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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葉扁舟在浪間 第二十章 意料之外 文 / yuyuwin

    第二十章意料之外

    送走了一臉苦色的白衣陸遜和手持「太玄」一臉興奮的陸雪,我頓時渾身輕鬆,想著將要到手的巨資呵呵笑了起來。

    兩天之後,龐德公、糜竺等人紛紛離去,臨走是還感歎這拍賣舉動實是高明,我則恭敬的送走他們,又囑咐鄧艾好生向其師學習。

    將陸家抵押的百金交給劉正,這老先生卻是不肯受,而我則覺得實在是少了點,有些拿不出手,彼此推了一陣,劉正拗不過我,只好收下。

    天下皆知的售劍之會雖已結束,但其餘波卻還未散,竟陵城中雖也逐漸恢復了以往,可街頭巷尾仍舊在談論這事。不過這一切和我已沒有多大關係,重新清閒下來感覺格外舒暢,每日裡練拳讀書之外,便是銘心、鄧樺談談幾大勢力間傳出的各種消息,而司馬懿所帶來的隱憂雖偶爾想起來不免心煩,但也漸漸的淡了,只有替銘心找師傅的事,卻讓我總是頭疼。

    半月之後,陸家將購劍餘下的一千七百金譴家人送來,當然不全是金子,其他物品玉器也都有,我一面開心的收下,一面有些好奇的問陸遜兄妹的情況。

    那家人告訴我,其族長聞勃然而怒,大罵了陸遜一番,責他看管其妹不力,若不是看在他是這一代陸族中頂尖的人物,且給江南士族爭了口氣,又有眾人求情,險些被逐出陸氏一族,而真正惹禍的陸雪到只被禁於家中不許出門,這位小姐除了替他兄長不平外,只能每日拿著太玄找樹木出氣。

    聽了這家人一說,我除了點頭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而腦中卻想起那丫頭的絕美容貌,感歎自己到這個時代未免晚了點,沒能看看貂嬋長啥樣,另外的兩大美女大小喬恐怕也看不到了,於是我不由微微歎氣。

    而那家人似乎誤會了我,笑了笑說雖然族裡花費頗多,但江南數大士族都對陸氏大為讚歎,讓其家族名聲大陣。

    收了這多錢財,我立即找張素和黃壽去買大宅,張素如今對我十分敬重,想他得了這麼多好處,若再為難我就是有病了。於是很快我便在城南有了座大宅院,比黃壽的也不差多少,而經賣劍一事,我在竟陵士紳之中的形象地位也大為提高,入住那天皆來道賀,我也不吝嗇,請眾人猛撮了一頓。

    八月中的江南又悶又潮,我一面抱怨著天氣,一面自己扇著扇子。突然銘心神色慌張且興奮的衝進來,結結巴巴的道:「先先生,門外有有客來訪。」

    我很是納悶他何時也變得和從前鄧艾一樣,不就是來了客人麼,他又不是沒見過世面,文的武的大人物也見過不少,何必如此慌張?

    於是淡淡的道:「不必慌張,何人前來?」

    「張縣宰」

    我瞪他一眼,想這有什麼可慌的,誰知他還大喘氣道:「和諸葛先生!」

    我只覺頭嗡的一聲,神色大變,道:「諸葛先生?可是諸葛孔明?!」

    銘心見我樣子點了點頭,又關心問:「先生,您無事吧?」

    我當然沒事,不過是有大麻煩了!心裡嘀咕了一句名言:「出來混的,終是要還的。」神色沮喪的道:「與吾前去相迎吧。」

    來到院外,卻只見三人,為首一人峨冠道服,手中微搖羽扇,身長八尺,面白如玉,鼻如懸膽,目若朗星,顎下有短鬚,嘴角之間一絲笑意若有若無,其神色之恬淡,讓人只感其心之穩健寬廣,可容狂滔駭浪而不驚,可見天崩地裂而不變色。他只往那裡一站,天地間之風采便只聚其身,他只要往那裡一站,便讓人覺得只要跟隨於他,世間再無難事。

    這般風采,除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幾以一己之力,創蜀國大業,受托孤之言,掌全國之力,卻忠心耿耿不做二念的千古第一軍師臥龍諸葛孔明還有何人?!

    見了他如此風采,我心中之慌亂早變為激動和仰慕,搶步上前,深躬一禮,努力壓抑著心情,道:「孔明先生大駕前來,干未曾遠迎,實為不恭,久聞先生大名,今日一見,實為天人。」

    諸葛亮微微一笑,神色從容的還禮道:「子翼先生之言,亮愧不敢當,冒然來訪,實乃唐突,不聞先生天機之號,未能早拜,更為不安,請先生莫怪。」

    果然!果然還是徐庶惹的禍,我心裡埋怨卻只能想想。

    這時諸葛亮身後一人上前,抱拳拱手,朗聲道:「趙雲見過先生。」

    我這時才見他一身白色武人裝束,腰懸佩劍,身形均稱,面容英俊,神色平靜,舉手投足間雖未有驚人之處,但間或眼中精光一閃,直憾人心神。

    他站在孔明身後,更如常人,但我現在卻知這便是只為昔日知遇之恩,便可為其主披肝瀝膽,不畏生死,於曹軍數十萬軍中七進七出,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斬將奪旗,血透征袍,「雖千萬人吾往矣」。其後東征西討,不求功名,不計利祿,年至七旬而戰無不勝,銀槍白馬到處其敵無不膽寒的趙雲趙子龍。

    面對著最為喜愛的三國武將,我發自內心的還禮道:「子龍將軍英姿,干仰慕已久矣。」

    趙雲只是一笑,口稱「不敢」。

    這時諸葛亮沖陪同而來的張素道:「既已得見子翼先生,季文自可回縣中公幹。」

    張素聞言恭敬的告辭離去。

    當我請兩人進府的時候,卻發現銘心如癡般看著趙雲,眼中崇拜神色溢於言表。而趙雲也發現了他,衝他微微一笑。

    我看在眼中,心頭一動,想:「若能讓趙雲為其師,到是絕佳之選。」

    到了廳中各自坐下,我裝著糊塗問:「不知道孔明先生來此,可是有需干效力之處?」

    諸葛亮從容的輕搖手中羽扇,道:「前日元直托其友帶書信一封,言先生大才,其已為皇叔引薦,不知道先生如今可好,又語先生之才足以窺天機,這『天機』一號非先生莫屬。主公與亮一見才知有名士在側而不覺,實乃愧疚,故亮今日特來拜望,請先生恕輕慢之罪。」說著拱手而禮。

    我忙擺手苦笑道:「元直之言過也,干愚鈍,怎堪『天機』之號?且先從於曹某,在赤壁敗于先生手,未出一策,還引得龐士元用了連環之計,焉有才乎?」

    諸葛亮聞我言,面容平靜的道:「世間多有自愚而充慧者,縱無智仍不肯認,先生卻自認無才,且無掩飾,此等言行豈是常人能有?況吾師龐公、師弟士元皆與先生為友,甚出山為先生做保,莫非先生僅為平凡之人?周郎尚未用火,先生便能料亮譴關羽於華容放曹操,這般料事之才,焉不能以『天機』為號?」說完微笑的望著我。

    靠!終於小小的見識了他當初舌戰群儒的本事,這一張嘴真是厲害,怪不得以後能罵死王朗。

    諸葛牛人放出這麼多材料,頗有一副擺事實、講道理的意思,又似乎在告訴我要坦白從寬、抗拒從言,我還真一時沒有可以辯解的,怪只怪當初遇人不淑,碰到了徐庶這大嘴巴。

    輕歎了一聲,我無奈的苦笑,也不再和他客氣道:「孔明真高人也,當日舌戰群儒想必便是此般風采吧。」

    諸葛亮聞我言,竟哈哈笑了起來,這真是少見的很,似乎能讓我這個假「天機」服輸很是快樂,而坐在一旁的趙雲也不禁微笑。

    既然不用再裝,我便直言道:「元直昔日曾有引薦干於劉皇叔,然幹不曾往,非是輕使君也,實為出仕之心已淡,望先生見諒。」

    諸葛亮似乎早料到一般,也不奇怪,微微點頭道:「亮亦知先生意,也曾與主公言,然吾主歎息若不能得先生之助,實為平生之憾,故亮雖有僥倖之心,卻亦不強求于先生。」

    我長出了一口氣,既然不用被拉去獻醜,這心就放到了肚子裡,早知道劉備、諸葛亮不會死纏爛打的抓我去賣苦力,何必一直提心吊膽?想當初在竟陵為了躲劉備,傷還沒好就灰溜溜跑了回來,真是狼狽!不過怎麼想個辦法讓趙雲收銘心為徒到是令人頭疼,他這個人不好名不好利,也不像龐老頭那樣見才心喜,真是不好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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