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克拉蘇那傢伙居然死了……」聽到凡.克拉蘇的名字,雷繆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動容。
「沒錯。當時出手的是卡薩雷斯的頭號高手,在凱末爾傳奇鬥士中排名第七的鐵面。現場有多名總督衛隊成員都可以證明克拉蘇確實死亡。」
「是嗎?」雷繆輕輕晃動著手中的茶杯,「就算是『南界霸主』,單槍匹馬的對上集社,也一樣力不從心啊。不過……堂堂的南界霸主啊,就這麼默默無聞的死在卡薩雷斯這種小地方,梟雄末路還真是難看。」
梟雄末路……嗎?或許是感覺到了雷繆話中些許蕭瑟的意味,伊賽婭也有些驚奇的停了下來。她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掛著萬年不變笑容的鷹衛隊長,心中卻在回味剛才他所說的話。
沒錯,就算是「南界霸主」這樣的絕世強者,對上集社也一樣會力不從心。可是,眼前這個總是笑瞇瞇的傢伙,又憑什麼能帶著帝國鷹衛的「區區」一個小隊,對抗集社整整三年之久呢?雷繆隊長,您究竟又是何方神聖?
房間裡沉默了片刻,雷繆才揚起他的笑臉,繼續說道:「好吧。不說那個倒霉的傢伙了。他死了也好,今後我們的工作也可以清閒了。說說其他人吧。」
「是,隊長。那個叫莉諾亞的女人,她的身份要比張文複雜的多。首先是,她與五年前出道,在聯邦和商業聯盟都紅極一時的神秘歌手瑪麗.雪諾有十分密切的關係。根據我們的一個情報員所說,他的一個朋友曾經不止一次看到過這個女人出入瑪麗.雪諾在聯邦的宅邸。」
「哦?五年前她還在聯邦嗎?」
「是的。她是在大約一年之前來到卡薩雷斯,並且以莉諾雅的名字進入阿爾米修斯學院,成為念術系教師。我調查了她獲得假身份的渠道。然後就得到了這些資料。」伊賽婭一絲不苟的說著,拿出了幾份資料擺在雷繆面前。
「秘銀的新任情報科暫代主官……呵呵,看來紅寶石覆滅之後,秘銀的情報科碰到了人才方面的難題呢。」
「正如閣下所說。在紅寶石覆滅前夕,安德烈曾經利用手頭的權利,調動了秘銀情報科超過九成的力量。其結果,就是秘銀的情報系統與紅寶石一起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否則,秘銀的首腦團絕不會讓這樣一個缺乏經驗的女人擔任如此重要的職務。」
「斷了爪牙的老虎和爪牙還沒有長齊的雌豹的組合啊……雖然跟我想像中有點不一樣,但還是有點意思。」雷繆笑著抿了一口茶,站起身來看了看窗外,「走吧!」他突然毫無徵兆的說出一句,然後便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啊?走?去哪兒?」雷繆跳脫的舉動,讓伊賽婭一時沒能跟上他的思路。直到雷繆幾乎都走到了大門口,伊賽婭才慌忙放下手中的茶杯。
「還能去哪兒?呵呵!伊賽婭,你沒有聞到嗎?」雷繆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就連這個小鎮的空氣裡,都佈滿危險的氣味了啊。如果還磨磨蹭蹭的不肯動彈,我們可就要錯過開場的好戲了。」
「啊?」伊賽婭呆呆的吸了一口氣,理所當然的毫無發現。不過,她卻敏銳的察覺到,這位鷹衛隊長說話的語調和表情雖然都與平時毫無二致,但眼中卻難以抑制的透出了一股莫名的興奮……
在雷繆帶著伊賽婭離開巴賽亞酒店的時候,卡薩雷斯星的太陽也漸漸從西面落下,夜幕將桑德拉森林完全籠罩其中。
但凡是卡薩雷斯人都知道,桑德拉森林裡的兇猛的怪獸,晚上要比白天活躍很多。一旦天色黑了下來,除了小鎮圍牆以內,就算是綠色安全區裡也會變得不再安全。
幾年之前,就曾經出現過一隊參賽選手企圖夜間突襲另外一組選手,結果卻不小心被妖獸們盯上,結果落了個兩名教師重傷,四名學員一死三傷的事情。從此之後,對於大多數參加生存競賽的師生來說,夜幕的降臨,也就意味著一天的戰鬥終於告一段落。除了極少數膽大包天的傢伙之外,生存競賽的參賽者中,就幾乎再沒有願意在夜間活動的了。
尤其是像今天這樣的夜晚。
太陽落山之後,天空就迅速被厚厚的雲層籠罩,月光和星光全都透不出半點。森林裡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偶爾有一兩隻肚皮上發出螢光的小獸跑過,卻只朦朧映出大片如鬼影般的怪樹。再加上慘綠的顏色,讓這漆黑的夜晚顯得愈發滲人。
不過,今年的生存競賽,看起來卻與往年很有些不同。即便是在這樣一個令人心生疑懼的夜晚,竟然仍然有許多人冒著被妖獸襲擊的風險繼續行動著。
比如說,張文和他身邊的五位大小美女,就正在黑漆漆的森林裡飛速前進。走在這支六人小組最前方的,自然是身為念術系三星教官的莉諾雅。在高速移動的同時,感應出對手徽章的位置,在這支小組中也只有莉諾雅能夠辦到。緊隨在莉諾雅身後的,是小組中的四名女學員。而張文則緊跟在在這支隊伍的最後。
為了防止因為聲音引來妖獸的襲擊,小隊在移動的時候一直沒有人說話。在漆黑的森林裡,眾人也看不到周圍的情況,只能依靠聽前面人的腳步聲來判明前進的方向。
當然,對於阿爾米修斯學院的學員而言,聽著聲音前進本應算不上什麼難事。就算是其中實力最弱的阿蜜莉絲,也可以輕鬆跟上眾人的速度。不過,大概誰都不會想到,意外竟然會發生在嘉莉特身上。
事實上,嘉莉特原本雖然有點怕黑,但也不至於會在身邊還有許多同伴的時候顯露出來。可問題是,不久之前與張文在禁閉室裡共度的那個夜晚,到現在還深深留在嘉莉特的記憶裡。現在又碰到與當時幾乎一模一樣的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嘉莉特馬上就無法控制的想起了那些張文用陰測測的聲音刻在她腦子裡的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