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激鬥
「我該說些什麼,一段歡迎詞嗎?好吧,歡迎你們來到死亡與墮落的終點,地獄!」
侵駐西蒙身體的惡魔悠然地張開兩臂,對著面前的三人道。此時他們設身所處的,仍然是那座荒廢的教堂,卻似乎已經歷經了上千年之久,遍佈視野的蛛網和破舊的桌椅使它變得更加頹廢和蕭條。正廳的屋頂坍塌了一角,露出頭頂灰暗的天空,幾隻寒鴉凌亂地從屋頂飛過,費力的呼扇著翅膀卻又在呱呱地叫聲中帶著幾分快慰。隨處可見的是被肢解的屍體和骸骨,堆積在暗黑色的血液上。
一隻寒鴉從窗外的一棵枯樹上飛了進來,圍著三人轉了幾圈,最後呱呱叫著向斯巴達克的頭上飛去。這些新鮮的沒有腐臭氣息的人類讓它興奮,終生在屍骨堆上盤旋的它們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危險,以至於當一道寒光向它劈面而來並把它一分為二的時候,它的兩隻眼睛沒有半點恐懼,只充滿了疑惑的神情。
原來這些新鮮的沒有惡臭味的人類,是具有攻擊性的。
只是它的這份覺悟似乎來了晚了一些。
收回手中的鋼劍,斯巴達克沒有去看掉在腳下的那只一分為二的寒鴉,目光仍然緊盯著惡魔道:
「這分明是一場毫無公平可談的對決,在這個骯髒無比的地獄,你的能力可以提升數倍,而我們的能力卻受到限制。你這個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讓人厭惡的惡魔,真是奸險無比!」
惡魔哈哈笑著,道:
「在惡魔的字典裡,沒有公平這個名詞,我們只崇敬力量,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不擇手段。不過,還是謝謝你的誇獎,奸險是對一個惡魔最榮耀的評價之一,這讓我很高興地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一個莽夫。」
真田幸村無奈地搖頭,道:
「居然可以把人類的惡語當作最一種榮耀,你還可真是一個恬不知恥的傢伙啊。」
蘇定方把望向四周的目光收回來,對二人道:
「多說無益,當前我們最緊迫的問題是如何才能打敗它。本來以我們三人的力量對付它就很吃力,現在又被帶到這個鬼地方來,你們現在可有什麼好辦法?」
面對蘇定方的詢問,二人都默默地搖了搖頭。斯巴達克歎息道:
「只有將希望寄托於神明,希望能在關鍵時刻助我們一臂之力。」
「哈哈哈哈哈哈……」
惡魔做了一個自認為很優雅的動作,從半空中落回地面,尖長的指甲從面前劃過,慢悠悠地對三人道:
「將希望寄托於神明?呵呵,愚蠢的人類啊,你們一生把神明奉為信仰,虔誠膜拜,然而,當你們真正落難的時候,哪一次神明又來幫助過你們?在神明的眼裡,你們就是被玩弄的棋子,你們一代又一代地信奉著神明,同時也在一代又一代的被神明所愚弄。來吧,我再給身處絕境中的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把生命交給我,來換取強大無匹的力量,實現你們所有貪婪的夢想。否則,西蒙就是你們的下場!」
斯巴達克上前一步,義正言詞道:
「不要妄圖只憑你的一兩句蠱惑人心的話,就可以褻瀆神靈於我們心中的神聖地位。神明已經賜予我們很多,守秩與仁愛是人類世界得以和平共處的根本前提。無法想像如果人人都投入到你們惡魔的懷抱中,每個人都為了實現自己無休止的貪慾而恣意妄為,那時的世界將會是什麼樣子。神明也並不是沒有在關鍵時刻幫助過我們,亞歷山大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雖然他付出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分別被變成了吸血鬼與狼人的代價,不過,最終他還是戰勝了你們。如果不是神明佐佑,他怎麼可能戰鬥到最後?」
斯巴達克的這番話讓惡魔有些抓狂,只見他收起悠然的嘴臉,惡狠狠地道:
「卑微的人類,你們是想考驗惡魔的耐心嗎?現在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考驗到此結束!作為對頑固不化的你們的懲罰,我要把你們渾身上下支撐力量的筋骨全部打斷,讓腐屍蟲鑽進你們的體內,慢慢侵駐你們的**,噬咬你們的內臟,直到把你們折磨至死!!」
話音剛落,惡魔手中尖長的指甲已經向著斯巴達克的脖頸處劃了過去。儘管身手極其敏捷的斯巴達克已經提前作好了防備,並迅速後退,然而,指尖在距離脖頸近半米處劃過之後,所夾帶的一股強勁陰風還是讓斯巴達克感到下頜一涼,用手一摸,一股溫熱的鮮血已經沾滿手上。
惡魔習慣性舔了下指尖,冷笑道:
「身手不錯嘛,怎麼樣,是不是在懸殊的實力差距下感到很恐懼呢?我能感覺到你們此時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帶著誘人的節拍,一切都是那麼美妙。剛才只是一劑開胃菜,下面我可要來真格的了。」
說著,惡魔騰身而起,在他的身背後伸出兩扇黑色的膜翼,只見惡魔在一陣獰笑過後,張開兩手,突然向著三人急速飛來。
有了剛才的經驗,三人知道在速度上無法與惡魔抗衡,此時只能紛紛提聚勁氣來加強防禦。頭頂一道黑影過後,身體周圍是一片密集而紛亂的腥紅色血刃,伴著一陣大量雜音交合在一起的爆鳴,教堂內的桌椅被這些血刃削割成無數碎聲與木屑,散落一地。而三人的勁氣雖然抵擋住了大部分血刃,卻仍然有許多血刃透過勁氣割在三人的身上。
只一個回合,三人身上的衣裳就已經變得凌亂不堪,每一道切口所露出來的皮膚,都帶著一道深長的傷口。這些傷口雖不致命,卻有著可以令人致命的屬性——無法自然癒合(暗)。也就是說,在沒有得到僧侶光明屬性的回復之前,這些傷口將永遠處於流血不止的狀態,直到所有血值全部耗盡為止。
頭頂的減血字符以每秒鐘數十點的速度急劇消耗。面對惡魔得意忘形的狂笑,三人對了一下目光,不用言語上的明示,三人內心中已經形成默契,同時提聚勁氣,施展出最拿手的本領,向著惡魔一起發起攻擊。
蘇定方的驚雷十狼陣,真田幸村的忍訣無雙斬,斯巴達克的翌日破魂擊;三人所施展的每一個招式都有著力敵千軍萬馬一般的威力,破敗的教堂被三人強大的勁氣波掀飛,方圓數百米之內的所有物體都被勁氣擊得粉碎。
須臾,強大的勁氣散去,周圍一片靜謐。三人目及左右,不見惡魔的身影。正在疑惑間,在他們身背後,倏地一聲閃現出一道黑色的身影,惡魔渾身上下毫髮無傷,咂著嘴道:
「嘖嘖,果然是人類中的強者。不過,你們的強大只限於在人類面前,在我這裡,你們就像三隻螻蟻,我可以隨時要你們的命!現在,我宣佈,貓耍老鼠的遊戲到此結束,接下來,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強大!!」
此番話說完,只見惡魔突然向三人伸出一隻手掌,頃刻間,天地為之湧動,周圍的一切都為之扭曲。與此同時,在三人的身體中突然湧現出三個黑色的圓球,瞬間就把三人牢牢禁錮,並緩緩升到半空中。圓球中的空間扭曲力更加強大,三人的骨胳在一陣脆響中紛紛移位,筋脈隨之糾結;空前的劇痛讓三人汗如雨下,禁不住痛呼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像興奮的催化劑一般,三人痛苦的表情和聲音讓惡魔狂笑不止,表情越發猙獰可怖。
「嗡——」
一道幾乎微不可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讓惡魔神情一凜。緊接著,刺目的白光將黑暗完全驅逐,扭曲的世界也隨之停止,白光所過這處,遍地的屍骨等骯髒之物劇烈燃燒起來,頃刻間就化為烏有。隨即,原本暗黑色的大地開始有綠色的植物生長出來,那些植物生長的速度奇快,轉眼間眼前就已經是一片鬱鬱蔥蔥的世界,伴隨著鳥兒啁啾,蜂蝶起舞,河水淙淙,天藍地茂。
蘇定方,真田幸村,斯巴達克三人此時已經從黑球中被釋放出來,跌落在草地上後,大口喘氣。一道耀眼的強光在三人身上落下,三人突然感覺神清氣爽,身上的劇痛和所有不適感全部蕩然無存,皮膚上的傷口也已經完全癒合,甚至連一點傷疤都沒有。
所有這一切變化,都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而已。
惡魔正在失望,身後一個宛如天籟之音的女聲傳來:
「貝黑摩斯,作為一名首席惡魔竟然欺負無辜的人類,你不覺得很羞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