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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山為絕頂我為峰 第五章 離去 文 / 美杜莎的石頭

    第五章離去

    從很小的時候,藍曉鷗就聽自己身為檢查官,深諳心理學的媽媽說過。

    要看一個人是否快樂,不要看他白日的笑容,而要看清晨時分的一剎那表情,是茫然恍惚,是憂愁滿面,還是鬥志滿滿。

    現在,望著眼前這個如嬰兒般入睡的男人,藍曉鷗發現,自己也許真的愛上這個不快樂的男人了。

    但是她知道這都是不可能的,身為上海高檢副院長的母親和上海金融界頭面人物的父親即使再縱容自己,甚至允許自己跟小時候的玩伴們來往,但是他們以及他們背後的家族也不會允許自己嫁給一個普通的商人!

    藍曉鷗還記得,自己小時候跟父母生活在中海的時候,是多麼的無憂無慮。可是隨著父母回到上海,一切就都變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被計劃,上學,畢業,結婚,然後死去。對於愛情,在十五歲那年知道家族準備給自己找一個能幫助家族發展的姻親時,藍曉鷗就徹底死心了。

    只是自己還是愛了,就像一個見到帥哥的花癡一樣愛了。

    其實每個女人都應該花癡一回。所謂幸福地女人,就是說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碰到正確地男人。然後不擦肩而過,恰好花癡了一次。

    忍著還有些酸痛的身子,藍曉鷗悄悄的下了床。

    穿好自己的衣物,輕輕的蹲在床邊,仔細的打量這個奪走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藍曉鷗很難想像。這個像個鄰家男孩的男人,心裡究竟有多少秘密,在他的心底裡究竟有痛苦,讓他連睡覺的時候都緊皺著眉頭。

    悄悄的收拾好自己,藍曉鷗慢慢的走出那個留下了自己二十年人生中最美麗剎那的房間。

    在踏出房間的瞬間,已經是滿臉淚水的藍曉鷗在心底說。

    「如果有一天你能來到我的面前,我一定會嫁給你!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再見了。只屬於我一個晚上的愛人!」

    姜雲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還有些頭痛的他根本沒搞清楚自己在哪,像在家一樣掀起自己的被窩準備起床。

    然後,姜雲峰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愣在那裡!

    潔白的床單上,一朵嬌艷的紅色梅花在綻放,彷彿在向面前的人訴說著女孩痛苦的心事。

    姜雲峰慢慢的重新靠在床上,努力的回憶著昨夜的事情。

    喝多了的姜雲峰隨著眾人來到了酒店,大家玩了一會牌,幾個互相看對眼的男女就各自離去,只剩下醉得不省人事的姜雲峰。王晶本來打算讓跟她一起的李偉把姜雲峰送到房間去,卻意外的被藍曉鷗攔住了。

    詫異的看著藍曉鷗,深知她們家情況的王晶對她說道:「曉鷗,你搞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

    展顏一笑,嘴角劃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藍曉鷗說道:「晶晶,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放心吧!」

    說完,就把王晶和李偉給趕走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吻了吻姜雲峰的額頭,藍曉鷗緩緩的脫下身上的衣物,露出潔白無暇的嬌軀,鑽進了姜雲峰的懷裡,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道:「今夜,我只屬於你一個人!」……

    睡夢中的姜雲峰自然不知道這些,這廝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個美麗的春夢呢。

    看著床單上的落紅。姜雲峰的心裡有一種莫名的痛楚。

    作為一個骨子裡充滿中國傳統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姜雲峰對於自己的女人有著近乎偏執狂般的執著,況且這個女孩已經為自己留下了最寶貴的東西。而自己的直覺告訴姜雲峰,他必須找到這個女孩,否則他會後悔一輩子。

    但是,又到哪裡尋找呢?

    當姜雲峰見到王晶時,王晶出奇的沒有對眼前這個男人表示鄙視。

    如同在講述一個故事,王晶用平淡的語氣述說著藍曉鷗家的背景。諸如父輩或在政府部門身居要職,或在金融商場呼風喚雨。在上海那座繁華的大都會可謂是名門望族。

    末了,王晶用近乎宣判的方式說道:「即使你有幾個錢,可是在那家人的眼裡,你也只不過是個暴發戶。他們是絕對不會讓曉鷗跟你在一起的。甚至,如果他們知道你的存在,那麼迎接你的將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你的事業,生活都將被毀掉!所以,曉鷗讓我告訴你,忘了她吧!」

    忘了我吧!

    不能怪藍曉鷗氣餒,實際上她所想的沒錯,不論是在現在,還是在信息高度發達,人們各種理念百花齊放的後世,生活將再也沒有從前的那般純粹,在這個沒有英雄的浮躁年代,發達的物質文明社會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精神虛空,現在再也不如從前,光靠著信念,或者個人的努力,就可以彌補那些無法逾越的鴻溝和天塹。

    身份和地位,正在成為一個決定人是不是成功的標桿。

    世界從來就不是美好的,處處都充滿著撕咬和爭鬥,所謂充滿智慧的人類社會不比獅豹虎狼這些獸群老殘病死的物競天擇溫情多少,甚至於更加的殘酷。

    一個出身平凡,有些資產的年輕人,如果他能達到所謂英雄的高度,需要付出多少?在藍曉鷗的理解中,姜雲峰遠遠達不到,即使達到了也要付出超乎常人的代價。而她,不希望自己的愛人受那麼多的苦。所以,她說。

    忘了我吧。

    無力的靠在牆壁上,姜雲峰真的想抓住那個女孩兒,把她抱在懷裡,告訴她,她的男人是多麼的強大,強大到不是所有人可以隨意毀滅,強大到可以保護他們的一見鍾情。

    也許,她的早熟讓她意識到了生活就是那座很難翻越和到達的雪山。即便通過。很多人也都遍體鱗傷,早已經心神疲憊。

    但是她不知道,不是每個英雄都願意駕著七彩祥雲,有的時候,英雄更喜歡默默的品味生活。

    難道這就是上天對我重生的懲罰?我永遠保護不了我的愛人?妻子的消失,秦月的受傷,加上藍曉鷗的離去。這一切的一切,讓姜雲峰幾乎崩潰,他頹然的坐在地板上,沒有了聲音。

    這一刻,姜雲峰覺得自己已經被世界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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