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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時光 61.艾麗莎 文 / 虛無的月光

    艾麗莎的心情,涅吉大概瞭解了。

    長久以來陪伴著自己的好友,突然變得疏遠,突然和別人走得很近……是這樣的狀況,艾麗莎心生恐懼的吧。

    所以,涅吉才沒有反抗,任由她發洩。

    因為,他知道,自己也是讓他感到恐懼的原因之一。

    自己是因為魔法這件無法對常人提及的事,才能和奈葉有現在的關係。同時,聖石之種的存在,也是一個催化劑吧。

    但是,在奈葉的好友眼裡,自己會不會就像是在搶走她們一直以來的朋友那樣呢?涅吉沒有想過。

    因為,涅吉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和奈葉是什麼特別的關係。

    魔法師的秘密或許是與常人的差異,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特別的嗎?

    涅吉曾經認為,一樣身為魔法師,一樣在聖石之種的危害守護著周圍,為了這個目的,兩人經常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在看到艾麗莎的淚水後,涅吉才驚覺,自己,或許一直在做著很過分的事。

    不管是艾麗莎,鈴鹿,還是名雪,對她們來說,奈葉都是不可或缺的好朋友吧。

    每天一起上下學,一起聊天,一起歡笑……

    而自己這個半路插進來的人,卻一口氣佔據了奈葉身邊的位置,知道了奈葉無法讓她們知道事……

    【被搶走了……】

    這大概就是她們的心情吧。

    不僅僅是艾麗莎,恐怕就連鈴鹿和名雪,也或多或少有些不滿吧。只是她們過於溫和的性格,無法讓她們做出想艾麗莎那樣激烈的表達而已。

    【啊啊……我,果然還是不擅長和人相處呢……】

    這應該是早就該發覺的事,但自己卻知道現在,知道那累積下來的恐懼傷害到她們時,才如夢初醒。

    【真是恨我自己啊……】

    涅吉從未想此刻那樣厭惡自己的遲鈍。

    但是,雖然如此,自己也不能退讓……

    奈葉所做的事是正確的。要是自己在這裡退讓的話,不就等於在否決奈葉,否決這段時間的一切……

    所以,必須要好好的告訴她,告訴艾麗莎才行。

    這是涅吉必須做的事。

    「嗚~~」

    胸前的痛楚在漸漸減弱,然後,涅吉覺得好像有什麼撲在了自己的胸前。低下頭,眼前是艾麗莎無力的嗚咽著的面孔。她的手無力的自然垂下,身體斜靠著在自己身上,把身體的重量全部往自己身上壓。

    不管心裡的感情有多麼激烈好了,艾麗莎畢竟只是一個10歲的小女孩,連續不斷的捶打,已經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雖然她已經停止了哭泣,不再落淚,緊抿著嘴唇,閉上了翠綠的但是她臉上那尚未干?的淚痕,還有那不時的抽泣聲,證明她曾經哭過,流淚過。

    【真是脆弱……】

    艾麗莎這樣的一面,讓涅吉看得一陣錯愕。

    他不禁想問自己,眼前的這個少女,真的是那個粗暴,愛發脾氣的艾麗莎嗎?

    眼前的,只是一個無力,脆弱的少女罷了……

    「嗚……為什麼盯著我看?」應該是感覺到涅吉的視線吧,艾麗莎抬起頭,迎上了涅吉的視線。她狐疑,不滿的眼神祇看著涅吉,加上那緊抿著的嘴,樣子很是可愛。

    「啊……那個是……」

    「算了……」艾麗莎重新低下頭,額頭抵著涅吉的胸膛,看上去很沮喪的樣子。

    看來,一個是在對剛剛向奈葉發脾氣的事感到後悔吧。

    「你特地追過來……有什麼事嗎?

    與艾麗莎不相符的平淡語氣,和其中被壓抑的情感,讓涅吉覺得心底發寒。

    「那個……我的確是有話要對你說……」吸收了剛剛的教訓,涅吉不在說『代替奈葉』什麼了的話。

    「……什麼話?」

    「……不管是多麼好的朋友,也有不訴說的事。」涅吉邊說著,邊撫摸著艾麗莎的頭髮,想要借此來安撫她的情緒,「所以……希望你能體諒奈葉……」

    「……我啊,並不是因為看不出她在為什麼煩惱,也不是看不出她有何迷惘和為難之處,但是……」涅吉的安撫好像起到作用的樣子,艾麗莎稍稍平靜了下來,細細的說著藏心裡的話,「不管我怎麼問,奈葉她什麼都不肯說……說自己沒有煩惱,沒有迷惘什麼都是騙人的……」

    「……」涅吉沒有插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我也想稍稍幫幫她啊……不管是什麼事都好,告訴我的話,至少我可以和她一起煩惱不是嗎?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並不是因為自己被隱瞞了,而是對自己無法幫助奈葉而生氣……

    【真是可愛的孩子,雖然表達的方式是那麼的野蠻,但都是出於純粹的關心……】

    「而讓我最生氣的,是你這傢伙……」艾麗莎的語氣帶上一絲怒火。

    「誒!?」

    「奈葉在煩惱什麼……你很清楚吧。所以你們在經常在一起。」艾麗莎捉緊了涅吉胸前的衣服,問道。

    「……是的。」考慮再三後,涅吉覺得說出實話。

    其實,即使不說,艾麗莎也早就猜到了吧。這次的提問,僅僅是為了確認而已。

    「果然……」艾麗莎舉起雙手,再次捶打著涅吉的胸膛。

    和剛剛的不同,現在的艾麗莎已經耗盡了力氣,所以涅吉並沒有感到剛才那次的痛楚。軟綿綿的拳頭砸在身上,只讓人稍稍覺得有點癢。

    但是,除去物理上的衝擊,涅吉所感受到的,並不比剛才的弱。

    那是直達心靈的衝擊。

    「為什麼你會出現呢?要是你不在的話,奈葉肯定會來依靠我的……正因為有她在,我才覺得自己不是孤單一個……但是你,把她搶走了啊……」

    艾麗莎並不是什麼堅強的人,野蠻,任性都只是用來掩飾自己懦弱的。

    所以,當變回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野蠻和任性不再有人來注意時,那份懦弱,便會毫無保留的曝露出來。

    所以,艾麗莎選擇了哭泣。

    涅吉愛憐的看著懷中的少女,久久不語。

    「艾麗莎同學……你和奈葉認識多久了?」半響後,涅吉突然問道。

    「……從1年級到現在……快3年了……」艾麗莎抬起還掛著淚痕的臉,看著涅吉。

    涅吉則是平靜的回予微笑。

    淡淡,似有似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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