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命不該絕
潘雲生說明來意，趙潤東讓秘書推掉了晚上的安排。
「阮良玉會做出這麼不明智的事情？」
「誰說得準？」潘雲生苦笑一下，「過來的路上，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如果阮良玉做出如此不明智的事情，除了證明他是個疾惡如仇的愛國者之外，只能說明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這樣的人，值得我們扶持嗎？」
「話不能這麼說。」趙潤東搖了搖頭，「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可是……」
「你是說，為什麼不跟我們合作？」趙潤東笑著搖了搖頭，「武三明投靠美國是賣國行為，阮良玉投靠我們算什麼？作為一個愛國者，阮良玉肯定不會想到與我們合作。雖然刺殺武三明之後，下一個上台的領袖很有可能倒向我們，但是站在阮良玉的角度，會將刺殺武三明當作為國盡忠的行動，下一位領袖會怎麼做，與他刺殺武三明沒有直接關係。換句話說，阮良玉為國家做了最後一件事，後面的不由他做主。」
「這只能說明他目光短淺。」
趙潤東岔開了話題，說道：「那個黎明傑怎麼樣？」
「就我們現在掌握的資料，黎明傑與武三明一樣，也是軍人出身。」潘雲生拿出了香煙，「如果由他執政，很有可能繼承武三明的衣缽。只是黎明傑進入高層後，一直與武三明不和，兩人在軍隊內明爭暗鬥。如果處理得好，也許能讓他回心轉意。」
「希望有多大？」
潘雲生搖了搖頭。「不敢保證，我正在派人調查黎明傑的底細。」
「這麼說來，最好的選擇仍然是阮良玉。」
遲疑了一陣，潘雲生說道：「在查清楚黎明傑的底細之前，阮良玉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盡量讓阮良玉活下來。」趙潤東揉了揉額頭，說道，「武三明身邊警衛如林，就算阮良玉準備與武三明同歸於盡，也不見得有那個能力。只要阮良玉還有一點理智，就不會做出愚蠢的事情來。『斬首行動』已經開始了嗎？」
潘雲生愣了一下，說道：「過來之前就部署下去了。」
「把命令傳下去，如果阮良玉在場就不要動手。」趙潤東長出了口氣，「實時匯報情況，要不要實施『斬首行動』由我決定。」
潘雲生沒有遲疑，過去拿起電話，給軍情局與總參謀部分別下達了命令。
此時，阮良玉已經到了寧平空軍基地。
因為半個小時前才遭到轟炸，所以基地內非常混亂，成群結隊的軍人四處跑動，彷彿大難臨頭一樣。眼前的一切讓阮良玉感到痛心疾首，他甚至希望能有一枚炸彈落在基地內，炸死準備乘機逃亡的武三明。
前往停放專機的機庫時，阮良玉的警衛被擋在了外面。
戰爭爆發後，武三明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生怕遭到刺殺。
來到機庫，見到那架遠程商務飛機的時候，阮良玉長吸了口氣，穩住了稍微有點激動的心情。
「總理，對不起了。」
見到走過來的警衛，阮良玉微微皺了下眉頭。「你想幹什麼？」
「主席吩咐了，任何人都得檢查。」
「怎麼可以這樣，我是國家總理，為什麼……」
警衛沒管那麼多，叫來兩人，架住阮良玉，隨後在他身上搜查了一番。
拿出阮良玉放在口袋裡的手槍時，警衛皺了皺眉頭。
「這是我用來防身的！」阮良玉回答得很爽快，「我可不想被敵人俘虜，更不想死在敵人的槍口下！」
「你們怎麼能夠這麼對待總理？」
隨著聲音，武三明從旁邊的房間裡走了出來，隨即朝兩名換上了西裝的警衛點了點頭，讓他們把飛機駛出機庫。
「立即放開總理！」武三明大步走了過來，「良玉同志，你別見外，他們只是在盡職。」
阮良玉淡淡一笑，裝著沒有放到心裡去。
「我馬上出發去聯合國，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聲明已經準備好了。」阮良玉拿出了帶來的文件。
「不用給我過目。」武三明搖了搖頭，「回到河內，立即發表聲明。」
阮良玉點了點頭，收起了文件。「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不，不用。」武三明長出了口氣，說道，「此去艱險，不能說服聯合國對華國實施制裁，我也無顏回來見你們。無論如何，我會盡到最大努力，國內的事情就交付給你了。」
阮良玉沒有吭聲，武三明肯定不會回來了。
「就這樣吧，回去一路小心。」
阮良玉離開機庫的時候，武三明也朝停在外面滑行道上的飛機走了過去。
1000多米外，蘇銘謹與閔瑞麟親眼目睹2位越南高層領袖從機庫中走了出來。蘇銘謹盯著阮良玉乘車離開，閔瑞麟將帶來的特殊儀器對準了武三明。
「目標身份確定，正是武三明！」
「再掃瞄一遍。」蘇銘謹壓低了聲音，「千萬不能搞錯。」
閔瑞麟點了點頭，再次啟動儀器。
這是一台由軍情局提供的人體特徵掃瞄儀，對搜集到的人體紅外輻射、相貌特徵進行掃瞄對比，從而確定目標身份。人體紅外輻射就像人的指紋一樣，每個人都不一樣，即便相貌完全一樣的孿生兄弟，紅外輻射特徵也有非常微弱的差別。每個人的相貌特徵也是獨一無二的，即便肉眼無法辨別，高精度的掃瞄設備也能辨別出來。
「吻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八，符合要求。」
蘇銘謹點了點頭，打開了通信設備，將消息發了出去。
後方，項鋌輝接到消息後，立即按照潘雲生的吩咐給元首辦公室打了電話。
「確認了嗎？」潘雲生的眉頭跳了幾下，說道，「很好，等一下。」
摀住話筒，潘雲生朝趙潤東點了點頭。
趙潤東遲疑了一下，問道：「阮良玉已經離開了？」
「剛剛離開，武三明的飛機十分鐘之內起飛。」潘雲生長出了口氣，「炸彈從投下到機種目標需要五分鐘，必須立即做出決定。」
趙潤東也長出了口氣，沉思了約莫半分鐘，隨後點了點頭。
潘雲生拿起電話，說道：「已經批准，立即實施『斬首行動』。」
收到命令，項鋌輝沒有遲疑，立即讓裴承毅向作戰部隊發出了行動開始的信號。
接到命令後，蘇銘謹啟動了激光指示器，將一束肉眼看不見的紅外激光射向了停在滑行道上的商務飛機。
120千米外，賈寶國與林岱玨駕駛的J-14戰鬥機打開了彈艙艙門。
隨著慣性導航數據輸入炸彈的制導系統，4枚500千克級激光制導滑翔炸彈脫離掛架，離開彈艙。炸彈下墜大約20米，背上的折疊彈翼展開。在彈翼的幫助下，炸彈憑借戰鬥機賦予的1.4倍音速的速度，向100多千米外的目標飛去。
只需要5分鐘，4枚炸彈就將擊中被激光照射的目標！
此時，2個J-10B中隊也在距離寧平大約100千米處投放了帶有火箭助推發動機的反跑道/掩體炸彈。
如果不出意外，武三明將在5分鐘後死於轟炸。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警衛下了飛機，急匆匆的朝武三明跑了過去，兩人交談了幾句，武三明轉身朝機庫方向走去。
埋伏在機場西南面草坪上的蘇銘謹大吃一驚，立即將照射點轉向了機庫。
雖然那是一座加固型機庫，但是4枚500千克級航空炸彈肯定能夠摧毀機庫，炸死裡面的所有人員。
時間剛剛過去2分鐘，一輛轎車駛了回來。
「蘇隊，不對勁。」
「什麼？」
「看那輛轎車，好像是阮良玉的座車。」
「不可能！」蘇銘謹立即拿起望遠鏡朝轎車看去，「媽的，果然是阮良玉的座車。」
「怎麼辦？」
「取消轟炸！」蘇銘謹沒有遲疑，立即啟動攝像頭，向後方報告了剛剛出現的意外情況。項鋌輝的命令很明確，只能炸死武三明，不能傷到阮良玉。
消息立即發了出去，項鋌輝收到消息的時候也吃了一驚。
「什麼？」潘雲生沒有放下電話，「立即取消轟炸……對，馬上取消轟炸！」
「已經來不及了，炸彈已經投出。」
「轉移目標，不能炸死阮良玉！」
趙潤東走了過來，朝潘雲生看了一眼。
「阮良玉突然返回機場，炸彈已經投下了。」潘雲生看了眼手錶，「炸彈一分鐘後就將落下，這下搞大了。」
趙潤東長出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數千千米之外，蘇銘謹接到命令後立即將照射點轉向停在外面的飛機。2名飛行員與幾名地勤人員正在檢查飛機尾部左側的發動機，好像是出了故障。不用蘇銘謹報告，通過連接在激光照射器上的攝像頭，項鋌輝能夠實時瞭解現場情況。
10多千米外，4枚炸彈變更了彈道，朝商務飛機砸去。
機庫外，轎車停了下來，阮良玉下車後朝機庫走去，步伐顯得很沉重。
目睹這一切，蘇銘謹架起了狙擊步槍。雖然距離稍微遠了一點，但是蘇銘謹有信心一槍幹掉武三明。閔瑞麟也架起了狙擊步槍，不到萬不得已，特種兵不會在「斬首行動」中用槍解決問題。
呼嘯聲傳來，烈焰瞬間吞沒了商務飛機。
炸彈接二連三的落下，寧平空軍基地頓時變成了烈火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