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好像很吃驚的樣子呢……」
黑袍下的人兒孩子氣的踢著小腿,看起來心情很是愉悅。
「……看到有人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會吃驚也是當然的事吧?」
涅吉一邊保持的警戒,一邊回答道。
「是嗎?但是我覺得,你好像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吃驚呢?應該還有別的原因吧……比如……」黑用手指抵住自己下唇,像是苦苦思索一般,「比如……心裡所想的東西,全都被我知道了?」
「!!」
【難道!?】
黑的發言,讓涅吉迅速擺好了戰鬥的姿勢。
這個人,很危險。
涅吉的直覺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真是血氣方剛呢……還沒從剛才那場戰鬥的餘溫中脫出嗎?」
「!!」
冷不防的,額頭受到一下戳擊。
「疼!」
等到痛覺傳達到神經之後,涅吉才看到了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襲黑袍,她伸出的食指,正停留在涅吉的額頭前方。
看清之後,涅吉並沒有去質問黑的行為,而是摀住自己的額頭,飛快往身後退去。
【好快,實在是太快了。】
黑的動作,已經完全超出了涅吉肉眼所能捕捉到的極限了。
如果剛剛,不是用手指,而是換上一把小小的匕首的話……那麼現在,涅吉?史普林菲爾德,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了。
「好啦好啦,不用那麼緊張,只是稍微幫你冷靜一下而已。看,現在是不是覺得頭腦清醒多了?」
「……」
【被她這麼一說……】
沒有頭痛欲裂的感覺,也沒有其他的異狀……剛剛那一下,對方似乎真的沒有做其它的什麼……但是,這股怪異的感覺……
【就好像腦子裡的什麼東西被抽走了一般……不,現在,我只覺得腦海裡一片空白……】
剛剛自己在思考著的那些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了……就連好不容易才在戰鬥中領悟到的,那種感覺……
【……想不起來。】
「怎麼樣,好多了對吧?」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涅吉可以肯定,一定是眼前的這個人對自己做了什麼。
「真是無情啊,剛剛明明還是我救了你的。」
「救了我?」
「是啊,如果不是我的話,保持著那種思想的你,說不定再過不久就會變成『鬼』了哦……以西方的說法,大概就是『魔物』吧?」
「……」
「不信嗎?那麼,我就解釋給你聽吧……」
黑的身影,再次無聲息的來到了涅吉面前。在涅反應過來之前,將雙唇貼到了涅吉的耳邊。
「!!」
溫潤的氣息,讓涅吉覺得自己的心頓時燥熱了起來……但是,黑的下一句話,就讓這片燥熱,完全被陰寒所代替。
「被背叛了吧?後悔了吧?想要破壞一切了吧?這些就是你沉睡在心底,最真切的感情哦。」
「……不是的。」
「你先說是為了復仇嗎?真是聰明,讓死去的人們來背負自己的破壞欲,以減輕自己的罪惡感嗎?」
「……不是的?」
「為了成為像父親那樣的人?你的父親,是那種會被放縱**,肆意而為的人嗎?那樣的你,是無法追上你的父親的……啊,難道說,你是想作為反派角色在世界大肆破壞,來引出你那個身為英雄的父親嗎?真是不錯的想法呢……」
「你給我閉嘴啊!!」
完全被看透了……自己完全被看透了。
在黑面前,涅吉就猶如全身**一般。他的**,他的想法,他的自我欺騙,全都被毫不留情的撕開了。
恥辱與怒火將涅吉的思考完全停止了……
於是,無限光再次飛起,盾牌邊緣突出的利刃,如同長槍,直指向黑。
「seven?trial。(七重審判)」
現在的他,只是想要將眼前的一切破壞而已。
「哎呀呀,不小心做過火了嗎?」
嘴上這麼說著,黑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歉意、不安,依然顯得十分悠閒……哪怕眼前的利刃在不斷迫近……
不,『刃』消失了。
只衝向黑的七面盾牌,彷彿一下子失去動力了一般,栽在了黑的四周。盾牌上原本光芒閃爍的寶玉,此時也變得黯淡起來。
「你,究竟做了什麼?」
剛剛攻擊的失敗,絕對不是涅吉的失誤,也不是被對方防禦了……如果真要說的,就好像……
【被消除了……】
對方在自己沒能看到的情況下,使用了消除魔法的某樣東西?不,無限光裡,也有機械的構造在,不應該會被這樣解除的……難道說,對方的不是消除魔法,而是消除一切能源?
這樣的能力,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哎呀呀,真的非常對不起,我好像做過火了。」
居然爽快的道歉了。
涅吉,真的是越來越搞不懂了……眼前這個人,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但是,現在的自己,並沒有能向對方進行深究的能力。兩人的實力,相差得太多了啊。
不過,意外的,因為她的這句話,涅吉覺得自己的內心再次平靜了下來。原本對她的怒火,也完全消失不見了。就好像無論對方做什麼,自己都能原諒似的……很不可思議。
究竟是自己的原因,還是對方的原因,涅吉一時也無法弄清。
「……」
「……」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在莫名其妙的安心感,和無法反抗的無力感下,涅吉只能重複了一下自己的問題,來推進兩人間突然尷尬下來的氣氛。
「我啊,不是壞人哦。」
「……」
「啊,當然也不是好人……不許發我好人卡。」
「……」
【什麼跟什麼啊~~】
對方,是個相當讓人無力的存在呢……
「好了,就不開玩笑了……我呢,只是想在這裡,靜靜的看著,送我的朋友最後一程而已。」
「朋友?」
庭院裡,有可以被對方稱之為朋友的人存在。
「雖然之前已經說過再見了,但還是決定有點不捨呢……啊,要是她知道我想在在這裡的話,會不會生氣呢?」
【難道!?】
根本不需要思考,這個庭院裡,除了涅吉一行人外,只有一個人而已。
「對哦,是普蕾西亞?泰斯塔羅莎。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哦。」
不理會涅吉臉上的那份驚詫,黑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