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重回滎陽
冬兒天資聰穎,有江逐流所授的現代財務知識和營銷理論做基礎,又有崔箏在一旁指點,在短短的十天時間內就掌握了泰順號運作流程,這讓王魁發大為驚奇,不由得連連誇讚,說冬兒簡直就是天生的商業奇才,有冬兒和他共同掌舵泰順號,何愁泰順號不興旺發達。
江逐流這邊已經接到丁謂的命令,著他上元節過後,到永安縣督造皇陵修繕工程。見冬兒已經能夠上手泰順號的買賣,江逐流這才放心的離去。
永安縣地處汴梁和洛陽之間,更靠近洛陽一些,從汴梁出發,若是走水路,雖然舒服許多,但是因為是逆流行舟,時間上要慢上許多,江逐流就選擇從陸路騎馬前去。
做為七品承事郎,山陵使司衙門還為江逐流派了幾名隨行扈從,這幾位扈從一聽江逐流要走陸路,不由得都暗暗叫苦,江逐流身為官員,可以乘坐在高頭大馬上,他們則要再下面步行,哪裡有乘坐舟船舒服?
江逐流倒也體察下情,安排幾位扈從走水路前往永安,他單獨騎馬先行一步。幾位扈從頓時喜形於色,紛紛稱讚江大人是菩薩心腸,懂得體諒下屬。
江逐流從衙門馬廄中選了一匹性格最溫順的大黃馬,牽著出了汴梁城,這才翻身上馬,往西而去。
在滎陽縣的時候,江逐流也曾向張保請教過騎術,還親自上馬在小校場跑過幾圈,感覺既威風又舒服。
可是等他實際騎馬上路跑了十多里地之後,才知道騎馬遠不如想像中的那麼舒服,才十多里地,屁股就被馬鞍磨的火辣辣的。
又跑了十多里地,江逐流那火辣辣的感覺又從屁股上蔓延到整個大腿內側。江逐流不由得暗暗叫苦。早知道這樣,不如坐船好了。
江逐流之所以選擇騎馬前往,主要是想路過滎陽的時候看望一下郭松、張保,詢問一下滎陽的新式學院地進度如何,沒有想到這個主意卻讓他憑空受了很多苦。
又跑了幾十里路,江逐流終於體會到騎馬的訣竅了,原來要身體前傾,腿部也要分擔一部分身體的重量。臀部和馬鞍似觸非觸,跟隨馬的跑動節奏起伏。
nnd,也不知道是當初張松教他的含混,還是他沒有認真聽,竟然無端讓屁股受了那麼多苦之後才體會出騎馬的訣竅。
中午在鄭州打了一個尖,下午時分,江逐流終於趕到了滎陽。來到滎陽縣衙門,下得馬來。
江逐流幾乎不會站立不住,他扶著馬好一會兒,才讓血液重新回到受壓迫的雙腿上。
早有衙役認出江逐流,有人上來替江逐流牽馬,有人則飛快地跑到衙門裡。向主簿郭松和縣尉張保稟報。
郭松和張保二人聽說江逐流過來了,立刻飛奔著迎了出來。三個人相見,也顧不得什麼官場禮節,立刻緊緊地抱在一起。算起來。
江逐流離開滎陽也不過二十多日的時間,卻好像與郭松、張保二人有大半年沒見似地。
郭松年齡大,感情內斂一些。
他最先反應過來,看著身旁偷笑的衙役,郭松病懨懨的臉龐一繃,罵道:「小崽子們,你們愣什麼?還不把縣丞大人的坐騎去餵一下?」
江逐流雖然不是滎陽縣丞了,但是郭松還是習慣一縣丞大人相稱。
「郭主簿。小的遵命!」一個衙役笑嘻嘻地牽著江逐流的馬匹去了。
「燒一盆溫水給它洗刷一下鬃毛,再往草料中多加幾斤黃豆。」張保也高聲吆喝道:「若是委屈了縣丞大人的坐騎,小心我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
那衙役偷偷吐了一下舌頭,口中應道:「張縣尉,我寧可委屈你,也不能委屈縣丞大人地坐騎。」
「嘿,你這小崽子!」張保作勢要打,那衙役牽著馬飛奔而去。
郭松這廂又差衙役到外邊買些酒菜。這和張保一起才拉著江逐流。向後衙自家院子走去。
到了後院,郭大嫂見到江逐流來到。又是一陣驚喜,不住地問老太太怎麼樣了,冬兒妹子怎麼樣了。
當郭大嫂知道崔箏依舊住在江家時,不由得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說話間衙役打來酒菜,郭松和張保也不管現在不是吃飯的時間,拉著江逐流坐下喝了起來。
張保自是不必說,有酒必喝,就是郭松,滴酒不沾的人,也破例和江逐流碰了一杯。
一罈酒見底之後,張保又打開第二罈酒,為江逐流和他面前的酒杯斟滿。江逐流端起酒杯,笑著說道:「兩位哥哥,你們該問的都問完了,該小弟發問了吧?」
郭松和張保這才省起,原來這半天都是他倆不停地問江逐流,而沒有給江逐流一個問話地機會。
兩人頓時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張保更是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算是自罰。
隨後郭松和張保二人把滎陽的情況也向江逐流介紹了一下。
江逐流離任後,朝廷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還沒有給滎陽縣派來主官,滎陽縣政暫時由郭松和張保兩個人負責。
好在江逐流再的時候打好地底子,郭松和張保二人幾乎不用費什麼力氣,就可以輕鬆把滎陽的縣政弄得井井有條。
黃河南岸那數萬畝鹽鹼地,現在已經改造的差不多了。即使在年節期間,郭松和張保只讓民夫停工了兩天。
那些民夫也好說話,只要有飯吃有錢賺,年節過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
江逐流交給崔一虎監造的滎陽新式書院卻不怎麼順利。把金玉滿堂賭坊改造成書院工程進展的還算順利,只是在聘請書院教習這一塊還是沒有什麼眉目。
江逐流所說的那些課目,在滎陽這小地方實在是難以請到合適的人選。
年節前的時候,崔一虎回洛陽去了,順便也在洛陽尋找一下符合江逐流要求地人選。估計在洛陽進展也不是怎麼順利,否則,崔一虎也不會到現在還不回滎陽來。
知道了情況後,江逐流卻不著急,他笑著對郭松和張保說,滎陽新式書院一事須徐徐圖之,著急不得。先把金玉滿堂的改造工程弄好再說。
至於書院的教習,江逐流這邊也在留心。若是有合適人選,也會推薦到滎陽來的。
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先把新式啟蒙學堂弄起來,裡面不光傳授百家姓千字文,更要講授算學術數等其他雜學。
若是滎陽富家子弟不願意到新式啟蒙學堂來,則可以讓黃河數萬災民家的適齡孩童前來入學,至於拜師謝儀和學費書費,這些都可以免掉。
郭松和張保立刻答應下來。
這事情還是很好辦的,滎陽縣有不少能夠給孩童們講授算學術數的老夫子,只要免除謝儀和學費書費,那些貧困人家地兒童還不搶著過來啊。
正說話間,有衙役來報,很多滎陽百姓知道江大人過來,都聚集在縣衙之外,口口聲聲要見**天。
郭松和張保就看著江逐流,江逐流苦笑一下,對郭松和張保說道:「兩位大哥,能不能出去替小弟把百姓勸走啊?」
郭松和張保一起搖頭道:「絕無可能!百姓們日日夜夜念叨著青天大人,今日你來到滎陽縣,我們如果不讓百姓見你,恐怕日後脊樑骨都會被人戳斷地。」
江逐流無奈,只好起身跟隨張保和郭松來到縣衙門口。只見外面黑壓壓一片百姓,人數不比當日他離開滎陽縣的時候為少。
見江逐流出來,眾百姓不由得發出齊齊地一聲歡呼聲,紛紛湧上前來,秩序一片大亂。
有百姓拿著自家的紅棗,有百姓拿著自家納的布鞋,有百姓則提著自家養的雞鴨,有百姓直接就端來自家燒的飯菜。
江逐流連連告饒,對百姓說道:「諸位父老鄉親,你們的心意江舟領了。可是你們的禮物江舟無論如何不能收下。
否則,被哪位嫉惡如仇的御史參江舟一本,豈不是糟糕之極?若是諸位父老有心,就回去照顧好自家的生活,把日子過得紅火熱鬧,那就是諸位父老給江舟的最大禮物。」
眾百姓這才不強要江逐流收禮物,卻也不肯離去,就是為了能多看**天一眼。
江逐流在滎陽縣丞任上也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可是給滎陽百姓造下的功業,卻比滎陽以前所有的縣令們的總和還要多得多。
江逐流見勸不退百姓們,就只好向他們告了個罪,和張保、郭松回到後衙。他本來打算在滎陽縣住一晚上,看眾百姓如此陣勢,不由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對郭松和張保說明自己的意思,郭松、張保雖然不同意,但是架不住江逐流一再堅持,無奈之下,張保只好讓衙役去把江逐流的坐騎悄悄牽到縣衙後門,讓江逐流從後門離去。
江逐流從後門上馬之後,立刻快馬加鞭,不敢有絲毫遲疑,向西而去。
兩個時辰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遠遠的前面出現一座城池,江逐流知道,鞏縣就要到了。
江逐流這才舒了一口氣,看來今晚不用在野外過夜了。
他翻身下馬,牽著馬匹正要往鞏縣城門走去,忽然聽到路旁的樹林中有一個女孩子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