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暗算
瞭解到最新情況，張孝瓏立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讓宮本健太郎負責購買前往泰國曼谷的機票後，張孝瓏返回了東京郊外的落腳點。
「2號被派往曼谷？」陳良雲愣了一下，苦笑著說道，「口木情報機構確實缺乏人才，連2號這樣的渣滓都被派去執行外勤任務。」
「你覺得問題有這麼簡單嗎？」
見到張孝瓏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陳良雲收起了笑容。
自從胡志誠在6月底離開口木、非菲在8月初被派往美國與004合作之後，張孝瓏與陳良雲成了搭檔，也許算得上是軍情局最厲害的一對臨時搭檔。2人不但有了更深的相互瞭解，還做出了非常顯著的貢獻。
利用埋藏在口木情報系統內的涉川幸之助，2人獲取了很多關鍵情報。
遺憾的是，為了國家利益，潘雲生一直沒有「過分」利用2人獲得的情報，甚至沒給2人分派太多的任務。按照潘雲生的想法，張孝瓏與陳良雲將在口木長期潛伏，以便在今後更加重要的時刻發揮關鍵作用。
「我覺得不簡單。」張孝瓏拿出香煙，先給陳良雲點上了一根，「這幾個月下來，除了搞清楚口木情報頭頭的身份之外，我們還大致摸清楚了高野那智的秉性。這傢伙搞安全工作還不錯，在情報搜集方面缺乏足夠的能力。更重要的是，高野那智心胸狹窄，容不得人。他讓涉川幸之助去泰國，肯定是執行『自殺任務』。」
「你是說，高野那智準備除掉涉川幸之助？」
張孝瓏點了點頭，抽了兩口煙。
「問題是，涉川幸之助本來就是個庸才，對高野那智根本沒有威脅。」
「涉川幸之助是庸才，可我們不是。」張孝瓏冷冷一笑，說道，「黎明傑那件事就讓涉川幸之助出了名，隨後我們又多次利用涉川幸之助向口木情報機構傳遞虛假、或者故意透露的情報。你覺得，高野那智會覺得涉川幸之助是個庸才嗎？」
陳良雲微微皺了下眉頭。搞技術他比張孝瓏厲害得多，其他方面就不如張孝瓏了。
「如果我是高野那智，不但不會認為涉川幸之助是庸才，反而會認為涉川幸之助故意潛藏了五年，一直在等待機會。」
「因此，高野那智決心除掉涉川幸之助。」
「還得找個最佳的機會，免得把他牽扯進來。」張孝瓏長出了口氣，說道，「如果涉川幸之助死在泰國情報部門手裡，或者死在別的人手裡，高野那智說不定還會給他追授一塊榮譽勳章。」
「高野那智肯定不是借泰國情報機構之手除掉涉川幸之助。」
張孝瓏點了點頭，說道：「高野那智會將希望寄托在能力並不怎麼樣的泰國情報機構身上嗎？所以，涉川幸之助肯定有更加重要的任務。」
「我們最好與局裡聯繫。」
兩人沒再耽擱時間，立即與李存勳取得了聯繫。
確定李存勳為「接班人」後，潘雲生陸續將幾個直接與他聯繫的高級間諜交給了李存勳，不再過問具體行動。
收到消息，李存勳暗暗一驚，立即找到了潘雲生。
「你是說，口木國家情報廳準備在曼谷採取行動？」
「還是自殺性行動。」李存勳遲疑了一下，說道，「天下不會有這麼湊巧的事吧？」
潘雲生微微點了點頭，沉思一陣，說道：「口木肯定知道我們與美國正在秘密接觸，而且查出我將與CIA局長在曼谷秘密會面，至少知道我們的高層官員將與CIA高層官員去曼谷接頭。」
「我也這麼認為。」李存勳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香煙，「時間太湊巧了，而且泰國沒有任何值得口木情報機構感興趣的東西。老潘，我建議取消秘密會面。」
「不可能，這點小問題，嚇不住我。」潘雲生冷冷一笑，說道，「再說了，口木情報機構派往曼谷的人，正好是我們的『鼴鼠』。既然狗日的玩陰招，我們就奉陪到底，看看誰倒霉。」
「可是……」李存勳長出了口氣，「狗日的很有可能派了更多的人前往曼谷。」
「再多能多到哪裡去？」潘雲生看了李存勳一眼，說道，「我幾十年沒參加過外勤行動，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我不是怕，只是覺得應該小心應付。」
「不但要小心應付，還要想好完全之策。」潘雲生拿起香煙，遲疑一陣，說道，「口木國家情報廳派人前往曼谷執行自殺性行動，不是針對我，就是針對CIA局長。目的很簡單，借此機會搞砸我們與美國的秘密交易，甚至栽贓嫁禍，讓我們與美國相互猜疑、相互指責，消除外部威脅，爭取到充足的時間完成核武器與戰略武器的研製工作。如此一來，我不但要去曼谷，還要完成行動，粉碎口木的陰謀。」
李存勳知道不能改變潘雲生的決定，說道：「讓我去曼谷吧，裝扮成你的樣子。」
「你認為可能嗎？」
李存勳苦笑了一下，知道開始的提議沒有任何意義。
「從張孝瓏匯報的情況看，口木國家情報廳沒有掌握我的情況，甚至不知道CIA局長的是誰。」潘雲生抽了兩口煙，「如果我沒猜錯，在那個……那個人叫啥？」
「涉川幸之助，我們最早策反的口木外事情報局的特工之一。」
「對，你看我這記性，老了，確實老了。」潘雲生呵呵一笑，說道，「涉川幸之助前往泰國的時候，還有一名間諜去了華盛頓，一名間諜來了我們這邊。口木國家情報廳首先要確認我、或者CIA局長的身份，找到會面地點，然後採取行動。」
「不大可能在會面前採取行動。」
「對，必須確認我們的身份，如果找錯了對象，會打草驚蛇，導致行動失敗。」潘雲生冷冷一笑，說道，「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
「你是說……」李存勳暗暗一驚，「利用涉川幸之助除掉CIA局長？」
潘雲生點了點頭。「我說過，狗日的玩陰招，我們奉陪到底。如果能夠借此機會栽贓嫁禍，美國的矛頭就會指向口木，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李存勳沉思一陣，說道：「確實是個辦法，做得好，還能讓口木背黑鍋。」
「如此一來，我更得去曼谷。」
「我們得調整計劃。」李存勳滅掉了煙頭，「另外，讓張孝瓏與陳良雲去曼谷。」
「沒這個必要，他們是我安排在口木的重要棋子，今後有更大的作用，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讓他們暴露。」潘雲生沉思一陣，說道，「讓宮本健太郎去曼谷，負責監控與聯絡涉川幸之助。完成任務後，把宮本健太郎派到歐洲分部去。」
「他可靠嗎？」
「你策反的，這個問題該我問你。」
李存勳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宮本健太郎沒問題，只是他的能力……」
「如果宮本健太郎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有資格活到今天嗎？」
「也行，我去更張孝瓏聯繫，讓他們做好準備。」
「不用太急，在我去曼谷前幾天再讓宮本健太郎出發。」潘雲生摁滅煙頭，說道，「對我們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甚至可以說，老天爺幫了我們的大忙，竟然讓狗日的主動出來替我們背黑鍋。你這邊抓緊安排一下，這幾天我就不過問局裡的事情了，專心準備與CIA局長會面的事情。」
「可惜的是，我們至今都不知道CIA局長的真實身份。」
「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知道。」
李存勳沒再多說什麼，離開潘雲生的辦公室後，給遠在口木的張孝瓏發了消息。
得知潘雲生將去曼谷秘密會見CIA局長的消息，張孝瓏與陳良雲大吃一驚。
讓宮本健太郎退掉當天飛往曼谷的機票後，張孝瓏與陳良雲到郊區高速公路高架橋下的接頭地點與宮本健太郎碰了頭。
「情況比我們想像的嚴重，國家情報廳的目標是軍情局局長。」
「什麼！？」宮本健太郎嚇了一跳。
「或許是CIA局長。」
宮本健太郎又是一驚。「高野那智的膽子太大了，難道他不知道這麼做會導致我們與CIA的瘋狂反撲嗎？」
「當然知道，只是他相信能夠做得天衣無縫。」
「你是說……」宮本健太郎微微皺了下眉頭，「高野那智想栽贓嫁禍？」
張孝瓏點了點頭，說道：「高野那智膽大包天，都不會輕易拿老潘與CIA局長開刀。要想撇清關係，唯一的辦法就是栽贓嫁禍。」
「這麼說來，高野那智很有可能識破了涉川幸之助的身份。」
「可能性不大，但是不能排除。」陳良雲冷冷一笑，說道，「老潘讓你去曼谷控制涉川幸之助，配合行動。不過我們覺得不足以解決問題，必須採取行動，爭取獲得口木國家情報廳秘密策劃刺殺行動的證據。」
「最好是證人。」
宮本健太郎看了兩人一眼，猛的反應了過來。「你們想對付高野那智？」
「如果有這個必要。」張孝瓏冷冷一笑，「老潘受到威脅，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從國家利益出發，如果刺殺行動成功，完蛋的是CIA局長，我們更需要用高野那智證明行動是由國家情報停策劃的，與軍情局沒有任何關係。」
宮本健太郎長吸了口氣，既佩服兩人的膽色，又隱隱有點擔憂。
事情搞大了，誰都收不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