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密信
人生悲苦,莫過於少年喪母,中年喪妻,老年喪子。以至晚年,最得意最幸福的便是看著膝下兒孫滿堂,繞膝而歡。但現在呢?親眼看著自己兒子的人頭躺在眼前,這份痛苦,這份衝擊,到底有多厲害?
李破軍,一生從戎,殺過的人流過的血,難以計算,可以說,他早就坦然面對死亡,不在畏懼死亡。但現在真正看到自己的兒子死掉,這份痛,還是讓李破軍感到內心俱裂,痛得他肝腸寸斷!
此時李府上瀰漫著一種悲傷,李家人除去李破軍外,都再祭奠李珣。
而李破軍則是將自己縮在書房內。
書房內,李破軍坐在椅子上,雙手都顫抖的厲害。原先還很紅潤的臉色也已經變得蒼白,並且一臉的殺意和怨恨。
「李靖!李淵!」李破軍咬著牙低吼道,聲音宛若魔鬼一般,透著猙獰。
突然,李破軍的腦海中浮現一段話。
「自作孽,不可活!」
頓時,李破軍猛然一怔,宛若受到了重創一般,又像是發瘋一般,開始喃喃自語念叨這句話。
想到自己為了祖上傳下來的誓言,便這樣活著,一心的想要完成誓言,卻辜負了自己的家人,現在還連自己的兒子都間接的死在了自己的手中。一想到以後自己的親人將一個個遠離自己,都死在自己的因為上,李破軍是全身顫抖,無助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祖上的誓言大又如何?家沒有了,談什麼?家人都死乾淨了,就算是李家亡國又有何價值?
「父親,難道我錯了嗎?」李破軍老淚縱橫,看著頭上的天空問道:「當年的你不願復仇,被爺爺親手趕出家門,所以我從小立下誓言,一定要完成復仇大任,回報楊家的恩情,替爺爺完成心願,但現在。父親,你是不是早就看出這一點,寧願被去除家門,也不願意復仇?而讓李家保存血脈下去?父親,孩兒是不是都做錯了?楊家的恩情固然重,但那畢竟都是千年的事情了,千年的時間,足以讓所有事情都煙消雲散的,父親,我該怎麼辦?」
舉頭三尺有神明,李破軍無助的抬頭問自己已經去世的父親,想從他那裡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是收手,還是繼續復仇?
李珣之死,讓李破軍痛不欲生,只不過驛站的楊成千卻是欣喜萬分。
他身為楊家嫡系,這次前來大唐便是為了聯繫大唐內的嫡系楊家,以及取得李破軍的幫忙。這次李珣之死狠狠打擊了李破軍,所以楊成千相信,李破軍一定會憤起報仇!
「若是能讓大宋起兵,然後再借李破軍與六少爺之手,那便好辦!」楊成千的書房內,楊成千奸笑的想到。
「李家,希望你們能承受住我們楊家的怒火,哈哈,你們打死也不會想到,我們楊家的手段!」楊成千冷笑自語道。
隨即楊成千便起身出去,朝著寧馨的房間走去。他希望可以通過這次刺殺事件,說服寧馨,讓寧馨出兵攻打大唐,從而慢慢展開計劃。
只是楊成千不知道,此時寧馨的心,已經繫在了大唐之中,確切的點,應該說是李家身上。
書房內,寧馨聽著楊成千的話,微微蹙了蹙眉,心中思索了起來。
出兵?開玩笑,這事萬萬做不得。先不說大唐的兵力如何,就算是大宋自身,也不會閒著無聊浪費自己國家市民的性命去做那種勞民傷財的事情。
先前之所以那麼和楊成千那樣說,其實也是為了拖延。楊家發展很迅猛,在朝廷之間早就網羅人脈,所以群而上奏說要出兵,就算皇帝也不能斷言拒絕。再說了,楊家開出的條件異常的大,當今的大宋朝主又是個心機大野心大的主,所以也有些動心。
不過現在呢?自己已經心繫李靖了,寧馨還會想著兩國出現紛爭嗎?可以說,現在就是寧馨的大哥主戰,真的派兵而打,那寧馨也會想盡辦法勸阻,不讓戰爭發生。
「公主,我為你的安全感到擔憂,真是沒有想到大唐竟然這麼亂,竟然敢刺殺公主殿下,真是罪該萬死,回到宋朝後,老臣一定回稟聖上,讓大唐給我們大宋一個交代!」書房內,楊成千一臉氣憤的說道。
寧馨笑了笑,道:「夫子嚴重了,這只是遇到一件小事而已並非什麼大事,夫子莫要多慮了!」
楊成千搖了搖頭,道:「公主,話不可這麼說,大唐本就是亂臣賊子出身,我看刺殺之事很可能是他們故意為之!對了公主殿下,楊家來人了,是否找機會見上一見呢?」
楊成千低著頭,眼眸內閃過一絲冷光。
寧馨一愣,隨即心中揣摩了一下,隨即笑著道:「既然如此,那便見上一見,還請夫子多多操心了,好了,寧馨累了!」
楊成千點了點頭,隨後拱手,道:「既然這樣,那老夫便安排。公主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老夫前告辭了!」
說完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只剩下思索的寧馨。
夜裡,李靖正在書房裡思索著接下來如何出手對付李破軍時,突然便見老大求見。
「怎麼了?」李靖問道。
老三拜倒,道:「回殿下,寧馨公主有密信送來!」
「哦?密信?」李靖一聽,頓時來了興趣,隨即趕忙從老大那裡拿了過來。
打開信,李靖瀏覽之後,那臉色的由凝重變得鎮靜,最後變得欣喜。到最後甚至直接站了起來,滿臉的興奮。
信上沒有什麼其他內容,只是寧馨向李靖講述楊家在大宋朝的勢力,以及自己這次訪唐的目的和楊家的陰謀。
信中寧馨並沒有表達多餘的感情,但李靖看得出來,寧馨是完全把信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然也不會寫下這封信來。
「楊成千,老傢伙,來到了大唐,你以為還能跑得掉麼?你楊家所有人,我都要一個個揪出來,然後一個個除乾淨!」李靖冷笑著說道,緊握著信中沒有鬆開手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