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良感覺
聽完劉曉賓的講述，李存勳習慣性的掏出了香煙。
「韋斯利在白宮呆了多久？」李存勳先遞了一支給搭檔，才給自己點上。
「一個小時左右。」劉曉賓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也許韋斯利是去向賈培爾匯報阿根廷的事情。我們向阿根廷出售武器，肯定會讓英國感到很惱火。按照慣例，英國會首先向美國尋求幫助。獲得美國的默認與支持後，英國才會採取進一步行動。」
李存勳點了點頭，說道：「但是不能排除CIA秘密監視藺彥博的可能。」
「也許會，也許不會。」劉曉賓抽了兩口煙，「除非把韋斯利抓起來審訊一番，不然很難確定他有沒有派人監視藺彥博。」
「設法查出韋斯利的住處，然後派人監視。記得多派幾個人，輪番跟蹤監視。」李存勳長出了口氣，「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更不能主動招惹CIA大當家，不然吃不了兜著走。我設法從其他渠道獲取消息。第二批人員明天就到，你到機場接他們。有五個人，都是商務旅行簽證。安頓好之後，還是老規矩，派我們的人抹掉他們的入境記錄。」
劉曉賓點了點頭，用力吸了幾口煙。
「查出納迪克的行程安排了嗎？」
「後天晚上，他將參加一個為艾滋病孤兒舉辦的慈善捐款宴會，私下會見幾個華爾街大亨。方案我已經想好了，我們負責拖住那幾個大亨，為你創造與納迪克單獨會面的機會，大概有十到十五分鐘。」
「足夠了，只需要五分鐘，我就能說服他。」
「不是『說服』那麼簡單吧？」
李存勳微微一笑，說道：「藺彥博什麼時候回到紐約？」
「應該快了吧。」劉曉賓看了眼手錶，「大概還有一個半小時，你要去見他？」
「當然，我現在是他的首席助理。大老闆從洛杉磯回來，就算不用我去機場迎接，我也應該去匯報一下工作吧。」李存勳滅掉了煙頭，「晚上沒什麼事，你就早點休息，明天一早還得去機場。」
「你就別為我操心了，首席助理閣下！」
李存勳笑著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了。
一個小時二十五分鐘後，李存勳來到了「三堅莊園」。藺彥博一行人也剛剛回來，正在吃宵夜。
「小李，你來了？」藺彥博知道李存勳沒事不會這麼晚來找他，「剛熬好的紅豆粥，來一碗吧。」
「藺總太客氣了，我剛剛吃過宵夜。」李存勳朝站在飯廳門邊的兩名保鏢使了個眼神。
「我們到書房去吧。」藺彥博放下了還剩下大半碗的紅豆粥，對坐在旁邊的女兒說道，「慕華，你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
「爸，我還不累。」
「聽話，吃完回屋休息。」藺彥博沒跟女兒囉嗦，朝李存勳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飯廳。
等康曉霆進了書房，李存勳低聲對跟在後面的蘇銘謹說道：「你到小姐房間外守著，負責小姐的安全。」
「我……」
沒等蘇銘謹開口，李存勳就關上了門。
見到李存勳煞有介事的樣子，藺彥博的神色也緊張了起來。等李存勳走過來，他趕緊問道：「是不是有危險？」
「暫時還不能肯定。」李存勳坐下後拿出了一隻音頻干擾器，「直覺告訴我，CIA很可能在監視藺先生的行動，而且是美國總統下達的命令。」
「直覺？」藺彥博微微皺了下眉頭，「能夠更肯定一點嗎？」
李存勳淡淡一笑，說道：「對幹我們這行的人來說，直覺比什麼都重要。上次在飛機上會面後，我就在反覆推敲前因後果。藺先生不覺得，你與帕墨爾的特殊關係很有可能引來麻煩嗎？」
「這……」藺彥博的神色更加緊張了。
「帕墨爾突然失蹤，CIA沒有進行全面調查，隨後紐約州聯邦參議員邁爾斯與CIA前任局長喬納森離奇死亡，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帕墨爾與喬納森一直在為邁爾斯服務。將這三件事情聯繫起來，我們不得不懷疑總統賈培爾在其中發揮的作用。另外，在我逮住帕墨爾的時候，邁爾斯正派人暗殺他。」
「是你親手逮住帕墨爾的？」
李存勳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由此，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CIA沒有調查帕墨爾失蹤的原因，很可能是賈培爾認為帕墨爾已被邁爾斯處決了。賈培爾派人除掉邁爾斯與喬納森，則與帕墨爾從CIA偷出來的幾份情報有關。因為情報在我們手上，所以賈培爾沒能在邁爾斯與喬納森那裡找到想要的東西。藺先生與帕墨爾扯上了關係，又熱情款待了元首，賈培爾沒有理由不懷疑藺先生。」
「你是說，賈培爾懷疑那幾份情報在我的手上？」藺彥博立即明白了過來。
李存勳又點了點頭。「雖然這是無稽之談，但是我們不能放鬆警惕。按照帕墨爾的交代，CIA現任局長韋斯利是個油鹽不進的傢伙，賈培爾不會明目張膽的調動CIA的資源，不可能立即採取行動。當然，不能排除賈培爾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利用其他手段對付藺先生的可能。」
藺彥博沉思了一陣，說道「既然如此，那我跟慕華盡快離開美國。」
「藺先生過於擔心了，局勢還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李存勳淡淡一笑，「我只是提醒藺先生注意平時的安全措施。第二批人員明天就到，過兩天就派到府上來。第三批人員到也將很快到達，到時候藺先生就大可不必擔心了。」
這時，站在門邊的康曉霆突然想起了什麼。遲疑了一下，他說道：「老李，你的話提醒了我。」
李存勳與藺彥博立即朝康曉霆看了過去。
「我也不大肯定。」康曉霆皺了皺眉頭，「在唐人街的時候，我發現有幾個人一直在附近徘徊。其中兩個跟我們一起去了機場，只是沒進候機廳。當時我以為他們是遊客，而且沒有威脅到藺先生，也就沒在意。」
「普通職員打扮，當你注意他們的時候，他們故意避開你的目光？」
康曉霆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CIA特工。」李存勳冷笑了起來，「很老套的跟蹤方式。」
「這麼說，CIA已經在監視我了。我們要不要……」
「沒什麼好擔心的。」李存勳點上了第二根煙，「如果CIA真在嚴密監視藺先生，就不會派幾個連康曉霆都能認出來的特工。這也提醒了我們，賈培爾肯定在懷疑藺先生，不然監視藺先生的應該是FBI的特工，而不是CIA的特工。」
「我們應該怎麼辦？」康曉霆比較積極，畢竟保護藺彥博是他的職責。
「下次多留心一點，只要沒有威脅到藺先生與藺小姐的安全，就不要招惹他們。」李存勳稍微沉思了一下，說道，「我會加快準備速度，新公司過兩天就成立。藺先生，你也要做好準備工作，到時候我會告訴你轉移資產的方法。」
「如果危險太大，要不要先讓慕華離開美國？」
李存勳立即搖了搖頭，說道：「藺小姐是藺先生的至愛，只要她離開美國，就表明藺先生準備離開美國，不等於向賈培爾通風報信嗎？」
「可是……」
「賈培爾畢竟是美國總統，現在國際上那麼多麻煩事需要他去處理，他會花大量精力對付藺先生嗎？」李存勳淡淡一笑，說道，「等賈培爾忙完了，轉移資產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說不定，等藺先生坐上飛機返回祖國的時候，賈培爾還在收拾爛攤子呢。」
見到李存勳胸有成竹的樣子，藺彥博也不好多說什麼。
「這樣吧，我幫藺先生準備好離開美國的秘密渠道。」見藺彥博仍然有點擔憂，李存勳又說道，「如果局勢突變，藺先生與藺小姐立即離開美國。從現在開始，康曉霆將一直陪在藺先生身邊，蘇銘謹負責藺小姐的安全。有他們兩個在，沒人能傷害你們。」
藺彥博看了眼魁梧的康曉霆，遲疑了一下，說道：「慕華的安全最重要，還是讓康曉霆負責慕華的安全吧。」
顯然，藺彥博認為康曉霆比蘇銘謹厲害。
「這……」李存勳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既然藺先生都說了，就這麼辦吧。康曉霆，你去把蘇銘謹換過來。從現在開始，除了洗澡睡覺，你要時刻跟在藺小姐屁股後面，不得離開半步。」
康曉霆的腦袋一下就大了，他不怕最厲害的敵人，就怕應付女人。
「藺先生，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李存勳說著就站了起來，「過兩天，我再向你報告最新進展。在此期間，你要裝著什麼事也沒發生，工作生活跟平常一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個我知道。」藺彥博也站了起來，「我送你出去吧。」
「不用麻煩了。而且我只是藺先生的首席助理，太客氣的話，反而會讓人懷疑。」
叫上康曉霆離開書房後，李存勳格外叮囑了康曉霆幾句，才離開了「三堅莊園」，驅車返回了曼哈頓的臨時寓所。
實際上，李存勳心裡並沒有表面上那麼輕鬆。
各種跡象表明，CIA正在調查藺彥博。即便賈培爾無法利用韋斯利，只要CIA查出藺彥博準備離開美國，賈培爾就會不惜一切手段除掉藺彥博。
為了保證藺彥博的安全，必須加快行動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