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隨機應變
戰役指揮部，項鋌輝忙中抽閒，回辦公室吸了根煙。
對國內民眾聲勢浩大的遊行活動、海外華人眾志成城的募捐行動，這位總參謀長親自點名的陸軍准將並不是很瞭解，也不需要瞭解。項鋌輝要做的，只是代替總參謀長指揮各參戰部隊，打贏這場戰爭。
第一階段作戰行動結束後，項鋌輝整個上午都在向各參戰部隊指揮官解釋情況。
戰局發展與作戰計劃有出入，對海打擊取得圓滿成功，不但殲滅了第四艦隊，還掃清了水下障礙，為登陸部隊上島創造了有利條件。空中作戰遇到巨大麻煩，不但損失慘重，還沒能奪取制空權。
針對這一情況，項鋌輝將奪取制空權定為第二階段作戰行動的重點任務。
除了不太適合執行對空任務的FBC-1機群之外，空軍與海航的所有參戰部隊，還有陸續到達的預備隊全都執行對空作戰任務。到當日傍晚，空軍能夠投入24架J-11B、36架J-11、36架J-10B與24架J-10，海航能夠投入24架J-13、36架Su-30mKK與Su-30mK2、36架J-10B。除去其他軍區必須保留的最低限度空中力量之外，空軍與海航調來了所有先進戰鬥機。
項鋌輝仍然不太滿意。
按照第一階段作戰行動中的空戰交換比計算，在耗光所有先進戰鬥機之前，空軍與海航奪取制空權的機會在50%以下。
必須調動一切力量擊敗口木空中自衛隊。
14點過，登陸艦隊到達勺子島，將1個陸戰營送上了海灘，替下執行佔領任務的試驗特種部隊。
東海艦隊趁機與綜合補給艦會合，補充了防空彈藥。
項鋌輝立即電令東海艦隊北上，前往南麂山列島東面240千米處巡邏。
不管林嘯雷怎麼想，擁有區域防空能力的東海艦隊是一支不可多得的對空作戰力量。項鋌輝還有另外一個設想了：引誘口木空中自衛隊再次空襲東海艦隊。
如果能在艦隊防空作戰中消耗口木戰機，奪取制空權的勝算將大大增加。
為此，項鋌輝對空軍與海航的作戰任務做了明確安排。空軍仍然負責對付口木製空戰鬥機，為預警機提供掩護；海航全力保護東海艦隊，對付口木攻擊機群。
為了增強戰術指揮能力，避免在1架、甚至2架預警機被擊落之後喪失前線指揮能力，空軍出動4架「空警2000」型預警機，2架分別在南麂山列島與魚山列島上空活動，另外2架在地面防空部隊的掩護下滯空待命；海航出動2架「空警2000」與2架「空警200」型預警機，除了留在明珠島海峽北部海域上空充當預備隊的2架預警機之外，另外1架「空警2000」與1架「空警200」分別在東海艦隊東南與西南100千米處巡邏。為了增加預警機的滯空時間，避免返回機場加油，為作戰機群提供支持，空軍與海航各派出8架與4架大型加油機，分別在台州外海空域與明珠島海峽北部海域上空設置加油機會合點。
可以說，這些戰役部署都以「防禦」為主。
在沒有獲得制空權的情況下，進攻會付出更加高昂的代價。
防禦不能獲得制空權，只有進攻才能獲得制空權。
扭轉戰局的辦法只有一個：擊落口木空中自衛隊的預警機，打垮口木空中作戰力量的戰術系統。
擁有堅固的「盾」之後，還需要鋒利的「矛」才能克敵制勝。
從來沒有公開露面，連紀佑國都不太清楚的空軍試驗飛行部隊就是項鋌輝手中的「矛」。
16點，收到衛星偵察照片後，項鋌輝下達了準備作戰的命令。
第二艦隊與第三艦隊先後離開那霸港，前者直接殺向勺子島，後者與由三艘「大隅」級兩棲攻擊艦為核心的登陸艦隊會合後也開赴勺子島。
口木的反擊終於開始了。
即便第二艦隊直接從風暴區穿過，最快也只能在21日凌晨4點左右到達勺子島附近海域。
當務之急不是迎戰口木艦隊，而是擊敗口木空中自衛隊。
半個小時後，第二顆軍事偵察衛星從沖繩列島上空掠過。
衛星偵察照片顯示，部署在嘉手納空軍基地的4架E-767、4架E-2D預警機，48架F-15J、36架F-2與不明數量的F-22J戰鬥機已經進入戰備狀態，戰爭爆發後轉移到附近2座小型軍用機場，屬於美軍駐日部隊的24架F-15E與12架F-35A也有出動跡象。
這一情況立即讓項鋌輝緊張起來。
美國與口木簽署了《安保條約》與《後勤支援協議》，就算共和國沒有打擊口木本土，只要美國想參戰，都有充足的理由；即便美國不參戰，也可以用軍事援助的名義將美軍的作戰飛機提供給口木。
一年前，華國以同樣的方式向巴基斯坦提供了上百架作戰飛機。
拿到軍情局提供的情報後，項鋌輝變得更加擔憂了。
口木改進F-15J的時候，主要參照美軍的F-15E；口木早就提出採購F-35A，只是美國一直以產能不足為由沒與口木簽署軍購合同。去年，上百名口木飛行員前往美國接受培訓，除了用F-15E替代F-15J進行訓練之外，還有部分口木飛行員在美國空軍裝備的第一批F-35A上進行了飛行訓練。
如果美國將部署在沖繩地區的戰鬥機轉交給口木，就算口木飛行員無法立即駕駛F-35A升空作戰，也能讓F-15E發揮出應有的戰鬥力。
24架F-15E，足以打破膠著的戰局。
最讓項鋌輝擔心的是，口木會怎麼使用F-15E。
F-15E是多用途戰鬥機，雖然空戰能力不比制空型的F-15C差，但是主要用途是對地打擊。受到外掛點限制，F-15E的對海打擊能力並不強，甚至比不上口木空中自衛隊的F-2戰鬥機。
口木準備打擊共和國本土目標？
項鋌輝完全不敢相信這種可能。口木再瘋狂，也知道共和國手裡有幾百顆核彈頭。如果口木打擊共和國本土，不管美國會不會參戰，共和國都將用航空兵、戰術彈道導彈對口木本土進行還擊。隨著候戰爭規模擴大，即便共和國按照承諾，在任何條件下都不首先使用核武器，僅用常規武器打擊口木本土的軍事設施、交通樞紐等戰略目標，美國都將因為參戰造成的嚴重後果而有所保留。
華國與口木爆發全面戰爭，最先倒下的肯定是口木。
雖然堅信口木不會貿然擴大戰爭規模，但是項鋌輝也不敢擅自做出決定。
請示彭茂邦後，項鋌輝的觀點得到了總參謀長的支持。讓項鋌輝放手指揮戰鬥的同時，彭茂邦也強調了加強要地防空的必要性。也就是說，總參謀長也不敢肯定口木會不會鋌而走險。
針對可能出現的情況，項鋌輝對作戰部署進行了調整。
如果24架F-15E參加爭奪制空權的戰鬥，共和國空軍與海軍航空兵將面臨更加嚴峻的挑戰。
此時，擊落口木預警機不再是戰術任務，而是「戰略任務」。
18點45分，偵察衛星再次發回照片。
確定部署在嘉手納空軍基地的2架E-767已經升空，項鋌輝讓空軍試驗飛行部隊進入戰鬥狀態，做好隨時起飛的準備。
隨即，其他參戰部隊也收到了戰鬥警報。
19點45分，第一顆雷達成相偵察衛星從沖繩諸島上空掠過，發回了第一批雷達成相照片。
部署在嘉手納空軍基地的24架F-15J與不明數量的F-22J已經升空。
與口木的民族性格完全相反，口木的反擊行動非常清楚：空中自衛隊首先出動，奪取制空權、打擊東海艦隊；第二艦隊在黎明前到達戰場，與東海艦隊決戰；奪取制海權後，第三艦隊支援登陸部隊攻打勺子島。
如果一切順利，口木將在21日奪回勺子島。
明確的戰術，不代表最終的勝利。
給各參戰部隊下達作戰命令後，項鋌輝獲得了短暫的放鬆機會。
為了不影響忙得連晚飯都顧不上吃的參謀軍官，項鋌輝回到辦公室，沖好一杯黑咖啡，點上一根香煙，靠在柔軟的沙發上，讓緊張了兩天神經稍稍放鬆了一點。
如果參戰部隊都按照計劃完成任務，戰爭將在天亮前「結束」。
會這麼順利嗎？
大陸腹地某空軍基地，剛剛接受了軍情局「詢問」的梁國翔與狄泊清成了第二輪作戰行動的「看客」。
被送到這座遠離戰場的空軍基地時，兩人就意識到，他們的戰鬥已經結束了。
「媽的，我們又沒受傷，為什麼不讓我們上去？」
「梁哥，你就別抱怨了。」狄泊清拍了拍搭檔的肩膀，隨即朝遠處跑道上的2架戰鬥機看去。
梁國翔也抬起頭來，看到了那2架外形獨特的戰鬥機。
「空軍試驗部隊的戰鬥機？」
梁國翔稍微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頭說道：「媽的，連空軍飛行試驗部隊都出動了，為什麼不給我們分派任務？」
2架戰鬥機噴出明亮的尾焰，在跑道上滑行不到500米就升入了夜空。
狄泊清苦笑了一下。「戰鬥肯定打得很慘烈，不然不會讓『賈寶玉』與『林黛玉』上陣。」
「兩個手下敗將，他們都有資格，我們……」
「梁哥，夠了！」狄泊清掐了梁國翔一下，朝跑來的空軍軍官看去。
梁國翔長出口氣，壓住了心頭的怒火。
「報告首長，朱榮輝少校與楊晉傑上尉已經找到了，都安然無恙。」
「都沒受傷？」
「楊晉傑上尉擦破了額頭，沒有大礙。搜救飛機還沒回到基地，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
「我們到基地司令部去。」狄泊清拉了下搭檔，「狗日的，老朱與小傑的命比我們還硬，不但沒死，連骨頭都沒斷。」
梁國翔一愣，隨即給了搭檔一拳頭。
夜空中，2架共和國空軍最先進的戰鬥機已經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