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持久消耗戰
天皇被炸身亡，美國總統也震驚不已。
在韋斯特伍德看來，發生在27日凌晨的事情，不僅是天皇家族遭遇「滅族慘劇」，還是戰爭規模擴大的明確信號。
北山志川在巴黎宣佈無限期終止停戰談判的時候，韋斯特伍德就在考慮後果。
「情況很明確，華國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為總統分析戰爭局勢，提供軍事參考意見的仍然是杜奇威中將。「雖然還沒有拿到燃燒彈的實物，但是偵察衛星拍下的轟炸後現場情況來看，華國在戰爭中使用的燃燒彈經過了改良，威力非常恐怖。光譜分析表明，燃燒彈產生的溫度超過了六千攝氏度，肯定添加了某種特殊燃燒劑。我看過CIA提供的相關情報，華國幾家規模最大的彈藥工廠都在加班加點生產新式燃燒彈。不是現在才開始，戰爭爆發孩子後就已開始。最保守估計，華國已經生產了大約二百五十萬噸特種燃燒彈，月產量在一百萬噸到一百五十萬噸之間。」
布魯德林的眉頭跳了幾下，露出了萬分不敢相信的神色。
「這是我的估計，比CIA的評估高得多。」杜奇威苦笑了一下，說道，「也許你們都覺得這個數字太誇張了，或許想問，華國能否消耗如此多的燃燒彈？回答是肯定的，只要華國願意，能在一個月內用掉至少兩百萬噸燃燒彈。」
「將軍，這可不是開玩笑，我們……」
「我知道，這是供總統做出戰略決策的參考信息。」杜奇威看了眼布魯德林，點上夾在手指間的香煙，說道，「華國空軍與海軍總共擁有一百五十架H-9系列轟炸機，一千二百架J-14系列戰鬥機與二千八百架J-15系列戰鬥機，按照轟炸機每天出動一次、投擲二十四噸炸彈，戰鬥機每天出動兩次、投擲十到十四噸炸彈，華國空軍與海軍能夠在一天之內向口木投擲四萬八千四百噸炸彈，一個月就是一百四十五萬噸。因為口木已無多少得到嚴密保護的軍事目標與戰略性基礎設施，所以華國很有可能在戰爭中大規模使用燃燒彈。按照我們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使用燃燒彈的比例，既投擲的彈藥中燃燒彈佔八成計算，華國能在不提高打擊強度、不動員戰略預備力量的情況下，每月向口木投擲一百一十六萬噸燃燒彈。除了已經參戰的力量之外，華國空軍與海軍還有大約兩百架J-14系列戰鬥機與三百架J-15系列戰鬥機可以動員。如果有必要，華國空軍與海軍甚至會動員在半島戰爭之後封存的H-6系列戰略轟炸機。如此一來，一個月消耗兩百萬噸燃燒彈並不困難。當然，對華國來說，最大的問題是如何提高燃燒彈的產量。」
布魯德林倒吸了口冷氣，沒再反駁杜奇威的觀點。
韋斯特伍德沉思了一陣，說道：「確實如此，華國如何提高產量。」
「如果CIA提供的情報沒有錯，華國政府已經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了。」杜奇威抽了兩口煙，說道，「村上貞正自殺後，王元慶接見了藺彥博等人。雖然藺彥博已經半隱退、將其名下的資產轉移到『三堅基金』的名下，由其侄子管理。根據已經掌握的情報，藺彥博等人並未涉足竣工產業。但是我們不能忽略一點，即華國最大的民營軍火企業的執行董事長正是藺彥博的女兒藺慕華。CIA提供的情報很詳細，『中重集團』成立的時候，藺慕華肯定從藺彥博、李成文、葉永畿等人那獲得了投資。一直以來，藺慕華都是『中重集團』的執行董事長。也就是說，『中重集團』的幕後老闆是藺彥博等人。這也不難理解，『中重集團』成立時，還是紀佑國在執政、而王元慶是紀佑國的首席助理。由此可以肯定，王元慶與藺彥博等人的關係非同一般。」
「華國的軍事工業一直以國營為主，王元慶有必要找藺彥博幫忙嗎？」
杜奇威笑了笑，沒有回答總統的問題。
「這得看王元慶對未來的打算。」布魯德林長出口氣，說道，「王元慶深得紀佑國真傳，在此次戰爭中的表現也很像紀佑國。可以說，打到現在，我們都沒有搞清楚王元慶的真正目的。想當初，紀佑國力主支持巴基斯坦打贏第四次蠻巴戰爭，不顧風險與口木在東海交戰，誰能相信，紀佑國的最終目的不是向外擴張，而是借助對外戰爭推動國內改革，為後面的趙潤東打下了雄厚基礎。如果王元慶是紀佑國那樣的人，他的目的就不是幹掉口木，而是要借此獲得軍人的支持，特別是一批開明軍人的支持，為今後的改革做好準備。在紀佑國與趙潤東打下的基礎上，王元慶要想推動改革，不可能只搞『產業結構調整』。華國已經建立起了比較完備的產業鏈條，在高端製造業領域擁有了足以與我們匹敵的實力，王元慶也不會繼續在『產業結構調整』上做文章。按照我的猜測，王元慶要做的，是沿著紀佑國制訂的發展藍圖，完成紀佑國沒有完成的改革！」
韋斯特伍德皺起眉頭，朝國務卿看了過去。
「深化政治體制改革。」布魯德林掏出雪茄，迅速點上抽了兩口。「制約華國發展的不再是經濟上的問題，而是政治體制上的問題。王元慶要想成為像紀佑國那樣的偉大領袖，除了在對外戰場上建立超越紀佑國的軍功之外，搞政治改革，為華國的長遠發展打下基礎才是重中之重。當然，政治改革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單獨存在的事情。沒有相應的經濟與社會基礎，政治改革無從談起。紀佑國與趙潤東的改革已經使華國具備了進行政治改革的必要社會基礎，王元慶在正式推行政治改革之前，必須完成經濟結構調整，也就是讓政府不再參與經濟活動，將為數眾多的國營企業逐步推向市場，由民營資本取代國營資本，成為華國的經濟支柱。」
「也就是說，王元慶準備對軍工企業開刀？」韋斯特伍德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了。
「確實如此，王元慶肯定想利用這場戰爭，首先在軍工領域進行改革。」布魯德林抽了兩口煙，說道，「對軍工企業進行改革，最大的動力不是政府的政策。嚴格的說，因為軍工企業的特殊性，政府甚至是改革的主要阻力。就算王元慶在這場戰爭中建立起了足夠高的威望，獲得了軍隊的全力支持，他也得有所顧忌。如此一來，在進行軍工體系改革之前，王元慶必須讓民營資本有所表現，證明能夠在軍工生產領域發揮重要作用，證明民營資本仍然能夠為國家安全提供保障。要想做到這一點，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民營軍工企業在戰時為軍隊提供全力支持。」
韋斯特伍德沉思一陣，說道：「如此說來，華國空軍與海軍不會缺少彈藥。」
「不但不會缺少彈藥，還不會缺少採購彈藥的資金。」布魯德林淡淡一笑，說道，「藺彥博是個很有眼光的商人，李成文與葉永畿的眼光也不差。更重要的是，三人擁有極其雄厚的資本。雖然按照外界估計，已經雄居全球富豪榜前五位的三位大商人的總資產在三千五百億美元到四千億美元之間，但是根據CIA提供的相關情報，因為三人都在參加了針對口木的金融戰爭，其總資產很有可能是公佈數字的兩倍，甚至更多。為了贏得政府的信任，三人肯定會向『中重集團』注資、或者成立新的軍火企業，以借貸或者合作的方式為華**隊提供彈藥物資。雖然比起龐大的戰爭耗費來講，三人的資產只是杯水車薪，但是華國已經準備了數萬億戰爭經費，缺的只是那麼一點。只要三人可花血本，即便只拿出一半的資產資助華**隊，也足以採購數千萬噸、甚至上億噸燃燒彈。根據杜奇威將軍的分析，即便每個月消耗兩百萬噸燃燒彈，華**隊都能打上好幾年！」
「還能徹底摧毀口木。」杜奇威補充了一句。
布魯德林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杜奇威的見解。
「戰爭拖上好幾年，華國承受得了嗎？」
「不會拖上好幾年，至少不會將戰爭狀態保持好幾年。」布魯德林滅掉煙頭，說道，「以現在的局勢，華國沒有必要讓國家保持戰爭狀態。只要不攻打口木本土，華國完全可以降低戰爭等級，跟口木打一場長期消耗戰。以口木的實際情況來看，轟炸也不會持續幾年，只需要幾個月，華國空軍與海軍就很難在口木找到可以轟炸的目標。幾個月之後，華國就會恢復正常狀態。如果王元慶認為發展經濟更重要，甚至會在不久的將來解除戰爭狀態，讓國家恢復正常秩序。」
「這對戰爭有多大的影響？」
布魯德林笑了笑，朝杜奇威看了過去。
「幾乎沒有影響，或者說沒有顯著影響。」杜奇威聳了下肩膀，說道，「口木已經徹底喪失作戰能力，軍隊規模再大，也不可能越過大海對華國發起進攻。如果華國打算與口木打一場長期消耗戰，很有可能把航母戰鬥群撤解為三支獨立戰鬥群，加上『預制艦隊』對口木實施全面戰略封鎖。空軍與海軍航空兵可以輪番參戰，在大規模戰略轟炸之後，將轟炸強度降低三分之二，以保持長久作戰能力。如同我們打伊拉克與阿富汗一樣，除了持續的軍費投入之外，華國不會受到多大影響。」
「也就是說，戰爭肯定會持續下去？」
布魯德林與杜奇威都點了點頭，做出了肯定回答。
韋斯特伍德長出口氣，點燃了雪茄。
戰爭持續下去，真的對美國有好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