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最重要的戰果
與熱鬧非凡的空中戰場相比，海洋戰場顯得格外安靜。
安靜，正是潛艇的首要性能。
2天前進入東海後，「劍魚」號一路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某些耳朵比狗還靈敏的鄰居，偷偷摸摸的進入了戰場。
華劍鋒一如既往的積極主動。
向軍官宣佈了作戰命令後，他就讓樂家成選擇最短的安全航線，以12節的巡航速度前往沖繩諸島西南海域。
樂家成照樣不贊同艇長的冒險戰術，也照樣無可奈何。
2天下來，華劍鋒沒有少給樂家成臉色看，樂家成也沒有少抱怨。
潛艇上的官兵也老實了許多。大家都知道，艇長與副艇長打冷戰，其他人最好躲遠點，免得成為犧牲品。
27日22點過，「劍魚」號到達華劍鋒指定的伏擊海域後，將速度降低到了6節。
此時，「劍魚」號距離那霸港僅僅210千米，華劍鋒劃定的伏擊巡邏海域最近處距離那霸不到200千米、最遠處也僅僅220千米。
對任何一艘潛艇來說，如此靠近嚴密設防的軍港都是非常危險的行動。
華劍鋒似乎絲毫都不擔心，潛艇轉為戰鬥巡邏狀態時，還讓聲納長放出了拖拽式聲納，提高被動監聽能力。
與以往一樣，艇長與副艇長的冷戰到此結束。
「劍魚」號已經到了伏擊陣地，再爭執下去已無意義。
28日凌晨3點40分，就在華劍鋒準備離崗、樂家成準備上崗的時候，「劍魚」號收到了通過戰略通信頻道發來的命令。
命令非常簡短，表示戰鬥已經打響。
華劍鋒立即下達了戰鬥命令，所有官兵在2分鐘之內回到了崗位上。
雖然華劍鋒仍然得耐心等待目標出現，但是他不但絲毫不急躁，反而非常興奮。
樂家成也不得不暗自佩服華劍鋒的戰場預測能力。
兩人之前爭執的主要問題就是中口會不會爆發第二輪衝突。
華劍鋒提出可能與美國潛艇遭遇後，樂家成認為中口不會爆發第二輪衝突。他的主要理由是，口木損失了太多的作戰力量，即便從美國獲得了一批戰鬥機，有能力與華國空軍爭奪制空權，也沒有能力與華國海軍爭奪制海權。
樂家成的觀點也有一些道理，制海權不僅由制空權與海面艦隊決定，還由潛艇決定。
口木在第一輪衝突中損失了所有在役潛艇，即便立即將封存的潛艇啟封，也無法在7天之內使其恢復作戰能力。如果算上緊急徵召的退役潛艇兵需要接受恢復性訓練，更要等到至少一個月之後，口木海上自衛隊才能重新具備水下作戰能力。
沒有潛艇，口木就沒有制海權，至少沒有完整的制海權。
在此情況下，就算口木重新引發衝突，也不可能擊敗共和國，更不可能奪回勺子島。
無法達到戰爭目的，口木為什麼要再次引發戰爭呢？
華劍鋒只用了一句話反駁樂家成的觀點：口木是不可理遇的國家。
如果華劍鋒能夠解釋清楚一點，也許兩人就不會打冷戰了。
按照華劍鋒的判斷，海軍讓「劍魚」號緊急出動，肯定不是讓30多名官兵出海兜風。海軍的作戰安排不會沒有任何憑據，不然軍情局自潘雲生以下都該革職。作為共和國海軍最厲害的水下殺手，「劍魚」號開赴戰場的任務只有一個：幹掉敵人的艦艇。
在華劍鋒看來，口木沒有潛艇，不等於口木沒有水下作戰力量。
美國捨得把100多架戰鬥機轉交給口木（華劍鋒錯誤理解了「轉交」的含義，認為是免費的），也就捨得派幾艘潛艇為口木服務。華劍鋒不但深知「水下遊戲規則」，還親手擊沉過一艘美軍攻擊核潛艇。只要美國不聲張，共和國不想在擊敗口木之前與美國卯上，就算把龍宮拋個底朝天也沒人管。
做出前往沖繩諸島附近海域尋找戰機的決定時，華劍鋒就有兩個目標。
幹掉口木戰艦隻是一個目標，而且是次要目標。
六年前，華劍鋒還是「槍烏賊」號艦長時，在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遭到美國攻擊核潛艇暗算，差點被突然殺出來的「海狼」級擊沉。去年，在第四次蠻巴戰爭中，華劍鋒指揮的「劍魚」號再次與美軍潛艇遭遇，而且遭到魚雷攻擊。
以華劍鋒的性格，不出這兩口惡氣，恐怕連覺都睡不著。
第一輪衝突中，如果不是那2艘「弗吉尼亞」級溜得快，上級明確命令不准首先攻擊第三國艦艇，華劍鋒已經與美軍潛艇艇長交手了。
這次的作戰命令含糊不清，打與不打由艇長決定。
拿到了尚方寶劍，華劍鋒還會猶豫嗎？
幸好華劍鋒沒把主要目的明明白白的講出來，不然他與樂家成的冷戰將演變成「熱戰」，至少得當著軍官的面爭論一番。
等了1個多個小時，目標主動送上門來了。
5點剛過，聲納長就報告發現可疑目標，隨即將信息顯示在了戰術屏幕上。
一支規模龐大的艦隊——至少有十艘大中型戰艦、以及數艘大型輔助戰艦——正從那霸港方向駛來，航向直指勺子島。
「繼續監視敵艦隊。」華劍鋒一邊說著，一邊將聲納信息放到了小屏幕上，從火控計算機中調出了附近海域的海圖。
「老華，不準備收網？」樂家成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試探著問了一句。
「收網？」華劍鋒抬頭看了眼搭檔，「幾個蝦兵蟹將值得我們收網嗎？我這一網下去，不撈條老龍王上來，也要網住幾條龍子龍孫。」
樂家成的眉毛跳了幾下。「你是說……」
華劍鋒瞪了眼搭檔，轉而對聲納長問道：「有沒有發現海下可疑目標？」
「除了跟西南方向的4艘093之外，沒有其他水下接觸。」
「媽的，美國佬難道被我們嚇尿了？」華劍鋒用力搓了搓臉，「聲納主要監視水下動靜，暫時不要理會海面上的艦船。」
「老華，你……」樂家成猛的一震，立即說道，「你準備對付美國潛艇？」
「你覺得我在假打？」華劍鋒冷冷一笑，「跑這麼遠的路，我就不是來收拾殘兵敗將的。對付口木艦隊，4艘093上足夠了。」
「可是……」
華劍鋒壓了壓手，笑著說道：「昨天我看了下『劍魚』號的戰果，有航母、有驅逐艦、有常規潛艇、還有蠻度的核潛艇，唯獨沒有美國的核潛艇。去年年底的時候就聽說，海軍訂購了幾艘更先進的全電動潛艇。我也想好了，拿到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戰果，就把『劍魚』號交給你。我向大隊長提交申請，去造船廠當裝配長。」
樂家成一愣，說道：「老華，你……你以前怎麼不跟我說？」
「我是昨天才想好的。」華劍鋒嘿嘿一笑，說道，「你跟我干了八年，還是九年？」
「快九年了。」
「說實話，要是跟別的艇長，你六年前就坐上艇長的位置了。」
樂家成苦笑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還是當你的副手最安全。」
「得了，別抬舉我。」華劍鋒晃了晃手，「這幾年，你跟著我也學了不少東西，能教給你的，我也教了。雖然咱們是比親兄弟還親的哥們，你總不能一輩子當我的副手吧。回去後，我幫你提交晉陞令。『劍魚』號是艘很不錯的潛艇，需要一個瞭解她、熟悉她、更能駕馭她的艇長。要是交給別人，我還真有點捨不得。」
樂家成心裡一陣激動，眼眶都濕潤了。
「艇長，能夠打斷你們一下嗎？」
聽到聲納長的話，華劍鋒立即朝他看去。樂家成也擦了下眼睛，把目光轉向了聲納長。
「85度方向與120度方向有輕微接觸。」聲納長朝面前的屏幕指了一下，「很微弱，無法用計算機分析，但是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目標。」
「美軍潛艇？」
聲納長用力點了點頭。「不是『弗吉尼亞』，就是『海狼』。」
華劍鋒立即低頭朝顯示在小屏幕上的戰術信息看了一眼。
4艘093在「劍魚」號西南大概65千米處，一字排開，正在以不到4節的速度向那霸港方向前進。口木艦隊在「劍魚」號東北大概80千米外，還沒有越過沖繩海槽、進入東海戰場，航速大概在16節左右，編隊較為密集。
「四艘093在現在的航向上保持了多久？」
「大概四十五分鐘，與我們接觸後轉向兩次，如果沒有意外，將在十五分鐘後轉向。」
華劍鋒微微皺了下眉頭，迅速在腦海裡計算了起來。
「再轉向一次，093就能發現口木艦隊。」樂家成替華劍鋒算出了結果，「大概在一個半小時後，093就將攻擊口木艦隊。」
華劍鋒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把口木艦隊留給093。」
「問題是，我們不知道美軍潛艇的距離。」
「有必要嗎？你是說……」華劍鋒猛的一驚，「這是美軍潛艇設下的圈套？」
樂家成點了點頭，說道：「以往與『弗吉尼亞』遭遇，都在聲納的測距範圍之內。這次卻沒能測出距離，表明距離很遠，美軍潛艇很有可能在口木領海內。」
「狗娘養的，確實夠狠毒。」
「果真如此，我們不得不有所提防。」
華劍鋒點了點頭，沉思一陣，冷笑著說道：「如果真是圈套，美軍肯定想對付我們，或者收拾095。杜興華與劉海峰比我還想擴大戰果，而且095的性能比不上『弗吉尼亞』。與其指望別人，我們不如反客為主。」
樂家成頓時緊張了起來，華劍鋒此時的表情他再熟悉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