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我是蔣干

第二卷 一葉扁舟在浪間 第二十九章 先抑後揚 文 / yuyuwin

    第二十九章先抑後揚

    當客棧之外一片混亂,人喊馬嘶之時,我正悠閒的在房中讀書,李忠、呂豐、吳克三人則坐於一側。只聽掌櫃在外似乎央求什麼,片刻之後見一渾身甲冑武將帶著數名軍卒各持刀劍而入,一個個氣勢凶凶,橫眉豎目。

    我裝做驚駭的抬頭望著他們,不知所措,而李忠三人則面露警惕的起身而立。那武將見了,面無表情的衝我道:「汝便是蔣干否?」

    我還未語,卻見李忠怒目而視,雙眼圓睜,一臉凶相的喝道:「汝乃何人,竟如此無禮,直呼俺家先生之名姓,還不快快賠禮!」

    那武將見了他那黑臉凶貌,不由眉頭微微一動,瞟了眼身邊神色頓時緊張的軍士,漠然道:「吾乃孫將軍帳下陳武陳子烈,奉吾家主公之命,前來請汝等一行。」陳武不是個笨人,他先見孫權聽蔣干之名猶豫一番,之後雖令無所變,但心中似有疑慮,便已決定對這蔣干還是不要太過凶狠的為好,若能不動刀兵的將他帶走則為最好,所以雖言辭冷漠,但卻不蠻橫。

    我裝得有些驚慌道:「原是陳將軍,不知孫將軍請吾有何事?」

    陳武見我樣子,微微撇嘴道:「主公未言,吾自是不知,待汝等到了便會知曉。」

    李忠聞言大怒,道:「俺家先生怎是你主說叫去便去的?若不言明,哼!莫怪俺大斧無情!」說著從身後地上抄起「合扇板門天地斧」在手中一晃。

    不得不感歎這巨斧的震攝力,那些軍卒見了個個倒吸了口涼氣,都不由自主往後退去,陳武見了也是側目,手按劍都正要說話,我卻一面暗讚李忠這憨漢還演得有模有樣,一面呵斥道:「厚德休要無禮。」

    之後皮笑肉不笑的道:「干與周督都曾是同窗,亦是致友,先時已約一友來會,將軍可否容干待其到來,另約他日後,再與將軍而去?」

    陳武見我喝退了李忠,心中微定,道:「吾主之命怎可拖延?汝可讓本處掌櫃轉告。」

    琢磨著時間已耽誤得差不多,我無奈歎了口氣,道:「既如此,便遵將軍之命。」說著緩緩向外走,而李忠三人則很是不滿的瞪了陳武一眼,也跟著出了客棧。

    磨蹭著跟嚇得臉色發白的掌櫃說著,我卻眼角不時的望街上掃,一旁的陳武正有些不耐於我的囉嗦,便要上前催促,忽見大街之上一輛馬車飛快而來,街上行人紛紛躲避,我則遠遠望見坐於駕車人身旁的銘心,嘴角不由微微露出些許笑容。

    轉過身,也不等陳武催促,便要跟其前行,那馬車奔馳過來,附近立即有陳武所帶軍卒上前阻攔。

    那駕車之人將馬緩緩帶住,銘心則不等停穩,縱身跳下,滿臉是汗跑了過來,推開阻攔的士卒,喘息著到我面前道:「父親,孩兒幸不辱命。」我則微微一笑點頭,也不說話,心理卻把自己好好誇獎了一番,兄弟我如何?也有點料事如神的水平了吧,雖然大意之下著實疏忽了孫權老巢裡耳目的厲害,但好在猜對了危險的來源,也想到了補救的方法,不過那給我送信的是何人卻死活想不出來。

    一旁陳武見了正奇怪,只見車簾一挑,魯肅自車上而下,面帶詫異的問:「子烈將軍這是何意?」

    著實沒有想到來的是魯肅,陳武一楞,連忙見禮道:「見過子敬先生,莫將奉主公之命,來請蔣先生一去。」

    「偶?」魯肅很是不解的看了看周圍的軍士和圍觀的百姓,平靜的道:「子翼先生乃吾友,既是主公欲見,肅便陪之一往。」說著又看了看銘心他們幾個,道:「其餘眾人便在客棧等候,如何?」

    我自是點頭,陳武猶豫了一下,道:「主公之命乃是。」

    魯肅擺手道:「子烈不必多言,主公之前自有肅去稟告。」

    陳武見了無奈的道:「便如先生所言。」

    魯肅聽了點點頭,對我笑著道:「如此請子翼與肅同車,前去見吾家主公。」

    我笑道:「干自是遵命。」說完轉頭吩咐神色憂慮的銘心等人在客棧相候,便與在陳武的「陪同」下,與魯肅直奔孫權的將軍府而去。

    孫權此時正在府中等陳武回報,忽聞門外親兵來報,魯參軍、陳將軍與蔣干求見,不由心中奇怪,這魯子敬怎麼也攙和進來?略微思索道:「請!」

    進了將軍府,我也不理會四下站得筆直的軍卒,直隨魯肅、陳武直奔議事廳。

    進了戒備森嚴的廳中,只見正面桌案後坐了一人,生得方頤大口,碧眼紫髯,定是孫權孫仲謀是也。

    果然,魯、陳二人一見便快步上前見禮,口呼「主公」,孫權面無表情,道了聲:「免禮。」我卻是立而不躬,面上微微笑著也不說話。

    一旁孫權親衛見了怒喝:「見得我家主公,廳下之人焉何不上前見禮?」魯肅面帶焦慮,催促道:「此上便是吾家主公,子翼快快上前參拜。」

    我深知這孫權是吃激不吃勸的人,於是哈哈大笑卻不理睬,孫權見了面色陰沉,怒道:「汝見吾不禮,又放肆大笑,莫非藐視於吾?」

    「干先從於曹操,其雖狂傲卻也知待士之道,顧吾見自是行禮;後又遇張三將軍,其雖莽撞然對干亦客氣有加,劉使君更有仁厚之名,吾若見必躬身而拜;然卻不知孫將軍以百多軍士,持戈配刀,殺氣騰騰,命帳下將軍攜劍而來,是請是押?故讓干如何見禮於將軍?」我面帶傲色的朗聲道。

    孫權見我之態、聞我之言不由一楞,見我言語中暗指他不如曹劉,更是不快,冷冷道:「先生智不見高,這言辭到是鋒利,是請是押汝心中果真不明?!」

    一旁魯肅忙對我連使顏色,道:「吾主自是請子翼前來,何有押之一說?」

    我卻裝作未見,嘿嘿一笑,三角眼微微瞇著道:「干自知才智平庸,然卻曉師出有名,欲罪有因之理,若請,為何刀出鞘、箭上弦?自古未聞如此邀請之道;若押,敢問將軍干所犯大漢哪條律法,東吳何樣之規?若是將軍欲加之罪,干自是無言,只請一死而已,然恐難堵天下悠悠眾生之口,便縱是可防萬民之口,又可知距地三尺有神明乎?」

    心裡這叫一個爽,到了三國似乎還沒如此挑戰過權威,若是面前坐的是曹操,打死我也不敢啊,可誰讓是孫家老二呢,沒有曹操那般勢力和狹天子以令諸侯,恐怕你和劉備還是要努力混個好名聲的。況且如今小孫年紀還輕,滿腔對曹、劉不服氣的心思,真要這樣把我給殺了,他豈不讓兩人給比下去了?再說我有什麼罪?散佈劉備來娶孫尚香的事麼?嘿嘿,這要真是罪的話我也就認了。

    果然,孫權被我這一番話說的牙口無言,臉色微微漲紅,張了張嘴竟不知說什麼好。

    這時一旁的魯肅看準時機,忙道:「子翼此言差矣,吾主譴軍士前去,自是去請先生,原是聽聞先生來時曾遭不明之人劫殺,心中實乃不安,故恐再有不利于先生之事,才命士卒嚴加戒備,或是陳將軍未明主公之意,有所唐突,還望先生見諒。」

    好大的台階,孫權要不知順著下來就真是笨死,我卻一面佩服這魯子敬和稀泥的本事,一面奇怪他怎麼知道的,莫非他連陸雪那裡也去調查了一番?

    孫權此時心中是又怨又惱,有心真把面前這個蔣干砍了,的確也怕被人腹誹恥笑,何況這個魯子敬恐怕也會百般求勸,孫權的性格和孫策不同,相比起來更加沉穩,一怒殺士的事輕易還做不出來,於是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臉上僵硬的擠出一絲笑容,道:「子敬所言甚是,權正為先生擔憂,故派兵馬前去守護,定是子烈不知輕重。」說著轉頭對一臉驚愕的陳武冷冷道:「子烈行事因何如此莽撞,竟使子翼先生誤會於吾,險些令天下人笑我東吳不知待客之道。」

    陳武心裡這叫一個撮火、委屈,但既然已如此,哪能多言,只好單膝跪地,無奈的道:「莫將知罪,請主公責罰。」

    我見了他那模樣,差點臉上露出笑意,這兄弟恐怕心裡在喊比竇蛾還要冤吧,當然如果他知道有這麼一個女人的話。

    我自然不能讓孫權真處罰他,爽也爽夠了,也應適可而止,一方諸侯都順台階下了,我要再不知輕重的蹬鼻子上臉,豈不是自己找死麼?於是忙上前對孫權深施一禮道:「子敬不言,干實不知孫將軍如此厚愛,時才所言甚是不敬,實多有冒犯之處,然想將軍繼父兄之大業,聚江南之才俊,伐黃祖占夏口,平匪寇安黎民,拒長江破曹操,胸有宏圖大志,懷納山海百川,自不會將吾之妄言留於心上,而以之責於干。另子烈久雖將軍征討,忠心可見,故干冒然而請,勿要罪於陳將軍。」

    我這幾句說的魯肅對我連連側目,孫權這「小孩子」更是如久旱之地淋了一場春雨,面上竟有了一絲笑意,神色緩和下來,對陳武道:「既然子翼先生為汝求情,今日便不再責罰於汝,這便速速退下吧。」

    陳武也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謝了孫權,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轉身而出。

    我心裡暗笑:「這大棒加胡蘿蔔的策略還真是古今通用,清劇兄弟也算沒白看,這三國名士們的智商雖高,但這情商和拍馬功夫還是不行啊。」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