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病急亂投醫
一天之內，華國空軍的四個J－10戰鬥機中隊進駐巴巴斯坦，另外巴空軍還從華國接收了三十六架FC－1，也就是「雷電」戰鬥機。一時之間，巴巴斯坦空軍的戰鬥力恢復到了戰爭爆發前的水平。
與高調派遣艦隊前往南蠻洋不一樣，華國官方在派遣飛行員參戰的事情上非常低調。
華國官方媒體只對此事報道了一次，且播報時間不到五秒鐘，非常簡短的一句話：巴巴斯坦將以僱傭的方式從華國招募戰鬥人員。
在華國態度不明的情況下，七月五日，南蠻空軍暫時停止了進攻。
這不但是南蠻空軍司令的決定，還是桑托斯的決定。
得知海軍航空兵轟炸了瓜達爾港工人宿舍，桑托斯覺得，華國不會高調處理此事。
作為巴巴斯坦海軍最重要的軍港，瓜達爾港的建設工作還處於規劃階段的時候，巴巴斯坦就與華國簽署了秘密協議，由華國承擔設計與規劃工作、派遣高素質的施工隊伍、提供一半的建造費用，建成之後與巴巴斯坦分享使用權。雖然首期工程的項目都是為巴巴斯坦海軍服務的，但是第二期工程的主要項目是為華國海軍潛艇服務的潛艇洞庫。遭到轟炸的就是負責潛艇洞庫建造工作的施工隊伍，準確的說，是華國海軍的工程部隊。
如果華國高調處理，在軍事人員遭到打擊，且傷亡慘重的情況下，國內的民憤與軍隊的壓力會迫使政府向南蠻宣戰。桑托斯堅信，華國不會向南蠻宣戰。美國提供的情報也證明了他的觀點，華國不想捲入這場戰爭。
為了振奮士氣，桑托斯不但沒有責怪達斯，反而高調宣佈了轟炸瓜達爾港的戰果。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華國不但迴避了軍事人員遭受傷亡的事情，還做出了非常強烈的回應。等桑托斯後悔的時候，已經無法收回幾個小時前宣佈的消息了。
無奈之下，桑托斯立即與美國總統賈培爾通了熱線電話。
賈培爾沒能從紀佑國與華國駐美大使那裡瞭解到有價值的信息，也就無法給桑托斯肯定的答覆。只能提醒桑托斯，密切留意華國的一舉一動；並且暗示桑托斯，美國會為南蠻海軍攔截華國特混艦隊提供幫助。
關鍵時刻，桑托斯卻舉棋不定。
到底要不要攔截華國艦隊？
如果任由華國艦隊橫行南蠻洋，南蠻在環南蠻洋地區的威信將受到挑戰，甚至使孟加拉國、斯里蘭卡、馬爾代夫這些親印國家轉而投靠華國。華國艦隊肯定會前往阿拉伯海，橫在南蠻艦隊與巴巴斯坦之間，用驅逐艦上的相控陣雷達監視南蠻戰機的一舉一動，使南蠻海軍航空兵型同擺設。不但南蠻戰機無法轟炸巴巴斯坦的港口，連南蠻艦隊也無法繼續封鎖巴巴斯坦，失去對巴巴斯坦海軍的壓倒性優勢。如果華國潛艇有所作為，甚至能夠協助巴巴斯坦潛艇襲擊南蠻海軍的航母戰鬥群。
如果攔截華國特混艦隊，必然導致衝突升級，給華國更多的參戰理由。
就在桑托斯猶豫不決的時候，一份由美國送來的情報讓他下定了決心。
一名巴巴斯坦高級軍官被美國情報人員策反，提供了巴巴斯坦以僱傭方式從華國聘請飛行員，並且獲得華國空軍的J－10與FC－1型戰鬥機的消息。
也就是說，在梁國翔他們到達巴巴斯坦之前，桑托斯已經掌握了這一情況。
這下，桑托斯不用為難了。即便華國艦隊不與南蠻艦隊交火，華**人也參加了戰爭。如果華國決心參戰，沒有理由都可以製造理由。如果華國不想參戰，理由再充足都沒有意義。華國已經向戰爭邁出了實質性的步伐，如果南蠻忍氣吞聲，國家威嚴、國際地位都將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必須堅決回擊華國的挑釁行為。
四日夜間，桑托斯向達斯下達了命令：集中所有力量攔截華國艦隊，必要情況下，可以搶先發動攻擊。
隨後，桑托斯聯繫了俄羅斯總統內德梅夫。
與巴巴斯坦一樣，南蠻也嚴重缺乏飛行員。
空戰中，蠻巴飛行員的交換比達到了二點四比一。也就是說，巴巴斯坦犧牲一名飛行員，南蠻就要失去二點四名飛行員。主要是南蠻空軍在和平時期缺乏訓練，飛行員的年均飛行時間僅一百二十小時，西方發達國家為三百六十小時，華國為三百小時，巴巴斯坦都有二百二十小時。
Su－30mKI已經實現了國產，二百三十架的備量足夠消耗。
再好的戰鬥機，沒有合適的飛行員都等於擺設。
這個時候，桑托斯想到的不是美國，而是曾經被他「唾棄」的俄羅斯。
Su－30mKI是俄制戰鬥機，美國飛行員就算能夠駕駛升空，也難以飛出「花樣」來。只有俄羅斯的飛行員才清楚Su－30KI的性能，才能在較短的時間內熟悉這種專門銷售給南蠻的戰鬥機。
如同當初桑托斯將俄羅斯總統特使拒之門外一樣，俄羅斯總統沒給桑托斯好臉色。
俄羅斯不想捲入蠻巴戰爭，在華國的態度越來越明顯的時候，俄羅斯更不願意冒著與華國決裂、甚至敵對的風險，放下每年幾百億的中俄貿易，向一個背叛了自己的小弟提供實質性的幫助。別說派遣軍事人員參戰，即便在出售俄制武器裝備的重要零備件，比如南蠻還沒有實現國產的AL－31航空發動機的時候，俄羅斯都是嚴格按照合同辦事，沒有「特事特辦」。
要想俄羅斯以官方形式派遣飛行員赴印參戰，顯然是癡人說夢。
吃了閉門羹之後，桑托斯不得不考慮使用「下三濫」的手段。
半夜的時候，他將馬克裡叫了過來，給南蠻的情報頭頭安排了一項任務：以重金僱傭、乃至策反的方式，從俄羅斯招募優秀飛行員。
形象的說，這是在挖俄羅斯的牆角。
雖然南蠻會為僱傭的俄羅斯飛行員支付高昂的酬勞，但是這些飛行員是俄羅斯用大量資源培訓出來的，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損失將由俄羅斯承擔，而不會由南蠻承擔。算上俄羅斯要為此承擔的外交風險，恐怕內德梅夫連幹掉桑托斯的心都有了。如果南蠻情報部門的行動敗露，印俄關係肯定會受到巨大影響。
病急亂投醫，桑托斯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到這個時候，桑托斯已經進退失矩，亂了分寸。
與臨時總理不一樣，東部艦隊司令官帕特爾少將收到命令後，不但沒有自亂分寸，反而信心爆棚。
在阿拉伯海作戰，他得聽從西部艦隊司令官的指揮。
「維克拉瑪蒂亞」號與「維克蘭特」號航母戰鬥群轉戰孟加拉灣，他成了最高指揮官，「維克蘭特」號航母戰鬥群都得聽從他的指揮。
五日凌晨，「維克拉瑪蒂亞」號航母率先轉向。
處於興奮之中的帕特爾少將沒有浪費時間，航母戰鬥群還在重新編隊，他就召集了手下的幕僚，著手制訂攔截華國艦隊的作戰計劃。
華國艦隊要想進入南蠻洋，只有三條航線可選。
馬六甲海峽、巽他海峽與龍目海峽。前兩者為主要航道，龍目海峽太偏僻，會使艦隊航程增加不少。按照美國提供的情報，至少有兩艘華國海軍的攻擊核潛艇進入了馬六甲海峽，另外還有兩艘到達了巽他海峽。帕特爾基本上斷定，華國特混艦隊要麼走馬六甲海峽，要麼走巽他海峽。
雖然兩座海峽隔得並不遠，但是對艦隊作戰的影響卻非常大。
如果華國艦隊走馬六甲海峽，就會前往孟加拉灣，挑戰南蠻海軍。如果華國艦隊走巽他海峽，則會插入南蠻洋腹地，繞過南蠻海軍岸基航空兵的打擊範圍，避開南蠻艦隊，前往阿拉伯海。
應對不同的情況，需要採取不同的戰術。
不管華國艦隊打算前往孟加拉灣，還是奔赴阿拉伯海，都不能讓其得逞，更不能讓其深入南蠻洋。
必須在海峽附近將其攔截下來！
為此，兩支航母戰鬥群將分散行動，一支部署在安達曼海南部海域，一支部署在蘇門答臘島西南海域。
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帕特爾並不覺得分散兵力是個嚴重的問題。
華國特混艦隊沒有航母，而且在岸基航空兵的掩護範圍之外，僅憑幾艘防空驅逐艦與通用驅逐艦，還有幾艘防空能力並不強大的通用護衛艦，抵擋不住艦載戰鬥機的攻擊，兩個波次的攻擊機群就足以消滅華國艦隊。
戰鬥將在一面倒的情況下進行，肯定又是一次偉大的勝利。
想到這，帕特爾有種莫名的興奮與激動。擊沉停泊在港口內的巴巴斯坦戰艦，不足以顯示南蠻海軍的強大實力，只有在大海上擊沉華國艦隊的戰艦，才能證明南蠻海軍才是南蠻洋的霸主。
在帕特爾看來，他只需要解決一個問題：及時趕到阻擊海域。
華國艦隊從湛江軍港出發，如果以二十四節的速度前進，四天之內就將進入馬六甲海峽，或者在一百零四個小時之後通過巽他海峽。南蠻艦隊從肯帕德灣海域出發，同樣以二十四節的速度航行，八十個小時之後才能到達安達曼海，或者在八十六個小時後到達蘇門答臘島西南海域，搜尋華國艦隊還需要數個小時。對南蠻艦隊來說，時間確實非常寶貴。
帕特爾看到的是勝利，一次決定性的勝利。
他沒有看到的是潛伏的危險，還有急於求勝的心理給艦隊帶來的巨大風險。
就在「維克拉瑪蒂亞」號與「維克蘭特」號航母戰鬥群轉向南下的時候，「劍魚」號潛艇悄無聲息的到達了伏擊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