠢蠢欲動,而我們偏偏要攻打齊國,沒有足夠兵力壓制,萬一我們攻打齊國的時候後院再次著火怎麼辦?尤其是那些該死的舊楚貴族,肯定不甘心被我壓制,少不得他們到時候會在後面捅我一刀,這次呂明子利用攻城的機會雖然看起來血腥了一點,但是不可否認很有效,至少別人看了這些城池的遭遇,想要再次作亂也要先想想後果,只要保證我們攻克齊國之前他們不亂就夠了,等我收拾了齊國,登基之後,我慢慢的收拾他們,還是那句老話,殺人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但是絕對是最快的辦法!」
呂明子驚異的看著白千羽,他沒有想到白千羽居然一下子想通了自己的做法,他為人有些孤僻,雖然嗜血,但是也不是那種亂殺的人,孤僻的性格讓他不願意去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他這個人說難聽一點就是以自我為中心,就算做了好事,也會被人誤解,說到底他還是太孤傲了一些,在鬼谷派也是如此,他對鬼谷派的貢獻不小,可惜總是一個暗地裡的角色,武功雖高,智謀又是出色,偏偏就是在鬼谷派說不上話,所是他能夠象尉僚那般會做人,下一任鬼谷子就是他了,而不是尉僚。
拿個不恰當的比喻來說,呂明子就是一個夜壺,給人很多幫助,可惜沒有人喜歡,甚至沒有人會想到他的好處,就想一腳踢開他。
白千羽一番話縱然沒有讓呂明子這等孤傲的人,感動一番,乃至傾心相向,至少呂明子已經感覺碰到了一個知己之人,到底將來如何對待白千羽,那需要看白千羽如何對待他了。
白千羽的一番解釋讓眾人看呂明子的眼光已經有了不同,呂明子的眼裡的傲氣也不由得少了一些,不像開始時候的冷冰冰。
「大人,剛才你說不需要攻下臨淄也可以得到齊國,此話怎講?」廉頗有些忍不住了,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白千羽到底是怎麼樣想的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眾人的注意力馬上又回到了白千羽身上,他們都想知道白千羽說出這番話的理由。
白千羽嘴角勾起一個笑意道:「本來我一直在為了沒有能夠抓到李園這個奸賊而懊惱,不過當我平靜下來仔細的想了一下,留著李園對於我們的好處還要更多!」
「這次齊國聯合秦國出兵,從表面上來看,這是齊國的一次侵略戰,但是為什麼會讓李園當主帥呢?李園是楚國人,嗯,也許現在應該是秦國人,但是怎麼都不能夠算是齊國人,齊人雖然已經不復當年的光輝,但是齊人誇誇其談的自大,依然留了下來,讓一個外人來引領二十萬大軍,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想像,我們可以想像其中秦國扮演的角色,但是秦國再強大,也沒有強大到讓齊國俯首稱臣的地步,所以我認為李園這次能夠當上主帥還有其他人在裡面幫忙,就算是秦軍,相信王翦也不願意把自己手下的精銳交給李園這個戰場上的新手,不過王翦很有可能迫於聖皇和嬴政的壓力,但是齊王呢?」
「眾所周知,齊國現在的主事人應該是田單而不是齊王,齊王雖然昏庸無能,但是為了子孫後代千秋萬載,相信他也不想自己死後齊國該信田吧,魏王死之前先殺信陵君,那麼齊王死之前一定要先殺田單,不過齊國和魏國不同的是,魏國一直有一個龍陽君和信陵君對持,而齊國就是田單隻手遮天,如果齊王沒有老到分不清事非的話,一定會故意豎立起一個對手,一個田單的對手!」
項燕猛的一拍大腿道:「難道齊王想的人選是李園?」
「不錯,我思考再三,覺得很有可能就是李園,首先李園有秦國的支持,齊王可以借助秦國來壓制田單,給李園以兵權,田單就算不願意,恐怕也不得不吃這個啞巴虧,畢竟李園現在代表的是嬴政。齊王加上秦王兩個人的威力,就算是田單也不得不退步,於是李園就拿到了兵權,而對於齊人來說,李園是一個外來者,他的威脅並不像掌握了齊國十幾年的田單那麼大,就算齊王死了,李園要想把齊國變成姓李也不大可能,因為李園沒有田單那樣充足的勢力,所以齊王選擇了李園,或者說李園給了齊王這個機會選擇他!」
「李園也不是這麼容易對付的,我記得李園有一個妹妹,當初李園就是想依靠這個女人來奪春申君的權力,現在春申君死了,李園為了這一切所作的準備化成了烏有,哼哼,要培養出這樣一個女子不容易啊,李園怎麼可能甘心放棄,我想現在這個女子很有可能在齊王邊上吧,什麼風都比不上枕邊風有用!外因加內因,兩者相加之下,齊王不對李園刮目相看就怪了!」
「田單就算知道,也無可奈何,先不說李園後面的勢力,就算以李園本身的武功才智,田單也不那麼容易對付,如果想遠一點,好色如命的田單說不定已經是李園那個女人的俘虜了!」白千羽哼哼道。
韓愈提出了疑問:「但是現在李園已經輸了這一仗,別說秦國,恐怕齊王也不會給李園好臉色看吧,女人再怎麼樣也比不上十幾萬大軍,齊王還不是笨蛋,這個時候還會信任李園嗎?我倒是覺得現在齊國應該又是田單的天下了,畢竟田單也是一員名將,如果齊王不想齊國在他手上滅亡的話一定會起用田單的吧!那李園在有本事也沒什麼用啊!」
「嘿,事情若是這麼簡單就好了!」白千羽嘿嘿笑了起來:「李園是什麼樣的人物,八個字: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他輸了這一仗,在他手上敗掉了十萬秦軍,這可是王翦的心頭肉,他總要想辦法彌補這個損失,否則別說王翦不放過他,就是嬴政也不放過他,你說他現在還有什麼機會彌補這個損失呢?」
韓愈眼前一亮:「難道說李園他想……
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子時了,白千羽幾個人詳細的討論了,這次戰爭的路線,部署等等情況,相對於其他的將領,白千羽明顯更加信任這些人,畢竟這些人都是他的老部下了。
而呂明子也是一改一開始孤傲的態度,提出了很多戰術,這個傢伙實在是個瘋狂的冒險主義者,一場戰爭,如果他有大於三成的把握,他就可以毫不猶豫的壓上手頭所有的籌碼,來搏一搏,要是勝了,那自然是一場大勝,要是輸了,白千羽也不敢想像這個傢伙還有什麼可以迴旋的餘地,但是偏偏呂明子的戰術都是從別人想不到的角度出發,換句話說就是奇計疊出,聽的大汗淋漓之際,不得不佩服呂明子實在是一個戰爭的鬼才。
經過短暫的調整,和後勤物資的調配,白千羽的大軍終於開撥,殺往齊國,十七萬(包括呂明子整合的兩萬人)大軍經過整頓之後白千羽挑出了十四萬軍隊,剩下的三萬作為押解後勤輜重的部隊,三萬後勤部隊看起來是一個很誇張的數目,但是白千羽知道並不多,這次戰爭的補給線會拉的很長,很長,三萬人可能還不夠,由於自己是在對手的土地上作戰,所以補給是他的第一問題,而白千羽的目的是能夠徹底的佔領齊國,而不是攻克齊國這麼簡單,如此一來勢必不可以用以戰養戰的方式推進,這樣一定會造成齊國普通百姓強烈的抵制情緒,會給自己增加更多的麻煩,當然白千羽也沒有期望對方可以歡迎自己,自己雖然打著反侵略的旗號,但是那些齊人不會買帳,所以必要的殺戮手段還是需要的,這個任務自然交給呂明子
那支瘋子軍隊。
有時候殺人放火就像是吸毒一樣,呂明子的那些手下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戰鬥方式,習慣了這樣的攻城,破城,只有這樣才可以發揮他們的最大戰鬥力,若是強行壓抑他們非但發揮不出他們的戰鬥力,甚至會像一把雙刃劍一般割傷自己。
白千羽不知道呂明子是如何壓制那些人的,反正那些人在呂明子的帶領下顯的很是安份,這個傢伙還真的有一手。
由於知道了呂明子的性格特點,白千羽放心的將前軍交給呂明子帶領,前軍四萬人全是呂明子本來的手下,也只有他可以帶領這支部隊!
j結合陽千里在齊國內部,利用騎兵的神出鬼沒,呂明子這四萬前軍實在是給了白千羽一個大大的驚喜,任何時候戰場上的情報都是第一要素,都是最重要的東西,陽千里看來就是最適合去搞這些情報的人選,而呂明子再結合這些情報,對不同的城市,進行不同的戰術,避實就虛,遇到實在難啃的骨頭就輕輕跳過,留給後面的中軍,若是那些難啃的骨頭,願意出來偷襲自己,那就更好,再陽千里的配合之下,實在想不到還有誰可以偷襲他們的。
對於自己軍隊再齊國取得的優勢,白千羽卻沒有現場去觀看,甚至沒有領軍,雖然他還掛著統帥的名號,但是實際的事務全部由韓愈代為處置,白千羽留在了齊國,不是白千羽不想去參與到對齊國的戰爭中去,主要是三個理由:第一,對於齊國的反侵略戰,雖然現在自己這邊形式大好,但是遠遠沒有到說是勝利的局面,齊國的主力軍團還沒有出現,就算邊境的二十萬大軍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拉回來,拉回一半總是沒有問題的,何況北海城的佈局是個切切實實的易守難攻的佈局,除非自己的軍隊可以翻過號稱第一山的泰山,否則想避過北海直接進攻臨淄的可能性是沒有,但是翻過泰山的可能性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那實在是不可能!現在白千羽就算是在軍中也沒有什麼用處,不如抓緊這段時間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再去和韓愈他們會合!
而第二個原因無疑是戰後的安撫工作,這個世界大棒加蜜糖是永遠有用的,黑臉白臉也永遠需要有人來扮演,既然呂明子已經當了黑臉給了那些本來不安分的人一個大棒,剩下的白千羽這個統治者就是應該出來收買人心,給點好處了!偽善的事情雖然在某些貴族的眼裡不值一提,他們甚至已經看穿了白千羽和呂明子一唱一和的好戲,但是白千羽根本不會在乎這些人的想法,他們這些人只是海上航行的小船,可能稍微的大一點,真正的主角是海水,也就是那些平民百姓,只要那些百姓認為白千羽是一個好官,甚至將來可能是
一個好的君主,那就已經足夠了,收買人心,當然要選擇大部分人,貴族不聽話可以找個理由殺掉,但是百姓不聽話就不可能全部殺掉,只能夠好好的安撫,白千羽現在做的無疑就是這樣的工作,戰後的工作進展十分順利,已經習慣了被統治的百姓絕對不會關心現在到底誰在統治他們,他們所需要的只是吃飽穿暖而已!修復幾坐被毀掉的城池雖然麻煩但是只要有錢一切都能夠解決,重建的事情辦的很快,快到白千羽一個勁的感歎金錢的魔力。
對於百姓,錢不能夠買到所有的東西,但是可以買到百姓的人心。
對於貴族,武力不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可以解決貴族的性命!
當然相對於前面兩個理由,第三個理由才是讓白千羽不得不留下來的最重要因素,那就是那個可憐的郭明。
郭明只是一個富家子弟,沒有什麼本事,吃喝玩樂倒是蠻厲害,但是沒有一點點他老爸郭縱辦事的精明,虎父無犬子這個俗語完全不能夠引用在郭明和郭縱兩個人身上,不過郭明還是有兩點好處,第一他很識時務,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明白了現在楚國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第二他嘴巴很甜,很受郭縱的喜歡,郭縱那麼多兒子裡面除了郭縱唯一的女兒郭秀以外,郭縱最疼愛的就是這個郭明瞭。
當白千羽透露出要繼續春申君和郭縱的協議,把這件事情談攏的時候,郭明馬上就送信回魏國通知他老爸這件事情。
倒是讓白千羽驚訝了一番郭明的識時勢,也省了白千羽一番口舌。
從郭明的嘴裡白千羽還是知道了不少東西,郭縱選擇楚國作為他下一個根據地也不是隨便選擇的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從表面上來看,強大的秦國才應該是郭縱的第一選擇,其實不然,秦國的基本政策和其他國家不同,在秦國兵器業必須牢牢的把握在國家的手裡,絕對不容許象魏國那樣,兵器業把握在一個外人的手裡,當然由於秦國本是遊牧民族發家,所以在秦國國內,養馬並不是被國家所壟斷,養馬放牧是秦國安家立命的根本,是絕對不可能集中到國家,或者說王室的手裡,秦國就有不少名動一時的大馬商,由於這個政策郭縱是萬萬不能夠去秦國的,除非郭縱願意在秦國當一個普通的富家翁,這顯然不可能,從郭明的態度來看,郭縱很想效仿呂不韋,接著商業上的優勢在政壇裡面插一腳!
不過衰敗的魏國顯然不是郭縱的目標,就算得到了魏國那又如何?這次秦國攻打魏國,差點就滅了魏國,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魏國不可取,何況是精明的郭縱?
其次就是趙國,趙國到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惜趙國第一貧瘠,第二樹大招風,秦國發動十次戰爭倒是有七八次是衝著趙國去的,加上趙國君王昏庸,手下奸臣當道,郭縱一個外來人去了,恐怕被他們吞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剩下的韓,燕,當然想都不用想!
唯一的考慮就是齊國和楚國,齊國位置偏安,短期內沒有什麼危險,何況齊國和秦國關係不錯,至少是表面上的盟友,轉移到齊國這個主意不錯。
相對的楚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雖然他也和秦國接壤,但是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的戰事出現,加上楚國無論是資源還是人口都是上上之選,尤其是楚國正處於鐵製兵器
換代青銅兵器的時候,放眼諸國除了楚國還沒有其他國家有實力可以這樣做,這和軍隊的戰鬥力無關,完全是一個國家的富裕程度表現,魏國也在換代,不過這全是郭縱一個人的功勞,眼看魏國勢不可為,以利潤為第一要素的商人,怎麼可能再為魏國付出太多!
總之齊國和楚國都是不錯的選擇,郭縱都派出了使者去接觸,相對而言,郭縱還是比較侵向楚國,理由很簡單,在齊國,田單已經慢慢的失勢了,而在楚國春申君雖然失勢,但是手頭封地江東十三城,佔了楚國總面積的將近一半,這可是春申君完全可以控制的東西,田單在朝中是威風,可惜沒有什麼實質的東西,就算是造反,手裡的實力遠沒有春申君那麼多,老謀深算的郭縱當然很清楚這一點。
說起來,現在齊國形式不妙,郭縱心裡的天平應該完全的倒往自己這一邊了吧!
在忙碌之中,尉僚從百越回來了,在神鷹的全力救治之下,差不多壓箱底的貨色全部拿出來的情況之下,黃柔勉強保住一條性命,人雖然醒了過來,但是迷糊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總是昏昏欲睡,據神鷹所說是因為黃柔身體的各個器官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衰竭所致,對於這一點,在沒有合適的藥物之前,神鷹也沒有辦法。
無論白千羽如何的忙碌只要是黃柔清醒的時候,白千羽就一定會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來陪伴黃柔,因為他知道很有可能,很有可能,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日子!
每次白千羽陪伴黃柔的時候,黃柔總是一句話都不說靜靜的看著白千羽,眼裡的深情和臉上的蒼白,足夠讓白千羽心碎千百次,而每次,白千羽總是微笑著鼓勵黃柔,說她可以好起來,說著黃柔好起來以後自己會娶她的願望。
白千羽說的這些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黃柔可以好起來嗎?
連神鷹都已經開始搖頭歎氣了,白千羽卻依然在黃柔面前編織著美麗的謊言,黃柔也從來沒有歎息,從來沒有搖頭說知道自己的情況,她微笑的看著白千羽,就好像完全信任白千羽的話一般,從來就沒有一絲的疑問,聽白千羽述說未來的時候,黃柔眼裡的嚮往,讓白千羽心碎,每次,每次,黃柔在白千羽淡淡的述說之中沉沉的睡去,而每次白千羽都會伸出顫抖的手指去試探黃柔的脈搏和鼻息,他很怕在黃柔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就代表著一條生命的完結。
黃柔醒來時間越來越少的同時,白千羽對李園的恨意也越來越濃厚,本來白千羽可能看在李嫣嫣的面子上只是廢了李園,讓他成為一個廢人,而現在白千羽毫無疑問要讓李園死的很痛苦。
已經沉睡了兩天的黃柔絲毫沒有醒來的預兆,這一次非但白千羽,連神鷹也有些坐不住了,還好,還好,尉僚終於出現了。
滿臉灰塵,眼裡佈滿血絲,看起來已經幾十天沒有洗澡,全身散發一股酸臭味的尉僚,這一刻在白千羽的眼裡,比任何人還要重要百倍!
甚至尉僚鄭重的掏出一個包裹遞給神鷹,下一刻,尉僚居然坐著就睡著了,不知道他多久沒有睡覺了,但是可以肯定尉僚這一次是為白千羽拼了命了。
神鷹接過藥物,迅速的去了黃柔那邊,白千羽雖然著急,但是也知道這個時候是絕對不可以打擾神鷹的。
神鷹在房間裡面,白千羽就在客廳裡不停的來回走動,他很著急,神鷹已經進去足足有兩個時辰了,除了換了十九次熱水以外,神鷹沒有說過一句話。
站在客廳的白千羽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猶豫了一會,終於輕手輕腳的進了內廳。
眼前的景象讓白千羽嚇了一跳,因為他看到神鷹做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甚至這些事情不應該在這個時代出現,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紀做這些事情也極為困難。
神鷹居然在做手術,鋒利的小刀,古怪的藥物,神鷹全神貫注,絲毫沒有發現白千羽已經進了房間,從來沒有離開過神鷹臉龐的面具也摘了下來,放在一邊,從後側看過去,白千羽依然沒有看到神鷹的外貌,只是他心裡很是感動,聽美姬所說,任何一個出了神農領地的族人都不可以摘下面具,此時神鷹為了能夠更好的救治黃柔居然摘下了終年不離身的面具。
不過白千羽的思維和注意力很快就被神鷹所作的事情吸引了,神鷹已經小心的在黃柔的脊椎尾骨處切開了一道口子,利用手頭的器械,慢慢的調整著裡面的碎骨,不時的夾出一些小到只有小半粒米粒般大小的骨刺。
這是在做外科手術,這個年代做外科手術實在是不敢想像,尤其是脊椎這個部位,神經眾多,白千羽也不敢肯定神鷹會有多大的把握,但是他知道這是黃柔唯一的生路,由於碎骨對神經的壓迫,黃柔體內已經出現了積水和浮腫,如果不動手術光靠藥物,或者是人體本身的恢復能力,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而這個時候空氣中瀰漫的一絲讓人迷醉的氣息,也讓白千羽知道這次尉僚去拿的藥物裡面有一樣就是麻藥。
好笑了,在歷史上第一次使用麻藥的應該是幾百年後的華佗,誰知道這個時候就有人使用麻藥,白千羽有一種歷史顛倒的感覺,不過仔細想想,華佗只不過是歷史上有記載的第一個使用麻藥的人物,歷史上沒有記載的誰知道到底有多少。
尤其是醫藥這一道,不像戰爭或者王朝那樣的歷史,記載的那麼清楚,很有可能一個山村裡面的赤腳大夫會使用這種麻醉藥物,只是沒有記載而已,很多時候人類用藥的手段都是學自動物,不可以否認在野外生存的動物,都有自己的一套治療手段,很有可能這個神鷹就是看到某個動物利用某種植物止痛,才會發明了這種麻藥也說不定。
白千羽胡思亂想著,神鷹手頭的事情終於做的差不多了。
他抬起頭,馬上就感覺到身後有人,他立刻抓起邊上的面具帶上,轉過頭來,在白千羽還沒有看清楚他的容貌之前,他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神鷹前輩,情況如何?」白千羽小心翼翼的問道。
「基本上已經差不多了,如果這次黃柔丫頭能夠醒來,那就沒事了,不過你不要期望著沒有後遺症,很有可能她以後再也不能走路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失去其他的東西,我不能夠肯定,而且這個傷口要癒合也比較麻煩,我現在幫她包紮起來!」神鷹淡淡的說道,言語之中透著一股疲倦。
「包紮?」白千羽一怔:「怎麼傷口不要縫合嗎?」
「傷口縫合?」神鷹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玩意?」
白千羽猛然想起這個時候好像沒有縫合傷口的概念,都是用紗布一包了事,這樣何年何月才好的了啊!
「傷口縫合,就是用針線,把她的這個口子縫起來!」白千羽也不知道具體怎麼描述,只好大概的比劃道。
「哈哈,你以為傷口就像是衣服破個口子,這也可以縫合啊,你還真是會想當然!」神鷹毫不留情的恥笑著白千羽。
白千羽嘿嘿一笑心道:神醫,這你就不懂了吧,別的不說,這一點我倒是可以肯定,絕對沒有問題!
「就是那樣縫起來,你相信我,一定有用,這樣縫合可以保護傷口不腐爛,而且癒合起來會快很多!」白千羽認真的比劃道。
「你你不是開玩笑吧?」神鷹這才發現白千羽好像是認真的在說傷口縫合的事情。
「當然不是開玩笑,神鷹,你相信我!」白千羽堅持道。
神鷹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你堅持那我就相信你,不過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不負責!」
白千羽點點頭,心道:「要不是怕嚇到你,我還打算讓你在那裡打個鋼釘呢,這樣骨骼的癒合也會快很多,不過,現在的鋼釘水平是絕對不合格的,植入體內絕對會感染,還是算了!這樣癒合雖然比較慢,但是相對而言比較安全,只要把黃柔全身固定一下就可以了!」
神鷹在白千羽的指點之下,慢慢的將傷口縫合起來,然後在傷口上面抹上一層好似某種藥草的草汁,再塗上一些黑色的膏體,最後才用紗布一層一層的包裹起來。
白千羽鬆了口氣,好奇的問道:「這些是什麼東西?」
神鷹隨口回答道:「這個是仙樹汁,山中的猴子若是受傷了就會塗這個東西,不塗這個東西,傷口會爛成一團的!」
「你剛才那個也是學猴子的?」
「你說割肉取骨嗎?」神鷹一邊收拾工具一邊回答道,看到白千羽點點頭,他接著道:「這倒不是,你肯定不知道在山裡面壁的日子有多難熬,要不是有一群動物陪我,我怎麼熬得住,不過那群野猴子常常在外面打架,經常遍體鱗傷的,有時候有些猴子實在傷的太重,我只好用刀割開他們的傷口,再處理了,這種辦法我不長用,畢竟很危險,藥石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體五行穩定什麼樣的傷病都可以恢復,這次是沒有辦法,這是唯一的辦法,我也沒有多少把握,看黃柔這個丫頭命夠不夠硬吧!」
白千羽點點頭,喚了兩個侍女進來,照顧黃柔,自己和神鷹出了房間。
「我去休息,沒事別來打擾我,哼,這次真的虧大了,我的密制膏藥居然用了這麼多,不行,這次柔丫頭要是醒了,我要加價錢,反正這個丫頭有錢!」神鷹揮揮手,咕噥了兩句。
白千羽雖然啼笑皆非,但是還是很感激神鷹,不管如何,這次全靠神鷹,才挽回了黃柔的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