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戶上直直掉下來的雲還未起身,就縮起了脖子,在地上手腳並舞的解釋了起來。
「不、不要衝動啊,黃泉……我只是受學園長的拜託,帶人出來熟悉一下學園的環境而已,其它什麼的都沒有做……」
這副模樣,涅吉簡直不能將他和之前那個強勢而性格惡劣的傢伙聯繫在一起。
在慌亂和恐懼的干擾下,他甚至將一直成為老頭
「是嗎?什麼都沒做啊……」名為黃泉的少女,像是放下心來了似的舒了口氣。
「是的是的,絕對沒有。」看到黃泉好像相信了自己的說辭的雲,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那麼,能跟我解釋一下嗎?」
「是!?」
少女帶著絕美笑容的問題,讓雲豎起了寒毛。原本稍稍鬆緩下來的呼吸,再次急促了起來。他知道,接下來的問題,絕不是自己能回答的。
「究竟是為了熟悉什麼東西,才要特地跑到這女子淋浴室的後方呢?」
果然如此……
雲在心裡悲鳴著。
「誒!?那個……」
即使如此,他還是掙扎著,希望能稍稍延長自己在世的時間。
在雲支支吾吾的期間,少女解開了手裡那長長的布袋。然後,長達140cm的長刀,展露在雲和涅吉面前。
【不是竹劍嗎?】
原本通過兩人的對話,涅吉依稀能猜到黃泉有練習劍道,所以只以為她肩上背著的應該是竹劍木刀之類的東西。而現在出現在涅吉面前的,毫無疑問是真刀。
【日本不是有管制刀具的嗎!?為什麼可以那樣子帶著真刀啊!?】
雖然刀柄和刀鞘是唐國的式樣,但刀身則是日本刀無誤。略長的劍柄,幾乎有刀身的二分之一的長度。
黃泉緩緩的將其拔出,茲茲作響的、劍鞘與刀神間的摩擦聲,雖然很輕微,卻給人刺耳的感覺。
明明只是隨意揮動了幾下,刀刃上那刺骨的寒風就彷彿直入骨髓。一陣揮舞後,長刀的劍尖在雲的鼻前。
「視乎你的回答,我會決定在待會兒砍你的時候用多大的力道。」
「不管怎麼樣都要砍嗎!?」
「嗯,沒錯。」
黃泉依舊保持著原本的笑容,給了雲一個讓他絕望的答案。
「怎麼這樣……不,我還不能放棄。最起碼,要減輕力道啊!!……涅吉!!」雲冷不防的拉住了涅吉的肩膀,將他來到自己的面前,讓他面向著黃泉,「跟這位大姐姐說,我伊籐雲沒有做出什麼奇怪的事……」
「誒!?那個……要如實說嗎?」
「當然!!」
在黃泉面前義正詞嚴的這麼說著,暗地裡卻偷偷的把最湊到涅吉耳邊偷偷說著。
「你知道該怎麼說了吧,涅吉……要是你敢說出真相,我就將把即將受到的痛苦加倍刻在你的身上……」
「誒!?」
「不要叫那麼大聲,要是被黃泉發現就糟了。總之,你就說我們只是偶然路過,路過……」
「……」
【這種借口怎麼可能讓人相信?怎麼個路過法才會跑到女子淋浴室的後面來?而且你剛剛不是整個人都趴在了窗戶上了嗎?都被看見了你還想怎麼狡辯?】
這些話涅吉也只敢在心裡想。要是講出來的話,說不定就會被已經絕望了的雲來個玉石俱焚。
但涅吉知道,雲自己也很清楚,再怎麼辯解也是無用的。
他單純的,只是不想輸給既定了的命運而已。
如果不去深究起因之類的東西的話,這種想法的確是很帥氣呢……
但是……
【為什麼要把要把我當成擋箭牌啊!】
涅吉死死的盯著那快要抵住自己額頭的劍尖,生怕黃泉一個激動,就這樣把劍刺過來。
「誒!?」
讓涅吉很意外的是,黃泉看到了涅吉的之後,很快的就把劍給放了下來。
「原來如此……雲,我相信你不是來這裡偷窺的了。」仔細端詳了涅吉一會兒後,黃泉突然冒出怎麼一句話。
「誒!?誒~~~!?」x2
這下不止涅吉,連雲也驚訝的喊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一下子就宣佈雲無罪釋放?
不,並非如此。黃泉臉上隱藏的怒氣根本沒有消失,反而愈加濃厚了。並不是原諒,而僅僅是因為怒氣轉移才說了那種話。
她似乎覺得自己發現了,雲來到這裡,存在於她理解中的所謂『真正目的』。
「你,想要推倒這孩子嗎?」
「誒!?」x2
「雖然你平常都說蘿莉蘿莉什麼的,可我萬萬沒想到你真的會付諸實行……這是犯罪啊,雲。」黃泉不顧涅吉和雲錯愕的神情,一臉哀痛的說道。
「……」
「……」
「才不是這麼一回事,黃泉,你誤會了,絕對是誤會了。」
過了好一陣子,雲才反應了過來。
但是,他的辯解黃泉絲毫沒有接受的意思。
「那麼,你告訴我,男生將女生帶到無人的建築物後方,除了推倒之外還能做什麼?」
「呃~~除了推倒之外……的確沒有。」苦思許久後,雲像是放棄了一般整個人跪在了地上,「原來,我想做這種事啊……在我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
然後,將整個頭都埋入了自己胸前。
如此的絕望……
【喂,等等,是不是又什麼搞錯了啊!!】
「伊籐老師,我可是男生啊,男生!!」
第一次見面的黃泉也就算了,為什麼已經從學園長那裡知道了自己的真實性別的雲也把自己當成了女生啊。
「誒!?……唔……啊!沒、沒錯呢,黃泉,那孩子是個男生,真的!請看著我的眼睛!」
想起這個事實,好像花了雲不少功夫。
「……」黃泉看了雲,又看了看涅吉,遲疑了許久之後,終於從嘴縫裡冒一句,「性別已經阻止不了你了嗎,雲?」
「口胡!!我才不會幹那種事!不管再怎麼可愛好了……」雲一邊怒吼,一邊把涅吉推開自己身邊,「男人就是男人,我才不會……」
雲的聲音嘎然而止。
措不及防間被推倒在地的涅吉,正用一種茫然無辜的眼神盯著他……
「我才不會……或許吧……」
咻!
話音剛落,寒影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