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備戰
其他人員陸續離開，項鋌輝帶著眾人去了隔壁的小會議室。
坐下點上香煙，王元慶朝項鋌輝看去，用目光告訴總參謀長，讓他向兩位海軍的同志介紹情況。
張韋昌踢了下林嘯雷，讓海軍司令集中注意力。
林嘯雷瞪了眼張韋昌，表示自己全神貫注，沒有走神。
見到兩人的表現，王元慶暗自苦笑起來，林嘯雷確實是個「純種軍人」。
「我先介紹一下總體情況。」項鋌輝說了一句，隨即點上香煙，吞雲吐霧兩圈，接著說道，「早在半島戰爭期間，美國慫恿口木參戰，只是當時的情況非常特殊，村上貞正審時度勢，不但沒有讓口木參戰，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翦除了以巖崎信川為首的主戰派，掃除了國內反對勢力。不得不承認，村上貞正心狠手辣、老奸巨猾。後來美國試圖在口木策劃軍事政變，推翻村上貞正，最後以失敗告終。雖然半島戰爭後，我們與口木的關係有所緩和，但是在口木擁有核武器，而我們又不願意承擔戰略風險的情況下，我們與口木的全面戰爭將無可避免。什麼時候打，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林嘯雷皺起眉頭，朝元首看了一眼。
「趙老卸任前推行第二輪軍事改革，就是在為戰爭做準備。」王元慶滅掉煙頭，接過項鋌輝的話說道，「兩年多來，我們一直在為戰爭做準備。第二輪軍事改革既有長遠目標，又有現實需求。在以戰爭為主要目的的情況下，我們不得不優先照顧現實需求，在各項軍事改革方案上有所取捨。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建設強大海軍都是長遠目標。海軍建設週期長達十數年、甚至數十年，就算我們在兩年內做出再大努力，也難以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為了在隨時可能爆發的全面戰爭中取得勝利，不得不壓縮海軍開支。」
林嘯雷的眉頭跳了幾下，神色顯得非常複雜。
「已經收到確切消息，村上貞正正在為戰爭做準備。」項鋌輝也滅掉煙頭，說道，「我們召開軍事會議前幾個小時，村上貞正與內閣與軍部要員舉行了長達數個小時的會議，商討與我國開戰的事宜。雖然沒有掌握會議的具體內容，但是村上貞正已經意識到，如果我們在口木核問題與朝鮮駐軍問題上的談判破裂，戰爭將立即爆發。」
「這麼說，年內就有可能與口木開戰？」張韋昌問了一句，隨即朝王元慶看去。
王元慶點了點頭，說道：「最早十月份，最遲年底。我們準備了兩年多，口木則準備了更長的時間。這絕對不是一場局部衝突或者地區戰爭，而是我們與口木的全面戰爭，最終的勝利者只有一個。贏家得全部，輸家賠上整個國家與民族的未來。即便我們不是國家領導人與軍隊領導人，也不希望輸掉戰爭的是中華民族！」
林嘯雷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煙，聽完王元慶的這番話，海軍司令也開竅了。
王元慶無論如何不同意讓顧衛民出任國務院總理，而是力挺宗應仁，除了宗應仁在對外政策上的態度與王元慶相似、在必要的時候會全力支持元首發動戰爭之外，與支持葉致勝出任國防部長也有很大的關係。在軍事問題上，國防部長擁有僅次於元首的發言權。王元慶積極推動戰爭，肯定需要一個堅定的支持者。
再想深入一點，葉致勝在軍事改革上的態度，實際上是王元慶的態度。
想到這，林嘯雷也有點懊悔，為什麼之前就沒有看出來呢？
「總體戰爭計劃已經在全面策劃之中，總參謀部將盡快確定細節問題。」王元慶稍微停頓了一下，對林嘯雷與張韋昌說道，「讓你們兩位留下來，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們商量。眾所周知，口木是一個有核國家。雖然我們已經完成了『國家戰略防禦系統』第二階段的建設工作，正在進行第三階段的建設，能夠對付某些流氓國家的襲擊，但是『國家戰略防禦系統』並非十全十美，即便能夠有效攔截口木的陸基彈道導彈與空射巡航導彈，也無法對付潛射導彈。」
「口木根本沒有潛射彈道導彈。」林嘯雷冷笑了一下。
王元慶也笑了笑，朝項鋌輝點頭示意。
「問題不是口木有沒有潛射戰略彈道導彈，而是口木確實擁有海基核打擊能力。」項鋌輝明顯對林嘯雷有點不滿。「不管怎麼說，大意輕敵總是不對的。到今年年初為止，口木總共建造了五艘戰略核潛艇與三艘攻擊核潛艇。海軍應該很清楚這些潛艇的性能，也應該很清楚這些潛艇的毀滅能力。對我們來說，哪怕只有一枚核彈頭落在本土城市上，我們都將是戰爭的失敗者，至少取得的勝利不會那麼完美。戰爭爆發的時候，必須徹底摧毀口木的戰略反擊能力。打擊地面核基地的任務由空軍負責，章忠憲已經簽下軍令狀，保證完成任務，摧毀口木所有核基地。」
「軍令狀？」林嘯雷愣了一下，說道，「我也簽軍令狀，保證在戰爭爆發的時候擊沉口木的所有核潛艇。」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王元慶朝項鋌輝壓了壓手，對林嘯雷說道，「口木總共有八艘核潛艇，而且很有可能都攜帶了配備核彈頭的巡航導彈。哪怕只有一艘落網，後果都難以想像。就我所知，林司令並非潛艇部隊出身，要不先跟潛艇部隊的同志商量一下，詢問華劍鋒的意見？」
「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我對海軍潛艇部隊與反潛力量有絕對信心。」林嘯雷回答得斬釘截鐵，「如果海軍完不成任務，別說核彈頭，就算是一枚普通潛射巡航導彈的彈頭落在共和國本土，我就提著腦袋來見元首與項總。」
王元慶苦笑了一下，有點下不了台。
林嘯雷確實太「耿直」了，一番話說下來，連元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既然如此，就暫時這麼定下來。」項鋌輝可不會這麼客氣，「對付口木海基核力量的任務交給海軍，我相信海軍與林司令的能力。」
見到項鋌輝沒有動作，林嘯雷遲疑了一下，說道：「項總，軍令狀呢？」
「軍令狀？」項鋌輝也有點下不了台了。
「口頭說定就行，沒有必要立下書面憑據。」王元慶真有點受不了林嘯雷的「豪爽」，「除了對付口木的海基核力量之外，海軍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
「準確的說，海軍的主要任務不是殲滅口木的海基核力量。」項鋌輝立即附和王元慶的話，說道，「戰爭爆發後，大部分戰術與戰略打擊任務由空軍與海軍岸基航空兵承擔。口木與我們的距離也就幾百千米，最遠不過一千多千米。東海與黃海過於狹小，不適合航母戰鬥群活動。我們認為，非常有必要開闢第二戰線，擴大對口木的打擊範圍。」
林嘯雷皺了下眉頭，說道：「最好讓航母戰鬥群前出西太平洋，尋找戰機。」
項鋌輝微微一笑，說道：「與半島戰爭一樣，存在嚴重性能缺陷的『共和國』號航母將留在南海，只有三支航母戰鬥群可以參戰。如果戰爭在年內爆發，口木只有兩艘作戰能力不強的中型航母。雖然優勢在我們手裡，但是海軍必須考慮岸基戰鬥機的威脅，甚至得考慮口木空軍遠程航空兵的威脅。」
林嘯雷與張韋昌均點了點頭。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口木很有可能讓航母戰鬥群在岸基航空兵的掩護下活動，而不是深入大洋與共和國海軍決戰。
「嚴格的說，海軍最重要的任務不是殲滅口木海軍，而是摧毀口木。」王元慶再次拿起香煙，說道，「口木是個什麼樣的國家，不需要我多做介紹。對付口木這類敵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戰略封鎖。雖然空軍能夠在封鎖方面發揮作用，但是沒人能夠取代海軍。擊敗口木的地點不是陸地與空中，而是海洋。只要海軍能夠對口木實施戰略封鎖，我們就有很大的把握在一年、甚至半年之內擊敗口木。」
「封鎖的前提就是擊敗口木海軍。」張韋昌嘀咕了一句。
「這話沒錯，所以海軍的作戰行動分階段進行。首先摧毀口木的海基核力量，確保共和國本土安全；其次殲滅口木海軍，打垮口木的本土防衛能力；最後對口木進行封鎖，徹底打垮口木！」
「問題不是很大，但是需要其他軍兵種配合。」林嘯雷把香煙抽到只剩下煙屁股，才順手滅掉。「除此之外，我們還得考慮可能出現的外來干預。」
「所以要速戰速決。」王元慶冷冷一笑，說道，「以最快的速度打垮口木，即便美國打算支援口木，也不可能立即派兵參戰，總有個緩衝期。只要海軍在此期間完成任務，美國就會三思而後行，不會貿然捲入戰爭。」
「聯合作戰問題，由我親自負責。」
林嘯雷朝項鋌輝看了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海軍要盡快做好戰爭準備，拿出具體的作戰方案。」王元慶看了眼手錶，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今天就到此為止。從下周開始，總參謀部與各軍兵種每週向我遞交一份詳細的建設進度報告。」
送走王元慶，項鋌輝與林嘯雷才鬆了口氣。
從此時開始，共和國進入備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