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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時光 85.抉擇 文 / 虛無的月光

    「不要哭了……我最怕看見你哭了……」

    溫柔的述說著,只希望少女能停止哭泣。

    「笨蛋……為什麼要想起來……」

    涅吉能感受到,少女手上的力道在不斷加強。

    「啊……因為總覺得,不想起來不行呢?」

    起碼,想起來後,涅吉沒有後悔。

    「笨蛋……從以前開始就這樣……」

    「嗯,你也和以前一樣愛哭呢。」

    「什麼嘛……過分。」

    少女鼓著腮幫子生氣,一轉眼,又笑得如同燦爛的花朵。

    「呵呵……你還是沒變,那麼的溫柔……」

    「是嗎……抱歉,記憶還沒完全恢復的……」

    被少女這麼一說,涅吉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紅。

    「嗯,以前因為你的這一點,我可費了不少功夫……」

    「??」

    「因為你的溫柔是無差別的!」

    「哈!?」

    少女的哭聲隱去,語氣裡多了幾分抱怨。

    看來,過去真的因為過「涅吉」而傷過不少腦筋的樣子。

    涅吉稍稍有些愧疚感。

    「你還會在意我的事情……謝謝你。」

    少女溫柔的話語裡,多了幾分撒嬌的氣息。

    記憶的熱流不斷的從少女身上流進涅吉的腦海中。

    喜歡唱歌的少女……擁有的潔白羽翼的少女……只屬於自己的歌姬……

    「抱歉啊,讓你久等了……這次,我不會再走了……」

    必須要找回,必須要償還……少女在這裡孤獨的等待自己的那些時光。

    失去了的時光。

    「真的不會再走了嗎?」

    少女的頭從涅吉的肩膀上離開,雙眼直視著涅吉。

    「嗯,真的不會再走了……」

    等待了自己數百、數千年的少女……怎麼能讓她繼續寂寞下去。

    原本,應該是如此堅定的信念才對。

    「那麼……你現在的那些親人、同伴們呢?」

    但是,少女僅僅用一句話,就讓涅吉的信念產生了動搖。

    「現在的……同伴……」

    姐姐、亞里亞、阿妮婭、校長、名雪、秋子阿姨、奈葉、鈴鹿、艾麗莎、士郎先生、桃子阿姨……以涅吉這個身份遇到的所有人……

    「你,真的能把他們的事都拋在腦後,留在這兒,跟我在一起嗎?」

    少女認真的問道……哪怕,她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會拋棄任何人的。

    所以,哪怕他因為愧疚而留了下來,也只會整天魂不守舍,擔憂著那些跟自己有過羈絆的人吧。

    「我……」

    如同少女意料的那樣,涅吉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是因為愧疚和愛意而去拋棄親人和同伴,還是因為眷戀和責任感而選擇以涅吉的身份活下去……這樣重大的抉擇,涅吉一時根本無法決定。

    這一切,少女都看在眼裡。

    【真是的……明明知道他會這樣苦惱,為什麼還要去問他呢?】

    【我是不是……變得有些壞心眼了?】

    【不過……讓我等了那麼久……讓他這樣苦惱一下也不錯。】

    抱著這樣惡作劇的心態,少女靜靜的看著涅吉低頭苦惱的模樣。

    過了多久呢?涅吉還沒做出抉擇,他的頭像是過熱了一般不斷的冒出煙。

    「真是個笨蛋……」

    少女將手貼在了涅吉的頭上,讓冰冷的觸感稍稍消去他額頭裡的熱量。感受到這股冰冷的涅吉抬起了頭,他的眼神裡,滿是愧疚……

    涅吉大概是認為,因為自己在少女和同伴之間猶豫了那麼久,生氣了吧。

    「不過……」少女溫柔的回想著涅吉,想要消去他眼裡的那份愧疚,「正因為你是這樣的笨蛋,我才會喜歡上你。」

    「抱歉啊……」

    涅吉現在能說的,只有這些而已。

    「動不動就道歉的壞習慣也沒有變呢……」

    「只有在你面前是那樣的。」

    「是只有在女孩子面前吧……」

    「啊哈哈……怎麼會……」

    沉默的氣氛,因為少女的話而稍微活潑了起來。

    「吶……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少女抱緊了涅吉,讓兩人的身體間失去了一切空隙。

    「誒……」

    「不許問為什麼哦……要是你還是那麼遲鈍的的話,我就直接給你一拳。」

    「哈……我明白了……」

    少女的想法,涅吉多少也能明白。

    如果是心愛的人,僅僅被溫柔的呼喚自己的名字,就已經是很大的幸福了吧……涅吉也很想少女能夠喊出自己的那個名字。

    不過,讓少女孤獨等待的自己,沒辦法厚著臉皮去要求少女。只能等到少女自己喊出來而已。

    「要溫柔的、飽含感情的、全心全意的……」

    「是、是……」

    涅吉閉上眼,開始回想起自己和少女的往事……

    「蘇菲……」

    「嗯,我在。」

    此刻,如同回到了往日。

    「怎麼樣,這下子可以拿到滿分了嗎?」

    「不,完全不行呢,聲音不夠溫柔,心裡也有點亂……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那麼,再見了……」

    「誒!?」

    少女突然的離別宣言,讓涅吉猝不及防。

    「因為你總是憂猶寡斷……所以就讓我來替你做個決定吧。」

    「決定?等、等一下,我已經決定……」

    明白了少女的意圖,涅吉頓時慌張了起來。

    不想再離開她了,不想再讓她等待了……這就是涅吉全部的想法。

    「不……」少女搖了搖頭,「要是你勉強留下來的話,只會因為焦慮和擔憂而痛苦而已……」

    「不,我才不會……」

    想要去否定少女的話語,卻發現身體的力氣的逐漸消失。

    「你是怎麼樣的人,我很清楚,所以我知道你心裡的想法……」

    「等一下……」

    「我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所以,再稍微等等也不要緊的。」

    「嗚……」

    意識開始模糊。

    「再見了,艾登……」

    到最後,涅吉聽到的,只要這聲,伴隨著少女的抽泣聲而來的名字。

    自己,以前的名字。

    ………………………………………………………………………………………………

    「涅吉君……涅吉君……」

    【有誰在叫我?】

    「涅吉君……涅吉君……」

    睜開雙眼,眼前是熟悉的栗色。

    「太好了,終於醒過來了。」

    「奈葉嗎?」

    即使是迷濛的雙眼,也能看到奈葉臉上的那份喜悅。

    「這裡是……」

    轉動眼珠去觀望四方。

    這裡,應該是某棟高樓的天台吧?

    「涅吉君,昏迷了好久……」

    「昏迷……嗎?」

    記憶裡,有著被星辰包圍的城市,還有巨大的人造之月,還有……

    想不起來了。

    我,在那裡,遇到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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