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征服高麗[十六]
掘地洞這種攻城方式看似原始，不過在火器尚未大規模裝備的冷兵器時代，很多時候卻有著讓人意想不到的奇效。李湛想起崔許炎在指揮兵士修築營寨的時候，曾在營區四周埋下了許多口大缸，便問崔許炎道：
「這麼說來，你在營區四圍埋下的許多口大缸就是來防備這掘地兵的？」
崔許炎點了點頭，道：
「沒錯，把缸埋入地下，當掘地兵挖到營區附近時，我們就可以從缸內聽到聲音，從而預先做好防備，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李湛沒說什麼，而是顧自在營帳內踱了幾步。用缸來防備敵人掘地洞，這種方法雖然有些效果，不過歸根結底是一種被動和防禦方式。況且，需要在周圍寂靜無聲的情況下才能聽到敵人掘地洞的聲音，如果周圍伴有大量雜音，擾亂兵士的聽覺，恐怕這種方法就不可行了。
可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除了這種被動的防禦方式之外，急切間還真就想不到更好的防禦方法。
正當李湛為此凝眉深思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鑼鼓聲，從聲音的強弱程度來看，應該就在營區外圍不遠之處。
眾人一臉的驚疑，想不通這鑼鼓聲所為何來，只有李湛若有所思。這時，一名負責瞭望的玩家在護衛兵的帶領下跑進中軍大帳，向站在大帳正中的李湛拱手道：
「報告李城主，敵軍在營區對面五百米處列隊，隊列前頭安排了一大堆鑼鼓手，在那裡敲鑼打鼓又蹦又跳，像跳大神的一樣不知在搞什麼鬼。」
黑煞剛被風鈴嬉笑，急切間想爭回面子，這會兒搶著說道：
「拷，這還不簡單？一定是他們戰前的一種儀式。就像我們在大戰開始前將帥要進行演說一樣，都是一種鼓舞全軍士氣的方法。」
眾人和黑煞基本上都抱著相同的想法。因此都不約而同地微微點頭，只有李湛眉心緊皺，道：
「恐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大家先別忙著下結論，和我一起出去看看究竟。」
……
五分鐘後，李湛和八員副將站在了距離高麗軍隊最近的一個瞭望塔上。負責瞭望的兵士爭先給李湛指引——
「李城主您看，就是那些韓國人，個個塗得五抹六道的，像亞馬遜從林裡的原始人一樣，純粹是一群小丑。」
「可不是，還蹦來跳去的，有句話叫跳樑小丑，用來形容他們是最合適不過了。」
李湛順著兵士的指引，向著對面望去。只見數百名濃妝艷抹的玩家，赤膊裸背，在草地上敲鑼打鼓，蹦來跳去。在他們身後，是近萬名大韓聯盟軍的兵士，一邊大聲喝彩，一邊吹著響亮的口哨。
旁邊崔許炎疑惑道：
「奇怪，沒聽說金羽田還有這麼一種鼓舞士兵的方法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湛道：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負責防備敵人挖地洞的人還能聽到敵人挖地的聲音嗎？」
一名話點醒夢中人，包括崔許炎在內，眾人都是一臉的吃驚。原來敵人借假像迷惑我們，目的卻是掩護地下的掘地兵。崔許炎驚道：
「這……照這樣看來，確實是聽不到。李兄的意思是，敵人已經開始挖掘地洞了？」
李湛道：
「如果我估計得沒錯，敵人不僅已經開始挖掘地洞，而且應該已經就要挖到了我們的大營裡面。大家趕快組織各自的隊伍，隨時迎敵！」
八名副將連忙去通知各自手下的大隊長，將人馬第一時間組織起來。李湛手下的蘇定方、張虎二人也在第一時間把炎黃城和丹陽縣守軍集合到一起。李湛在蘇定方和張虎二人回到身邊後，突然歎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敵人這次籌備充分，佔盡主動，而我們完全是在倉促中迎戰，被動異常。也許這一次，我們會被戰敗的。」
張虎咕嚕一聲趕忙嚥下嘴裡的包子，對李湛道：
「李叔，您放心吧，有張虎在，敵人就算有千軍萬馬，也碰不得您一個指頭。」
蘇定方這時也道：
「主公，也許您是太累了，別想得太多。敵人雖然準備充分，不過我軍兵士個個精銳非常，縱然被敵人偷襲成功，也不見得會有太大的損失。」
這個時候，風行、雷龍、吳凡、黑煞等八名副將已經集合起各自的人馬，來到李湛面前聽令。李湛看著眼前這八位兄弟，心念電轉後，沒有像以往那樣抓緊時間做戰前動員，而是突然對著全軍用統帥喊話命令宣佈道：
「敵人這次有備而來，我軍處於被動不利的地位。為以防萬一，我在此宣佈，如果我們被敵人衝散，眾將士當以各自副將為統帥，齊心協力衝出敵人包圍，切不可猶豫彷徨，被敵人種種技倆所迷惑，以免遭受更大的損失。」
此話一出，全軍立即哄地一聲亂成一團，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風行等人正在李湛面前聽令，這時也都禁不住向李湛問道：
「李兄，大戰當前你怎麼突然說這種洩氣的話？戰前貶抑己軍，將帥不明，全軍士氣尤其是npc兵士會因此受到影響的。」
李湛搖頭道：
「事實會說明一切，大家只需要記住，一定要按我說的去做！」
話音剛落，營區北角的一座營帳後身突然掀起，一群大韓聯盟軍的兵士喊殺著從地洞裡衝了出來。同時，還有兵士敲起了隨身攜帶的銅鑼，金屬震擊的鳴響在夜幕下傳得老遠。
聽到大營內傳出鑼聲，事先已經在營區外圍數百米荒草叢中潛伏的大韓聯盟軍紛紛跳將起來，向著營區這裡猛撲。安置在臨時武器位上的投石車和重型弩立即發動，將沖在頭排的敵軍拍死一大片。
營區內，先後又出現十多個地洞，敵軍螞蟻一樣從地洞裡竄湧而出，雖然其中絕大多數都死於遠征軍的刀劍之下，不過仍然有大量的敵軍混入營區內，四處點火胡亂砍殺，給遠征軍大營造成了不小的破壞和混亂。
而大營外圍的敵軍在付出了近萬名兵士的代價後，終於在增強木柵欄上攻破一個缺口。頃刻間，敵人好似洪水猛獸從缺口處灌湧進來。遠征軍在李湛的命令下一邊保護投石車、重型弩等造價高昂的攻城武器，一邊與敵軍混戰在一起。
從第一個地洞出現在營區內不到十五分鐘，整個遠征軍大營內就已經是遍地火光，喊殺聲、刀劍相接聲、慘叫聲、咒罵聲……充斥著人們的耳孔。眼前是一片血光和劍鋒交錯的畫面，頭頂飄起的減血字符凝成了一片血雲，無數玩家死後化作的白光繚亂耀眼，讓人目不暇接。
雖然大韓聯軍的奇襲已經成功，給遠征軍的士氣造成不小的打擊，並且一度十分混亂，不過如果遠征軍全軍一擁而上，大韓聯盟軍還真就不一定能挺得住。可現在有個更關鍵的問題，遠征軍帶來的大量輕型投石車、重型弩、噴火油櫃、雷龍和火龍的組裝體都需要大量兵士在周圍守護，也正是由於分派了大量兵士守護這些造價高昂的攻城利器，才使遠征軍的攻城武器得以最大限度地保留下來，並且有步驟地分批次撤退。
遊戲時間凌晨二點十五分，混戰已經持續了四十餘分鐘。遠征軍大營內火光連天，雙方兵士在火海中仍然在奮力廝殺。攻城武器在得到大量兵士保護的前提下提前撤出大營，向著來時的蒼山方向已經走出五里遠近。李湛得到傳令兵帶來的這個情報後，放眼看了看四處火起的大營，歎了口氣道：
「傳令下去，全軍撤退，目標蒼山舊營址，明天上午八時務必全部到達。」
傳令兵退去後，李湛在蘇定方、張虎和數十名御林軍的護衛下，率領炎黃城兵士和丹陽守軍向著敵軍最為稠密的地方突圍。李湛手下這支親隨部隊，玩家都是堪稱一等一的高手，npc兵士更是經過李湛逐一篩選，潛力值都是最高的，也就是通俗網游中所說的極品兵。這樣一支隊伍，人數雖然不是很多，只有三千左右，可戰鬥力卻銳不可擋，好比一把削鐵如泥的刀子插到了爛泥堆上，頃刻間就把敵軍衝擊得七零八落，死屍遍地。
藉著敵軍主力部隊被衝散的機會，八名副將帶領著各自的隊伍挑選敵軍相對簿弱處奮力突圍。沒有了保護攻城武器的顧慮，遠征軍的攻勢讓大韓聯盟軍節節敗退，根本無法阻擋。負責統領聯盟軍的玩家副將們氣急敗壞，一邊大罵自己手下都是一群飯桶，一邊急命傳令兵跑去金羽田那裡告急，稱中國遠征軍妄圖突圍出去，請金城主快派重兵趕來圍堵。
面對幾十名傳令兵焦急萬分的表情，金羽田淡然一笑，道：
「讓中國遠征軍儘管逃跑好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嘗到黃方為他們所精心佈置的偽報的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