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在草原上飛奔,隊員們的心情都很輕鬆。流雲看著身邊的這幫隊員,不由長歎了一聲。
初期的訓練結束後,一份沉甸甸的責任壓在了他的心頭。三個月的強化訓練,讓這幫年青人身體素質得到很大提高,形象氣質也發生了變化。更重要的是,他們堅信自己會有光輝的前途,能夠成為一個強者,並為之忍受著自己對他們的所有折磨。這反而讓流雲對未來感到幾分茫然。
更讓流雲頭痛的是,他快沒錢了。當流雲虛心的向老卡請教如何才能賺到錢時,又被狠狠的打擊了一番。
「老卡,有什麼辦法能賺錢?」
「小雲,你怎麼能問一個高貴的魔法師這樣的問題?讓一個魔法師把冥想的時間用來考慮如何賺錢,是對他的侮辱。雖然魔法師是個燒錢的職業,但所有花費,向來都由貴族提供。也就是說了,我沒錢時,我只管向你要。」
雖然老卡說的是事實,但流雲認為,老卡這是典型的懶惰思想,是不想開動大腦思考問題的表現。
「小心少爺真沒錢時,掛牌把你賣了。」流雲在心裡咒罵道。
錢的問題是必須解決的,因為將來衛隊成立時,還要擴編滿200人,裝備、武器和日常的開支,花錢的地方太多。流雲想把衛隊打造一支精兵,沒有強大的經濟基礎,一切都可望而不可及。
「算了,暫時不考慮那麼多。」流雲覺得越想頭越痛,「車到山前必有路,沒有路我也要踩一條出來!」
黃昏,當牧場出現在眼簾時,流雲覺得自己看到了副中世紀歐洲的油畫。
藍天白雲下,是成群的馬兒、羊兒,連天的綠草間,座落著一排排精緻的木屋,縷縷炊煙緩緩的從木屋間升起。木屋的旁邊,有一條小河,河邊立著幾架水車,水車邊,是幾個正拎著水桶打水的婦人。
多麼寧靜溫馨的畫面啊,流雲不禁歎道。
老卡先進了牧場,一會兒,一位與他年紀相當的老人和他一起走了出來。
「二少爺,歡迎你的到來。」老人向流雲行了個禮。
「亞當斯大叔免禮。我帶護衛們來這裡,準備住一段時間,麻煩你安排下。」
「卡斯洛管家告訴我了,我會盡心安排好的。」亞當斯回道,眼光上下打量著流雲。
第二天,護衛隊正式開始訓練。這個階段,是進行戰鬥技巧訓練和魔法協同訓練。
把魔法協同訓練扔給老卡後,流雲自己負責起了隊員的戰鬥技巧訓練。
「從今天起,我將教會大家如何去戰鬥。有人可能覺得,戰鬥是件很簡單的事,戰鬥的勝與負,取決於力量的強與弱。很不巧的是,你們中多數人,只是初級劍士,最強的,也不過是高級劍士。以此來看,你們在大陸武士中,都是弱者。然而,事情的真相,真的是這樣麼?」說著,流雲朝阿旭招了招手。
阿旭站出來後,流雲又衝希波招了招手。「對不起了,小希,為了打破這幫小子思想上的禁錮,只好讓你犧牲下了。」
「希波,我讓阿旭與你對戰。你惹不想輸,就拿出全部實力。」
流雲的一句話,引發了一陣驚歎。阿旭只是個見習武士,而希波是高級劍士,實力的巨大差距,讓眾人都以為流雲是在開玩笑。
「而且,希波你可以使用武器,阿旭徒手。」不管眾人的驚歎,流雲繼續製造震撼效果。
希波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這是對一個高級劍士**裸的污辱,希波憤怒了:「頭兒,欺負弱者,不是劍士所為!」
流雲呵呵一笑,「希波,如果你贏了,我獎勵你一百金幣。如果你輸了,讓我踢下屁股。」
「好吧,少爺你堅持的話,那就比下吧。」少爺你是硬要送我一百個金幣啊,希波高興的說,早把什麼武士的榮譽丟到了腦後。
「希波,我要提醒你下,我教了阿旭一些東西,如果你不盡全力的話,小心你的屁股。」
你的屁股,我踢定了,流雲陰險地笑道。
「實力差距在那裡,教一點武技有什麼用,再說我還可以用武器。」希波完全沒把流雲的提醒放在心上。
「開始。」
流雲的話音落地,希波便揮劍向阿旭刺去。
「啊!」
一團白煙中傳來了希波的一聲慘叫,緊接「噹」的劍落地聲,希波華麗的躺在了地上,雙手捂面。
流雲走上去朝他臉上扔了個治癒術,然後在他的屁股上重重地踹了一腳。
煙霧散去,眾人看見阿旭雙手鎖著希波的咽喉,只要微微一發力,便可扭斷希波的脖子。
「媽的,他拿石灰粉扔我!這個不要臉的傢伙!」希波扭過頭看著阿旭大聲罵道。
眾人一片嘩然,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阿旭。阿旭,鄙視你,一百遍啊一百遍,每個人都這樣想著。
「放開他,阿旭。」流雲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你可以用劍,他當然可以用石灰粉了。如果這是在戰場上,你已經死了。」
看著目瞪口呆的眾人,流雲對這個效果相當滿意。
「這是你們今天的第一課,為了勝利,戰鬥可以不擇手段。放棄你們可憐的武士精神、劍士身份吧,把你們身體的每個部分,身邊的每樣東西,都變成武器,擊向對手的弱點,打倒他。」
隨著訓練的深入,隊員們慢慢地授受了流雲的思想。
特戰技乾淨利落的動作和強大的威力令他們深深的著迷:原來,頭、手、肘、膝,都能成為殺人的利器;原來,攻擊,不需要華麗,只求實用,防守,不需要漂亮,只求保命。
全新的戰鬥理念和戰鬥技巧,為他們打開了一片新的天地。訓練熱情高漲起來,你穿我的喉,我撩你的襠,你鎖我的頸,我別你的肘,你跟我玩陰的,我跟你玩狠的。
看著隊員訓練,流雲生出了這樣的感歎:這人啊,一旦學會了無恥,就會變得更無恥。
然而流雲不知道,因為他偶然的幾句話,在隊員的心中,他的無恥已經到了不可企及的境界。
「頭兒,我有點不明白的地方想問下。」一天,老實憨厚的鐵烈,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在訓練時來突然找上了流雲。
「嗯,你說吧。」
「難道,在和女人戰鬥時,我們也可以用這樣的招式?」說著,鐵烈紅著臉做了「襲胸」和「撩擋」的動作。
隊員們都停下了訓練,等待著流雲的回答,因為在這個大陸上,稍有武德的人,都不會對女人使出這樣的招式。
「當然可以用,而且要多用!」
「這兩招會讓女對手驚慌、生氣、害羞,帶來的後果是什麼?是讓她心神動搖,露出破綻,是勝利!」
「記住,在戰鬥中,沒有男人、女人,只有敵人。」
流雲大聲說道,他想起來前世戰場上的一個傳說:在一次邊境反擊作戰中,敵人的女兵,脫光衣服把槍藏在身後衝上來了陣地。年青的士兵們看著這群**女人,不知所措,部隊長期的教育令他們紛紛扭轉了頭。隨後,敵人的女兵近距離提槍掃射,士兵們全部躺在了血泊裡。
「人,可以無恥,但能做到少爺這一步的,沒有!」
隊員們激動地想到,紛紛在心中確立了流雲的偶像地位,從此身體力行的踐行著他的話。
關於魔法的訓練,也終於有了點希望。老卡在一次次的挫折後,終於暴走,讓隊員們充分享受到冰火二重天的快感。
「我說過,要集中注意力。如果有下次,你會看到磨盤大的冰雹出現在你的頭頂,你會在火海中聞到自己肉被烤熟的香味。」
老卡神情嚴肅的站在兩個剛從冰火蹂躪中恢復過來的隊員身前,惡狠狠的說到。
沒有人能想到,當一個和藹的老人揭下溫情的面紗時,居然露出了惡魔的面容。
巨大的壕溝突然出現,四個人影升空,四團守護之光同時閃起,四道閃電從天際匯成一道,擊在一根細細的樹樁頂部,柔和的治癒之光籠罩在隊員們的身上。看著又一次完美的配合,老卡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只不過,他老覺得四個飄在天上的人,像白癡一樣,什麼都做不了,反而讓人看著生氣。
他很快向流雲講了這個問題。
「呀,我把他們忘記了!」
在流雲的設想裡,風系小組,在將來是用來進行偵察、追蹤、暗殺和情報收集的,沒有考慮過用在戰鬥中。只是這些天一忙,就老讓他們在天上漂著。
搜腸刮肚地回想前世的知識後,流雲便在魔法訓練時間,開始折磨起風系小組來。
「作為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對敵人,你們要比任何人更陰更毒更狠更會保護自己。」
在向明瞭這個小組的使命後,流雲這樣向小組的成員說道,又隨口給這四人小組取了個「夜風」的名字。
特殊的使命,優於他人的感覺,一個酷酷的名字,讓四個可憐的孩子好一陣激動,全身心地投入了自己的學習中。後來,「夜風」所至,總是帶來濃濃的血腥味,聞者心寒。沒有人知道,他們原本都是善良的青年,只是被人教壞了而已。
晚餐時,流雲居然吃到了包子,是凱德堡裡的僕人老遠送來的。流雲感覺心中一熱,於是拉著僕人問起情況來。
「是小強送到府上的,他說少爺走的時候給的錢多了,水靈兒小姐忘記找了,所以又送了些包子來。小強跟我說你喜歡吃包子,我就送了過來。」
僕人的話,讓流雲心道生出了一絲失落。
「我倒底在期盼什麼?」流雲不禁苦笑了,「看來,她還是不想欠我一分一毫啊。」
想起那個弱弱的女孩,想起她空洞呆板的眼神,想起她看自己時那份刻骨的恨意,流雲搖了搖頭。
「其實,我們的遭遇是一樣的,我強暴了你,而命運強暴了我。你還有我可以恨,而我,恨誰?」
只是他沒注意到,既然是忘記了找錢,為什麼是送包子,而不是送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