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顆無名星球上,嬴政和光尊的戰鬥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此時的光尊已是傷痕纍纍,連頭髮都被嬴政削去了幾縷,束髮的絲帶更是早已斷裂。披頭散髮、衣衫破爛、滿身血跡的他狼狽之極,哪還有平時的半點風采!
「砰」地一聲倒在地上,光尊的肩背上又多了一道長長的傷痕,勉強用劍支起身體,平時揮手間便能毀天滅地的他此時卻連劍都幾乎拿不穩。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挨了多少劍、多少拳,如果不是體質畢竟不同於凡人,早就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了。不過饒是如此,他也已是到了強弩之末,只怕下一次再倒下,就別想再爬起來了。
而嬴政卻是毫髮無傷,他那一身甲冑比之光尊那身白衣的防禦力可不是高了一點點,光尊偶有能擊中他身體的,也最多只是在甲冑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劍痕,卻未能傷到他分毫。
不過雖然沒有受傷,嬴政的臉色卻越來越冷凜,到後來他已經根本不再問光尊是不是願降,下手也越來越重,那種越來越明顯的殺意就算是個白癡也能感覺得到。
事實上嬴政的耐心已經快被磨光了,光尊到了這樣的地步都依然不肯低頭,而他卻沒有多少時間再和光尊耗下去了。雖說顧忌到光尊的身份他遲遲未下殺手,可是這次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縱虎歸山那是萬萬不能!最理想的自然是能迫使光尊臣服,可他向來是思慮周詳,不會那麼一廂情願地只考慮好的結果。他雖自信不會敗給光尊,可卻考慮到萬一這個老傢伙是個石頭腦袋不肯轉彎,定要一條路走到黑,那他該怎麼辦。
所以他才會命王翦帶兵攻佔了元光界,就是準備萬一無法逼使光尊屈服而不得不下殺手的時候,那麼若在事後再出兵元光界,有了準備的晨光對付起來就要麻煩許多。更不要說晨光還很可能在他出兵之前就先帶人溜了。看了晨光這些年在元光界的表現就知道。這個傢伙實在夠得上堅忍陰毒這四個字,而這種人暗中搗起亂來,足以帶來不小的麻煩,何況這還是一個主神。所以為了不在之後多費手腳,還是及早消除隱患,乘此時機一併解決了的好。
不過雖然已經想好若是光尊實在不肯就範的話該如何解決,但那解決地方案實在是無奈之下的下下之策,若非萬不得已。嬴政是不會想要使用那個方案的。可是現在看情形,卻是逼得他非得走那最後一步了。
「降不降?」長劍直指著半跪於地的光尊,嬴政的語聲也像劍鋒一樣地森寒。
光尊渾身一凜,嬴政的殺意是那樣明顯,這一句不是詢問,而根本已是最後通牒。光尊之所以到了這樣的地步都不肯低頭,就是認定嬴政其實不敢真的把他怎樣,他若一死,那事情就有地麻煩了。就算是嬴政再加上那幾條元龍,也無法長期鎮壓光之本源的暴動。而想要等到另外一個光之元尊的出現。那實在是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所以他才立意死撐到底,反正最多只是吃點苦頭而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遲早有一天他會把今天所受的羞辱全部討回來的!可是現在看情形卻很不對頭,嬴政分明已經動了殺心。這位皇帝行事向來是肆無忌憚,若是橫下心來,那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的!
見光尊沒有反應,嬴政也不再遲疑,留給他的準備時間已經不多了,若再拖延,很可能便使得一番心血付諸東流。既然這個老東西抵死不降,那麼留著只能是禍害。與他為敵者一向只有兩條路,不是臣服就是死。哪怕是另一系的元尊也不能例外!
「我降!」
隨著光尊的急呼,嬴政的長劍硬生生地停在了離他額頭不到半分地地方。一縷鮮血自光尊地眉心流下,卻是被長劍帶起的鋒銳劍風所傷,如果他的叫聲再晚出口一點點,那柄寶劍一定是已經貫額而入了!可見嬴政剛才絕對不是虛張聲勢,而是真地想要他的命。
「立誓!」嬴政的長劍未曾移開,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光尊苦笑了一聲,事到如今他可說已是一敗塗地,根本沒有任何和嬴政討價還價的籌碼。如果不想連命一起輸掉的話,那就只有放棄自由。物競天擇,勝者為王,而雖然不甘心,但就是光尊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位皇帝無論是心計還是能力都勝他許多。由這位火尊來掌握統御權,的確是很適合。
既然輸了就要認輸,尤其是在這樣不可能有半點僥倖的情況下,死撐下去的後果就是一切成空。光尊可不想為了一點面子而把一切都斷送掉,現在連最後的一點仗恃都消失了,那麼再不肯低頭就真地是沒救了。
「以吾之名立下血誓,今後願受淨世火尊的節制,但有所命,無不遵從。此誓,刻於天心,永不言悔!」
話音剛落,一道極細的血線就自他心口處的一道傷痕中射出,凝成一顆血珠沖天而去,然後,整個星宇都閃爍起七色虹光。
看到虹光,白起一聲長笑,暮然收手後退,對青冥神君喝道:「你的主子都已降了,你還不束手就擒!」
青冥神君呆呆地看著那星空中絢麗的光影,他自然知道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出現這樣的異象。長歎一聲,他收起了神器,下令所有光系所屬停止抵抗。光尊都已降了,那這場仗還有什麼打下去的必要。
其實說穿了,這場戰爭地勝負關鍵根本就在兩位元尊身上,他們不過是兩個至尊用來引對方上鉤的餌而已。現在既然勝負已分,那麼他們的拚鬥就再沒有任何意義了。
於此同時,元火界中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元火界可不像元光界,雖然調兵出征,但守衛的力量依然雄厚。能夠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戒備森嚴的皇宮內苑,那麼這個人階位起碼也在主神這一級。
月寧宮書房中,雒羽擱下筆,看著書案上墨跡未乾的嬴政畫像怔怔地出神。自從嬴政出征之後,她就整天呆在這間書房中,寄情思於筆墨,以至現在書房裡到處都是嬴政的畫像。
看到她那樣子,旁邊幫她磨墨的秋雅輕輕歎了口氣,自從嬴政走後雒羽就常常這樣地發呆。這也能理解,自從遇到嬴政之後,她還從沒有離開過嬴政。而雷冰這幾日則是越來越暴躁,現在正在花園裡練拳,其實說是練拳,不如說是在發洩。說起來最可憐的還是秋雅,她的思念之情不比雒羽和雷冰稍遜,但卻不知該怎麼排解。
此時一個宮娥端了兩碗蓮子羹進來,秋雅正想伸手去接,可手才舉起,就站在那裡不動了。而原本癡癡看著畫像的雒羽似是感覺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還未及抬起頭來,就被那個扔掉了托盤的宮娥一指點在了印堂上,失去了意識。不過就在她軟軟倒下的時候,無數符印自書房的四壁和地面升起,組成了一個困神陣,只是這個困神陣可比前兩次只是由一枚玉符發出的困神陣威力要大得多了。
那個接住雒羽倒下的身體的宮娥身上水光一閃,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赫然正是那個被嬴政算計了兩次的男子。看著身外的牢籠,這個男子冷笑了一聲,那個皇帝真的把他給當傻瓜了,同樣的伎倆居然連使三次,真以為這樣就能抓住他嗎?
大陣固然威力會增大,但相對的能量波動也會明顯許多,當然這所謂明顯許多只是相對於他而言。如果這個陣要對付的是神,哪怕是主神也察覺不到這個陷阱,可惜秦皇卻估錯了他的修為,他在進來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了這個佈置。不過這個困神陣雖然威力比前兩次要大了許多,但這次來的卻是他的真身,要破不過是舉手間事。而且這次那個該死的皇帝還有光尊連同那條元龍全都不在,除了本源的結界,還有什麼能夠困得住他!
再說……看看臂彎中的雒羽,他得意地笑了。這個獵物沒料到他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潛入,雖然匆忙間發動了陣勢,但卻沒能及時脫身,終於是落在了他的手裡。
身上水光亮了起來,一**地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開來,只是三四波衝擊,那個困神陣就搖動了起來。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困神陣一起動,元火界的守將應該就已收到了警訊,雖然他並不畏懼,可也不想因此而耽誤了時間。和嬴政打過的那兩次交道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誰知道那個陰險的皇帝是不是還有什麼佈置,還是快點離開的好。
在第九波水光撞擊到神陣上之後,神陣終於崩潰。
就在神陣崩潰的時候,因為受到能量的衝擊,整個書房的牆壁和地面隨著佈陣材料的粉碎整個錄落了一層,而在下面赫然還有一個繁複之極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