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楓走後,韓曉禮的秘書小王有些好奇,韓曉禮的為人他是很清楚,最大的特點就是一個穩字,無論什麼決策都是建立在不失敗的基本上的,這次支持頂尖拍攝一部文藝片,雖然在經濟上,中影的確是不會有虧損,但是萬一影片質量過低,對於中影的在業內的口碑卻是有影響的,韓曉禮會冒著砸自己招牌的風險同意這個合作實在是有些讓人意外。
「您真的認為頂尖能拍好這部片嗎?」
韓曉禮耐人尋味地笑了起來:「你覺得我們中影這麼多的導演中,能有人拍文藝片賺錢嗎?」
小王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韓曉禮看著窗下:「你覺得這個林楓是個什麼樣的人?」
「依我看,他應該是一個有熱情,有能力,卻有些衝動的年輕人,不過我猜他應該是背景不錯,也不會在乎這點錢吧。」
韓曉禮搖了搖頭,果然自己這個三十多歲的秘書還是稍微嫩了點,能說出那番遠見十足的話,能寫出這樣三個精彩的劇本,林楓怎麼會是那種看不清實現與夢想之間差距的人呢?他身上那種淡然可不是能裝的出來的。
不知道是何緣故,韓曉禮從林楓的身上隱約感覺到了一種氣質,一種狠勁,一股對自己,對別人都不留餘地的狠,那是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的人才有的氣質,韓曉禮也只在幾位參加國抗美援朝的一些父輩人身上看到過類似的氣質。
拋開中影高層的身份,作為中國老一輩電影人,韓曉禮倒還真有些隱隱的期待,這個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到底能拍出一部什麼樣的電影來,韓曉禮內心甚至有些好奇,如果這次的投資失敗,下次見面,林楓還能不能一直保持那種泰然自若的神態呢?
北城中影公司的辦公大樓裡,剛下飛機地唐小惜看著那長長的台詞表,秀麗的眉毛不自覺縮在了一起,像極了一個正被惡毒婆婆刁難的小媳婦。
「你不是說真的吧,我演女主角?電影女主角?」
「當然,難不成你要演男主角?」
林楓彈了彈煙灰,問著旁邊斯文又略帶高傲的年輕導演:「你看怎麼樣?」
陸釧與林楓同年,也是28歲,人非常的消瘦,長長的頭髮頗有幾分藝術家的氣息,在中影工作了這麼久,也不知道見過多麼美女的他,卻沒料到自己會如此失態,在唐小惜一進門起,陸釧就一直看著她目光呆滯,震驚於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氣質清新動人的女孩,聽到林楓問話,他才從失神中恢復過來,滿意點著頭。
「很好,外形氣質都非常符合,就是年紀小了點,再化點妝就可以了。」
林楓當初千挑百選到這部觸不到的戀人,出發點就是為現在的唐小惜量身打造的,清純少女因為網絡的爆紅,人氣一直高居不下,但是在世人的眼裡她一直都是個空有外貌氣質的花瓶,毫無才華可言,想要扭轉這個局面,唐小惜就不能一直止步不前,拍一部有文藝氣息的小眾電影是最佳的途徑。
而觸不到的戀人是一部穿越時空的愛情電影,女男主角分別在不同的時空生活,通過一個神奇的郵箱聯繫,在劇情發展中,女主角與男主角幾乎沒有對手戲,台詞也不多,剛好可以適度地掩蓋唐小惜演技不足的問題,這就是林楓為什麼選定這部電影作為唐小惜處女作的原因。
當然想要讓唐小惜真正拍好這部戲,對於導演的要求就近乎苛刻了,導演需要完全把握整部戲的感覺與氛圍,稍有偏差就可能讓整部電影失去色彩,所以初次當導演的陸釧雖然被劇本深深打動,還是有些不放心非要親自來看看唐小惜,到底是不是適合演這個女主角。
在陸釧癡癡得注視下,唐小惜禮貌地對他笑了一下,走過去拉起林楓到一邊,臉色有些慘白,小聲質問:「你們拍電影為什麼不著茜姐演,我可真沒演過戲,你就不怕我搞砸了嗎?」
林楓看著她的緊張兮兮地模樣,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宋茜現在雖然也在北城,不過她的古裝戲還在拍攝期,沒有檔期,演個電影而已,你不是平時天天號稱的自己是網絡小巨星,事到臨頭該不是怕了吧?」
唐小惜最禁不起林楓激她,挺了挺胸部,拿出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氣魄,逞著強:「誰說的,本姑娘有什麼不敢的,你要是敢把斯皮爾伯格拉來,我就敢演印第安納瓊斯∼」
聲音大得讓陸釧聽得都一抖,這姑娘年紀不大,氣魄可不輸於他這個大老爺們。
這時候,劉大海也辦完事情回來,對林楓匯報了他聯繫黃壘來主演這部電影的情況,他已經聯絡了北京電影學院,給黃壘的經紀人報了價格,經紀人沒有說同意,只說把三十萬的報價提高到了五十萬,有了五十萬才願意與頂尖談。
這個壞消息讓陸釧在一旁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自己雖然對於當導演嚮往已久,但是自視甚高的陸釧,對自己第一部電影要求的十分嚴格,他答應林楓導這部戲有兩個前提條件,一個就是唐小惜要經過自己的把關,第二就是必須請到黃壘來演男主角。在陸釧的心目中,這部觸不到的戀人的男主角星賢,黃壘絕對是不二的人選。
而黃壘現在是剛出了唱片,又在人間四月天中把徐志摩演的入神三分,正是他事業的巔峰期,林楓為了這部電影,把所有的資產抵押,加上唐小惜博客的廣告收入,不過只有一百多萬的資金,雖然這是一部小成本電影,攝制組也是免費的,但是這麼人多每天的吃喝拉撒,加上出外景,燈光膠片,僱傭幾個小配角等等,算下來能給黃壘的片酬是不能超過三十萬,別說再加二十萬,就是再拿一萬出來都很困難。
在眾人都沉浸在一股絕望的氣氛中的時候,林楓卻沒有表現出絲毫被挫敗的樣子,他現在最不希望聽到的消息是。「對不起,黃壘現在沒有檔期。」「黃壘現在有課程要教,沒有時間。」這種沒有談判餘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