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父子成仇
「你要是敢送,我保證你當天晚上就被拉去填墳。」張天祐橫了郝帥一眼。
郝帥嘿嘿乾笑,道:「開個玩笑,我又不是腦殘,哪會送那玩意兒。」
「知道就好。」張天祐把歷史雜記往床上一扔,道:「你明天去字畫店買幅字畫,最好品味高雅一點的,不用花多少錢,還能讓老丈人高興,何樂而不為。」
「這能行嗎?」郝帥有點擔心。
張天祐笑了笑,道:「我只管出主意,至於行不行,那就是你的事了,不過送字畫都比送煙強,你自己看著辦吧!」
「唉!」郝帥沒有辦法,撓撓頭,道:「也只好這樣了,明天中午我就去字畫店看看。」
「隨你的便。」張天祐把被子鋪好,道:「你們三個玩吧!我先睡了。」
「睡吧!我打完手槍也睡了。」郝帥的話讓張天祐一臉黑線。
…………
第二天上午的課結束後,張天祐正想和白婉茹、雷雲一塊兒去吃飯,卻被老教授叫住了。
「師父,您找我什麼事兒?」張天祐問道。
老教授呵呵笑道:「沒什麼事兒,就是今天是我兒子的生日,晚上你要是沒事,就來我家吃個便飯吧!」
「這事兒啊!」張天祐笑了笑,道:「昨晚我就聽郝帥說了,不過我去沒關係嗎?會不會太打擾了?」
「打擾什麼,我也想讓我兒子認識一下你這個弟子,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七點,我在家等你。」老教授把這事定了下來。
雖然答應下來,不過張天祐也有點撓頭,因為他不知道該送點什麼生日禮物好,昨晚他已經告訴郝帥要送字畫了,要是他也送字畫,未免有點落郝帥的面子,而且普通書畫店的字畫也不是多麼精品,送出去也沒什麼面子。
張天祐因為腦子裡想的都是送什麼禮物,所以中午吃飯的時候,白婉茹和雷雲都看出了他的異常,白婉茹關心道:「天祐,你是不是有心事?」
「沒有。」張天祐搖搖頭,道:「只是在想一件事。」隨後,張天祐把他想的事說了出來,道:「我現在就是頭疼,也不知道該送什麼東西才好。」
「咳,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不就是送生日禮物嗎!簡單。」雷雲說道。
「哦。」張天祐笑了笑,道:「那你說送什麼好?」
「送塊白玉唄,都說白玉無瑕,既然楚楚她老爸那麼清廉,送白玉剛好合適,而且普通白玉的價格也不算貴,有個幾百塊就能買個白玉飾品,多好呀!」雷雲說道。
「唔。」張天祐想了想,道:「倒是也可以,不過我沒學過白玉鑒定,也不知道能不能淘換到好東西,萬一沒淘換到好的,反倒弄塊次品送出去,那玩笑就有點大了。」
「這個簡單,你可以找你老師啊!他可是考古學的頂尖人物,要鑒定一塊玉的好壞還不容易。」雷雲說道。
張天祐呵呵一笑,道:「這怎麼行,我師父可是送禮對象的老爸,哪有拉著老爸給兒子買生日禮物的,你想的也未免太天真了。」
雷雲皺皺鼻子,道:「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就是出個主意,采不採納就是你的事了。」
聽到這話,張天祐就覺得很耳熟,仔細一想,不正是自己昨晚對郝帥說的那番話嗎!沒想到現世報居然這麼快,不到一天的時間就遭了報應。
張天祐微微苦笑,道:「讓我再想想吧!」
白婉茹把手放在張天祐手背上,道:「天祐,其實你可以做一件手工品啊!連木牛流馬那麼複雜的東西你都能做出來,隨便做個手工品也沒什麼問題吧!」
張天祐搖搖頭,道:「我也考慮過要送手工品,不過給我的時間實在太少了,只有幾個小時時間,我手裡也沒工具,也沒材料,根本就做不出來。」
「這……」白婉茹輕蹙娥眉,一時間也沒什麼好辦法。
張天祐拍拍白婉茹的手,道:「沒關係,車到山前必有路,剛好我今天下午沒課,還有的是時間讓我考慮。」
「嗯。」白婉茹點點頭,微笑道:「如果實在想不出來,乾脆你就自己寫幾個字,讓書畫店裝表一下好了,我記得你的毛筆字很漂亮的,送的出手。」
「唔。」張天祐想了想,道:「會不會和郝帥送的衝突了?」
「不會,你讓他送的是字畫,以郝帥的性格,他肯定會送連字帶畫的那種卷軸,可你送的只是純粹的書法字,而且還是自己動手寫的,兩者有本質的不同。」白婉茹說道。
聽白婉茹這麼一說,張天祐心中一動,點點頭,道:「也好,那我就寫一幅字,不過字的內容要寫什麼呢?」
「我覺得寫那個就可以了。」
「不,我覺得還是寫這個好。」
「唔,寫哪個呢?」
三個人就寫什麼字展開了熱烈的討論,最後三人終於統一了意見,時間也因此到了下午上課的時間,白婉茹和雷雲都去上課了,張天祐因為下午沒課,就跑去校外,忙活送禮的事。
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六點半,張天祐開車直奔老教授家而去,這次張天祐並沒有帶上白婉茹和雷雲,畢竟這是別人的生日,她們跟著去不太合適。
「叮咚——」門鈴聲響起,正在屋裡聽著長輩說教的郝帥趕緊站起來去開門,心裡這個高興啊!「這到底是哪個天使大姐拉我出的火海啊!」
「二哥!?」開門後,看到門口站著的居然是張天祐,郝帥一下就愣了,「你怎麼來了?」
張天祐托起眼前的卷軸,笑道:「師父叫我過來的,這不連禮物都帶來了。」
「呃……」郝帥看著張天祐手裡的卷軸,問道:「二哥,你這不會也是字畫吧!」
張天祐好笑的看著郝帥,見他一臉緊張,笑道:「放心好了,只是我自己寫的一些字,和你的沒有直接衝突。」
「呼,那就好。」郝帥鬆了口氣,趕緊把張天祐讓進來,沖裡面大喊道:「爸、馮叔,馮爺爺的關門弟子來了。」
張天祐剛走進來,就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兩個中年男人,其中一個長的和郝帥有五六分相似,另一個卻和老教授的眉宇間有些相似,只看長相,張天祐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正是夏寧市等級最高的兩**oss,市委主任郝愛國和市長馮坤。
「老爺子的關門弟子?」郝愛國聽到張天祐的身份,略顯驚愕。
馮坤卻細細打量了張天祐幾眼,不禁暗暗點頭,其它方面不說,至少從外在的氣質方面,張天祐就有過人之處,馮坤身在官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但他卻有點看不透張天祐,這個發現讓他在欣賞之餘,也不禁暗暗心驚,不知道什麼樣的環境和遭遇才能造就張天祐這麼一個人,小小年紀居然讓他這個閱人無數的市長大人看不透深淺。
作為主人,馮坤笑著站起來,道:「原來是我父親的關門弟子,歡迎歡迎。」
「馮叔太客氣了。」張天祐道:「聽說今天是您生日,時間也是太急了,我也沒什麼時間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這幅字是我自己寫的,可能不太好看,還請您笑納。」
「哦,自己寫的字?呵呵,那肯定差不了,快坐吧!」馮坤把卷軸放在身旁,對郝帥道:「郝帥,你去把你馮爺爺和楚楚叫過來。」
「好。」郝帥答應著,朝旁邊的書房走去。
張天祐在沙發上坐好,對郝愛國道:「您好,郝叔。」
「哦,你認識我?」郝愛國微微一笑。
張天祐搖搖頭,道:「第一次見您,不過郝帥和您長的很像。」
「哈哈,原來根在這兒呢!我說呢!」郝愛國笑了笑,道:「剛才我聽我們家郝帥叫你二哥,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大學同學,目前也住在同一間宿舍,我們宿舍一共四個人,按照年齡排序,我排在老二,郝帥是老三,所以平時我都叫他老三,他叫我二哥。」張天祐解釋道。
「原來如此。」郝愛國點點頭。
就在這時候,老教授和馮楚楚、郝帥從書房裡走了出來,一眼看到張天祐,老教授哈哈大笑,道:「天祐,來了啊!」
「師父。」張天祐趕緊起身,上前摻著老教授,道:「師父,您剛才又忙什麼呢!」
「沒忙什麼,就是教楚楚一些鑒定古玩的本事,這丫頭也算有點靈性,要不是她對考古沒什麼興趣,我早就把畢生所學都傳授給她了,不過幸好她對考古沒興趣,不然你這麼好的徒弟我上哪找去啊!哈哈……」老教授的笑聲感染了所有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模樣。
張天祐微笑道:「師父過獎了。」說話間,老教授坐在了沙發上。
老教授看了馮坤一眼,然後看到了他旁邊的卷軸,問道:「馮坤,這卷軸是什麼?」
「哦,是您學生寫的一幅字,我還沒來得及看。」馮坤如實答道。
「是天祐寫的?呵呵,快拿來給我看看。」老教授頓時就來了興趣,讓馮坤把卷軸遞給他,老教授就把卷軸上的綁繩解開,將卷軸緩緩打開。
「好字!」卷軸打開,上面的字是用柳體書寫,結體嚴謹、瀟灑自然,端是不可多得的好字,只看字體,就讓老教授讚歎一聲,而馮坤和郝愛國顯然沒想到張天祐的字居然寫的這麼好,頗有大家風範,比當下很多書法家的字都要漂亮。
但是當眾人欣賞完字體,再看到字面上的內容,都是暗暗點頭,內容是一篇《愛蓮說》。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
馮坤為官清正廉潔,正與這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相合,散文結合著一手漂亮的柳體,讓馮坤很是喜愛,見老教授愛不釋手的樣子,連忙道:「爸,這是您徒弟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您可不能貪墨了。」
「臭小子,你說誰貪墨!」老教授狠狠地瞪了馮坤一眼,戀戀不捨的把卷軸捲好,然後對馮坤道:「作為懲罰,這幅字就在我這掛上一年,你沒意見吧!」
馮坤的臉頓時苦了下來,道:「爸,這幅字我是真心喜歡,您不能這樣啊!」
「屁!」老教授吹鬍子瞪眼睛,道:「你平時那麼忙,哪有功夫欣賞字畫,放你家也是浪費,這字就暫時放我這了,等你什麼時候不忙了,我再還給你。」
「爸,您這……唉!」馮坤對自己這個老爸是真沒招。
老教授可能也是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開口道:「行了,瞧你這出息,不就是一幅字嗎!讓天祐再給你寫一幅不就行了。」
「爸!那意義不一樣,這是我的生日禮物,代表他的一番心意,就算再讓您學生寫一幅,那也不是他的心意了,要不您看這樣成不成?反正那什麼天祐也是您學生,讓他多幫您寫幾幅字就得了,這幅字您就換給我吧!」馮坤苦求道。
「唔……」老教授似乎被說動了,有點猶豫的看了張天祐一眼,張天祐道:「師父,我覺得馮叔說的對,反正我是您弟子,您以後要是需要,弟子一定幫您寫上幾幅,可這幅字是我送給馮叔的生日禮物,您看……」
雖然沒有說的很明白,但這意思老教授卻是明白了,戀戀不捨的摸摸卷軸,老教授心疼的遞給馮坤,隨即威脅道:「你小子最好把這幅字收藏好了,我以後要是看到這幅字受到什麼損傷,小心老子的巴掌!知道嗎!」
馮坤大囧,鬱悶道:「知道了,爸,您兒子現在好歹也是一市之長,您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啊!家裡沒外人也就罷了,要是傳出去,您兒子我還有何威信可言,又怎麼能把夏寧市的管理工作做好?」
「行了行了,還一套套的了,別以為你小子現在是市長,就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告訴你,你還差得遠呢!再說天祐是我關門弟子,他又不會出去亂說,你擔心什麼!」老教授訓斥道。
為了迎合老教授的話,張天祐連忙道:「馮叔,您放心,我嘴巴很嚴的,今天聽到和看到的事肯定把它爛到肚子裡。」
既然連張天祐這個小輩都這麼說了,馮坤也就不再計較,而這時候廚房裡也走出來兩個婦人,她們分別是郝帥和馮楚楚的母親,經過介紹後,張天祐也是叫了兩聲阿姨,兩個婦人看到張天祐這麼懂禮貌,又一表人才的,心裡都很喜歡,不過因為正忙著做飯,所以招呼兩句,就進廚房幫忙去了,今天的大廚是老教授的妻子,她們也只是打打下手。
趁著做飯的這段工夫,張天祐和郝帥、馮楚楚三個年輕人坐在一塊兒情聖的聊天,老教授則和馮坤、郝愛國坐一塊兒,聽他們講述最近一段時間在工作上遇到的問題。
「前不久司馬家的二小子遇害,現在司馬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四處追查兇手,我看司馬宏現在有點過於瘋狂了。」郝愛國皺著眉頭說道。
馮坤也面色略顯凝重,道:「司馬宏這個人我也略有瞭解,是個護犢子的人,而且心胸狹窄,眼裡融不進沙子,現在他的二小子死了,這種反應倒是可以預料,只是他未免做的有些過分了,要是在不加以約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只是把那些地下勢力攪了個亂七八糟,明面上的短期內倒是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我也挺好奇的,不知道到底是誰有那麼大膽子,居然敢殺司馬宏的兒子,如果這個人是個充滿正義感的人,我倒是願和他喝一杯。」郝愛國說道。
馮坤搖搖頭,道:「不管他是正義使者也好,邪惡化身也罷!既然他觸犯了法律,那首先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才對,不過在他臨死前,跟他喝一杯倒也不錯。」
「這人確實帶種,就是不知道他現在在哪,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咱們夏寧。」郝愛國說道。
這時候閉目養神的老教授睜開了眼睛,道:「這件事你們兩個不要多管,有些事情既然涉及到家族問題,那就不是你們這種芝麻綠豆的小官能管的起的,只要這邊動靜一響,國家肯定會派人過來查這件事,你們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
老教授的話讓郝愛國和馮坤點了點頭,雖然他們不怎麼甘心,但這件事畢竟涉及到世家,而世家的水有多渾,他們心裡很清楚,別說他們只是一個小小的市委主任和市長,哪怕是省長,甚至中央的一些權貴,要是遇到世家問題,都會一籌莫展,這就是世家的力量了,好在幾十年前的一場大革命,讓這些世家的實力受到了極大損害,不然危害恐怕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