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黨指揮槍
「別告訴我說什麼看上我在國外那點資源了,我又不是笨蛋,最開始的時候我可能還會真的相信這個借口。可是現在都到了這種情況了,你覺得我還會相信嗎?」
姜雲峰玩味的看著周衛國,毫不理會對方雙目如電一般看著自己的眼神,直接開口說道。
「你很聰明。」
周衛國沒有回答姜雲峰的話,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說道:「我要抓人,你有什麼人想抓的嗎?」
「我有很多人想抓。」
姜雲峰很快就做了決定,認真的看著桌子對面的周衛國,雖然不明白他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是不管他所說的抓人究竟是逮捕或者暗殺,只要他採取了其中的一種方式做事,姜雲峰相信自己都能夠接受,畢竟這也算是自己對那些世家的報復方式之一。最關鍵的是,由對面的那個中年男人或者說中年男人所代表的那個群體出面,總比自己出頭要好得多。更何況,姜雲峰相信,只要是對面那個男人想抓的人,在這個京城軍區或者說華夏的地面上,還沒有人能夠逃得出去,因為,他現在就是京城軍界第一人!
拿出一個名單,姜雲峰伸手遞給了中年男人。
周衛國抬手接過姜雲峰遞給自己的那張紙,沉默的看了許久,才慢慢的抬起頭,嘴角處漸漸的劃起一道不知道是諷刺還是感慨的笑容,平靜的說道:「看樣子,這個世界上還真的很少有錢做不到的事情啊!」
這張紙上有很多個名字,都是連朱則辰的國安局都沒有掌握的人,他們隸屬於這一次對付姜雲峰的各大世家,或者說,他們是受各個世家控制,然後在這一次暗殺姜雲峰的行動中或多或少的參與進來。看著那些詳細的通話記錄以及證據,周衛國非常清楚,除了那些殺手身邊的人,沒有任何人能夠搞到這麼機密的東西,即便是國安局無孔不入的特工們,對於這個名單上的某些人也只是謹慎的懷疑,而沒有那麼詳細的資料在手上。
姜雲峰沒有解釋什麼,他總不能告訴周衛國自己給了那兩個殺手的經紀人每人五億美金要他們把所有幫助殺手過關的人的資料都留下來,也不能告訴周衛國自己給了血色聯盟十億美金,讓他們把要暗殺自己的所有僱主的資料都交給自己,然後才派人暗中順籐摸瓜找到所有的人。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姜雲峰對朱則辰說的那樣,他也許不是最有錢的人,但是他是對敵人最捨得花錢的人。
「全都抓起來。」周衛國把那個名單扔給剛剛走到這張桌子的朱則辰,淡然的說道:「有哪個王八蛋敢跑,全都給我斃了!」姜雲峰沒吭聲,只是低下頭沉默了片刻後,忽然抬起自己的頭,用很認真的表情問道:「許華呢?」
之所以這麼問,他是經過認真的考慮之後,最終發現自己不管怎麼壓抑,都沒能控制住那個念頭,才會脫口而出,勇敢的問出這句話。但是讓姜雲峰意外的是,周衛國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或者說就像根本沒聽到這句話一樣,一雙臥蠶眉依舊是平靜如水,反而是招招手叫來一個服務生,讓他拿來一瓶度數不是很高的白酒,在兩個人的杯子裡各自倒了一杯酒。
周衛國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看上去度數不高的白酒其實就像燒刀子一樣辛辣,入喉便化作一道火線,割的傷痕纍纍,他的眉頭皺起。享受著這種痛並快樂的感覺,深吸一口氣,嘶聲說道:「不要執著於誰想殺你,關鍵在於你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這句話不知道算不算是某個答案。姜雲峰不解,沉默地端起杯中白酒。凝視片刻,緩緩啜下,只覺得苦澀難受致極。「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獨立於社會當中。人總要有依靠的東西,就像我父親活著的時候,不管我惹出多大的禍來,華西沒有人敢動我,因為他們都知道,動了我,就會惹怒我的父親,而我的父親如果發怒的話,在華夏的土地上,沒有幾個人能夠承受的住他的怒火。」
周衛國看了一眼姜雲峰,繼續淡然說道:「後來我才知道,這就是所謂家族的力量。」
「現如今,有許多人都想殺掉你,因為一旦你要是死了,你建立的那個龐大的商業帝國的根基也就沒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這個已經有些雛形的商業帝國肯定就會崩潰。」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周衛國慢慢的抬起頭,直視著姜雲峰說道:「你必須要承認,你的力量還是太弱小。縱然你能不顧一切的用大筆財富逼得那些與你為敵的世家陷入手忙腳亂之中,但是一旦他們也孤注一擲,拚死相搏的話,你是承受不住他們那有著幾百年底蘊為支撐的反擊的,這一點,相信你自己也知道。」
「有時候,你必須承認,退讓也是一種戰略性的撤退。」
姜雲峰安靜的聽著,大致明白了眼前的大人物要表達的意思,可是安靜終難持久,他忍不住蹙著眉尖說道:「我的家人受到了傷害,我是一個男人!」他指的自然是在澳洲的刺殺當中,韓雪重傷,自己也被人刺殺。
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那麼他就算擁有了全世界又能怎麼樣?
周衛國微微的瞇起眼睛,端起杯中烈酒一飲而盡,沒有開口說什麼,唇角泛起一絲微笑,這笑容落在人們眼中,卻是那樣的冰冷。
飯店外面的大街上這時候已經空無一人,天色早就像是預感到什麼一樣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京城凱旋廣場方向,忽然傳來無數聲巨響,美麗的煙花沖天而起,在夜穹裡綻開,似一朵朵艷麗的花。
今天是華夏的國慶節,每年的今天晚上,京城為了慶祝建國多少多少週年,都會按照很多年來的歷史習慣,慷慨地施放著煙花。然而在照耀夜空的煙花背景下,沒有多少人注意到有些零碎的槍聲響起,在這些繁瑣的聲響中,在京城某些繁華街道上穿掠的尖銳警報聲,竟變得有些落寞。
京城警備區司令部,國安局,總參情報局。伴隨著尖銳的警報聲,從這些地方湧出無數輛綠色的軍車,而汽車上面站的都是荷槍實彈的華夏軍人。
幾千名華夏軍人分做無數支行動小隊,分別湧入民航總局,京城公安局,衝進了國防部的一個秘密軍事基地以及京城郊區的一個看上去很平常的小區住宅樓。只用了不過短短半個小數的時間,便有數不清的人被京城軍區的部隊嚴密的控制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時有政府官員和軍官,因為涉及某橡尚未公開的絕密調查,被帶離各個建築。他們再也不復往日的風光淡然,雙手被死死地縛在身後,表情慘淡,在軍區官兵的嚴密看押下,狼狽地鑽進軍車,被逮捕往黑夜之中的軍事監獄。這是一場由國安局發起,京城軍區配合的清洗,從軍隊到地方,無數隸屬於林家,許家甚至肖家,郭家的政府官員,全部被彪悍的軍人肅然清洗了一遍,任何有嫌疑參與到某些事情,或者說被嫌疑參與到某些事情之中的政府官員及軍官,全部被打落塵埃,難以再起。
周衛國沉默望著窗外,看著街道上呼嘯而過的軍車,面無表情。
他不在乎首都政治界得憤怒反應,不在乎這些世家的憤怒反彈,更不在乎那些軍方大佬們的勸說。也不會在乎媒體的報道和所謂民眾的反應。因為他是一個純粹的軍人,一個只對這個民族,這個國家負責的軍人。
姜雲峰冷冷的看著周衛國,忽然說道:「軍隊不能干政,你這麼做,難道就不怕成為眾矢之的?」
周衛國端起酒杯,手腕微頓,左手扔了一顆花生入唇中輕輕嚼著,微笑說道。
「就在你走進來的那一刻,也有人想要殺我。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也許那兩名來自東南亞的殺手,表面上是想殺你,也許真正的目標是我?因為有人不想你跟我見面。」
姜雲峰一怔,腦子裡開始快速思考著這件事的可能性,卻發現不得不承認,周衛國所說的事情並非沒有可能性。
「可是,你還是不應該這樣公然的對那些政府官員下手啊。」姜雲峰還是有些焦急的看著周衛國,他並不想這個未來的國之脊樑因為這件事參與到某些未知的漩渦當中。周衛國聽了姜雲峰的話,意味深長的看了姜雲峰一眼,夾了一筷青菜,狠狠地摁入翻騰的火鍋底,平靜說道:「有的時候,你不要只看到事情的表面。你清楚我只是需要一個借口而已,不過你給我的那個名單,確實令我有些驚喜,能夠把這些隱藏在政府裡的世家老鼠全部挖出來,是你的功勞。」
說著,他又一臉古怪笑意的看著滿眼擔心望著自己的姜雲峰說道,」況且,你怎麼知道我是擅自行動呢?難道,你忘記了我們黨多年以來的口號嗎?
只有黨,才能指揮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