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她睡覺?楊笑心中嘀咕著,難道我就沒有動作?我會這麼「老實」,打死我也不相信!不過看她的臉色淡定自若,自己還真是「禽獸不如」了。
「這兒是哪裡?」楊笑打破了彷彿有些暖昧氣氛,四周打量了起來。
「這兒是孟府的另一處宅院!」孟姚氏垂著頭輕語著。
「昨兒下午你暈倒之後……我--我就叫街房鄰居把你抬到這兒,你--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孟姚氏輕抬秀首,看著楊笑怯生生地說著。
楊笑笑了笑道:「還真的謝謝你了,沒有幫我抬回衙門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孟姚氏睜大明亮的雙眸道,「你走出衙門後,那位救我的姐姐,還有上官將軍都出來找你了!那--那上官將軍好像還哭了!」
「哭了?」楊笑訝然了,「她為什麼哭?」
「我也不知道,後來我就去東大街了--」
想起那些往事,楊笑便心灰意冷,淡淡地道:「管他哭不哭,什麼隆王、哼哈二將,那些個鳥事,鳥人都讓他們去折騰好了。」
孟姚氏聽得渾身一震,突然問道:「我聽趙恩人說,你是老皇帝欽點的主帥,連天下第一的文將都要聽你的,難道你不想當官了?」
楊笑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反問道:「當官好嗎?」
孟姚氏凝眉沉思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吐道:「我不知道好不好,如若是蔡縣令這般官兒那不當也罷,但如若是陳閣老、上官裴的官兒,那是天下敬仰!」
「噫!」楊笑一臉驚訝地看著她,歎道,「沒有想到你居然也懂得這麼多!」
孟姚氏彷彿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顫道:「楊--師--父,莫非--我說不對?」
楊笑笑道:「對,對極了!誰敢說你不對,當官要思民愛民,方才對得起這個官字,如若只為權利而不擇手段,那麼即便當上也是遭人唾罵!」說到這裡楊笑不由地苦笑道:「唉!我如今都退出來了,還講這麼些鳥事幹麼!」
孟姚氏呆呆地聽著,聽到最後見他又說起了粗話,俏臉不由嫣紅一片。
二人閒聊著,孟姚氏時不時的臉紅讓楊笑不由地想起了清兒姑娘,自己既然不查銀了,那麼清兒妹妹也理所當然的不要查二里埔漕幫的秘事了,免得又節外生枝。
可如今自己在這裡養病,如何通知得到清兒呢?要是清兒妹妹突然回到長恆縣衙,找不到自己又走了那怎麼辦?
孟姚氏又不認識!噫,等等,孟姚氏不認識,可陳將軍認識,趙黑子應該也認識,對對對,讓孟姚氏跟趙黑子說一聲不就了的了。
「孟夫人!」楊笑朝孟姚氏低喚了一聲。
孟姚氏怔怔地想著心事,被楊笑一聲叫喚回個神來,驚呼道:「楊師父,你有什麼事?」
楊笑笑道:「你幫我一個忙,幫我捎一個口信給趙黑子!」
「什麼口信?」
楊笑於是把剛才自己所想的方法一一告訴了孟姚氏,孟姚氏想都不想就答應了,然後起身便與楊笑告辭,往衙門去了。
待孟姚氏走了之後,楊笑便下了床,走出臥房。
這是一個寬蕩蕩的孤獨的小院落,楊笑一走出房門,便感覺到這座院落已在長恆縣之外了。
八月驕陽似火,儘管是在清晨,陽光卻依舊有著強烈的灼熱感。
遠處轟轟的咆哮聲隱隱約約地傳入耳際,離黃河不遠!那不是離七里埔很近了!離漕幫也近了!
昨日由於磕破了腦袋,再加上心情極差無比,這才讓風寒悄然蝕身,不過昨天睡了一夜,除了四肢感覺無力外,其他的倒也沒有什麼。
大院內兩株不知名的大樹參天而起,讓原本燥熱的心靈多了幾分清涼。
楊笑大喜,樹蔭下陰涼自不必說,如若能在兩棵樹幹之間結成一個網,晃晃蕩蕩美美地睡上一覺,那豈不是人間至樂!
楊笑想到這裡立馬就行動了起來,繩網不好弄,但他運氣卻似乎好極了,居然在一個半掩的廂房內找到了一張與王標一樣的老爺椅,有了它一切都好辦,繩子大把!
楊笑三下兩下便把老爺椅綁在兩樹中間,然後一個跨馬動作跳了上去,搖搖晃晃地瞇起了眼睛。
點點的樹影光斑、單調枯噪的知了彷彿催眠曲一般帶著楊笑走入了夢境。
夢幻中彷彿有一縷仙音自天而下,淙淙如泉水一般清澈入底,山澗邊美如仙子的清兒翩翩起舞、一個小石墩上蕙丫頭握書成卷,低眉輕吟著,而琴蕭蕭飛針如梭彷彿在繡著什麼……
突然,那縷仙音一改原先的清柔變得錚錚陡起,干戈之聲躍然而出,更讓楊笑驚訝的是舞劍中的清兒姑娘突然變了一個人似得,抖起了劍花往蕙丫頭和琴蕭蕭身上撲去……
楊笑嚇了一跳,連忙大聲驚呼,卻什麼也叫不出聲,到得最後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
「哎喲!」楊笑撫摸著摔痛的屁股,臉色蒼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望著空中搖晃的老爺椅,心中仍有餘悸。
南柯一夢!
就在楊笑回憶夢中的情影時,遠處的一個廂房內又傳出了錚錚如金戈般的琵琶聲。
原來是真的有人在彈奏,會是誰?難道是孟姚氏彈的?
楊笑輕手躡腳地往那廂房走去。
廂房虛掩,臨窗處一個曼妙熟悉的人兒猶抱著琵琶,滿臉淚痕深情地輕撫著琵琶。
眉黛遠山、淒楚哀怨,每次相見都給了楊笑不同的震撼。
沒想到一個棺材鋪老闆的兒媳婦,居然會彈得這麼好的一手琵琶!真是不可思議,也不知是孟府祖墳冒煙,還是孟姚氏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也許是吧!不管前世後世,美女身邊是非多,這是一條亙古不變的真理。
孟姚氏似乎也感覺到有人在聆聽著她的琵琶之聲,於是素手一捂琵琶聲便嘎然而止。
轉頭一看,見是救自己的楊師父,不由歉然地笑道:「楊師父,我睹物思人情不自禁地彈了起來,撓你清幽了!」
楊笑搖了搖頭歎道:「琴為心聲,琵琶又何償不是,要說撓清幽,那也應該是我了,你是個有故事的人,我雖不知道但亦可聽出這琵琶聲中的金戈鐵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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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昨日,雖然不多,但一小章是一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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