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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蔣干的七件事 第十三章 無巧不成書(三) 文 / yuyuwin

    第十三章無巧不成書(三)()

    回到店中,看過二人傷勢,雖僅三天,卻已好轉許多,看情形,再有十日,必能恢復如初。

    叫夥計拿來飯食,齊用。吃完,我問二人:『不知汝等等擅用何兵刃?『

    李忠黑臉上憨憨一笑,先道:『;;;先生不知,被丞相招入軍前,吾曾是家中一帶有名的獵戶,莫說野兔、山雞,便連野豬、山熊也打過。『說著嘿嘿又笑。

    一邊鄧樺卻斥道:「先生問你擅使何兵刃,你卻吹噓起來!」李忠摸了摸頭,道:「是,是。當初打獵便使矛,可投可舞,也擅用弓。」

    「哦?汝擅用弓?」我又驚又喜道,實沒想道這個憨漢竟會用弓,原以為他這身材、這張相,應該像李逵使斧子才對。

    要知這個年代,弓是不多的遠程武器,雖不如弩威力大,但射速快,維護簡單,對於並非正面衝殺的小股敵人,一個出色弓箭兵的威懾力和傷害是巨大的,決不亞於現代的狙擊手。且一名合格弓箭兵的陪養可不容易,更不要說其中的高手。

    我也不奢望李忠的箭法有多好,能有一般的水平,也足讓我偷著樂了。當下欣然問:「能開幾石弓?」

    李忠有些不好意思道:「若要不餓,勉強可開三石,不過卻不太準。平日開兩石弓十可中**。」

    三石?!我暈啊,三石是什麼概念?這時一斤一般相當於零點二二公斤,一石差不多是一百二十斤左右,三石就是三百六十斤,七十二公斤!而什麼人用三石弓?我印像中好像黃忠這百步穿楊的牛人就用三石弓。有人說呂布不但力氣大,而且精騎箭,用六石弓!我靠!他還是人麼?您能想像奧運會上連拿舉重重量級冠軍、高台跳水冠軍,馬術障礙冠軍三項金牌的人是人麼?至於典韋、許褚輩,力氣大而已,射箭是技術活,讓奧尼爾去花樣劃冰?您能想像麼?

    我著實欣喜,竟然無意之間抄到這樣的寶貝。於是笑道:「未曾想竟汝有如此本領,吾之幸也。」李忠聽了呵呵直笑。

    我又道:「汝似乎尚無表字?」李忠一愣隨後點頭,我略一沉思,道:「吾便為汝取一字,汝性憨厚,忠乃大德,便為厚德吧。」

    李忠頗為欣喜,拜謝道:「厚德謝過先生。」我點頭,又問鄧樺:「公直(鄧樺字)又擅何兵刃?」

    鄧樺恭敬道:「略擅使斬馬劍。」我知斬馬劍雖稱名為劍,實卻為刀身厚且寬的雙刃長刀,是西漢抗擊匈奴騎兵的利器,三國時期甚為流行,劉備的雙股劍其實便是斬馬劍。

    「甚好,待汝二人康復,便為之挑選稱手兵刃。」鄧、李二人施禮謝過。

    午後小睡,其後我便在房中讀書,銘心則到鄧、李二人房中,聽其講些見聞。正讀,忽聽有人,扣門,之後道:「這位先生可在,我家店主前來拜訪。」

    我聞其聲,似是掌櫃,便起身開門,見門外一年約六十上下老者,身著葛衣,面容清瘦,鬚髮灰白,神色沉穩,氣度文雅,絲毫無商賈之氣。忙道:「在下九江蔣干子翼,見過老先生。」蔣干非是名人,但凡不是曹軍之人,我亦不擔心被人識得。

    那老者微然一笑,還禮道:「先生莫要多禮,唐突前來,還望莫怪。「我忙說不敢,請老者進去。分賓主而坐,待掌櫃到上茶水,老者譴其行,才緩緩道:「老朽姓黃名壽字長庚,三代居此,昨日聞先生來,未得一空,故今日才來,有失禮已。」我聞他言,見其行,知必是竟陵士紳,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自然要客客氣氣。道:「干初來貴地,不識此間才俊,未曾登門拜訪,今老先生親來,干愧已,失禮一說,干怎敢受?」

    黃壽見我歉謹,面露笑容,道:「老朽冒寐,有一言相詢,不知先生可介意否?」

    「老先生盡可問干。」

    「先生來此,是路過亦或尋人?若要尋人,老朽或可相助。」我心道,原是來摸我的底的,不過到是實在。

    我笑道:「非是途經,亦非尋人。」

    「偶?」黃壽不解。我又道:「本欲往江夏尋一故友,然聞丞相與孫劉兩家陳兵於大江之側,常有兵戈之事,恐受其殃,故來貴地且住,待戰事了,便起程。」

    聞我言,黃壽恍然,後又與我聊了些竟陵風土,便辭。我才知這竟陵一地,乃當年秦之大將白起所定,如今人口尚不足萬。

    次日,閒來無事,與銘心在城中遊逛,往城西北方走,漸離城心,所見之人愈貧,所居越陋,衣不遮體,食不裹腹者甚多。

    我與銘心神色均黯,正欲回轉,聞一陣小童嘻笑,又聞連呼:「口吃,口吃,身上無衣,口中無食。」

    只見一狹長小巷中一小童當先跑出,身後跟七八個年齡相若,高矮不等孩童,邊追邊呼。前面小童低頭猛跑,竟直向我衝來。銘心雖小,卻跨步上前,擋在我身前,待那小童離近,身體微沉,一把抱住,隨後順勢轉了半圈,卸去其衝力,面朝我停了下來。見銘心舉動,我腦中似有東西一閃而過,待要細想,卻又空空。那小童身後的一群孩童見了,先是一愣,隨後一哄而散。

    銘心站回到我身側,正要喝斥那小童,其一抬頭,我們均是一愣,豈不正是昨日偷飯食之童子?

    銘心輕呼:「原來是你。」那小童見是我們,面色漸平,衝我微施一禮,便要離去。我道:「且慢。」小童不解,我微一笑道:「汝與吾又見,甚是有緣,汝之姓名,可否相告?」不知為何,我甚喜此子之靈秀,便問。

    小童先是不語,片刻才面無表情道:「鄧范。」

    「今歲幾何?」

    「十二。」

    我有些不解其為何如此稀字如金。又問:「可曾讀書?」這次他不再說話,只是點頭。我見其又不語,無奈一笑,道:「汝且去吧。」小童施禮,從另一側跑開。

    隨後我邊走邊想那小童言行,自語道:「鄧范,鄧范,有意思。」叨念了兩遍,我忽感此名字似乎於何處曾見,但又想不清晰。

    正當我苦思之時,銘心忽問:「先生,那小童甚怪,為何所言每次僅兩字?莫非真是口吃,不敢多言?」

    我一笑,道:「口吃口吃?!口吃鄧范。」靠!我一拍腦門,道:「鄧范,豈不正是鄧艾?!」

    銘心一愣,隨後道:「鄧艾?可是鄧樺之子?」

    我一面匆匆轉身往回走,一面道:「正是。」銘心緊跟著我,不解的問:「他言自為鄧范,為何便是鄧艾?」

    我心中甚是激動道:「鄧艾曾念其名不佳,自己改之為范,且其口吃。」銘心更是不解,道:「先生怎知這些?莫非乃鄧樺言?」

    我心裡咯登一下,怎麼又說漏嘴了?只好裝糊塗的哼哈過去。心道:「好在沒把鄧艾改名鄧范後,發現有同名便又自己改回來這事說出來,否則怎麼糊弄過去?」

    與銘心回到原處,鄧艾早已不知索蹤,問及路人,亦未曾見。不由想起周星星大話西遊裡的台詞:倘若上天給我一個機會重來一次的話,我要對那個小童說。

    也不知鄧艾是否居於附近,看來只得細細尋找。順著他走的方向邊行邊問,卻無人知,雖說城小,但若我們這般找來,也不知要多少時日,倘若其間有什變故,我豈不要憾之終生,正沮喪著,見三四乞丐蜷縮一角,忽心中有了主意,便叫過銘心,讓他取四文錢給那些乞丐,譴其為我們尋鄧艾住所,今日若要尋得,每人再可得銅錢一文。

    幾個乞丐聞之欣喜,隨後銘心又告訴他們鄧艾如今名稱、面貌,特別囑咐其有口吃,若要尋到,可到福同客棧找蔣先生。

    見幾個乞丐離去,我也沒了閒逛的心情,當下與銘心轉回客棧等消息。路上我囑咐銘心:暫莫要告鄧樺此事,以免其激動,耽誤養傷。

    回到客棧,想到鄧艾衣著、面色,知其必受了一番苦,且尚不知其母如何,又想其本應在汝南屯田,也不知怎麼到了此地,莫非是因我之故,歷史已變?卻又想為何劉馥不能免死?今若尋得鄧艾,其是否尚能成長為那個赫赫有名足以媲敵姜維的一代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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