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推油
「坐下吧,」林安東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對站在辦公桌旁邊的漂亮女孩兒說道,「還是為你姑父的事兒?你呀,我都說過多少遍了,這事兒誰也幫不了他的。」
辦公室的空調溫度調得很足,外面還飄著雪花,房間裡面卻溫暖如春,稍微厚點兒的衣服都穿不住,進了門,就得趕緊脫掉外套,不然,非熱得你出一身汗不可。
女孩兒站在辦公桌前一動不動,修長的披肩發從渾圓的肩頭散落下來,遮住了大半的面龐,透過髮絲的空隙,女孩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丹鳳眼皮極有特色,鼻樑雖然不高,卻非常的直,宛若玉管一般,端頭輕輕一分,玉翅一般的圓潤鼻翼,襯托出女孩特有的秀美神韻,上身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針織毛衣,雪白的襯衣領子與黝黑的長髮相映成趣。
見外甥女依然站在面前不動,林安東有些頭痛了,「有話坐下說不成麼?非要逼得我不理你了才高興是不是,去,坐下說話。」
女孩轉過身,邁著長筒皮靴,「嘎嘎」幾聲,走到沙發前坐下,卻是皮靴的腳後跟與地板親密接觸過程中發出的響亮腳步聲。
林安東便抬頭瞪了女孩兒一眼,及至看到那張宜喜宜嗔的俏臉,卻又無奈的歎口氣,女孩兒是他的外甥女梁小冰,這段時間經常過來煩他,自己還真拿她沒轍。
將手裡的文件一推,林安東盯著女孩兒沉吟了一會兒,冷不丁兒的問了一句:「你爸讓你來的吧?」
梁小冰剛「嗯」了一聲,隨即又連忙搖搖頭,「是我自己要來的,跟我爸沒關係。」聲音極其焦脆好聽,帶著一股空山幽谷般的韻味兒,假若陳子華在這兒,立時就能分辨出,這個聲音正是那天晚上接電話的神秘女孩兒。
「你那點兒小把戲,也敢在我面前耍?回去跟你爸說,周慶紅的事兒,讓他一天少胡參合,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林安東的臉色明顯的有些不好看起來,「是不是以前的教訓還不深刻,想跟著再栽一次跟頭,好回味回味坐冷板凳的味道?」
梁小冰輕聲道:「那姑父當初去文熙市,還不是舅舅的主意嘛。」
林安東「哼」了一聲,道:「這話是周慶紅說的吧,嗯?要是我早知道他這麼不是玩意兒,我」忍住了下面的粗話沒有罵出口,林安東卻還是說了一句粗話:「簡直就是往驢身上掛袍,作踐了一塊好料子。」
梁小冰顯然沒想到,提起姑父會讓舅舅生這麼大的氣,將還沒有出口的話盡數給憋回肚子裡去了,忍了忍,終於問道:「姑父下一步,會去哪兒?」
林安東從桌面上拿過一筒香煙,就跟陳子華在岳父那兒見到的煙一模一樣,叼在嘴裡,梁小冰倒是非常有顏色,急忙站起來,從兜裡摸出一塊進口的防風火機,「啪」的一聲打燃,遞到舅舅面前,幫著林安東把煙點著,然後把火機放在桌面上,回到沙發邊坐下。
瞥了一眼火機,林安東皺眉道:「這是哪來的?」
梁小冰愣了一下,恨不得用腦袋撞牆:「是楊建勳送的。」
說起楊建勳,林安東臉上就是一股子的嘲諷神色:「當初怎麼說來著,吃虧了吧?嗯?那玉液酒就那麼容易謀奪?我看啊,楊家那小子,這輩子想翻身都不容易,根本就不是一塊材料,你姑父和你爸,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眼睛叫雀兒給啄了!」
梁小冰被舅舅的話逗得差點兒笑出來,可思及自身,俏臉又沉了下來,當初的這門親事是爸爸和姑父一力促成的,自己根本無力抗拒,但現在這個結局,實在不是自己願意承擔的,楊建勳眼看著已經是廢人一個了,在楊家幾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自己還能傻裡吧唧的嫁過去麼,可真要退親的話,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林安東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沉吟了一會兒,對梁小冰道:「讓你爸去想辦法,要是不成,你也出國去吧。」
梁小冰一怔;「也出國?」她還不知道,在她的前面,已經被楊建勳嚇跑了一個。
林安東微微一笑,道:「先去把部隊的職辭了,然後去國外進修,退婚的事兒,等你出國了,讓你爸自己頭痛去。」
梁小冰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梁家自從爺爺下世之後,家道便一天不如一天,如今官場上幾乎沒有任何助力,本來還指望著姑父能夠崛起,接過梁家的人脈,現在看來是徹底沒指望了,自己的父親在軍中,只是一個中層的大校,前途並不怎麼光明。
如今梁家幾乎完全依靠林家,但林家太過強勢,而且與好幾家縱橫合縱,有的甚至是梁家的對頭,所以,漸漸的已經變成了附庸,自己如果不聽舅舅的,以後恐怕不會再有人幫自己了,便是眼前對自己最好的這位舅舅,也不過是最近幾年才突然崛起,據說當初是被當成棄子扔到大西北的,就是因為呆在姑父所在的文熙市,才突然翻身的。
思及這麼一塊風水寶地被姑父糟蹋了,梁小冰也是一陣氣悶。
林安東歎了口氣,從酒櫃裡面取出一瓶玉液酒,道:「好好的一個牌子,被周慶紅和楊建勳給糟蹋了!當年,唉。」當年這酒還是在他的幫忙下才推廣開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人鬧成第一假酒,而且還是酒廠自己生產的假酒,真是奇聞。
「回去跟你爸說說,讓他不要參合周慶紅的事兒,也不看看,當初周慶紅周圍有多麼雄厚的人脈,可為啥他倒霉的時候,就沒人願意伸手呢?」林安東淡淡的說道,「天做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望著窗外漸漸落下的暮色,林安東道:「讓李陽送你回去。」
「今天吳喜紅來過,」陳子華伸了個懶腰,閉著眼睛翻過身子,趴在按摩床上,任由張敏將一塊浴巾蓋在背上,開始光著腳給他踩背,方才在浴室,雖然兩人光著身子親熱了一陣子,終究未能真的入巷,雖然對張敏的同性戀未嘗沒有別樣的想法,但兩人的情分,卻還沒到水乳相融的地步,偶爾的親熱,僅止於兩性之間天然的相引罷了。
不過經此一事,倆人卻比同性相處還自然了很多,幾乎沒有了啥避諱,陳子華光著身子躺在美容床上,張敏也僅著褻衣,給陳子華做著全身按摩,赤誠相對,卻也別有一番感受。
「是東峰嶺鄉的那個書記吧,他來幹什麼?」張敏柔致的雙腳在陳子華的背脊上輕重有致的踩踏,腳後跟和大拇指錯落有序的落在脊椎的兩側,點踩著不同的位置,偶爾還會發出有節湊的骨節聲,陳子華舒坦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的呻吟出來。
陳子華彷彿沉浸在舒爽的踩背按摩當中,一直等了許久才道:「他說,郭家峪附近的雙峰山,有大理石礦脈,年前是去省地礦研究所找專家去了,想探探那裡的礦藏。」
張敏輕哼了一聲,忽然問道:「我侍候的舒服還是她侍候的舒服?」
陳子華一時沒反應過來,道:「誰啊?」心裡卻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陶虹,能這樣侍候他的,也只有張敏和陶虹兩人。
張敏的腳尖微微一用力,在陳子華腰眼上狠狠的踩了一下,「壁櫥裡面的那個門,給誰留的?你可別說是我來了以後,才弄的哦。」
陳子華「哼」了一聲,然後苦笑道:「你是說馮雅君啊,唉,還沒發展到咱們這一步呢。」
張敏聽陳子華說得極其自然,倒是半信半疑,倆人早就無話不談了,她也知道陶虹跟陳子華有一腿,既然能當面坦誠跟陶虹的私情,自然也不會隱瞞與馮雅君的,不過還是追問了一句:「那你們留那個門幹什麼?」
陳子華「哧」的一笑:「那還用說?當然是為了方便偷情了,可惜沒來得及用。」
張敏「咯咯」笑了兩聲,這才道:「怕是吳喜紅騙你了,他是楊文生的秘書,能是啥好人?你還不知道吧,這傢伙曾經給市裡的馬副市長當過皮條客。」
「有這樣的事?」陳子華倒是沒想到,思及郭美萱說的話,便也跟張敏說了。
張敏道:「或者,這就是人的雙面性吧,對待弱小和強權,相同的人,不同的態度。」
「當皮條客,你聽誰說的?」陳子華還是有些不大相信,這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張敏遲疑了一下才道:「紅梅部長說的,總不會是編排他們的吧。」
陳子華「啊」了一聲,道:「是馬笪元副市長?看不出來啊,胃口倒是不錯,人老心不老,樹老根不老,這種事兒也能做得如此的理直氣壯。」
張敏歎了口氣:「你以為官場上這樣的人還少了?女人,尤其是有點兒姿色的女人,在官場上是很難混的,能潔身自好,不陪人睡覺就順順利利當官的,鳳毛麟角咯。」
陳子華心裡微微一跳,道:「紅梅部長不會也被人佔過便宜吧?」想起陳紅梅風韻猶存的熟婦風韻,也不知咋的,心底居然竄出一股邪火來。
「翻身吧,」張敏從陳子華身上下來,把腳放在他的兩邊腰側,雙手依然抓著頭頂上的鋼管,等候陳子華翻身之後,再給他推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