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沉淵
「廉蜮一族，當初你們千方百計想要重新回到永恆仙界，如今回歸之後，你們卻又沉寂了下去，告訴我，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大道天庭禁地之中，武鋒靜立在輪迴之門前，意念沉入輪迴界果，與廉蜮一族的那位神秘強者進行著交流。
當年，在武鋒飛昇永恆之後，祖龍、荒獸王都是第一時間選擇離去，但是廉蜮一族卻是突然間沉寂了下去，沒有了任何的動靜，這個怪異的現象曾經一度讓武鋒覺得難以理解。
按說，廉蜮一族對於回歸永恆的渴望並不亞於祖龍和荒獸王，甚至還要更加的強烈，但是如今真的回歸了永恆仙界，卻為何沒有絲毫的迫切？
「武鋒，感謝你真的將我們帶回了永恆仙界，但是因為某些原因，我們如今還不能回到瘟黃仙山之中，還要暫時托庇在你的身邊，還望你能夠成全。將來，我廉蜮一族一定會回報你的！」
蒼老渾厚的聲音在武鋒心中響起，正是那個武鋒一直未曾得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廉蜮一族神秘強者。
「是嗎？但是我現在就想知道原因。至於你所說的回報，我想我並不一定需要！」
武鋒卻是冷冷一笑，對於這個神秘的廉蜮一族強者，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
本來，瘟黃絕嶺被收入輪迴界果，只要武鋒願意，隨時都能知道瘟黃絕嶺中的一切，包括那個一直未現身的神秘強者。
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所考慮的就是希望對方能夠主動向他坦白一切。
然而，這麼長時間以來，這廉蜮一族竟然毫無動靜，這種極度異常的事情與當初在諸天世界之時，廉蜮一族表現出來的那種急切回歸永恆的情形絕對是太過大相逕庭。
意念微動，一道身影突然間出現在了武鋒的面前。
一個老人！
靜靜的站在那裡，蒼老、古樸、悲涼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讓人很容易能夠感受得到。
蒼老、古樸還很好理解，但是悲涼？
「的確很神秘，說說吧，我對你們廉蜮一族的故事很有興趣，當初，你們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從瘟黃仙山掉落諸天世界？」
武鋒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強行從瘟黃絕嶺中拉出的老人，也就是那個廉蜮一族的神秘強者。
「仙獸化形，對你們仙獸來說，這是只有真仙圓滿之境才能做到的事情。沒想到你竟然還隱藏了實力！」
武鋒心裡也是稍稍有點意外的，雖然他早就知道廉蜮一族的這個神秘強者的修為恐怕已經踏入了真仙境界，但是卻也沒有料到竟然已經是真仙圓滿，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太仙。
「真仙圓滿的意志，但是卻只擁有著真仙中期的力量。由此看來，這麼些年，你們在中央世界也沒有白白浪費光陰，沒有了仙靈之氣的支撐，喪失了太多的力量，卻反而能夠讓你們更好的打磨意志。」
武鋒的修為已經是太仙後期，面對一個真仙圓滿境的廉蜮強者，自然能夠一眼看出其所有秘密。
老者的眼睛猛的一亮，以無比讚賞的目光看著武鋒，道：「真是沒想到，你竟然能夠看出這一點，武鋒，看來我還是太低估你了。咦？你的修為——」
廉蜮一族的這個神秘強者起先並沒有注意到武鋒的修為，但是此時，當他的目光落到武鋒身上時，立刻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威壓和無法形容的力量氣機將他的眸光直接彈開。
這個發現，頓時讓老者大吃一驚。
要知道，他現在的力量雖然因為沒有仙靈之氣灌體的緣故仍然只是停留在真仙中期，但是他的意志可是已經昇華到了真仙圓滿之境。
能夠將他的目光彈開，讓他不能直視的人，就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對方的修為遠遠高於自己。
但是武鋒飛昇永恆才多長時間？
前後也不過才十來年的時間，怎麼可能修為已經達到了超越他的地步？
這種離譜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
「太，太仙！」
儘管老者再怎麼不相信，但是武鋒的修為卻是真實的擺在那裡。
一時間，以老者的心境，也是完全愣在了那裡。
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從武鋒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氣息，絕對不是剛剛踏入太仙境界的仙人能夠擁有，起碼，起碼也是太仙中期。
「沒錯，我的修為的確已經踏入了太仙，而且——是太仙後期！」
武鋒並沒有隱瞞自己的修為，對著老者緩緩開口，眼睛也是緊緊注視著對方，觀察著對方神情中的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轟——
老者瞬間石化！
那突然間睜大的雙眼以及微微張開的嘴巴，都足以說明他此時內心的極度震撼。
「武鋒，你是怎麼做到的？」
震撼之後，老者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
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這個問題是多麼的不妥和幼稚，自嘲似的笑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探你的秘密，只是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我沉淵在這永恆仙界怎麼說也修行了數百萬年，但是卻也從未聽說有人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將修為提升到如此高度，就算是仙尊最傑出的弟子都不能。武鋒，在諸天世界，你創造了無數個奇跡，沒想到在永恆仙界，你仍然能夠創造奇跡！」
老者的這番話說的不無感慨，同時也道出了他自己的名字。
「沉淵，我讓你出來，不是要聽你說這些沒有意義的廢話的，說吧，你們廉蜮一族當初那麼想要重新回歸永恆，如今我幫你們達成了所願，為何你們卻沒有絲毫要回歸廉蜮仙山的意思？」
面對沉淵的誇讚，武鋒不為所動，而是再次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而且，在他心裡也已經有了決定，如果沉淵的回答不能令他滿意，那麼他不介意讓廉蜮一族離開他的身邊，自生自滅。
以前，武鋒的確有著想要借助廉蜮一族勢力的想法，但是現在，在真正飛昇永恆之後，種種際遇之下，他不僅有了無量山，而且還擁有了強大的資本。
老實說，廉蜮一族的力量，現在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
當然，這自然不是武鋒想要放棄他們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其實還是廉蜮一族本身，自從飛昇永恆之後，武鋒曾經不止一次的詢問沉淵，他們的想法和目的，結果卻是每一次都沒有得到回應。
沉淵的態度和反應，老實說讓武鋒心裡十分的不爽，更是隱約間從廉蜮一族的怪異態度上感受到了某種危機。只是那時他剛剛飛昇永恆，還未站穩腳根，根本沒有心思來處理這件事情。
「唉！」
沉淵一聲長歎，看著武鋒，神色複雜的說道：「武鋒，你對我廉蜮一族的大恩，我們又怎會忘卻，我們又何嘗不想立刻回到瘟黃仙山，回到離別了無數歲月的族群之中。只是我們不敢啊！」
沉淵的話中帶著沉重的無奈，甚至，在那無奈之中，武鋒還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懼。
「這又是為何？」武鋒奇道，一種直覺，讓他覺得這發生在廉蜮一族身上的故事還不小。
「因為我們的運氣不好，當初你飛昇到永恆仙界的地點是西方仙境！」
沉淵終於作出了解釋，看到武鋒疑惑的神情，繼續道：「永恆仙界的仙人都知道，永恆仙界有四大仙境，分別由四大仙尊統治，東方羲皇，南方王母，西方帝天，北方盤古。在四大仙境之中，四大仙尊的意志盡皆覆蓋，任你再怎麼強大，在仙尊意志之下也是無所遁形！」
沉淵轉而對著武鋒一臉肅穆的道：「武鋒，你可能還不知道，當初你飛昇之時，在接受仙界意志灌體之時，實際上，帝天仙尊的意志也已經進入了你的真靈之中，今生今世，除非你的修為超越仙尊，凌駕於帝天仙尊之上，否則都別想擺脫他的掌控，你的生死，實際上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聽完這些，武鋒仍然是面無表情，而沉淵剛剛所說到的仙尊意志，他其實早就知曉，正因為知曉，所以，當初他並沒有接受仙界意志灌體，所以，在他的真靈之中也就不存在帝天仙尊的意志。
而這些東西，沉淵是不可能知道的。
「如此說來，你們廉蜮一族之所以選擇沉寂，是與仙尊意志有關？」
武鋒自然聽得出來，沉淵話中所要表達的意思。
但是他卻是更加的疑惑，因為仙尊意志的問題，對於從諸天飛昇永恆仙界的人的確是個巨大的麻煩，但是這廉蜮一族卻並非是由諸天世界飛昇，而是回歸永恆。
對於他們來說，在進入永恆仙界之時，根本不需要接受仙界意志灌體，以此來成就仙格，位列仙班。
既然不需要接受仙界意志灌體，那為何廉蜮一族不敢現身？
「你剛才說到帝天仙尊，怎麼，當初你們掉落諸天與他有關？」
武鋒從沉淵的神情之間，能夠清晰的感受得到他對於帝天仙尊的那種深入靈魂的恐懼，也讓他心裡有了這樣的猜測。
但是沉淵的回答卻是很出乎武鋒的意料。
搖了搖頭，沉淵道：「不，當初我們之所以會從瘟黃仙山掉落諸天世界，實際上，並非是因為帝天仙尊，而是——我們的主人，王母仙尊親自出手做下的這一切！」
「王母仙尊，你們的主人？」
武鋒微微驚奇的應道。
「沒錯，瘟黃仙山正是位於南方仙境，而我們整個廉蜮一族都只有一個主人，就是南方仙境的統治者，王母仙尊！」
沉淵似乎沒有打算有任何的隱瞞，對於武鋒的問話和好奇一一作出解答。
「瘟黃仙山有多大？你們廉蜮一族的族群規模又是如何？還有，在你們族群之中，最強者的修為又達到了何種境界？」
武鋒對於沉淵的這番話卻是有著相當大的懷疑和不信。
王母仙尊是什麼人？
永恆仙界僅有的四位仙尊之一，統治著整個南方仙境，以她的能力和身份，怎麼可能會做出收服廉蜮一族這等事情來？
況且在武鋒看來，廉蜮一族，他們與生俱來的能力的確有些特殊，但是卻遠遠算不上逆天級別。
就像沉淵，或許在一般人眼中，他已經足夠強大了，但是在真正強者眼中，仍然是弱小得如同一隻螞蟻。
「呵呵，武鋒，你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告訴你，我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半點的虛假。」沉淵從武鋒的問話中，聽出了武鋒的疑惑。
回道：「瘟黃仙山到底有多大，老實說，就連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這樣說吧，瘟黃絕嶺足夠巨大了吧，但實際上，它只不過是瘟黃仙山一個不起眼的稜角。至於我們廉蜮一族的規則，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整座瘟黃仙石都被我們廉蜮一族佔據，其規模有多大，你可以自己想像。」
沉淵說到這裡，聲音微微停頓了一下，看他的樣子，似乎是陷入了某種沉思。
武鋒的眼珠也是微微一縮，在他的腦海中，瘟黃絕嶺那如同天障的恐怖體積清晰無比的顯現出來。而沉淵剛才說什麼？
如此恐怖的體積，竟然只是瘟黃仙山上一個不起眼的稜角？
那麼真正的瘟黃仙山得有多大？
還有按照沉淵的說法，整座瘟黃仙山都被他們廉蜮一族佔據，如此龐大的族群也是太過恐怖了些。
鋪天蓋地？
好像不足以形容啊！
沉淵從沉思中清醒，再次搖了搖頭，似乎沒有得出結論，道：「至於你所問的我們廉蜮一族的最強者修為，因為我離開永恆仙界的歲月實是太過漫長，所以根本就無法判斷，但我可以告訴你，當年在我掉落諸天世界之時，我們廉蜮一族的最強者，其修為是荒仙巔峰，正在衝擊圓滿。無數歲月過去，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成功！」
武鋒點了點頭，對於沉淵的這個說法他也是覺得無可厚非。
「荒仙巔峰，衝擊圓滿！」
武鋒口中喃喃自語了一句，對於廉蜮一族的實力有了全新的認識。
荒仙！
整個永恆仙界也是屈指可數，能夠踏入荒仙境的仙人，無一不是雄霸一方的強勢人物，站在了力量的巔峰，受萬仙敬仰。
哪怕是荒仙初期，也絕對是無數人仰望的強大存在。
而廉蜮一族的最強者，在無數歲月之前，其修為竟然就已經達到了荒仙巔峰，朝著圓滿邁進。
雖然武鋒知道，從荒仙巔峰邁入圓滿，其難度之大恐怕還要遠勝於從上仙境踏入荒仙。因為如果沒有強大的本源氣運加身或者改變命運的契機到來，無論如何努力也絕對不可能成功。
一步天階，命運輪迴！
永恆天階的最大意義其實也就在這裡。
得到永恆天階的認可，獲取天階中那神秘的力量，對於仙人來說，並不意味著馬上就能得到無上的力量，而是在於，你的問道天途被無限延伸，賦予你一個永恆的高度。
「王母仙尊當年為何要將你們打入諸天世界？」
武鋒問出了這個問題。
沉淵沒有說話，只是神色複雜的看著武鋒。
最終，他開口道：「對不起，武鋒，這件事太過重大，恕我不能告訴你！」
「相信我，這件事你不知道的話反而是件好事，也不會因此惹禍上身！」看到武鋒的神色微微有些難看後，沉淵急忙又補充了一句，表示自己之所以如此做，其實是為了武鋒好。
「武鋒，這裡應該還是西方仙境吧，只要是在西方仙境，我現身之時，相信帝天仙尊已經第一時間知曉，將瘟黃絕嶺丟棄吧，否則，你會有覆滅的危機！」
沉淵直到現在才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雖然周圍的環境讓他感覺非常的陌生，但是下意識裡，他已經認定武鋒必然還是在西方仙境。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永恆仙界的地域是多麼的巨大。
武鋒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修為提升到太仙後期，那麼說明，這十來年來，他肯定是一直在覓地潛修，也就一定還是在西方仙境境內。
「唉，如果當初飛昇之時，是在南方仙境該有多好！」
沉淵心裡不由如此感歎了一句。
但是接著，當他的目光落向武鋒的身後，巨大的輪迴之門時，極度不可置信的神情頓時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輪，輪迴之門？」
「嗯？」
武鋒也是驚奇的看著沉淵，沒想到一個算不上強者的廉蜮仙獸，竟然能夠認得出輪迴之門，這種事情由不得他不吃驚。
「武鋒，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會出現輪迴之門的？這不可能，輪迴之門不是早就隨著輪迴大界一起破滅了嗎？怎麼可能還會出現？」
沉淵一連問出了幾個問題，帶著明顯的急切。
「竟然連輪迴大界的破滅都知道，呵呵，你真的只是一頭普通的廉蜮仙獸嗎？」
武鋒饒有興趣的看著沉淵，琉璃神念和琉璃眼瞬間運轉到極致，開始仔細打量起沉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