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山上一座山洞裡,常衡、夜幕下的手正在和大力妖王雄霸對飲。雄霸為黑熊精所化,身材魁梧,巫族本來就身體高大,他比常衡兩人還要高上一頭,坐在那裡,猶如一座小山般,持著一人多高的青銅酒樽不住勸酒。
黃袍怪在一個照面,便被常衡和夜幕下的手聯手打的肉身破碎,妖嬰遁逃,雄霸心裡隱然有些吃驚。雖然兩人的實力他並不放在眼裡,卻是忌憚那枚突如其來的骨符,心中計較半天,如果換成是自己,也逃不了被一擊粉碎,妖嬰遁逃的下場。
想明白這些,雄霸臉上笑容更甚,連連勸酒。能修成妖嬰的妖怪,沒有一個是頭腦簡單的,哪怕是一頭豬,成了精也就是豬精了。既然心中明白這些,雄霸就放棄了把兩人拿來下酒的打算,一心等喝完了好送兩人下山。
相對於雄霸手中的巨大酒樽,常衡兩人手中的酒樽就小了很多,不過海碗大小,常衡兩人卻是看著這酒樽皺眉。雄霸連連勸酒,兩人也不好不喝,苦著臉,一仰脖,將酒樽中的酒一飲而下,火辣辣的感覺從喉頭一直衝入小腹,辣的兩人連連咳嗽。不過酒雖辣,裡面卻蘊含有豐富的靈氣,一入肚中立刻化為絲絲縷縷的靈氣融入金丹內。
將酒樽放到石桌上,立刻有小妖過來滿上。這兩個小妖卻不是那種笨手笨腳的黑熊精老虎精,而是兩頭兔子精。身高不到一米五,嬌小的身體,還未完全化形的腦袋上兩隻長長的兔耳,身上裹著一層樹葉所制的衣服,似乎稍微一碰就會掉下來。此時兩隻兔妖給兩人倒滿酒,就走到兩人身後,輕手揉捏起來。
「這他媽遊戲還有這個享受,早知道我也佔山為王了。」被兔妖如此伺候,夜幕下的手爽的瞇起雙眼,傳音對常衡說道。
常衡笑了笑,懶得理會夜幕下的手,舉起酒樽對雄霸示意一下,將酒一口喝光,心裡斟酌幾下,開口說道:「大王這裡果然好享受。」
雄霸拍著腿大笑幾聲,搖頭晃腦很是得意一番,而後說道:「我這不算什麼,你要是見到真正成仙得道的妖王祖宗,嘿,能嚇死你。」
「哦?」常衡心中一動,立刻從雄霸嘴裡得出一個信息,這附近有渡劫成功的妖王,而且和雄霸還有幾分關係,最次雄霸也曾進過人家的門。
想到這裡,常衡說道:「不知那妖王祖宗是何許人也?等得日後在下修煉有成,也去拜訪一二。」
雄霸直直看著常衡,好一陣時間才連連搖頭:「你?不行不行,我家那老祖脾氣爆的很,除非你達到和他一般的地步,否則外人進入他的地盤就會被抓去吃了。我還在老祖座下時,曾見過你們一個達到巫祝境的族人,因為得罪了老祖,被老祖一爪子拍扁,直接吞入肚中。」
雄霸越這麼說,常衡心中越好奇,畢竟進入遊戲一個多月了,所見到的實力最強的,也不過是熊嶺部落的巫老和眼前這個妖王,不過此時正事要緊,常衡將心頭的好奇壓了下去。
再次端起酒樽敬了雄霸一杯,常衡開門見山,直接說道:「大王,你也知道附近貧瘠,物產不多,養活不了我那麼多族人,所以我想和我的族人搬遷,還請大王讓開一條道路。」
「什麼?」雄霸直接跳起來,碩大的腦袋一腦袋撞在洞頂上,整個洞府都被震動,大塊的石頭簌簌掉落。落到地上,雄霸把眼一瞪,說道:「放你們走了,我們以後吃什麼?」
常衡端到嘴邊酒差點失手丟出去,這廝說話也太直接了,有這麼傷人的嗎。苦笑著將酒樽放到石桌上,手指在石桌上點了點,常衡說道:「只金烏部落一個部落離開,其他部落不動。」
旁邊夜幕下的手睜大了眼睛,他不明白常衡為什麼會這樣說。要救就全部救走,不救就一個不救,怎麼只救金烏部落,其他部落不管?
「難道這廝和金烏部落達成什麼協議,所以才拚命的拉我過來,要雄霸讓開一條路。等金烏部落成功遷移了,就會給他一定的好處。那這麼說來,這次的事情我虧了。」
想起白白損失的那枚裂空骨符,夜幕下的手臉色很不好看,直接傳音對常衡說道:「金烏部落給你什麼好處,讓你不要命也來這裡,黃袍怪身上沒有好東西,金烏部落給的好處我要一半。」
常衡深深看了一眼夜幕下的手,傳音回去說道:「如果能把金烏部落安全遷移出去,所有東西都給你。」
夜幕下的手滿意地點了點頭,回身靠在石椅上,一邊品味美酒,一邊享受兔妖的按摩。雄霸思索半天,忽然冷聲一笑:「金烏部落走了,以後我們的血食就少很多。要想放他們走也不是不可以,你得拿出能讓我放他們走的理由。」
常衡明白雄霸什麼意思,站起身來發出一聲長笑,看著雄霸,露出一絲詭異笑容:「大王,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打賭?」雄霸興奮起來,順手將巨大酒樽內的酒一口喝乾,看著常衡問道:「賭什麼?怎麼賭?」
「大王既然號稱大力妖王,自然一身力量強大無邊,在下不才,想要和大王賭一賭誰的力量大。如果我贏了,大王就請放開一條通道,讓我們離開,如果輸了的話,」說道這裡,常衡頓了一頓,才道:「以後大王隨意去各個部落挑選血食,我們絕沒有二話。」
夜幕下的手心中開始出現佩服二字,瞧瞧,這話說得真有水平,以後隨意去各個部落挑選血食?現在不就是這樣麼,賭贏了能自如離開,賭輸了也沒什麼損傷,可比自己坑蒙拐騙強多了。
「好,就賭了。」雄霸才不去管常衡話語裡的小技巧,把手往地面一拍,啪的一下一塊磨盤大小的青花石直接碎成粉末,瞪著眼睛問道:「說吧,怎麼賭。」
看著雄霸,常衡微笑著,慢條斯理說道:「賭誰的力氣大,為了公平,總共比較三次,三局兩勝為贏。第一局由一個人選擇比較什麼,下一局由勝利的那個人選擇。如何?」
「好。」雄霸來了興趣,而後問道:「那第一局……」
「第一局麼,大王乃是妖嬰期高手,不會拉下臉皮和小子爭吧?」常衡微笑著看著雄霸。
雄霸點點頭,大手一揮,示意常衡先做出選擇。
「等等,那要是平局呢?」夜幕下的手開口問道。
給夜幕下的手一個讚許的眼神,常衡慢慢說道:「如果平局,以大王的身份而言,自然也算是輸了。」
雄霸感覺不是個味,卻又覺得很有道理,一時間也懶得去想,示意常衡快點開始。
「對了,既然是賭誰的力氣大,那就不能使用法力,只能憑自身力量。要知道大王可是妖嬰期,若是使用法力的話,我們兩個一起上也不是大王的對手。」常衡又著重提出這點。
雄霸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知道了。快點說,第一局咱們比什麼?比搬山還是拔樹?」
雄霸語氣裡充滿了興奮,常衡詭異一笑:「第一局,咱們比這個。」
常衡伸出手,在夜幕下的手和雄霸詫異的眼神中,抓住雄霸頭上的黑毛,輕輕將雄霸數百斤重的身體提起來,原地轉了一圈,而後放下,伸手道:「大王,該你了?」
雄霸愣了,茫然看了常衡一眼,然後伸出手抓住自己的頭髮,使勁往上提。看著雄霸一二三喊著號子,憋得臉色通紅,本來一張黑臉現在簡直比鍋底還黑,夜幕下的手強忍著沒爆笑出來。這廝太逗了,居然想出來這個辦法,試問別說雄霸,就是天上那幾位聖人,不使用法力,誰能用手抓著頭髮把自己提起來?
哼哧哼哧運勁半晌,雄霸頭上的毛髮都被他自己抓掉了上百根,雙腳卻始終沒有離開地面一步,最終終於頹然放棄,承認自己輸了。
「那好,開始第二局。」常衡笑吟吟,站在那裡原地不動,「現在比一下,看看誰能把自己扔的遠。」
誰能把自己扔的遠?雄霸哼了一聲,站在洞口,奮力往外一跳,整個人嗖的一下消失在空中,遠遠看去只剩下一個黑點。良久後,雄霸才得意洋洋大呼小叫架著一股妖風快速趕回來。
「怎麼樣?我贏了吧?」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雄霸哈哈大笑,信心滿滿的說道。
常衡早已回到石桌邊坐下,一邊喝酒,一邊微笑著說道:「不。」
「為什麼?」雄霸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只是他一張黑臉,怎麼都看不出臉色變化。右手在石桌上一拍,整張石桌嘩啦一下碎成碎片。
「你那是跳出去的,叫做立定跳遠,不是把自己丟出去的。」常衡指出雄霸的錯誤。
「那你丟丟看?」雄霸有些惱火。
「我不會。」看著雄霸,常衡笑的風輕雲淡。「所以,第二局算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