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出現在夏多姆手上的手術刀,貼在了涅吉的喉間。
「……」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涅吉的瞳孔驟然擴大。
試圖掙扎起身……失敗了。
雙腿、胸前分別被對方的小腿和左手手臂壓著,動彈不得。
涅吉只能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男人,想要看破他的意圖。
「小子,我告訴你……通常傷患在我面前消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傷好了,另一種是死了……要是你敢亂來的話,我馬上就把刀抹下去。明白了嗎,小子?身為傷患,不要妄圖反抗醫生的命令啊。」
「……是,我明白了。」
不是嚇人的,從這個男人眼中的那股狂熱、執著,涅吉可以確定,要是自己再進一步反抗的話,他手上的刀,真的會毫不猶豫的從自己喉間抹過。
【算了,再檢查一次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吧……】
這麼想著,涅吉放棄了掙扎。
「你在幹什麼啊!」
就在這時,響起了名為上條的少年的怒吼。
上條一臉憤慨……如果要形容的話,那樣子就像看到自己的老爸在襲擊無知少年一樣。
「原本就覺得你很想個變態,沒想到真的是個變態。居然對病人出手……你,作為醫生完全失格。」
「喂喂……上條,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啊……」
「什麼都沒有誤會!!雖然對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但你居然利用醫生的職務來幹這種事,你一定對她說『不要妄圖反抗醫生的命令』之類的話吧。」說到這,上條的臉紅了起來。
微妙的猜中了呢……
【喂,這才不是重點!誰是女孩子啊!】
【我應該是穿著職業裝的了,怎麼還會被認錯……呃,說起來,因為今天沒什麼精神,我好像把衣服搞錯了……今天穿的,好像是便服……】
涅吉想起今天在學校,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看向自己的那種驚訝的表情。
那個時候因為精神還沒恢復而沒發覺,現在回想起來後,涅吉可以想像,有多少人會對自己的性別產生懷疑。
捂臉,沒辦法再去學校了……
涅吉通過眼神,把這份哀怨傳達向告知自己這個事實的人--上條……
這個混雜著失望與哀怨的眼神,上條則是把它當做被欺凌者的求救。
「你看,那孩子都露出那樣的表情了。」
「是那樣啊……」夏多姆把視線轉回到涅吉身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女孩子呢……」
這傢伙,性格相當惡劣。
涅吉現在可以確定這一點。
給自己治療腹部傷口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性別。
現在,這傢伙只是在裝傻而已……
「上條君,你真的誤會了啦……」這個情況下,涅吉再不解釋的話,誤會就越來越大了,「夏多姆醫生只是要幫我檢查而已……」
「檢查……嗚……」上條像是聯想到了什麼,一下子摀住了鼻子,「居然還要做這種事……」
誤會好像更大了!!
「好了好了……上條,我保證絕對沒有發生你所想像的那種事,所以你就快點回去吧,我有些話要對這孩子說……是你不該聽的話。」夏多姆收起了玩鬧心,板起臉來說道。
「但是……」看到夏多姆這個樣子,和自己剛剛遇到的那些東西,上條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涉獵的了,「我明白了……」
說完,轉身走向了屋子的大門。
「那個,上條君……」涅吉叫住了上條,「抱歉,還有,謝謝。」
「嗯,不過,要道歉的說不定是我才對。」上條苦笑著,離開了。
那個笑容中,是不甘?還是歉意?或者,兩者都有吧。
「……」
「怎麼,覺得過意不去?」夏多姆又露出了那種帶著玩鬧心的笑容。
「畢竟,是我把那孩子牽扯進來的……現在卻連個解釋都不給他……」
「呵呵,那孩子可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對暗世界一無所知哦,看看這個吧。」夏多姆從身後的桌子上拿出一個小盒子。
「這個是……」
那裡面裝的,是涅吉為了防止意外而一直隨身攜帶的便攜式魔杖。如今,它已經變成了一堆碎片。
「這個……」
這支魔杖,在那個時候--在涅吉抵抗怪樹攻擊的時候,碎開了。
所以,魔法才沒有使出來;所以,涅吉才會被那個攻擊貫穿。
而魔杖碎開的原因,就是……
「如你所想,是那孩子的能力……」夏多姆肯定了涅吉的猜想,「幻想殺手……那孩子的右手,能消除一切異能之力。」
「消除……一切異能之力?」
「沒錯,不管是魔法還是其他的異能,他的右手都能將其完全消除……順便說一句,我做了很多實驗,除了瞬間攻擊的術式,詛咒之類的慢性侵害的也試過,所以可以確定他的能力是貨真價實的。」夏多姆毫不在乎的說出很危險的話。
「……不過,這個能力也太驚人了……要是真的能消除一切異能之力的話,那孩子不就……」
是魔法師的天敵了嗎?
「所以,我才一直不讓他接觸那方面的事……一旦被人知道他有這種能力,那麼他的下場,不是被人當成工具般掌控,就是被人扼殺,再不,就是被人『保護』起來。」
「……」
沒錯,那種能力,無論哪個勢力都不會坐視不管的。
「如果他是出生在暗世界某個世家的話,他或許能憑借這個能力得到許多的東西……金錢,地位,權力……但是,出生在平凡人家的他,是不會擁有那種待遇的。」
「……」
因為,「普通」人,一直是暗世界排斥的對象。
雖然會有像涅吉一方的人去向他們伸出援手,但即使如此,也是不夠的。
這個世界不僅僅是由人類組成。
或許,他能繼續活下去,但是,絕對無法保持普通人的生活。
「真是可憐的孩子呢……因為那隻手,連神都不能去眷顧他。」
「神……?」
「那只右手,是無差別消除異能的……也就是說,連神明的祝福,那孩子都不曾享有。」
夏多姆的話,讓涅吉想起了與上條最初見面時,他說的那句話……
「我果然無法得到神的祝福呢……」
原本以為只是少年的牢騷話,原來還有種這樣的意味。
「而且,那孩子恐怕早就真的這些了吧……從出生那一刻起……『幻想殺手』這個名字,也是他告訴我的哦。」
「!!」
「那樣的能力……說不定會是『聖人』呢。」說著,夏多姆露出像是遇到好素材似的表情。「好了,不說那孩子,小子,現在重要的是你。」
「我!?」
涅吉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東西能比得上那種能力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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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