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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冥的目光凝聚,定定的看著那張黑漆茶几上,沉默不語,好像他正在研究著這張木幾有什麼奇異之處一樣,非常專注,非常慎重,俊逸清新的面龐上一片略帶木然的表情,於是嚴琛不敢再說話了,他知道,他們的這位無所不能的總裁,不是在研究這張木幾,而是早已神馳於某些繁複雜亂的問題中去了。
嚴琛在沉默好一陣之後,對宗冥說道:「總裁,我認為可能不僅僅是東陽帝國人的殺手,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現在我們黑日盛名喧赫,所謂樹大招風,我認為不能排除國際販毒組織興風作浪的可能,毒品是個暴利的生意,也是來錢最快的生意,這個世界上為追求暴利鋌而走險的人大有存在,江湖沒有長青樹,世上也無不老松,黑道組織為了爭地盤謀暴利而進行的相互撕殺古往今來,從來就沒有間斷過,所以我個人的觀點是我們不能把目光僅盯在東陽帝國單方面,現在對著我們虎視耽耽的國際販毒組織可不是一家二家,黑日集團剛剛成立,很多方面還在進行銜接和磨合之中,特別是監督機制還沒成立,那五大組織之中也是龍蛇混雜良秀不齊,當初他們是迫於東陽帝國人黑道聯盟的壓力,才定下的城下之盟,因此黑日的根基很是不穩,這也是能讓有心之人趁虛而入的唯一時機。任何一個對天龍大陸市場稍具戰略眼光的組織,是不會輕易放過這難得的機會的。」
宗冥沉吟了一下,說道:「黑日的確是一個城下之盟的產物,名義大家是結合在一起,但實際上卻是各管各的地盤,這麼大的一個攤子,重組和整合當然不會是一朝而蹴的,那幾位老大都是誰也不服誰的梟雄人物,雖然懾於我們摩天強大的實力不得不承認我這個老大,但他們內心中的實際想法只有天才知道,我原來是打算只要他們放棄國內的毒品市場,其他的就聽之任之,現在看來也許那只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攘外而必須先安內,真是計劃沒有變化快,在有些方面,可能是我還太天真了。」
菲婭這時忽然提出自己的見解:「上次和東陽帝國黑道聯盟之戰以我們勝利之後,黑日集團在國內的聲望和地位一上子如日中天,盛況空前,各方的威望都很高,難免不會有得意忘形之舉,黑道畢竟是黑道,在這個時候,國家的安全部門有沒有趁機來一次清洗行動,一方面打壓黑日的實力,另一方面則是在暗中向我們提出警告的可能?」
嚴琛深思了一會兒,點頭說道:「關於這種可能,我們之前到是的確沒有想過,都是在道上混的,沒有哪個人的底子是乾淨清白的,細想那些被害的人員當中,差不多都是有案底在身,只不過警方和安全部門沒有明確掌握他們的證據而無可奈何。經菲婭你這麼一提,這種可能還真的存在。」
宗冥冷沉地說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既然我們把這些可能存的因素都分析出來,那麼我們做事情就要有方法,擇定目標逐步努力,不可漫無頭緒混撈混抓,這些不幸的事情既已發生,我們處身其中便首須冷靜鎮定,切忌自亂了腳步,這個在黑處向我們施暗算的不管是什麼組織,我一定會揪他出來!」
菲婭稍稍沉默了下,然後說道:「冥,這次對方針對我們的行動,一定會是以暗殺我們主要成員為主,我看是不是可以考慮把狼組、鷹組和豹組的人拉出來讓他們先練練?」
宗冥點頭說道:「行,安排他們以保護我們的主要人員這個任務為首要任務,菲婭你等會兒先從狼組中挑兩個出來,讓他們這段時間專職保護嚴琛,我可不能連嚴琛都被那些見不得人的傢伙給暗算了,這個損失我可是損失不起的。」
嚴琛向宗冥露出一個感激之情,說道:「總裁,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現在去安排通知那五位老大來金龍城匯合。」
宗冥點頭表示認可,說道:「你等下先和菲婭一起去一個地方,到那裡菲婭會安排的,你凡事要小心,現在可是非常時期。」
嚴琛站起身來,說道:「我記住了,多謝總裁掛心,我這就下去籌劃一切,總裁還有吩咐嗎?」
宗冥低沉地說道:「目前就暫時這樣吧,嚴琛,你多費心。」
躬身為禮,嚴琛在菲婭的帶領下匆匆出門而去。
宗冥從西崑崙山返回金龍城後,自然把原逍遙宗的那些人都帶了過來。他對青聖子等人重新進行了包裝,而且改了編製,青聖是狼組的組長,青靈是鷹組的組長,青空是豹組的組長,服裝也統一改成宗冥原來的保鏢制式服裝,黑色五扣圓領三個口袋的中山裝。那些梳了道士髻的就連髮型都改成了當前國人最流行的髮式:板寸平頭。
如果現在換了一個以前逍遙宗的熟人看他們,保證就連面對面也不會認出這些明顯帶有黑社會特色的保鏢們,會是修真界有名的逍遙宗的高手。
宗冥嚴琛他們雖然已經展開了積極的保護措施和調查行動,但在這又過去的一個星期中,不但沒能摸清楚對方的來路,而且謀殺也沒有中止過。虛空中宛如有一支又一支無形的冷箭,在時時瞄準黑日集團的成員隨時準備發射,惡劣又令人失望的消息一個接一個連串飛傳回來,而緊接在這些愁苦的消息之後,又有更多更震動人心的事突然發生,黑日集團總部大樓的上空彷彿籠罩了一層濃郁的霧,宗冥的總裁辦公室裡,也似是連空氣也泛著寒瑟冷森了……
宗冥靠坐在那張真皮大班逍遙椅上,陰沉的俊臉上目光如刃,他現在正在聽著嚴琛和三個分別屬於原天龍幫、青龍堂和黑虎幫的行動組員的匯報。嚴琛平凡的臉上,帶著一種不平凡的激動:「目前的局勢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在過去的一個星期裡,我們又有十一名好手被害,而這十一個被害人員中有五個死於當地警方手中,但根據我們的調查,這五個人落在當地警方手中時,已被人勒死了,但附在他們身上的卻有五份他們原來所犯案件的真實證據,當地的警方為了向上面邀功,才說成他們是在與警方對抗的過程中被當場擊斃,並向警察總部通報了這五名在逃犯已緝拿歸案申請拆案,而且附了一份我們黑日集團收容並重用這五名逃犯的報告。另六名被害成員則分別不同的手法,有被一槍擊中眉心,有被利器刺穿心臟,有被割官咽喉,有被勒死,有被氰化物毒死,有被汽車撞死。這十一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他們全是我們黑日集團派在內地各大城市的主要負責人,全權負責當地的各項黑道生意。現在他們一死,那些城市的黑道人物全變成了群龍無首,並陷入了一種相當混亂的局勢。」
宗冥憤怒地說道:「媽的,我不是要他們通知各地人員採取緊急應變措施嗎?是他們陽奉陰違沒有按指令做?還是上面的人根本沒把通知落實到位?媽的,又是十一人,這可是十一條人命,不是十一頭豬!如果我們每個城市地盤上的負責人,都像眼前這樣叫人家逐個擺平,用不了多久便會像宰渚一樣,宰個乾淨,就算是人命的傷亡無可坐視,但我們黑日的顏面又怎生維持?那個隱在暗處的畜牲等著嘗夠了甜頭,包管就摸上黑日的總部大樓來開戒了。」
怒氣沖沖地頓了頓,宗冥接道說道:「又死了十一個人,難道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我們黑日不是全國最大的黑社會組織嗎,我們不是在每一個中小城市都遍佈眼線嗎,為什麼到現在連找個人都找不著?難道連一個礙眼的東陽帝國人,或是其他國家的外國人都沒有嗎?」
乾咳一聲,嚴琛的聲音有些沙亞地道:「但是實在找不出線索來啊……」
宗冥煩躁地一揮手,說道:「難不成我們坐在這裡等對方自己前來通名報姓?媽的,找,一定要把他給我找出來,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他挖出來。向全國所有同道通報,凡是能提供線索並能由我們證實的,賞金五百萬金龍幣,能抓到這個傢伙的賞金五千萬金龍幣!同時給我向全世界所有的殺手組織發出懸賞,我們黑日懸賞一億金龍幣,請他們協助我們把這個傢伙找出來!」
一名三合會的行動組員小心地對宗冥說道:「總裁,且請平心靜氣,從長計議,不管對方是誰,也總是個活人,也總和我們具有相似的智慧,我們只要好好研討分析,遲早能找他出來。」
宗冥沒好氣地說道:「不能再遲了,到現在為止,已有三十八個我們的好手被殺或,這樣的折損數目,是頗為令人震驚又切齒的,我們損失不起──不論實際或威信上都損失不起。我們黑日絕不能丟這個臉!」
一直沉默著的那一名天龍幫行動組員,低緩的開口道:「總裁,事實上,敵暗我明,防不勝防,這次他們是擺明不和我們作正面碰撞,誰也不知道對方是誰,那傢伙又行蹤飄忽,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天下這麼大,我們的基業所在又這麼廣,對方可以隨意來去,挑選目標下手,我們又無法將主力聚集在某一點上守株待兔,而且對方也決不會扭鋒來襲,事到如今,我們連絲毫可資三酌的線索也找不到。人海茫茫,浩浩宇宙,又到那裡下手去追拿這個躲在暗處的雜種呢?」
宗冥滿臉不悅之色地說道:「照你這麼說,我們便不聞不問,任由那王八蛋宰割凌辱了?」
這名天龍幫的行動組員忙解釋說道:「當然也不是這樣,我的意思是講,除非能想出一條妥善可靠的計策,否則僅是毫無頭緒的東撞西闖,恐怕難得收到實效」。
宗冥的臉色稍緩和了一下,冷沉地說道:「但是,哪一種方法才能揪他出來呢?又或者採取什麼樣的手段,逼這個王八蛋顯形呢?」
嚴琛目光一凝,沉聲說道:「誘敵!我們只有想辦法把他給引出來,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場陰毒的連環謀殺!」
宗冥苦笑著說道:「誘敵,怎麼誘?那個陰毒的畜牲並沒有明確的目標,他是一擊便走,他現在的戰略一定是不計時間,不計手段,不計目標,不遺餘力地盡可能削弱我們的力量,打擊我們的勢氣。媽的,我怎麼想就怎麼覺得一定是東陽帝國人在背後搞鬼,為什麼到現在為止,卻連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呢?」
嚴琛同樣苦笑著向宗冥說道:「我們總不可能把出現在我們地盤上的東陽帝國人全抓來拷問吧,總裁,我們思考問題的時候不能先入為主,搞不好就會中了有心人的借刀殺人之計,或者栽贓嫁禍之計,你不是對我說過嗎,越是混亂的時候,我們越是要頭腦冷靜,思維靈活,千萬不能鑽牛角尖而自亂陣腳。現在想趁我們不注意,抽空在我們背後捅上一刀的人,可是大有人在,在這個時候,我們可不能讓仇恨蒙蔽了我們的心智呀。」
宗冥拍拍腦門,歎道:「我還真是讓那個躲在暗中抽冷子施陰手的王八蛋氣糊途了。你說得不錯,我們現在的敵人還真是不少。先不說原來摩天的那些仇家,現在海日集團的程子風算一個,東陽帝國人算一個,那些國際販毒組織也可算一個,五大組織原來的仇家再算一個,搞不好現在連警方都會來找我們的麻煩,媽的,這樣一算起來,還真是八方風雨,草木皆兵啊。這種局勢我很不喜歡,必須將它扭轉過來。」
這時候,菲婭從外面推門而入,她身後,居然是久違了的龍三龍大人。
宗冥看到龍三,眼睛一亮,說道:「我說三哥呀,是不是你每次來找我的時候,就一定是我有大麻煩發生呀?」
龍三隨意地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對宗冥笑道:「還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上次東突的事,常興中將讓我替他轉達他的謝意。」
宗冥笑了笑說道:「謝就不必了,只要我們的常大將軍還記著這個人就行。」
嚴琛這時十分識趣地對另外三個行動組員使了個眼色,然後向宗冥說道:「總裁,我就先按您剛說的那幾條先安排下去。」
宗冥點了點頭,嚴琛於是領走那三名行動組員離開了宗冥的辦公室。臨走還不忘了隨手將大門帶上關好。
龍三對宗冥說道:「從黃金城搬到金龍城,看來你小子是越混越得意了,攤子既然鋪大了,麻煩自然是免不了的。」
宗冥說道:「我有什麼風吹草動,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你龍三哥一定是連我每天吃什麼,幾點起床都搞得清清楚楚。我有什麼麻煩,你自然是知道的了。」
龍三笑了笑,說道:「我聽出來,你小子這是在罵我。」
宗冥笑著道:「哪能呀,三哥,國家安全,工作第一,這可是你的職責,不然有可能治你一條玩忽職守的罪名的。」
龍三不再和宗冥開玩笑,他正色說道:「你們黑日集團近段時間連續發生人命,警察總部都重視起來了,上頭命我過來看看,你們到底出什麼在事了?」
聽到龍三的話,宗冥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神情,他不解地問道:「怎麼,你們情報機構難道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我們黑日集團可是兩個星期的時間中,連續被人幹掉了三十八名好手。到現在卻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我還以為你是給我提供線索來的呢。」
龍三愣了愣,說道:「我哪來的什麼線索給你,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們有事沒事都派有專人盯著你呀?你有這個閒心我們還沒有那些個閒人呢。我這次過來主要是聽警察總部那邊說你們黑日集團這次出事的人,有好幾個都是在逃的通緝要犯,並說要派專人過來調查你們,不過被我們安全部給壓了下來,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宗冥以一種不太相信的表情望著龍三說道:「你真不知道?」
龍三一本正經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
宗冥神色凝重起來,說道:「看來這次事情還真是不簡單呀,就連你們情報工作做得最好的安全部都沒有收到一點風聲,也不知是你們情報工作做得不到位,還是那幫雜碎的保密工作做得好。有人在向我開刀了,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何方妖怪。我的直覺告訴我很可能是東陽帝國人在背後搞鬼,但查了這麼久,卻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我正在為了此事發愁的時候,這不,你來了,我還以為你給我帶來好消息來。照這麼看來,那個躲在暗中向我下黑手的傢伙,這次做得還真是滴水不漏。」
龍三皺著眉頭說道:「你雖然成立了黑日黑道聯盟,但實際上你這個集團裡面存在著很多不穩定因素,這個盤子太大了,大到任何人都會為之眼紅,是不是你們內部的自己在搞鬼呢?」
宗冥沉吟著說道:「這次遇害的人當中,那五個組織中都有份,按常理而言,應該是不可能的,但這個世上發生的不可能的事太多了,說不定還真是我們自己內部的問題。仔細想想,所有發生的謀殺事件,對方好像對遇害者的行蹤喜好都掌握得非常之清楚,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清楚這麼多的個人資料還真有難度,除非是內部熟悉他們的人才會知道得這麼清楚,三哥,你一語提醒了夢中人。謝了!」
龍三繼續幫宗冥分析說道:「像這種情況,只有內外勾結才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我對你懷疑是東陽帝國人搞鬼的直覺,非常認同,但也不排除還有第三方勢力存在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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