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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曹營 第一百二十一回 雜事一堆 文 / 水瓶座·傑

    第一百二十一回雜事一堆

    「糜竺?他總算是來了。」

    僕人將糜竺帶進大廳,陸仁將旁人支開後向糜竺拱手道:「數年不見,糜別駕一向可好?」

    比起幾年前,糜竺明顯瘦了許多,但卻也因此更顯精明幹練。他向陸仁回了一禮後道:「托你陸僕射之福,糜竺到也安好。到是陸僕射風彩更勝往日嘛。」

    這話中帶刺,陸仁又哪裡會聽不出來?望望糜竺有些鐵青的臉色,陸仁淡淡一笑道:「別駕此來,是為了舊日徐州糜氏產業的事吧?」

    糜竺微微一怔,他原本還以為陸仁會百般推脫,卻沒想到陸仁會這麼直接的說破他的來意。當下又不願矢口否認,只是默然不語。

    陸仁請糜竺就座,親自為糜竺奉上香茶後問道:「別駕之前可有從關將軍那裡得知令妹糜貞之事?」

    不提還好,這一提起來糜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冷冷的道:「陸僕射你真是好手段!當日你在許都城外逼走我主劉皇叔,令我糜氏兄弟不得不棄家而逃,僅留下小妹一人照顧家產。之後又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手段,竟讓小妹她對你死心塌地,還把徐州糜氏幾代的家業全部交付於你。你陸僕射風流成性,對外雖稱小妹與你義結金蘭,但我想小妹她早就已經是你的枕邊之人了吧?陸僕射,你對女人可真有一套,卻不知對我那小妹用的是什麼手段?是威逼還是利誘?」

    「嗯?」

    陸仁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楞了半晌才稍稍明白過來一些,試探著問道:「別駕自徐州逃難之後……還沒有和糜貞見過面嗎?」

    糜竺道:「我自棄家逃離徐州,與二弟糜芳在河北流浪數月有餘才打探到皇叔投奔袁紹居於鄴城,而後皇叔隨袁紹征付曹操,我亦追隨在皇叔身邊,又哪裡有機會回轉徐州去接小妹?」

    陸仁道:「可是糜貞她曾去河北經商並探知皇叔下落回報給關將軍的啊……哦,她去河北也不一定能和你碰上。」

    糜竺又冷哼了一聲道:「不用再惺惺作態了!你離開曹操對旁人說是一心歸隱,依我看你是觸怒了曹操不得不逃走的吧?現如今你在曹操境內的產業盡失,又把手伸到了我糜家在荊州的產業上來,連柴桑的那一點也不想放過……」

    陸仁聞言又好氣又好笑,左手習慣性的支起了下巴道:「別駕此言,好像認定了我陸仁是強佔你糜氏基業,能不能聽我解釋一下……」

    糜竺總算是個很有風度的人,強壓住了怒火道:「解釋什麼?難道不是你強佔我糜氏基業嗎?只不過你用的是巧取之計……罷了,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糜竺也只當是效仿了一回昔日的陶朱公,散盡家財復為官,今後盡心輔佐我主劉皇叔便是。唯一所慮者只是我那未出閣的小妹……糜竺今日來此不是來討要家財。陸僕射,記得早年我亦曾向你言及願將小妹許配給你。雖說那只是酒宴上的嬉鬧戲言,但時至今日又事出無奈,糜竺也只能認了!」

    陸仁愕然道:「糜別駕,你的意思是……要我娶糜貞!?」

    糜竺道:「不然我專程跑來這裡幹什麼?跑來找你要回產業?說實話我糜竺還從來沒有把錢財放在眼裡過!陸僕射,小妹她已年近雙十,青春將逝耽誤不得!正如我方纔所言,小妹她雖然於你有義妹之名,但只怕早已是你枕邊之人,不然以她的脾氣性情哪會對你如此死心塌地?」

    陸仁連忙擺手道:「喂喂喂,事情不是這樣,你聽我說……」

    糜竺長歎了一聲打斷陸仁的話,語氣中充滿懇切之意:「陸僕射,只當是我糜竺求你吧,望你能早日迎娶小妹過門。一則好給她個名份不壞她名節,二則也好讓我了卻一樁心事,對糜氏先人的在天之靈也好有個交待。至於糜氏產業,權當是小妹的嫁妝,等你迎娶小妹過門後任你隨意支配,糜竺絕不過問半句,只是望你日後不要太過冷落了她。」

    陸仁被糜竺給整得徹底無語,心道:「這都什麼事啊?話都不讓我說!」

    本來陸仁是想好好的和糜竺解釋一下這裡面亂七八糟的事的。兩家之間雖說有一層合作的關係,但糜家出面的是糜貞多多少少有些說不過去,必竟糜竺才是糜家的現任宗主,和他談清楚才是正理。可糜竺這一來根本沒有按陸仁所設想的那樣與他多談產業方面的事,而是七彎八繞的越說越遠,最後甚至明確的表示產業可以不要,就是要陸仁娶糜貞過門給個名份,算起來似乎是一心要保全糜氏的顏面?

    想想也是,陸仁在曹營時與郭嘉並稱為兩大浪子,很多亂七八糟也非常八卦的風流韻事幾乎全往他們兩個身上栽,這樣一來要旁人相信風流浪蕩的陸仁與有著「徐州第一美人」之稱的義妹糜貞之間沒什麼曖昧關係似乎……不太可能!

    一想通這點,陸仁知道糜竺肯定抱著先入為主的心態,認定他與糜貞之間多半有了什麼才會這樣,那麼現在怎麼解釋都是沒有用的,只能搖頭苦笑道:「糜別駕深誤陸仁矣!現在無論說什麼別駕也多半不會信我,只能請別駕先行回府。我已經差了人去柴桑,讓糜貞她火速趕來襄陽與別駕兄妹重逢,到那時此中實情別駕一問便知。」

    糜竺皺眉道:「陸僕射你是想推辭嗎?糜竺自知小妹性情是差了點,但論及人品相貌卻也足奉箕帚,自幼隨我行商多年亦頗善持家之道,自認完全配得上你陸僕射……」

    陸仁只是拚命的擺手道:「不可不可!」

    叮——

    陸仁擺手太過用力,一支銀髮釵從他的懷中掉落下來。糜竺一怔的功夫,陸仁已經彎腰拾起銀釵,小心的吹去灰塵再收入懷中。

    糜竺見狀,猶豫著問道:「陸僕射,這銀釵……」

    陸仁神色一黯,輕聲道:「亡妻婉兒在世時常戴之物,故去後陸仁收在身邊權作留念。」

    大廳中頓時安靜下來,許久糜竺才默然歎了口氣,心道:「看他的舉止,難道說真的另有隱情?亦或是他借此推脫?算了,按他說的等小妹到了襄陽再說,反正劉表與主公都已經暗中派人對他嚴加監視,他想跑也跑不掉。」

    一念至此,糜竺隨即拱手道別。陸仁一路送出大門,對著糜竺馬上的背影也只能搖頭歎息。

    這個小農莊本來是劉表的私產,是劉表早些年閒暇時讀書狩獵的地方,四周圍沒有哪個世家在這裡安置產業。要知道劉表初到荊州時還是個光桿司令就敢對那些個「宗賊」進行大掃蕩(當然是有借蒯、蔡兩家的幫助),到現在劉表有權有勢,誰又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現在這裡的主人換成了陸仁是沒錯,不過單單以陸仁本身的名望就沒誰敢來這裡湊熱鬧了,更何況背後還有劉表撐腰呢?

    一百多傾的農田陸仁沒有去動它,而是在劉表首肯之後另選了一塊地皮來重建酒坊。荊州因為沒有遭受戰亂破壞,各方面都發展得比較好,人力物力什麼都不缺,劉表又對陸仁大力贊助,沒用多久酒坊的初步構架就基本完成,剩下的只是一些裝修與收尾之類的事。再就是陸仁還在等糜貞他們帶著以前那些工匠們來之後才能正式恢復酒業。

    這一天閒著沒什麼事,陸仁一個人躺在後花園的吊床上望著天空發呆,時不時的還會伸手入懷去摸一摸那隻銀釵。蔡琰無聲的來到陸仁身前,見到陸仁的舉動輕聲問道:「義浩,又在思念婉妹了?」

    陸仁歎道:「是啊……我們現在似乎安定了下來,可以享受一下逍遙自在又與世無爭的生活,可婉兒卻沒有這個福份……說來說去是我對不起婉兒啊!晚些時候我想讓黃信去一趟許都,看看老郭有沒有把婉兒起墳重葬。若重新安葬了的話一則探明葬在何處,二則就讓黃信先代我為婉兒上幾柱香。我眼下的情況你也清楚,一是不能去許都,二是莊裡莊外的可有不少人盯著我那。」

    蔡琰道:「既來之則安之,想從荊州脫身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對了義浩,最近天氣漸漸炎熱,我剛才與蘭兒整理衣物的時候找出兩身婉妹舊日衣物,你看是不是就在莊中選一風水之地給婉妹起一個衣冠塚?這樣你也可以時常給婉妹上幾柱香。」

    陸仁想了一會兒道:「衣冠塚我看還是不必了,必竟這裡不會是我們的久居之所,等我們離開時這衣冠塚又怎麼辦?是破墳取衣冠,還是置之不理而任人盜拙?無論哪一樣都會讓婉兒之靈不得安寧……這衣物你還是先幫我收好吧,等我們真正的安定下來再立塚不遲。另外我會去尋一工匠為婉兒刻一靈位,思念她時也好給她上幾住香。」

    蔡琰道:「你說得也是……只是義浩,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能總是這麼消沉下去啊,自婉妹故去後我就一直沒見你真正開懷的笑過一次。」

    陸仁道:「放心,我沒事,我知道我現在應該做什麼。也許再過上一段時間我會淡忘一些吧……」

    蔡琰望望陸仁呆望天空而無神的雙眼,心中暗暗的歎了口氣道:「過幾日就是端午佳節,可是家中缺少糯米、棕葉這些應節之物,明日我們一起去襄陽城中購置一些回來如何?你也應該時常出門走動走動,散散心。」

    陸仁依舊呆望著天空,心不在焉的應道:「好的……」

    次日清晨,陸仁帶著蔡琰、陸蘭與三衛來到襄陽城。

    襄陽城的商業很發達,比起陸仁早年苦心經營的許都有過而無不及,加上臨近端午節,四方來城中買換貨物的人極多,因此整個城中的商業區非常熱鬧,叫賣聲時起彼伏。

    蔡琰與陸蘭坐在車內,馬車沿著商街慢慢前行,一但看到有中意的東西蔡琰便會下車來細細挑選。雖說下來的次數並不多,但只要她一下車便會引起小小的哄動。到後來車後竟然跟上了不少人,只為等蔡琰下車後一睹芳容。陸仁看在眼裡只能搖頭,自己自然是緊緊的站在蔡琰身旁,凌風與凌雲也不敢大意,小心再小心的護住二人。

    逛來逛去,蔡琰忽然發現了什麼,急喚停車。陸仁隨蔡琰來到鋪中一看,卻是間賣紙的店面。

    蔡琰輕輕撫摸著店中的紙樣,看來頗有些心動。一旁的陸仁卻對這些紙有些看不入眼,未穿越時見慣了各種優質紙張的他哪裡又看得上這些尚且粗糙不堪的紙?不過想到漢時的紙張還好不到哪裡去也就釋然,見到蔡琰喜歡的樣子便道:「文姬,喜歡的話我們就買些回去吧,你再挑些喜歡的詩辭寫上去掛起來。」

    蔡琰猶豫了一下搖頭道:「如果只是隨便寫些東西的話還可以,但如果是要保存的話這些紙卻遠不如竹簡。以前家父用紙畫過一些畫,沒多久就破敗了,沒能存留下來……算了,隨便買一點回去給蘭兒練練字也不錯。」

    「是嗎?」

    陸仁拿起一張細看後心道:「我那個時代的紙都是怎麼造的?也許能改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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