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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十章 背水一戰 文 / yuyuwin

    第十章背水一戰

    幾天之後,我於無可奈何之中終於等到龐統回到了江陵,但他僅是匆匆而來打了個招呼,說了句調查黃壽之事沒有絲毫頭緒便又匆忙而去,對於這個結果我已早有心理準備,除了歎息卻也無其他辦法,而且眼前發生的大事顯然要更加重要,龐統的確需要把精力轉到這上面去。

    這件大事便是馬騰終於和曹操公開反目,在許昌外折了兒子馬休及兩千人馬後,率手下西涼鐵騎一路殺往老家。

    如此看來馬曹之戰似乎已無可避免,這對於劉備是絕對需要密切關注的事,先前所謀劃的外部條件正一步步的接近,因此徵集糧草輜重、操練軍兵、研究入蜀方略都必須再加緊準備。而對於我來說,馬騰、馬鐵未亡於許昌已是讓歷史似乎又脫離了原先的軌跡,而此後馬騰若能活著返回,西涼兵馬是否能如歷史上一樣攻佔長安?,是否能打得曹操割須斷袍狼狽不堪,以至其不斷增兵,從而無力顧及南方?這恐怕絕對是足以讓歷史發生質變的大事了,所以我也不由自主的每日心中忐忑的關注著,若歷史從此而變,我亦要考慮是不是應在江南尋一隱秘之地去做個隱士了。

    怒吼聲、呼喝聲、馬嘶聲、兵刃撞擊聲,河水奔流聲一一湧入耳中,而此時的馬騰卻只能平躺於船上,腦中想像著岸邊的血肉橫飛的慘烈景象,回想著馬鐵身中數槍七孔流血的慘狀,雖然右臂中箭處不時傳來鑽心的痛楚,但心中的怒火和憤恨卻充塞著全身。

    終究還是被曹軍追上,背水一戰已勢不可免,西涼鐵騎與虎豹騎似乎是宿命的安排,終要決一死戰。

    沒有過多的等待,追逐者和遁逃者各策戰馬轟然衝撞在一起,鮮血開始澆灌這有些乾涸的土地,生命開始在刀槍、鐵蹄下流逝,騎兵與騎兵的對決,從來都是異常的慘烈。消瘦憔悴的西北男兒們劈砍刺扎的刀槍依舊有力,用佈滿血絲的雙眼猙獰的望著敵人,用舌頭添食著濺在臉上的鮮血,怒吼著一次又一次的衝向曹軍,沒有畏懼和恐慌,沒有退卻和猶豫,沒有刀槍於身的慘叫,只有殺!殺!殺!

    不同於馬騰,曹純並未親身衝殺於戰場,擇一略高之地,在親兵的護衛之下,他冷漠的注視著眼前的戰局。

    雖然也被西涼騎兵的瘋狂和彪悍所震動,雖然也敬重於他們的勇猛無畏,但戰場便是戰場,沒有仁慈和憐憫,敗者身死乃是永不會變的律條。望著親領軍士撕殺的馬家父子,雖捍勇無比,曹純卻知這不過是困獸之鬥吧了,如今人力、馬力、兵力均在自己虎豹騎之下,河東守軍不久亦將來援,他們若想取勝實是癡人說夢而已。

    人可以靠精神支撐鬥志,但馬卻不行,面對同樣強悍的對手,些許的差距便要以生命作為代價,馬騰久經戰陣,馬上功夫更是純熟,此時他亦感覺到座下戰馬力有不及之狀,心知不妙,大槍過處將一曹兵打得筋斷骨折墜於馬下,抽空掃視之下,果然見已有西涼戰馬於征殺中腿軟而倒,不由心中急迫,本就人少處於劣勢,如此一來豈不雪上加霜?

    瞟了一眼遠處緩坡之上曹軍將領,馬騰沖不遠處馬鐵喊道:「鐵兒!擒賊先擒王!」

    馬鐵正奮力撕殺,忽聞父親呼喝,舉目亦見曹純所在,高聲回應道:「孩兒知曉!」

    曹軍虎豹騎雖勇,卻一時竟攔不住馬家父子和其親衛,曹純於遠處看了,反卻微微一笑,心道:「我正愁兵馬損失太眾,卻未想他們竟來送死。」於是轉頭對身側親兵道:「傳我令,命坡後五百騎上馬備戰!」

    親兵剛帶馬而去,曹純卻臉色猛變,伸手取刀,喝道:「一眾人等隨我衝殺,命五百騎速速跟隨!」言畢,揮刀策馬直奔馬騰,卻只見河上有一船順流而下,上懸西涼旗幟。

    馬騰、馬鐵正全力擺脫出曹軍糾纏,忽見曹純率數十人自坡上而下,心中大喜,隨後又見坡後煙塵四起,瞬息間數百虎豹騎出現在視野之中,眼中不由露出震撼之色,馬鐵沖父親高呼:「父親!曹軍尚有伏兵,不可前往!」

    馬騰何能不見,心中不免淒苦道:「莫非上天欲絕我於此地?」

    這時突然有親衛呼喊:「將軍,河上有船!」

    馬騰、馬鐵聞言滿面驚喜,心道:「莫非部下尋得船隻而回?」趁身邊護衛阻擋住曹軍之時,自馬上起身往河上望去,卻見只有一條插自家旗幟的船隻而來。

    「僅有一條船?莫非我要拋下這些久隨的士兵獨自而逃?!」馬騰眼中露出失望神色。

    此時岸邊撕殺依舊,曹軍虎豹騎亦有見船來者,同樣亦雙目盡赤的與西涼兵馬拚死相戰。

    一槍扎死了個摔下戰馬的曹軍士卒,馬鐵見父親猶豫,焦急的沖馬騰道:「父親速離!安然得返西涼才可為二哥及弟兄們報仇,父親!莫再遲疑!」接著又衝馬騰身邊親衛喊:「爾等速助將軍殺至岸邊,上船渡河!」

    一干親衛聽了,正要上前,卻見一枝雕翎驟然而至,聽得兒子之言,馬騰正一邊撕殺一邊欲讓馬鐵同走,忽感身後勁風襲來,本能的側身閃避,雖躲過後心要害之處,卻只覺右肩一涼,隨後便是鑽心的疼痛,人在馬上晃了一晃,手中一鬆大槍落於馬下。

    身邊護衛見了神色慌張,忙上前於馬上相扶,馬鐵怒吼一聲,道:「爾等護我父速走,我來斷後!」言罷撥轉馬頭,帶著幾名親兵直奔曹純而去。

    挎弓於背,提刀在手,曹純一箭未能射殺馬騰,心中微有懊惱,高聲呼喝:「馬騰已受重傷,凡有將其活擒者,賞千金,官加三級!將其斬殺者,賞金五百,官升一級!」他身邊護衛聽了亦高聲齊喊,剎那間兩軍皆聞,虎豹騎紛紛擁向馬騰,而馬騰所到處的西涼鐵騎則宛如瘋魔一般,用刀槍,用身體死死的阻擋著曹軍的攻擊。

    馬鐵手中大槍前後翻飛,他渾身是血,頭髮散亂、怒色滿面,雙眼欲裂,形如厲鬼一般,其槍法竟於生死之際突破瓶頸,所到之處皆無能擋其一合之人,已然將生死拋開的馬鐵,只知若無人攔阻這曹軍將領,恐父親難脫險境,故直奔曹純而去。

    耳邊的喊殺聲如若天外之音,眼中只有曹純的馬鐵左扎右刺,將上前阻擋自己的曹純親兵一一挑於馬下,強烈的殺氣死氣自他身上散發出來,雖然仍不停有虎豹騎上前相攔,但這些悍勇的精銳之兵竟也心中略升恐懼之感。

    曹純望著人馬均若被血水浸泡過一般的馬鐵單人匹馬而來,心中微微一凜,卻仍是面容冷淡,吩咐著手下上前圍攻,卻只擔心讓馬騰走脫,消耗如此之大的情形下,若還不能阻其逃逸,自己恐無顏回許昌見丞相交代。

    馬鐵此時雖猛,但依舊有力竭之時,眼見距曹純僅不過二十步之距,突然一陣疲憊襲來,手中緩了一緩,一個圍困他的虎豹騎趁機一槍自他肋下刺入,馬鐵渾身一陣,怒吼一聲,左手一把抓住槍桿,右手奮力一掃,竟將那士卒頭骨擊碎,與此同時,身邊數槍齊至,阻擋不及之下,竟被數槍穿身,噶然而亡,其身立於馬上不倒,雙眼圓睜,七竅出血,手中大槍仍直指曹純。

    馬騰終於被強架上船,眼中老淚縱橫的望著兒子戰死的方向,如今主將已走,馬鐵戰死,但人疲馬乏的西涼鐵騎們卻沒有一哄而散,他們不是烏合之眾,他們是精銳中的精銳,騎士的高傲和自豪早就溶入了這些彪悍戰士的骨血,無論為了榮譽還是生存,擊敗面前的敵人成了他們唯一的選擇,況且見了自家少將軍勇猛之姿,慘死之狀,西涼士卒心中均如燒著熊熊烈火,如癡如狂的一**攻向曹純而去。

    被眾人護衛著的曹純此時卻又惱又悔,自己千里跟隨,百般謹慎,誰知到頭來還是低估了西涼兵馬的強悍,竟讓這樣一隻疲兵守護的馬騰逃亡,縱然雍州仍是丞相所轄,然對於馬騰卻無異於虎歸山林,想當初自己曾在丞相面前立下軍令,如今竟然損失慘重一無所獲,實乃羞死人也!

    心中越想越懊惱,耳邊只聽著兩軍依舊拚死的喊殺聲,忽然只覺眼前一黑,喉中一甜,「哇!」的一口鮮血吐出,一頭栽於馬下,不省人事了。

    兩日後,長安城內,以侍中身份為司隸校尉之事,持節督關中兵馬,鎮守長安地帶的鍾繇,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雍州地圖,片刻後才下令道:「命雍州各地軍馬,封鎖一干往西涼之道路,於各村鎮城市中懸馬騰畫像,凡有舉報者皆有重賞!此外令散關守將嚴守關隘,以防西涼來犯!」

    「是!遵大人令!」堂下有鍾繇親兵接令後,轉身正欲離去,忽有軍卒一身大汗奔至廳外,單膝點地,高聲道:「大人!散關急報!」

    鍾繇聞言雙眉一皺,心中略有不安,道:「何事?」

    「稟大人,兩日前散關失守,西涼馬超、馬岱領兵十萬直奔長安而來!」

    鍾繇蹭的起身,眉毛豎起,道:「你待怎講?!」

    「西涼兵馬已破散關,馬超、馬岱領十萬軍馬正殺往長安而來!」那軍卒又重複一遍道。

    剎那間在座之長安文武官員多面露驚駭之色。

    「散關竟失?雖其兵馬不足一萬,但地勢險要,易守難攻,怎會無任何先兆便丟了?莫非守將通敵?」鍾繇心中暗想。

    鍾繇努力穩了穩心神,又緩緩坐下,對那軍卒道:「速去探知西涼人馬已到何處!」

    「是!」

    略微沉思,鍾繇轉頭對弟弟鍾進道:「賢弟速持我令,廢先前捕拿馬騰之令,於各地召集兵馬速來長安。」

    鍾進上前接令而去,鍾繇立即修書一封,命人快馬送至許昌,隨後又與其他文武商議囤積糧草、佈置防禦之事。

    鍾繇深知,如今馬騰生死已是小事,能否守住長安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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