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冬狩
就算朱宏燚對圍獵再沒有興趣,也不能真的一次也不參加。處理完胡媽媽事情的第二天,一大幫人騎著馬浩浩蕩蕩的出了城。張世澤和盧象升行在最前,四大供奉微微落後一點,行在後面的則是一干勳貴的女眷。這讓整支隊伍不像是去圍獵,反而像是去郊遊一般。
這些女眷們大多是坐著馬車於車中互相聊著天。張詩雨本來想騎馬的不過卻被一個堂妹拉到了車中,嘀嘀咕咕說著女兒家的私房話。
張詩雨的這堂妹乃是張之極弟弟張之賢的小女兒,閨名換做詩琴,如今也不過將將十四歲。和張詩雨模樣不相上下,但是性情上卻是有天壤之別。完全不像張詩雨那古怪精靈的性格,顯得溫文爾雅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據張詩雨說,她這個詩琴堂妹是張維賢特意吩咐過來一同出遊,至於裡面的原因,張詩雨卻顯得有些神秘,任憑朱宏燚怎麼追問都不說。
他們的目的地是城外西北面的一座小山。山不高而且有水有林的環境非常不錯,在朱宏燚看來這簡直就是外出遊玩野炊露營的最佳場所。
張世澤騎在馬上與身邊的盧象升說著什麼,朱宏燚感覺雙方是在爭論什麼,兩人似乎意見相左誰也說服不了誰。
看著盧象升卻是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朱宏燚來了興趣,夾了一下馬腹趕上去聽個明白。
盧象升見朱宏燚過來了忙對張世澤道:「好了,元晦過來了,我讓他跟你說!他肯定是理解我的!」
張世澤聞言忙轉過頭來對著朱宏燚說道:「元晦你來說說這事。我本欲與建斗兄說一樁親事,奈何他就是不願意。甚至還搬出古人的話來反駁我,真是……」說完歎了口氣似乎很是無奈。
朱宏燚聞言笑道:「這是好事啊!建斗兄怎的不願意?」
盧象升道:「韃子未滅何以為家,如今國難當前我怎麼能只想著那些兒女私情?」
朱宏燚卻道:「今建奴賊子雄踞一方,我等食君之祿當然要分君之憂。但是以建斗兄的才華日後自有機會成就不世功名。然此事需從長計議。而且殲滅建奴賊子非一朝一夕的事,若時間拖的久了建斗兄莫非一世皆不成親了?要知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建斗兄自不願做那不孝之人吧?」
盧象升聽了諾諾不知如何應答,張世澤卻笑道:「還是元晦說得好!剛才我說了半天,嘴都說干了,建斗兄就是不答應,如今再也答不上來了吧?」
說罷他話鋒一轉對朱宏燚吩咐道:「元晦,那撮合我那詩琴堂妹與建斗兄婚事的重任就交給元晦你了!」
朱宏燚聞言直呆了半晌,原來張維賢打的是這個算盤!不過他也不由得佩服張維賢的眼光,盧象升不管是出身、性情、才華都是無可挑剔,算得上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更何況他今後的成就也必然是一方大員。能這麼快就下手拉攏,這英國公果然是老道。
對此他只能笑罵道:「好傢伙,你就這麼幾句就把我給繞進去了。一會看我怎麼收拾你!」
張世澤笑道:「正好我正有意與元晦切磋切磋。」
眾人便在這說說走走間,到了那處小山之下,山後有一條小溪其水從山上緩緩流下,水不深,最深處也不過剛剛到得一成年人的大腿處。當然此時天寒地凍,整條小溪都被封凍住了。
而此小溪邊是一片緩緩向上的緩坡。緩坡上雖然樹木茂盛,但陽光透過樹枝照耀下來將這個小林子映得很是溫暖,並沒有一般樹林那種陰冷的感覺。
朱宏燚瞧了瞧此處,見其有山有水有木遂歎道:「真乃人間仙境若於此處建一茅舍便是住到老死那天我也是願意的。」
盧象升也道:「此處風景卻也有幾分味道。」
閒話片刻女眷們也先後到了紛紛下得車來。張詩雨帶著華琴和華箏慢慢的走了過來,聽見朱宏燚的酸詞,張詩雨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就這點追求了!」然後取下弓箭說道:「我要去打獵你去嗎?」
朱宏燚笑了笑突然取出一包東西言道:「我沒那興趣,便不去了,就在此處釣魚。」而後將那小包打開原來裡面是他前幾日請人制的魚鉤和長線。
張詩雨瞧見他東西居然準備得這般齊全,邊笑道:「原來早就打好了主意了!我說怎麼穿一身長袍出來呢!」然後眨了下眼睛轉了數轉笑道:「如此這般,把你的寶貝弓借我用用!我去打獵去了。」
朱宏燚正在那擺弄魚桿聞言一愣答道:「什麼?我的龍吟?那你……」一抬頭卻已經不見了張詩雨的身影,遂苦笑了一下提著魚桿行到了河邊。說起來這龍吟也真是稀奇,本來除了朱宏燚其他人根本就拉不開,但自從張詩雨與他圓房之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每日朱宏燚都將身體中的精華注入過去的關係,久而久之,那龍吟似乎也接受了這個女主人。這惹得華箏羨慕不已,畢竟對於一個獵人來說,一張好弓簡直就跟生命無二。
此處少有人至,在此處生活的動物們本來享受著神仙一般的生活,哪知今日突然來了這許多人,一下子這附近的野雞、野鴨、狍子什麼的可遭了殃。平時很少見到獵人的他們根本不知道躲藏,甚至一隻狍子在見到盧象升舉著弓箭對著它的時候,還愣愣的望著他,惹得華箏笑罵了一句:「傻狍子!」
而朱宏燚在這邊也是收穫頗豐,錘開冰凍的河面,憋氣了一冬天的魚,那是一條接一條的往外冒。壓根就不用釣,直接拿網子撈就可以了。
張詩雨帶著華琴和華箏跑去打獵了,也不知照顧一下張詩琴,而這丫頭不知在什麼時候走到了朱宏燚的身邊看他網魚。朱宏燚回頭瞧了瞧她笑道:「詩琴妹妹瞧這釣魚可有意思?」
張詩琴抬了抬頭道:「那魚為什麼這般笨?一定要冒出水面來?」
朱宏燚道:「因為他們在水下太憋氣了,換做是你在一個牢籠中困了許久,忽然有人給你打開一扇通往外面的窗口,你會怎麼做?恐怕你也會像這些魚兒一樣,迫不及待的往外衝,根本就不會想外面的世界到底有什麼危險吧?」邊說著演示一般又撈了一網魚。
瞧著魚兒在網中活蹦亂跳,張詩琴聽了朱宏燚那番話似是明白又似是不懂,一張俏臉竟然露出了一絲憂鬱的感覺。
朱宏燚也有些好奇,這個張詩琴和她堂姐簡直就不像一家人,一個跳脫的像現代的暴力女友,另一個卻憂鬱得像紅樓夢中的林妹妹,遂低聲感歎道:「怎麼姐妹倆的差別這麼大囁?」
哪知偏偏在身後響起一聲:「你說什麼?敢背後編排本小姐!女孩子灑脫一點有什麼不好!」張詩雨左手拿著龍吟弓右手拎著一隻兔子一臉笑容的對著朱宏燚道:「你釣到了蠻多魚嘛!」
朱宏燚看著張詩雨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而後才道:「不多不多,攏共就一條而已!」
張詩雨一臉驚奇問道:「不會啊!我剛才還看見你一網……」
朱宏燚伸出食指搖了搖,答道:「那些怎麼能算?和夫人這條美人魚比起來,他們能算什麼……美人魚不好釣啊!這麼多年就釣到一條!」
張詩雨初時未反應過來過了片刻這才明白。將兔子望地上一丟,然後整個人壓到朱宏燚背後,兩條手臂狠狠的將朱宏燚給勒住笑道:「怎麼你就這麼想把華琴和華箏吃掉啊?」
朱宏燚這時候哪敢說別的,後世無數兄弟就倒在了類似的話上,他怎麼可能犯這樣的錯誤,哪怕就是心理真的想,嘴上也得說不想,遂裝出一副心滿意足的道:「一個便夠了。」然後又道:「華箏和華琴呢?」
哪知這話才說完張詩雨一下子就揪了一把他的胳膊說道:「好哇!才還說一個便夠了,回身就問我你的小情人在哪?」
朱宏燚忙道:「我就是問問而已。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
張詩雨笑道:「箏妹妹和琴姐姐似乎盯上了什麼大傢伙,帶著小白正在追呢!我跑不過她們,就先回來了。」手上鬆了開在朱宏燚身邊坐了下來。
朱宏燚剛要說話,身旁張詩琴突然喊道:「魚!上鉤了!」
朱宏燚這才注意到地上一直充作擺設的魚桿在不停的顫動,連忙一使勁,將那魚拉了上來。本來釣魚也要講技巧,但是他仗著力大也不和那些魚逗弄,直接一提便給提了上來。那魚出了水在半空中不斷地甩著尾巴,帶起無數水珠。而且朱宏燚這一提提的有點倉促,那條大鯉魚直直的奔著張詩雨就飛了過去。
那張詩雨哪料到突然會有條魚飛來,待她回過神來那魚已經飛到了面前。被嚇了一跳的張詩雨驚呼了一聲向後倒了下去。然後朱宏燚便看到很是讓他生氣的幕,那魚居然好死不死地正好撞在了張詩雨的面上,然後一甩尾巴那魚便脫了鉤,一張一合的魚嘴正好親在了張詩雨的嘴上。
朱宏燚見狀大怒,將魚桿一丟,一把伸出欲抓那魚。哪知那魚剛從水***來,甚是滑手,朱宏燚這一下未抓的實,才提起來便又掉了下去,結果正好落在張詩雨那雙飽滿之上亂蹦亂跳的好不快活,又是一把抓出奈何這次抓的偏了,未抓到那魚卻抓到了那飽滿地山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