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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海明的情報一份份傳到了宗冥的別墅樓。
龍三的情報也一份又一份通過不同的途徑傳了過來。
狼組和鷹組的人紛紛地派出去,又回來,一樁一樁充滿疑點的事情被落實,一個又一個嫌疑人被排除出黑名單。
宗冥將一張悄悄的鋪撒開來,就等著獵物乖乖地自己鑽進來。
黑夜,告別了黃昏溜進了寂靜;寂寞,告別了喧鬧走進了孤獨,因為,黑夜和寂寞永遠是一對體貼的相互偎依的愛侶。
或許,有著太多的人不喜歡黑夜,不甘於寂寞,然而小野正原卻是一個固執地喜歡黑夜,珍愛寂寞的人。因為他就像是那種見不得光而只能生活中黑暗中的生物,只有才黑暗之中,他才能找到自我,只有寂寞和孤獨,才能讓他的心境得到安寧。這,就是一個進行長期潛伏行動的特工的心裡世界。
自從奉命來到天龍聯邦進行長期的潛伏,小野正原已經在天龍聯邦這個他非常熟悉的國度,默默無聞地渡過了八個年頭。他是那種從小就受到正統武士道精神教育,以及被帝國主義洗過腦的典型右翼份子。作為一名長期潛伏特工,小野正原有著非常出色的特工技能,有著比有的天龍聯邦人還要瞭解天龍聯邦的專業知識,他能非常流利地用天龍城話、金龍城話等各種地方方言和人進行對話和交流,不知道他底細的人,根本就不會認為他是一個一心追求侵略天龍聯邦的東陽帝國人。
小野正原的公開身份是道本機車株式會社的社長,一家規模很一般的在天龍聯邦投資的外資企業,註冊資金才一千萬金龍幣,這在外資企業多如牛毛的金龍城各式工業園中,只能算是中下流的企業,不足三百人的員工人數,更讓這家道本機車株式會社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
八年的潛伏期間,小野正原憑其良好的交際能力和口才,在金龍城工商企業界這個藏龍臥虎的複雜圈子裡,編織出了很大的一張人脈關係。而小野正原那中流利的天龍聯邦話和他對天龍聯邦人文文化瞭解,使得很多人都把他當成是一個被天龍聯邦文化同化了的東陽帝國人。
就在上次東陽帝國黑道聯盟和天龍聯邦黑道聯盟進行火拚失敗之後,沒多久,小野正原便接到了要求他不擇手段盡可能離間分化黑日集團內部高層人員的指令。而且還從國內派了五名高級忍者殺手配合他的行動。
最近一段時間黑日集團所發生的一系列謀殺案,就是出自小野正原的策劃和指揮,而且還親自參加過暗殺行動。
小野正原這段時間的工作無疑是有著非常明顯的成效,他不僅僅是冷血的謀殺了三十八名黑日集團的中高級幹部,而且成功的挑起了天龍幫、三合會兩個組織對現任總裁行事風格的強烈不滿。
小野正原的這次分化離間行動,整個行動佈局嚴密,各個環節緊緊相扣,計劃周詳,行動詭秘,的確稱得上是天衣無縫,滴水不漏,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過半點差錯。然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小野正原沒有想到他和向國良、向國棟的一次平常而普通會面,竟然會成了導至他整個計劃崩盤的致命敗筆。
小野正原有一個喜歡加夜班的工作習慣,他絕大多數的空閒時間都是在他的辦公室裡面渡過的,他不像其他一樣,沒事就泡在酒吧、夜總會胡天亂地消磨時光。他很喜歡一個人關掉所有的燈光坐在幽黑的辦公室,靜靜地思考問題,不天午夜十二點,他是不會離開辦公室回家休息的。
早在他來到天龍聯邦的第三年,小野正原便在金龍城定居,並成了家,女人是他從東陽帝國帶過來的,叫田中慧子,和小野正原來自同一個組織,也是一名職業特工。他們二人職業特工技能相當出色,長久以來掩飾工作做得十分成功,認識他們的人,都知道夫妻二人是一對很普通來華定居和投資,並不是很有資產的東陽帝國商人,就連國家安全局的人也只是把他們夫妻當成一對普通的在天龍聯邦定居的東陽帝國夫婦。
這是一個清朗的晚上,碧空如洗,澄靜的蒼穹,綴滿了閃爍如鑽石的繁星。微風輕吹,樹影婆娑。
道本機車株式會社座落在寶山工業園之中,佔地二十來畝,現代標準鋼結構廠房,只有那幢五層高的辦公樓是單獨設計和建造的。上夜班的員工早在晚上十點的時候就全部下班了,只留下幾個值夜的保安十分負責任地守衛著這一片廠區的安全。沒有了機器的轟鳴,整個廠區內變得沉寂寂的。
宗冥的身形突然在辦公樓的頂層上憑空幻現。他今夜也穿了一套黑色的圓立領三口袋五扣中山裝,將整個都融於夜色之中,如果相距超出十米,很難發現在如此幽黑的夜色之中還有他這麼一個黑衣人存在。
小野正原和向氏兄弟無意中的一次會面交談,卻被奉宗冥之命調查清楚他們一切行蹤的陰海明看見了。陰海明在查出小野正原的東陽帝國人身份後,馬上報告了宗冥,於是宗冥很快就對這個看起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東陽帝國商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等把有關小野正原的所有資料全部弄齊之後,宗冥抱著一種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宗旨,決定親自出馬摸一摸這對東陽帝國夫婦的底。
夜是深沉的,很靜很靜。
小野正原仍像往常一樣獨自一個人,關著燈坐在辦公椅上,右手握著一隻小巧而精製的紫砂茶壺,就這麼一面啜品,一面陷入沉思。特工生涯是詭異的,也是慘酷的,對於小野正原來說,他經歷了太多的驚濤駭浪,也見慣了無數的生死場合,他是不會被一些小事所困擾,但今天,不知是怎麼一回事,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而且好像是一種大難臨頭的危機感。但他從各環節和各個方面進行了反覆的推敲論證,卻又無法找出到底是什麼地方出錯了。小野正原對於自己的這種敏銳的危機感十分重視,因為正是憑著這種第六感,使他在特工生涯中渡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機。
就在這樣沉鬱煩悶的心緒裡,小野正原的腦海中思潮洶湧,起伏不定。
也就在這樣寂靜裡,小野正原忽然發現他的辦公室房門無風自動,悄無聲息地緩緩開啟,緊跟著一股寒氣透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他全身的汗毛彷彿也突的豎立起來,感覺中,像有一種什麼陰森的,無形的恐怖向他侵毀過來,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鬼?
「什麼人在門外?」小野正原大喝一聲,為自己壯膽。
宗冥的身形無聲無息地從門外閃了進來,而那張房門在他進來後又無風自動,不帶任何聲響地重新合上,他那飄忽不定像是沒有任何重量的身形,極似一個懸浮在黑夜裡的午夜幽靈。
宗冥望著面前這個連一米七都不足的四十歲左右年齡的東陽帝國人,陰森森地說道:「你不用白費力氣大呼小叫的,我保證這裡沒有一個人能聽得見。」
小野正原削瘦的長臉上,湧出一種強自鎮定的神色,你瞪大眼睛看離他三米左右那個模糊的黑影,沉聲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找我?」
宗冥的聲間彷彿比冬天的寒冰還要冷:「一個人做錯了事,就一定要負出代價,這是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任誰都不能例外。」
小野正原這時已完全鎮定下來,他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冷靜地說道:「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你,也從未見過你,我想你是找錯人了。」
宗冥的聲音冷森如舊:「如果你是道本機車株式會社的小野正原,那我就沒有找錯人。現在這個時候,一個人關著燈坐在辦公室的人不言不動,除了你小野正原有這種變態的愛好,我想在天龍聯邦是再找不出第二個來。」
宗冥的臉上浮現著一層十分模糊的霧,使得小野正原根本就無法看清楚宗冥的面相,也讓他根本無法猜測宗冥的來意和來歷,不過有一點小野正原可以肯定,此人來意不善。他一面做好捕擊的準備,一面慢慢向宗冥逼近。
「聽閣下的語氣,似是對我還作了不少的調查,我和閣下有過節嗎?」小野正原低沉地問道。
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宗冥開始詐小野正原:「前段時間你不是成功的策劃了一連串的謀殺嗎,那三十八名冤魂找到了我,要我為他們報仇,他們在地獄中等著和你算帳。」
小野正原聽到這話,心裡沒來由地一陣慌亂,但他畢竟經歷過太多的大風大浪,他斷然否認:「我根本就聽不懂閣下所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是一個正當的在天龍聯邦投資辦實業的東陽帝國商人,你所說的事我根本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更不要說這事與我有任何關聯,閣下再汪離開,我會報警!讓天龍聯邦政府來評斷。」
宗冥陰沉沉地向小野正原說道:「死鴨子嘴硬,說得就是你們東陽帝國人,不見棺材不流淚,也是你們東陽帝國人天生的勒根本性,不讓你吃點苦頭,你當然是不會交待你在天龍聯邦所犯下的滔天大罪。」
「閣下,你是代表你們天龍聯邦政府嗎?」小野正原在套宗冥的話。
「代表天龍聯邦政府,我可還夠資格,但我可以代表被你們發動的那場侵略戰爭中殺害的四千三百萬天龍聯邦人!」宗冥正義凜然地說道:「也可以代表所有痛恨東陽帝國人的天龍聯邦人!」
小野正原被宗冥說得一愣,不由得傻愣愣地說道:「我並沒有參加過當年的侵略戰爭呀,這關我什麼事?」
宗審惡狠狠地向他說道:「你沒有參加過,但你那些狗日的父輩肯定參加過,媽的,戰爭侵略之後又來經濟掠奪,難道我們會認為你們來天龍聯邦投資辦廠是一心來贖罪,幫天龍聯邦搞建設?你們這些狗日的才沒這麼好心,你們是來掠奪天龍聯邦的資源,剝削天龍聯邦工人,你們全部是在天龍聯邦潛伏的特務!你們的狼子野心,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小野正原憤怒地叫道:「我要向天龍聯邦政府提出強烈的抗議,你居然如此侮辱我們東陽帝國人,你這是惡意中傷,是欲加之罪。」
宗冥把手一揮,吼道:「抗議無效,你現在已經沒有資格去見我們的政府官員,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不老實交待清楚的在天龍聯邦所犯下的罪行的事實,那麼我就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突然,宗冥感到周圍的空氣出現了波動,身隨意動,一個則移橫著挪開近兩米遠,他移動的速度是那麼的快,以至於他原來的殘影還留在那裡,但人的實體卻在相距兩米遠之處。
一個渾身上下全裹在黑色緊身衣之中,只露著眼口鼻的忍者出現在宗冥原來停身的地方,正揮刀砍向宗冥的影子,而當他發覺接觸的是空氣而不是實體的時候,再想隱形,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東陽帝國人除了會偷偷摸摸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還能做什麼!」宗冥的聲音還中那名忍者的耳際跳動,宗冥的人影鷹隼似地淬掠而來,四片掌影煥然有如利刃般分成四個不同的方向飛斬這個忍者的頭部和勁脖。
黑衣忍者原地閃電般左右晃動,在晃動之間,他的右手短刀上下翻絞,流星似的刀光已合成一串交織溜瀉撞出迎向宗冥。
宗冥毫不退讓,修長的身軀釘在原地,完全不依一般轉動慣性的急速俯扭俯仰側,在閃動下,兩掌劈斬挑砍,勁風有如鐵錐毒刃,快捷得無可言喻地四旋飛舞,活像一個十臂魔君揮掌抗天。
於是,合情合理地,這名黑衣忍者悶哼著狂吐鮮血被宗冥打得凌空飛出老遠,撞在牆上後又回彈掉在地上。倒地之後就不言不動,不知是死還是活。
就在剛才只有人們一眨眼的瞬間,宗冥至少在這名黑衣忍者的身上劈實了六掌,強勁的掌力已將這名黑衣忍者的內臟全部震碎,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他了。
宗冥看也不看那名倒地的黑衣忍者,他當然知道自己出手的後果,對著小野正原冷沉地說道:「這個專搞偷襲的雜種是你的人吧?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小野正原不知從什麼地方抽出一把勃朗寧手槍,對著宗冥連開五槍。
但令小野正原傻眼的情景出現了,那五顆子彈在離宗冥身前不到一寸的距離,就再也不能前進了,彷彿宗冥和身前有一層看不見的鋼板。
宗冥用手一撈,將五顆子彈全抓在手掌心中,用手一握,再鬆開,那五顆彈頭不見了,變成了一堆金屬粉未。
小野正原有如看到鬼一樣,眼中全是驚恐已極的駭然神情。
宗冥將左手虛空一引,於是,小野正原手中的那把勃朗寧手槍,不可思議地飛到了宗冥的手中。毫不留情地,宗冥對準小野正原的雙腿膝蓋骨,將槍中剩下的子彈全部打了出去,而小野正原則在淒慘至極地大叫著,倒在地上不斷掙扎。
小野正原的膝蓋骨全被宗冥打碎了,就算宗冥今晚不殺他,他這兩條腿也廢定了。
從看到忍者出現,宗冥就知道今晚算是撞上正角兒了。這完全出乎宗冥的意料之外,他並沒有想到會遇上大角色,只是抱著一種不放過任何線索的心態出來碰碰運氣而已。現在他向乎可以斷定這個小野正原肯定不是不個簡單人物,從他的身上,一定可以挖出很多有價值的線索,說不定還能為揮師東進東陽帝國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宗冥用天魔氣將那笞黑衣忍者的屍體進行物質分解,之後他也不多言,而是先將小野正原的穴道封住,然後拎著他像拎條死狗一樣,從這間辦公室裡面憑空消失。對於這個重要的活口供,他可得好好地研究一番。
小野正原絕對稱得上是一個相當優秀的特工,能在天龍聯邦潛伏長達八年的時間,其中還出色地完成了上司交待的一系列情報收集工作的任務,這麼長的時間而沒有引起天龍聯邦特工的注意,他當然有獨特的一套生存方式,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會遇上宗冥這樣一個完全超出人類力量範圍的超級魔神,其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了。
宗冥帶著小野正原返回別墅之後,運用攝魂**將小野正原腦子的的所有東西直接來了一個腦對腦的拷貝,在把小野正原大腦中的所有資料進行整理之後,宗冥雖然知道小野正原不簡單,但還是被小野正原的真實身份著實嚇了一跳。特別是他把小野正原交給龍三時,龍三臉上所顯露出的震驚之色,更是讓宗冥暗自心慰自己無意之中為國家除掉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潛伏特工。
龍三也通過小野正原的事件,對國安部的安全工作重新做了一個審視,對於象小野正原這樣的一個潛伏特工,在天龍聯邦潛伏了這麼長的時間,而國安部方面卻沒有掌握任何一點關於這個人的情報,他不由為自己在工作上的失職感到羞愧不已。同時也暗下決心,一定要把所有在天龍聯邦的東陽帝國人,不論是商人、平民、還是留學生,全部要做一次最細最密的梳理,決不能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在華東陽帝國人。對這些隱藏在天龍聯邦的禍害,必須採取宗冥的那一套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的鐵腕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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